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们都带着面罩,看不出他们的面部表情,捧着剑的骑士站在最前方,剩下的十二个骑士稍稍的落于他的身后排成了两列,钟声依然在回荡,剑上散的乳白色光芒淡淡的,却绝对让人无法忽略。

    天色已经不是那么的黑暗了,启明星已经跃出了地平线,夜幕正在逐渐的淡去,仿佛被清水稀释一样,原本浓重的黑暗,在这一刻,变得轻薄了起来。

    叶轻眉曾经在记录片中看到过这样的景象,那是什么记录片来着?《植物私生活》?抑或是其他的名字?看着一株一株小草破土而出,清晰的,迅的布满了整个荒凉的阿瓦隆,看着那些石头建造的房屋仿佛倒带一样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恢复原先的模样,然后,那青青的碧草再度爬上了石头的间隙,裸露的泥土已经藏身在碧绿的波涛之下,好像一个牧场一样,随着湖上飘来的风,青草荡漾起了绿色的涟漪。

    在钟声的间歇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奇特的韵律开始念诵着一古老的诗歌,那是古英文,除了一些专门研究它的学者,即使是现在的英国人也鲜少有能够读懂的了。这声音开始是单薄的,渐渐的,更多的声音加入了进来,骑士的队伍在缓缓的前行,他们庄严而肃穆,看上去好像是在进行一场庄严而古老的仪式而不是在战场上。压力,明显的加大了。虽然这些骑士看上去并没有进行什么样的攻击,但是叶轻眉他们知道,那些黑暗巫师努力破坏的阿瓦隆的防御圈再度挥了它的威力。不,这防御圈从来没有被破坏过,随着神剑的封印而陷入了沉睡,只凭着惯性运作的防御圈这个时候不过是随着神剑的出现而重新苏醒过来了而已。

    自从亚瑟王重归阿瓦隆之后,这沉睡了数百年的魔法阵,终于随着神剑地复苏而再度的运作了起来,虽然一开始还有一点点生涩。但是相信用不了多久,一个全新的,全盛时期的阿瓦隆就会再度出现在这里,在这尼斯湖地中心。

    叶轻眉第一次觉得自己莽撞了。一个能够守护这个国家数百年即使在最黑暗最虚弱的时候这个国家都没有灭亡。这样的力量即使没有什么名气,却也不是可以任人践踏的。关山月是第一个抵受不住的,虽然戒指本身拥有很强大的防护功能,但是依靠着法宝的关山月确实是这些人中修为最弱的一个,更不要说催动戒指已经让关山月的力量消耗了不少。测试文字水印5。他的脸孔扭曲了起来,这种古怪地感觉,让他整个人好像都虚虚荡荡地没有一个着落,就好像没有了缆绳系住的小船飘摇在大海中一样,虽然没有吐血,但是他却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了。那些老迈的骑士脸上再度焕了光彩。阿瓦隆地再度运转,并不能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但是看到了阿瓦隆的恢复,他们知道。他们的牺牲终于有了回报,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这一刻,他们的一切努力都变得值得了。

    仅剩的三个老迈的骑士不再理会站在他们面前的敌手,反而转过了身子,虔诚的单膝跪在了地上,布满了缺口的剑直直地插在他们身前的泥土中,他们的双手交叠,按在剑柄上,低下了白苍苍地头颅。这是在致敬,对他们新的王的致敬。

    强烈的光芒在他们的身上闪耀出来,他们口中的诗篇充满了欢乐和激昂。与之相对的,站在骑士后面地老者脸上留下了两行浑浊地泪水,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悲戚。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唱和下,光芒中,老迈地骑士他们的身体却渐渐的变得模糊,缓缓的消散在这耀眼的光芒中。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只剩下三把伤痕累累的剑。静静的伫立在这复苏的土地上,剑上的光芒也消失了。即使经过了严酷的战斗也没有变得暗淡的剑身,在这个时候,却好像已经孤独的伫立了几百年一样,灰暗的一如风化了的石头。

    骑士的生命已经回归了阿瓦隆,叶轻眉他们并没有阻止,阻止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圣力,对于华夏修行者的影响虽然有限,但是有限并不等于没有,而且阿瓦隆上的庞大力量已经对周围的天地元气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华夏修行者最善长的借势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已经完全的被限制住了。现在,叶轻眉只能依靠他们本身的力量了。

    血族的长者这个时候也变得严肃起来,在这所有的人里面,他是受到最大影响的一个,圣力先天就克制他血族的力量,虽然他的等级十分的高,一般地圣力对于他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是,阿瓦隆上的圣力显然并不是一般地圣力,这样强大的力量他只在被封印的时候感觉到过。不过,那是六个该死的红衣主教一起出的,同时他们还使用了教廷的圣物。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让血族的长者变得焦虑起来。他的外表也生了变化,原本饱饮了骑士鲜血的他外表更加的年轻了,但是现在,他的皱纹已经爬上了额头,整个人好像迅的衰老了一样,这并不是他的力量消失了,而是他已经不想为了年轻的外表而消耗他的力量。很快,一张优雅,阴沉,青攫的老脸出现了,那是血族长者的本来面目。修长的指甲卷曲着,双目似睁非睁的,一点精光从他的眼中冒出。

    叶轻眉和灵龟子都没有动手,他们倒不是不想动手,所谓的骑士精神,等到对手准备好了在动手的怪僻在他们身上是看不到的。宋襄公的教训他们早就烂熟于胸,渡河未济击其中流的思想已经深深地植根在他们的脑海,但是他们却无法行动,虽然看上去这些骑士全心全意的进行着这个仪式,但是他们却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时机。叶轻眉的散元阵还在挥作用,但是也只能减少一些他们的压力,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可以算是鸡肋了。

    最先动手的反而是血族的长者。他开始念动了咒语。血族很少使用咒语,拥有过人的天赋,尤其是实力达到了血族长者的地步,想要动任何咒语不过是一抬手,一动念之间的事情,但是血族的长者却开始念动了咒语。声音嘶哑着,好像一个破了的风箱一样,这奇异的,让人忍不住掩住耳朵的声音让骑士们吟唱的诗篇稍微的打乱了一下节奏,阿瓦隆岛上传来的压力倒是停顿了一下,借着这个功夫,血族的长者开始了行动,他缓缓的走向了那个持剑的骑士,每踩上一步,他周围的牧草都好像是严冬降临一样迅的枯萎了下去,露出原本黑黄参杂的泥土来。

    一个肉眼都可以看的到的扭曲出现在了血族长者的周围,他一边走着,一边不停的变换着咒语的节奏,好像是故意要让这个拗口的咒语更加的难听一样,终于他靠近了这些骑士,叶轻眉和灵龟子分明的看到,两个巨大的力量轻轻地碰撞了一下,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好像是肥皂泡破裂一样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让叶轻眉和灵龟子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因为就在两个力量接触的同时,血族长者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当他再度迈开步伐的时候,却显得格外的吃力。每一次的移动,都仿佛要消耗巨大的心力和体力。终于,在走了两步之后,血族的长者停止了前进,他无法再深入了,那圣力带来的灼热感让血族的长者好像置身熔炉一样,都快要给这圣力融化了一样。

    骑士们停止了吟唱诗篇,那个站在最后的老人突然开口了,用的还是拉丁文:“真的想不到,能够在这里又碰见你,美菲斯托,也许现在,只有我还知道你的真名了,血族的亲王,被教廷封印的最强大的异端之一,候补十三只手,你还记得我吗?”

    “兰思罗特!”血族的长者也停止了吟唱,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真的想不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你,这真是太好了,撒旦保佑,你这个老家伙还没有死,当初你净化奥莉薇亚的时候,你是否想到了今天迎来你的报应?”

    “肮脏的生物,黑暗的灵魂!”持剑的骑士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话了,即使在吟唱诗篇的时候,他都没有开口,但是现在他却说话了:“你肮脏的足迹已经玷污了阿瓦隆的土地,今天就是你消亡的时候了!”

    “是吗?那你们试试看!”血族的长者咆哮着,两颗长长的犬齿露了出来,他的身上突然爆出极大的力量,排山倒海一样的扑向骑士们。

    叶轻眉和灵龟子这个时候也动了,他们纷纷将自己最强的力量拿了出来,全力配合起血族的亲王来。

    持剑的骑士将剑平平的举起,摆出了一个最最基本的刺击动作,一团白光从剑上冒出,而那十二个骑士身上也同时绽放起了白色光芒。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相遇,激起的狂风迅将刚刚出现了没有多久的牧草平平的推了出去,甚至连地皮都给削去了一层,以力量的撞击点为中心,在阿瓦隆上留下了一个硕大的圆形。

    没有声响,两股力量在空中纠结,这个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突然跳出了湖面如光的利剑一样扫到了两股力量的中心,一轮红通通的太阳缓缓的从湖面上升起,而出乎所有的人预料的是,在这太阳的光辉中竟然有一个金色的光球,散出了绝大的威压,同时也迸出了比阳光还要耀眼的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