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公孙瓒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公孙瓒便让秋儿代他传了话。这日晚上刚到亥时,公孙瓒见公孙越确实已经睡着,便悄悄的穿好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门而去。走出自家院子,打开旁边的角门,跨步出了公孙家宅邸。晚上也不怕人被人看到,所以刚一出门,他便展开一套诡异的步法。

    只见明月之下,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的忽闪忽闪的飞越着。也是公孙瓒现在的功力不够,若是他全盛时期,一跃便是三丈有余的距离(并非夸大,郭云深、孙禄堂等化劲名家都能一跃三丈五),再加上他精妙绝伦的步法,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在数十米之外,一般人根本看不到他。那像现在借精妙的步法,他也只是一跃近两米,与全盛时期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不多时他便出现在了公孙家正门不远的那颗歪脖树下,这里是他重生的地方,所以他对这里比较有感情。此时的歪脖树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早已不负昔日的凄惨模样,树下九个少年一个不少的都已经到齐。

    “拜见恩公!”众少年都正在张望,那知道公孙瓒却是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众少年都吓了一跳,随即齐齐的准备给公孙瓒下跪。

    “不许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有此奴才态?”公孙瓒当即皱眉低喝道。

    “大伙心中对恩公感恩戴德,所以才下跪以表示对恩公的敬意!”众少年被公孙瓒这么一喝,吓的都不敢跪。最年长的少年怕公孙瓒生气,急忙出言解释。

    “心存敬意当然可以,不过这下跪就不必了。只要你们心中有敬意,便是见了我不搭理我也不会怪罪你们的。我倒觉得这样比那些动不动就是又跪又拜,但是心中却全无敬意的人要强。”

    “恩公的话我等已然记下,以后便以拱手礼拜见恩公就是。”

    “如此最好!还有你们也别老恩公、恩公的叫,听着十分的别扭,我痴长你们几岁,你们就叫我大哥得了,公孙大哥也成,阿瓒大哥也可以,总之别叫恩公。”公孙瓒见众人答应自己不再下跪,便想就势让他们把称呼也该掉。

    “这、这怎么可以?尊卑有别,且不说您对我们有活命之恩,就说您是少爷我们是下人,怎么能叫您大哥?别说府中老爷们不同意,便是我们的父母知道后,恐怕也会打我们的!”众少年对望了一眼,随即又由年长少年出言道。

    “不就是一个称呼么?至于这么麻烦吗?”

    “如果恩公觉得恩公这个称呼不好听的话,我们改叫您主人,您以为怎么样?”

    “可别呀!你们这么一称呼,我总觉得我都不拿你们当人看了一样。”

    “那、那您说我们该怎么称呼您呢?”

    “在人前的时候你们还叫我少爷,我们私下相处的时候你们就叫我大哥,不许再跟我讨价还价了,这是我的命令,你们如果心中有我的话,就一定要执行,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少爷!”众少年齐声回答,回答的还是那么的干脆,可是他们明明没有记住。

    公孙瓒看着他们暗自头疼,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就算说了也白说,在这个封建礼法的社会,他们从小受的就是不平等的教育,所以这样的少年们很少能出人头地,因为他们在心中已经给自己定位成了弱者,他们大多数人只会服从,而不会去争取,除非是将他们逼迫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不然他们便只会在沉默中死亡,而不会在沉默中爆发。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以及要做的事,你们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而且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你们谁也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这里面的只字片语,不然我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他!”公孙瓒突然满脸严肃,声音冷冽的道。

    “公子的话我等定然牢记于心,对任何人我等也会回透露!”众少年见公孙瓒说的如此严肃,也是面容一肃,一抱拳沉声道。

    “那我现在就先教你们一套桩法和一套步法!看好了!”公孙瓒见众少年应下,也不再说什么,提醒了众人一句,然后便来到众人中间拉开架势。

    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公孙瓒身体正立,两脚全部踏地,分开与肩膀同宽,脚尖平直向前。自然下垂的双手缓缓提到胸前,然后外拉而抱圆,同时胯裹而膝屈。停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公孙瓒左手下右上上,合抱于丹田静默收功。

    “此桩名为‘混元桩’练之能筋骨舒活,培养劲力,你们看清楚之后便扎此桩,我会给你们指导不对的地方!”如此公孙瓒给众人演示的两遍后,冲众人解释道。

    “是!”众少年应了一声,然后便照葫芦画瓢的给公孙瓒演示。

    “哼!你看你们那松松垮垮的像什么样子?这桩功看似简单,其中所蕴藏的深意岂是你们所能揣测?都给我打气精神来!”公孙瓒见众人都有模有样的站着,但是却全无韵味,当即低声喝道,喝着他手把手的指导道:“脚要平直,双目平视前方,肩要收,胯要松,腿要有力。心中不许要有杂念,肉松而神凝!”

    众少年有他手把手的指导,很快就将原来不到位的姿势给纠正过来。再加上公孙瓒脾气不怎么温和,教一遍还犯错误,那下一次他就用脚踢你不对的地方,所以只要被踢,他们都会马上调整自己的不足,而且同样的错误也不会再出现。不多时众人的桩扎的都是有模有样。

    “好了!都先把桩收了,以后回去好好练习,站桩一定要勤勉,而且时间越长越好!现在我教你们步法!”公孙瓒见众少年的桩站的已经差不多,然后便让他们收桩,进行下一个环节。

    只见公孙瓒双手微微垂下,行走起来不论左右脚都不抬的很低,给人一种他的走法是擦着地面行动一般,抬脚很轻,但是走的却很稳,好似走在泥水之中,稍不小心便会被泥水溅湿衣服一般。

    “这套步法叫‘趟泥步’没有什么技巧可言,是为了锻炼你们的下盘腿功,但是你们不可小看它的作用,如果你们连这个都练不好,那我就没必要再交给你们别的东西!”

    “公子,要怎么才算达到您的标准呢?”众人见公孙瓒说的严肃,急忙追问道。

    “等你们什么时候能把桩法和步法合二为一的时候,也就是我接受你们的时候,否则一切免谈!”

    “那怎么样才能算步法和桩法合二为一呢?”

    “就像这样!”公孙瓒淡淡的道了一句,然后跨步而出,只见他行动起来脚不离地,步法轻盈稳健,虽然他走的很快,但是上体却十分平稳,好像他根本没有移动一般,显然他已经做到步步成桩的地步。

    “我等定然勤修苦练,不负公子的期望!”众少年看了之后齐声道。

    “嗯!那你们都回去吧!如果谁能做到就来找我,如果半年之内还没有做到的话,那你们便不用再见我了!”公孙瓒点了点头,冲众少年淡淡的道。

    “是!公子!我等定然努力,告辞!”众少年应道,然后恭恭敬敬的行礼离去。

    公孙瓒要交给这些少年的是八卦掌,所以这基本功的‘趟泥步’是不能少的,八卦掌虽然在一个游身上下功夫,但是如果脚步漂浮无力,没有稳健的下盘,怎么能把人打倒呢?至于桩法,练八卦掌其实只用练‘趟泥步’就可以,不过公孙瓒觉得站桩养气还是有必要的,有好的桩法练起功来才能事半功倍。

    至于为什么要让这些人练八卦掌呢?因为三大内家拳里面,八卦掌是最狠的,正所谓‘太极猛,形意强,八卦出手人必伤’。太极拳看似柔柔弱弱,可是一旦真的实战,它的炮劲和捶劲却是最为刚猛的打法,不过太极拳在于一个稳字,打架一起也是后发制人,因此并非上战场的首选功法。形意拳的强不是说他最厉害(没有最厉害的拳法,只有最厉害的人),而是说他打法比较刚强,一旦动手抢人中宫,短打直进,毫无花哨可言,这样的拳法适合双方对阵,光明正大的决战。八卦掌则狠,狠在于八卦掌的游走,不与人正面交锋,而是绕到敌人的空门处,打击人体没有防备,而且最薄弱的地方,这些地方一打非死即伤。

    那为什么不教他们形意拳呢?这些人有可能是公孙瓒的秘密武器,所以他要将这些人训练成一支暗中的杀人利器,而不是正面交锋的队伍,因此一招一式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八卦掌,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不过公孙瓒并没有一上来就教他们真才实学的东西,而是先交给他们这些虚的。

    一是看看这些人的天赋,习武一道,没有天赋便是再勤修苦练效果也不会太明显,因为武术在于变通,招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懂变通的人跟傀儡无异,就像郭靖他也就能学个实打实的‘降龙十八掌’。二是要看看这些人的毅力,天赋再好,没有毅力也不行,武学一途容不得半点虚假,你付出多少汗水,才能有多少收获。三是他还要试探一下这些人的忠诚度,八卦掌毕竟不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东西,如果自己控制不住的话,那将来肯定会出大乱子。他是在试探下这些人对他的听话程度,如果他们连这枯燥的桩法和步法都能好好的练习,那说明他们心中真的将自己看的确实很重,那自己便也没有了顾虑,完全可以对他们倾囊相授,而不怕他们失去控制,成为自己将来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