“久闻表兄勇武冠绝天下,今日小弟自当要大开眼界!”公孙瓒原本以为邹宁这么一个小女孩,听到这话一定会吓的脸色煞白,不敢言语。谁料想她居然如此落落大方的应道。

    “呵呵,没想到宁表弟也是一个真性情之人,那你们便在城头上候着,为兄去穿上衣甲。”公孙瓒呵呵轻笑着赞了一句,然后冲众人道。

    “兄长,二哥说您将大部分的兵马都遣散回家过年,不知如今属国还有多少可用人马?”公孙范这些忧心忡忡的问道。

    “如今城中除去维持治安的三百县兵之外,还有一千‘白马义从’。”

    “一千敌三千啊!兄长,小弟以为不若据城死守,并非小弟不信兄长,而是敌众我寡,恐难轻胜啊!”

    “叔璋不必多虑,你们或许觉得一千有点少,可是在我看来一千敌三千,足矣!你们便在城头看为兄怎么破敌吧!”公孙瓒大手一挥道,说着转身向屋内走去。

    公孙范看着执意要去迎敌的公孙瓒,感到异常无奈,来献好没想到居然让自己身陷险境,不禁心中大呼倒霉。

    “阿宁,你去那里?”这时忽然听邹丹喝问道。

    “上城头观战啊!”邹宁忽闪着大眼睛冲邹丹无比诚恳的道。

    “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看什么打仗?现在就给我回商号去!”

    “哎呀兄长,人家好不容易瞒着父亲出来一趟,您就让人家多玩一会呗!”邹宁嘟着小嘴,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抓着邹丹的衣袖不停的摇着撒娇道。

    “可是打仗不是儿戏,血淋淋的你不怕啊?”

    “咱们在城头上,隔的那么老远又看不自信,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行,这事没的商量!”邹丹虎着脸恶狠狠的道。

    “哼!那等回去之后,我就告诉父亲,就说你带着我跑到辽东属国,看父亲怎么收拾你!”

    “你这个死丫头,我就说不带你出来玩,你倒好现在又拿这说事!”

    “我不管!反正你不让我去,我就在父亲那里告你的刁状,不然回去挨罚的可就是我!”邹宁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冲邹丹笑道。

    “叔璋,你看怎么办?”邹丹无奈问着公孙范。

    “不如我们就去城头看看吧!如果情况不妙,咱们也好早点躲起来!”公孙范红着脸道。

    “叔璋这话有道理,那我们就前往城头一观!”

    邹宁听两人这么说,不禁微微的挑了一下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昌辽城东城头上,公孙范和邹家兄妹低头看着城门外一千整装待发的‘白马义从’。

    一千‘白马义从’便如同一人一骑一般,将士们面无表情,双目微微搭蒙着。马匹也是懒洋洋的低着头颅,好似没有任何的生气一般。三人看到这里都心中惴惴不安,这样的兵马能打仗?想着他们看向了为首的公孙瓒,希望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一点希望,可是希望是没有的,他们看到的是更加的失望。

    公孙瓒的行头始终未变,白马白甲梨木枪。白马看着十分的神骏,可是偏偏也跟那些马匹一样懒洋洋的,好像没有吃饱一样。作为一个将军公孙瓒居然拿着一支木杆的大枪,这样的枪能上阵搏杀吗?更离谱的是公孙瓒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凌厉气息,反而扑面而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润感觉。

    他们怎么能明白公孙瓒的用意,要说以他现在的境界,便是铁杆大枪也能抖圆,可是梨木大枪他使得十分顺手,因此便没有令外换枪的意思。更何况好枪难遇,如果用混铁打造一杆,那跟公孙越那一根毫无灵性的黑枪又有什么区别?凡铁无灵性,但是木乃却有灵,经过这十余年的朝夕相处,公孙瓒已经到了人马枪三位一体的境界。

    “来、来了!”公孙范眼尖,率先看到远处有一些黑点奔驰而来,当即颤声道。

    一听他这么说,邹家兄妹也隐隐的紧张了起来。

    “轰隆隆……”如同雷震一般的马蹄声响彻四方,黑压压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了一大群身穿高句丽服饰的胡人骑兵。

    “我的天哪!不是说三千吗?我看怎么有五千啊!”邹丹吞了一口吐沫,十分艰难的道。

    公孙范闻言顿时冷汗直流,倒是邹宁却一副期待的模样。

    就在这时公孙瓒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梨木大枪,随着他的枪势,城下顿时一股凌厉森然的杀气涌上城头。城头的三人顿时被这股杀气给吓的一激灵,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面色苍白。再向城下看去,除了公孙瓒以外,所有的将士都目露精光,脸上挂着狂热的微笑。他们的战马也昂头瞪眼,四蹄有些焦躁的来回动着,可是却没有一匹冲出去。

    懒洋洋毫无生气,乃至于如沐春风,温润如玉,那只是假象,杀气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能流露出来,不然人的身体便会跨的很快,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支真正的精兵不会耗费无用的体力,只有在需要耗费的时候才耗费。

    “这公孙瓒果然非同寻常,这支兵马果然有过人之处!”邹宁这时已经不再惧怕,而是兴致勃勃看着城下的兵马,心中暗道。

    双方相距一里余的时候,公孙瓒朗声高喝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一千白马义从异口同声的高喝道,声音振聋发聩,直透苍穹。

    “出击!”

    “诺!”随着应诺之声,一千白马义从跟着公孙瓒的步伐而动,一千零一人,宛如一人,宛如一把锋利的锥子。

    胡人既然知道公孙瓒带领一千白马义从在这里,还敢来扫荡,那说明他们不怕公孙瓒,所以胡人毫不停留的杀了过来,看到汉人攻来首领也下令架起角弓,准备箭射来人!

    “嘭……唰唰唰!”两军相距一百步,汉军的步长弓已经松弦,一千支箭矢如同飞蝗一样的刺入了胡人阵营,立时便有百余人被射死马下。汉军射击的时候马速不减,箭矢射入胡人阵营的时候,他们已经向前挺进了二十步,进入了角弓的射程之中。

    “嗖嗖嗖……”铺天盖地的三千余支箭矢射向了‘白马义从’。

    “啪啪啪……”一声声枪箭撞击声传入众人的耳中,除了个别不小心,或者箭矢多的抵挡不过来的人之外,所有的箭矢都被‘白马义从’的兵士用长枪拨开。在松弛弓弦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挂弓提枪的动作。

    这时‘白马义从’又向前挺进了二十步,再有三个呼吸的时间他们便能与敌人展开肉搏战。五六十步的距离已经不能在射击一次,不然汉军将在将士们提武器以前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于是胡人首领下令,挂弓提枪,肉搏迎敌!

    胡人首领的命令刚下达,那些胡人准备挂弓的时候,一道白色闪电已经突入了他们的阵营之中,随着白色闪电,还有一条润黄黑头的毒蛇咬噬着他们的兵士。毒蛇招招狠辣,没一击都去多去一个将士的生命,他所到之处,将士们的咽喉、心窝、胸腹都会出现一个硕大的血窟窿。而白色闪电却毫不停留,一个呼吸的功夫十余人已经毙命,而他也突入进了胡人的阵营之中。

    胡人首领大惊,同时也大喜,他得到可靠情报,第一个冲进来的人便是公孙瓒,想着他急急忙忙的下令,让兵士合力围剿公孙瓒,只要能杀了公孙瓒,那他便是部族的英雄。可惜他等不到那一天,公孙瓒本来还正为找不到敌人的首领而烦恼,他这么一下令等于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公孙瓒哪能放过他?

    白芒马如同公孙瓒的腿一般,公孙瓒心念刚一动,它便载着公孙瓒向胡人首领的方向奔去。两个呼吸,公孙瓒连刺死十多人人,来到胡人首领的身边,不等胡人首领露出恐惧的目光,梨木大枪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到死他才醒悟上了那人激将法的当,他也相信了那人的话,公孙瓒是不可战胜的!

    白马义从这时已经杀到,近千支长枪毫无阻碍的刺入敌人的胸膛。胡人败局已定,他们并不是精锐,首领已经毙命,阵型也被公孙瓒冲破,他们那里还有胜算可言?一个交锋便阵亡数百人,胡人中顿时有人信心动摇,开始策马逃跑。逃跑一般都是会带动连锁反应,顿时一大半的胡人都开始纵马奔逃。

    白马义从却是不放过他们,趁势掩杀而来,追着奔逃的胡人。追出十多里,三千胡人只逃走了数百人,公孙瓒这才领着众人回转昌辽,当然没忘了将那些马匹给牵回来,自家伤亡的将士死者好生收殓,伤者送去医治。至于那些敌人的尸体,自然有草原的小精灵们处理。

    “宁表弟,为兄勇武如何?”进入城池,公孙瓒笑着问邹宁。

    “表兄神威无敌,真盖世英雄也!”邹宁看着一身血污的公孙瓒,浑然不惧道,而且她眼神之中隐隐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心中暗道:“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威震边陲,这样的男子不知有谁能嫁给他呢?早知道我就不扮男装了!不过听说他挺挑剔的,整个幽州的名门闺秀愣是没看上一个!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