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xx郊区,某居民小区的一个破旧的房间内。

    安以诺坐在闷热没有空调的屋内,翻着手机里的电话簿,然后拨通了她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电话号码。

    这么多年来,她虽然什么都依靠安启文,如今逃跑更是势单力薄。但是,并不是说她一个自己的人,自己的实力都没有。只是,在和安启文对抗起来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罢了。但是,要查一个号码,还是很容易的。

    而她查到并拨打的号码,自然是楚炎的。

    xxx研究所,xxx实验室。

    今天是周六,楚炎依旧在实验室里忙着手里的工作。他是想尽快的完成对祁妖颜承诺,然后从此退出那小人儿的世界,回归到他从前,那个心里只有安以陌的生活。

    可是,这一天他却没办法静下心来。因为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幕,会不停的跳进他的脑海,困扰着他正常思考问题的能力。他懊恼的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不同的纠结情感已然在他心上东拉西扯,让他早已疲惫的心有被撕裂得支离破碎的危险。

    他难受的想要找个地方抽根烟,可是就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在这安静的实验室里响起。实验室里沉默工作的人,不觉得都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手里的工作。他伸手去掏正响的手机,却拿出手机的同时,将兜里的烟带出,掉到了上。

    他没看电话,随手挂掉。他抬头扫视了一眼实验室了沉默工作的人,然后才弯下腰,将地上的烟捡起,拿着电话走出了实验室。

    电话另一边的安以诺,听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心中一愣。因为处境而精神高度紧张的她,此时变得更加的紧张了起来。她努力思索,却仍旧弄不明白,楚炎为什么挂她电话。仅仅是因为处境不方便,还是因为有什么别的原因?若是有别的原因,会不会对她的处境有威胁?

    正当她蹙着眉焦虑的思考着的时候,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了。她拿起电话一看,竟然是回拨过来的楚炎。这下子,原本就精神紧张的她,心中更是不能淡定了。她紧张的看着手里的电话,心里却是迟迟犹豫,她到底要不要接?

    她犹豫且纠结了一会后,电话铃声显然没有等她的习惯,悄然的停止了。闷热的破旧的房间,再一次的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却和安以诺的心成了对比。

    片刻后,她开始有些鄙视自己,貌似她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因为有事情,将电话挂断,然后找到安静的地方,再拨打回来,这样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想着,她深呼吸一口气,又将将电话拨打了回去。

    这一次,电话只是响了两声,对方就将电话接起,并传来了那个不熟悉,但是却熟知的声音,“喂?哪位?”

    安以诺心中一颤,的确是他。

    随即,她似想要抓救命稻草似得,有些急切的张嘴,想和他说她是安以陌的妹妹安以诺。想立刻告诉他,她知道他在调查她姐姐的死因,若是他肯提供给她帮助,她可以告诉他,她姐姐死的内幕。

    但是,她张合了两下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突然觉得:是交易,就会分成利弊的双方。而她,需要掌握这次交易的主动权,所以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这样一想,她勾起嘴角,缓缓的开口,“请问,你是楚炎吗?”

    楚炎没有意外,电话是打给他的,能知道他名字,纯属正常行为范畴。于是,他应了一声,“恩,我是。”

    安以诺的这句话,其实是个开场白。于是,在这一句的后面,她又轻声说道,“我是谁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的内幕。”

    原本因心中烦躁,精神显得有些无力的楚炎,立刻一惊。随即,他变立即会意,这个人百分之八十是安以诺。她终于出现了吗?不过,他需要慢慢引导,切不能把她吓走。

    于是,他声音似疑惑,似故意搪塞的说,“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我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内幕。”

    安以诺心中一紧,怎么会?据她对他的了解和简单的调查,他应该一直对她姐姐的死放不开的啊?他应该是一直在调查她姐姐的死因的啊?……哦,她明白了。他之所以这么说,应该是调查也是隐秘进行,害怕对敌人打草惊蛇吧?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说。

    这样一想,她便继续的抛开诱饵道,“是吗?那么就真可惜了。这个安氏千金安以陌当初被绑架,撕票的内幕……我还是告诉别人好了。我相信,会有人有兴趣的。”

    “等等,”楚炎立刻叫停道,“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安以诺得逞的勾起了嘴角,“哦?你不是没有兴趣么?”

    楚炎心里暗笑已经走投无路的安以诺的装腔作势,但是却还是极为配合的说,“是,刚刚是没兴趣,不过,我现在又有兴趣了。”

    安以诺立刻趁胜追击的说,“仅仅是兴趣啊?那可真浪费了这个消息的资源了。我看还是算了的吧……我可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卖一个好的价钱。”

    楚炎心中冷笑,这个安以诺真有够厚颜无耻的了。从那个白如冰给他的视频的细节分析行来看,安以诺在以陌被绑架前,一定是知情的。她姐姐有事,她非但没有提醒和保护,反而是在她姐姐死了的六年后,拿出那个袖手旁观的内幕,企图去交易。

    虽然心中鄙夷,但是楚炎却不得不隐藏内心的真实想法,佯作很紧张很焦急的说,“你想要什么条件?是要钱?”

    “钱?”安以诺轻笑,“提钱多俗啊。”

    “那你想要什么?”楚炎接着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想用什么什么条件来交换?”

    安以诺当即心中窃喜,但是却是继续吊胃口的说,“这个么,我还没有想好。”

    楚炎已然失去了和她拉锯的耐心,直奔主题的说道,“我觉的,我们应该找一个时间谈谈。”

    “好啊,”安以诺心想,这正和她意。有些事情,电话里根本解决不了。但是,她嘴上却是继续的吊胃口,“不过,我现在很忙,等我有时间了,我会去主动联系你的。”

    “see—you~”还未等楚炎说话,安以诺又欢快的说了一句告别的话,然后将电话挂断。

    听见电话里传来的滴滴挂断声,楚炎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希望的笑意。如今安以诺已经走投无路,刚刚的电话里的气场不过是硬撑而已。距离知道真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

    xxx医院附近的小公园。

    祁冥和祁妖颜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休息,微笑的回应着时不时看过来的好奇的目光。

    “哥哥,”在又一个人看过来,又收回了视线后,祁妖颜撅着嘴问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吗?”

    祁冥心中又是一软,同时又是泛起了一丝内疚的酸涩,然后摇了摇头。他将她轻搂在怀里,笑着安慰,“他们之不过是好奇,好奇为何我的宝贝明明是生病了,却还有这样无忧无虑又纯真的笑容。”

    听见他这么一说,她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她笑着从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哥哥,我发现你很有安慰人的本事啊。”

    祁冥轻笑的用搂着她的左手揉玩着她娇嫩的小耳朵,“是吗?我只不过说了事实而已,那些叫做‘安慰’的辅助效果,纯属巧合。”

    祁妖颜看着假谦虚真骄傲的他吐了一下小舌头,随即又说,“哥哥,有没有人说过,你脸皮很厚?”

    祁冥接着轻轻揉捏她的小耳朵,然后调笑道,“厚么?我觉得我很谦虚的啊。”

    祁妖颜很享受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更享受着他像对待小猫一样对她的抚摸,“你还谦虚?我看,都能有这么厚了。”说完,她还用她娇嫩的小手食指和拇指,在他眼前比划一个大约有一厘米宽的厚度。

    “哦?是吗?”祁冥佯作吃惊的问道,“宝贝是怎么知道的?……胡乱猜,是可耻的。”

    祁妖颜猫一样的伏在他的胸口,撅着嘴,“谁猜了?我这么说,自然是量过的。”

    祁冥勾起嘴角,不畏惧一个经过的人投过了的好奇又羡慕的目光,头向她的耳边倾侧过去,薄唇在她耳根处轻启,“宝贝是怎么量的?尺子肯定是不行了……难道是用……”

    耳根传来的微痒的酥麻让祁妖颜不安的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在找到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后,她仰着头,看着他问道,“用什么?”

    祁冥轻抬起头,用手指轻点她的鼻尖,调笑道,“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了。”

    祁妖颜虽然知道他是再调侃她,但是对于能测出脸皮厚度的方法,她还是真的很好奇,他究竟会说出个什么来。脸皮厚度不能用尺量,因为没有你找了皮肤表层的,却找不到里层的终点。

    于是,她兴趣十分的浓的追问他,“快说啊,用什么方法。”

    祁冥看见她焦急,却是更加的卖关子了,“宝贝,难道你没听说过一个测量方法,让两未知宽度的终点相接,你量出两个的距离,然后除以二?”

    祁妖颜了然,他的意思是说,把皮肤提起,量出双块重叠皮肤厚度,然后除以二。当然,这里面有肉的厚度,因为是玩笑,所以忽略不计了。

    看着思索又似懵懂的小人儿,祁冥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有悄悄话要说。于是,她猫一样的在他怀里爬起身子,将小耳朵乖巧的送到了他嘴边。

    祁冥勾起嘴角,在她没注意的角度,凤眸中染上了一丝邪魅,“所以,我不记得宝贝有提起我脸的皮肤……除了……那个时候。”

    祁妖颜一愣,转过头,茫然的看着他。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看着小人儿再一次的茫然,祁冥微眯着的凤眸将略有深意的视线定格在了小人儿的樱桃般鲜嫩的红唇上,玩味的打量。

    祁妖颜顺着他视线,想去……腾的一下,她脸再一次的被烧得红透。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她立刻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声音屯吐的狡辩,“我……我没有……没有那样过!”

    祁冥扫视了一下,周围间歇经过的路人投过来的短暂好奇的目光,确定未有别有居心,拿着手机或相机照过来的。然后放心的低声继续逗弄着小人儿,“有的,你忘记了。”

    祁妖颜脑袋嗡的一下,有?她哪里有那么……那么……一定是他记错了。她又向椅子一边挪了挪,底气不足的和他争辩,“没有!一定是你记错了。”

    “为什么是我记错,不是你记错?”祁冥表情似有些委屈的问道,“要不,你再试试,重新找一下感觉,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b汗,祁妖颜简直想晕死过去了。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的,大庭广众之下,向她索吻,还是那样的吻。晕!他不要脸了,她还要呢好吧?

    她恼羞瞪着他,随后又紧张的看着周围,生怕他们这样会被别人看去,拍去。她可不想成为新闻的头条,更是不想给爹地和爷爷蒙羞。

    祁冥见状,向小人儿的身边挪了过来。在小人儿要躲开之前,将她轻楼在怀里,低声安抚道,“放心吧,附近我有安排了人。若是有不怀好意的,就是苍蝇也不能带着他拍下的东西,走出这个公园的。”

    祁妖颜这才放心下来,但是刚刚被他捉弄的恼怒却爆发了出来。她挥起她粉嫩的小拳头,在他的胸口胡乱的捶打,“你无耻啦!你无耻!”

    祁冥轻笑的用他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果冻般濡软又弹性的红唇,继续调侃她,“无耻?你不是数过么,一颗都不少。”

    数过?牙齿?祁妖颜的脸再一次红透,可是她的丁香小舌却不自主的在她自己的牙齿上轻舔,做出“数”的动作。

    不过,瞬间后,祁妖颜却完全能控制住她面色上的羞囧。虽然如今她以小孩子自居,对于某些方面也很羞涩,但是她内心却也是蛮强大的,某些时候丝毫不迅速与祁冥。于是,控制住囧意的她与他直视,“祁冥啊,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无耻?”

    祁冥?不是哥哥。祁冥眉头微挑,她终于能够把他当成哥哥以往的男人看待了吗?于是,他更加厚颜无耻的说,“宝贝,叫‘冥’。”

    祁妖颜当即想要晕倒,这厮今天是怎么了?她四处看了看,然后皱着小眉,扳着脸色讽刺道,“你今天怎么了嘛?夏天正过,就‘想春天’了?”

    祁冥调笑的脸顿时黑了一黑,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两下。小东西竟敢骂他思春了,真是愈发的胆子大了。

    看着祁冥黑了的脸色,祁妖颜突然心情大好。依偎在他胸口,小猫一样的她伸出她的小猫爪子抓上了他的两脸颊,轻轻的揉捏轻扯,“笑一个嘛~乖,笑一个。”

    祁冥无奈的伸手拂去她的两个小猫爪,将她禁锢得安分后,他才缓缓的,带着期许的说,“宝贝,多么想这样搂着你,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啊……不过,我想,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遥远了。”

    祁妖颜这才了然,他今天为何如此的反常。原来,他是想带着她逐渐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他还说,光明正大的日子不会太遥远……难道是,“你要和爹地坦白了?”

    祁冥虽然没想主动提起,但是却也没想要去瞒她。于是,很自然的点头,“恩,下午我会去找爸爸。我已经给小姿打过电话了,下午她会来陪你。”

    祁妖颜心里升起了隐隐的担忧,“哥哥啊,你真的一定要说吗?”

    “当然要说,”祁冥点头,但是他心中的担忧却不比小人儿少,“放心啦,即便是爸爸不同意,也不会做出什么的。至多我们还是保持原来的现状。”

    “会吗?”祁妖颜有些不信,“爸爸知道后,还能保持原来的现状?”

    祁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在他眼里,你才十三岁啊,什么都不懂,情窦未开。他会以为,都是我一厢情愿。所以,他倒是怕你知道,会想多,从此心里有阴影呢。”

    祁妖颜瞬间想到,没错啊,她身体年龄如今仅有十三耶。于是,她很不厚道的在祁冥担忧的时候,调侃他,“爹地想的没错,我的确是什么都不懂呢。都是你这个小流氓蛊惑我~o(n_n)o哈哈~哥哥,祝你好运哦!小心点,别让爹地把你给打了,到时候,我会心疼的。”

    祁冥当即咬着牙嗔怒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祁妖颜水俏的双眼,顿时换上委屈又雾蒙蒙的神色,嘟着小嘴看着他,娇滴滴的说,“哥哥,你没良心哦~人家明明是说,爹地打你,人家会心疼。你还……”

    “小妖精,”祁冥低嗔的打断了她的抱怨,“你下一次装委屈的时候,先收起你眼底的那丝狡黠,效果会更好。”

    被揭穿了祁妖颜的委屈神色顿时定格了几秒,随后妩媚的调笑道,“小妖精?哥哥,你见过真的妖精吗?”

    祁冥凤眸又幽深几许,“怎么,宝贝终于想要我见你的真实面目了吗?”

    祁妖颜扭头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果真没有人经过的时候,才眼里含着魅惑的转回了头,语气娇媚惑人,“哥哥,我十八岁之前,你想要招惹我,最好要慎重。别忘记你答应我的……别到时候,苦了你自己。”

    祁冥凤眸微眯,小家伙开始威胁他了?他是有答应她,在她成年之前,不会……她这是警告他,别玩火**?呵呵,有意思,这是他祁冥,第一次被人警告呢。

    “不信?”祁妖颜撩起魅惑眼,迷离的看着他,声音妩媚儿婉转。

    不信?他怎么会不信,他多少次都险些**,最后只能冲冷水澡熄火。不过,飞蛾扑火,向来都是情难自已。更何况是,这样爱着她的他呢?

    他看着小妖精此时妩媚惑人,心中不觉得暗叹:这小东西,时而娇羞呆萌,时而娇媚妖娆,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但是却又深陷其中。就连和她朝夕相处的他,如今也猜不透,哪个她才是真的她?不对,其实都是真的她。只是不同状态下,表现出的不同风情而已。

    他忽然的勾起了嘴角,“宝贝的提醒,是因为心疼哥哥吗?”

    祁妖颜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露出囧意,而是魅惑的反问他,“你猜?”

    祁冥心中一颤,一种熟悉的燥热从心底升起。他又一次的扫视了一下周围,虽然和想和她继续的调侃下去,但是处境的关系和小人儿提醒的关系,他不得不就此打住。

    他声音有些暗哑,凤眸也幽深了几许,“宝贝,这次哥哥投降,我们先回去吧。”

    ……

    祁妖颜和祁冥回到病房后,东方姿已经来了,而且来的也不仅仅是她,还有乔振宇和安乐乐,郁瑾风。似乎,唯独少了楚炎。

    看见病房里的人,祁妖颜心里升起了内疚。明明大家都是来看她的,她却和祁冥早上就溜了出去,也不知道大家等了她多久了。

    在她内疚还没来得及表达的时候,安乐乐已经开口质问道,“我说小唐僧,可真有你的!我有游戏都没得玩来看你,你却偷跑出去。你丫的,对得起我们吗?”

    祁妖颜脸上的内疚更甚,娇声道歉,“对不起啊……大家不要和我计较,我是真的在这里闷快发毛了,想要出去晒晒太阳嘛~”

    听她这么一说,等待许久的众人心中也是蛮理解的。她住的这半个多月,基本都没有出去过。如今,看着早晨的天气尚好,想要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也是正常。

    “妖妖,”祁冥在小人儿说完,突然插进来一句,“现在也要到午饭的时间了,不如我们请大家吃饭吧?”

    祁妖颜一愣,“吃饭?在这里?”

    祁冥无奈的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揉了揉她娇嫩的耳尖,“当然不是了,我们出去吃。”

    祁妖颜眼睛瞬间兴奋的睁大,猫一样的抓着祁冥的胳膊,似确定的问道,“真的吗?我也可以去吗?”

    祁冥有些心疼的用弯曲的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脸颊,“当然可以了……之前不让你出去,是因为你太调皮了,伤口还没愈合……这几天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奖励你出去一次。”

    祁妖颜欢快想要,像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一口。但是,脚跟刚有提起的趋势,她立刻反应到,现在的情况不允许。

    于是,她松开了他的手臂,走过去,去搂站在她不远处,身穿白色t恤,正在双手插兜的安乐乐。

    安乐乐立即嫌弃的抽出手臂,用更为嫌弃的眼神看着她,“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祁妖颜对她的反应却全然不在意,她不是第一天知道安乐乐的个性了。但是,她越是讨厌别人墨迹,她就越是想和她墨迹;她越是讨厌别人搂着她,她越是想搂着她。于是,她再一次的紧紧的粘了上去,娇滴滴的说,“安安姐,你说你想吃什么?你救了我一命,给我一个回报你的机会呗?”

    安安姐?这个称呼极大程度的取悦了安乐乐,因为在乔家,她一再声明她姓安,叫安安,可是大家都是选择性的忽视。听见她这么一叫,她倒是没有将她甩开。但是也是极为嫌弃的看着她,“小唐僧,我求你离我远点行不行?丫的,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这么粘呢?”

    众人看着贴在安乐乐身上的小人儿,心中也都惊诧了。若是单看着眼前的人,倒是和安乐乐说的没太大出入。但是,这却完全的打破了大家对小人儿的认识了。没有人看过她这样的一面,似乎连祁冥也没见过。

    “快说嘛,”怀了坏心眼的祁妖颜更加恶心她,更加娇嗲嗲的说,“人家都饿了呢~”

    安乐乐顿时大了个冷战,这回可是丝毫没给面子的将她扒开。然后立刻将她旁边的东方姿推给了小人儿,然后她第一次的对东方姿投向了一个很崇拜的眼神,“小妞,我开始有点佩服你了……你竟然能和她相处那么融洽。”

    东方姿呆愣,小妖从来没这样粘过她。

    “好了,妖妖,别在闹了,”祁冥见状适时制止了小人儿的胡闹,“凌前段时间在附近发现一个餐馆不错,我们今天可以去试试,顺便鉴定一下凌的品味。”

    安乐乐一听说是东方凌,立刻想讽刺,却见东方姿正一脸怒容的看着她,分明的猜出她心思的样子。于是,她想她安乐乐那里能让她猜到心思啊,所以她已经微张开的嘴,立刻转移了话头,“好,我同意。”

    说完,她还不忘挑衅的看了一眼惊诧的东方姿。东方姿当即了然,回瞪了她一眼,然后不再理她。

    就在要出发的时候,祁冥却接到了他爸爸祁昱程电话。电话里,祁昱程说他下午要出差,两人的谈话要么改在中午,要么改到3天后,他出差回来。

    祁冥眉头紧蹙,权衡了一下利弊后,最后将小人儿交给了乔振宇,并告诉他餐厅的地址。说是让他们先去吃,他晚一些时候到。

    于是,六人的队伍,在有人失望有人欣喜中,变成了五人。

    然而,当他们到了餐厅后,上帝又一次的和他们开了一个“无巧不成书”的玩笑,让她们刚减小的队伍又壮大。只是不过,面对不速之客,很少有人能欣喜得起来。

    ……

    祁家xx茶室,某高级雅间内。

    雅间内,装修别致,摆设雅韵古朴。祁昱程与祁冥父子,在这份古韵中相对而坐。桌子上,茶香袅袅,空气中,“渔樵问答”的古琴曲悠扬的在这袅袅的的茶香自由的中穿梭,恣意的流淌。

    若是此时,大家单看整体的氛围,单看祁冥为自己父亲倒茶的动作,倒是一幅优美又和谐的画面。但是,若是你仔细看祁冥和祁昱程二人紧蹙的眉头,和那眉宇间的神色,就可以猜到,他们与这幽静气氛截然不同的心境。

    ……

    xxx精神病院,xxx病房。

    当陈芯蕊又一次睁开疲惫的双眼时候,她看到只有白色的棚顶,旁边没在有许许多窥视她的脑袋。她心中升起了一丝窃喜,她终于死了吗?她终于离开那个可怕的地方了吧?

    然而,正当她得意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陌生的医生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她心中顿时升起了犹如被泼冷水的惊诧,她紧张又吞吐,声音沙哑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医生一愣,随即解释说,“我是你的外科医生,过来是帮你做循例检查。”

    陈芯蕊的脑袋轰的一下,惊诧的问道,“我还没死吗?”

    在医生的心里,没有人的真的想死的,所以,很自然的以为她是因为获救而高兴。于是他笑着安慰道,“没死,没死,而且手术也很成功,不久你能恢复正常了。但是,最近最好情绪不要……”

    陈芯蕊想要立即坐起墒问他,去发现她根本虚弱的没有坐起来的力气了。于是只能躺着,有气无力的骂他,“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你要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这样活着其实生不如死?!……”

    医生被陈芯蕊一连串喊叫吓呆了,他是精神病院里最近才请来的,负责抢救的外科医生。所以,他对待精神病人根本没有应对方法,只能电话给负责这个精神病的主治医生求救。

    大约3分钟后,就陈芯蕊还在病床上疯狂的,声力衰竭的继续骂的时候,她的精神病主治医生就到了。这个医生陈芯蕊是见过的,就是她上次醒来,看见的那个中年医生。

    陈芯蕊看见了他,突然暂停骂声,而是变得央求,“你放了我好不好?你其实是知道,我没有精神病,对不对?”

    外科医生对精神病院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听见陈芯蕊这么一说,当即一惊,诧异的转头看向那个主治精神病的医生。

    主治精神病的中年医生当即笑着在那外科医生耳边低语,“这里就没有一个病人认为自己是有精神病的。”

    外科医生当即了然,随后也是无奈的笑了笑说,“那我先出去了,等她情绪稳定了,我再来给她检查。”

    精神病的主治医生微笑了一下说,“好。”然后看着外科医生离开病房后,才转过头对陈芯蕊说,“你这辈子都出不去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这辈子?陈芯蕊心中惊悚了,“为什么是这辈子都出不去?”

    中年医生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安慰道,“所以啊,你要快点适应这里的生活,不要再想着离开,更是不要再想寻死。”

    陈芯蕊并没有去听医生后来的安慰的话,而是反复的思索,为什么她这辈子都出不去了。想着,她猛然惊醒,似乎忽然明白那日仓库里,她妈妈为何突然报警了。

    她知道,她被关在这里一定是祁冥脱不了干系。她妈妈一定的猜到,若是她落在祁冥的手里,还不如被关进监狱。监狱里,的确是比这里好的太多了。

    想着,强烈的内疚和悔恨染上了她不再狰狞,已经暗淡下来的眸子。她那天,捅了她妈妈两刀,也不知道抢救过来没有。此时的她,仿佛又看见她在将刀插进她妈妈的腰的时候,她回过头惊恐又不可自信的看着她的表情了。

    “呜呜呜……”她开始低声的呜咽,悔恨的泪水似泉涌一样涌出,顺着鬓角流淌,浸湿枕头。片刻后,她哽咽的问站在她床边的中年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她……她还活着吗?”

    中年医生一愣,她问的情况他并不清楚,于是如实的说,“对不起,我不清楚。”

    “啊——”她嘶哑无力的喊了一声,“祁冥,你真是好狠啊!”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又央求的说,“医生,可不可以把你的电话借给我一下?我想给我妈妈打一个电话。”

    医生一愣,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面对着这个先是想要硬闯出精神病院,再后来又自杀的病人,他想不明白,她是在又耍什么花招。是将电话偷偷打给别人,是通过他不知道的暗语求救?当然,也许是她是真的想打电话给她妈妈。但是,他却不敢赌这一局。

    一来,若是真的是她的花招,那么他就会给自己找来太多的麻烦。二来,这病人,是院长有特殊交代,一定要看好,不能让跑,不能让自杀的对象。所以,他真的不愿意做任何和工作无关的多余的事。

    于是,他很决然的拒绝了,“对不起,不可以。”

    “你是冷血的吗?!”陈芯蕊歇斯底里的,用尽了她并没有多少力气的全力朝着医生吼道,“你还能不能有点人性?!”

    医生不欲与她争辩,而是拿出自己带过来的药与针管,沉默不语的将两小玻璃瓶药打开,然后用针管吸出里面的药。

    陈芯蕊惊诧的看着他的动作,惊恐的问道,“你要干什么?!你要给我打什么药?!”

    医生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拿着吸好药的针管走过来来,按住她无力又不停挣扎的手臂,猛然的将针头刺进她的肩臂处,快速的将药推进她的肌肤。

    做完这一切后,医生才缓缓的解释道,“为了不让你再有机会自杀,只能给你打这个。”

    陈芯蕊瞬间感到身体更加的软弱无力,比刚刚睁开眼睛时候的疲累更甚。她张了张嘴想骂他,去发现张嘴说话都是极为费力的,“你这个……变态……给我……打的……是什么?”

    “自然是让你没力气自杀,好好活着的东西,”医生为她做最后的解释,“你省点力气吧,打了这个以后,你应该也没大喊大闹的力气了。”

    “既然已经不能离开,你最好快点适应这的生活,”医生再一次的安慰说,“等你精神状态好些了,也许可以考虑不给再你打这个药……我现在就帮你叫外科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

    陈芯蕊愤恨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没有了任何力气去叫住他。

    大约5分钟后,外科医生过来为陈芯蕊做检查。这次来,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陈芯蕊,外科医生还在心里暗叹,果然对付精神病人,还是需要专业的医生。若是他,真是有些应付不来呢。

    检查完毕后,他面带笑容的说,“你身体状况很好,应该恢复也会很快。今天你就好好的休息,晚上我让值班护士来给你做检查。”

    说完,外科医生也离开了病房。

    陈芯蕊却是没再看他一眼,而是目光带着的看着棚顶。连喊的力气都没有,那么自杀的力气不是更是没有?她心中苦笑,这里是不是传说中的人间地狱?想生不能生,想死不能死。

    她想着,眼里再一次的涌出悔恨的泪水。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不能理解她妈妈的苦心呢?若是能理解,她应该现在在监狱吧?在监狱,也会好过这里吧?若是她好好的表现,是不是也有提前出去的希望?可是在这里,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希望了。

    想着,她又突然想起,她明明已经被关进监狱了,那么她为什么还会沦落到这里?一定是祁冥耍了手段,说是她有精神病,所以将她弄到这里来的。可是,若是犯人有精神病,也是需要监护人提出看管的,而她的监护人自然是她妈妈,那么她又是怎么落到祁冥的手里的呢?

    她努力的在她已经疼痛欲裂的脑袋里思索着,猜想着。是她妈妈已经被她杀死了,所以监护权落到祁冥手里?还是,她妈妈已经对她失望,再也不管她,所以,将她交给了祁冥惩罚她?

    这样猜想着,她便又在没有“希望”的痛苦中,又加上了一条比没有希望更痛苦的东西,叫未知的“绝望”。

    因为无论哪条猜想是事实,那都是让她无力承受的绝望。

    她呆滞的看着棚顶,已然失去了所有的抵抗的力气。在无穷无尽的人间炼狱里,她没有了挣扎的勇气,有的,只是祈望,祈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然而,这样的她其实并不知的,这不过是才开始而已。不过,她很快就知道的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打开,然后有人轻轻的走了进来,又将门反锁。而呆滞中的陈芯蕊却全然不觉,直到那个恶心的形象出现在她的视野。

    她心中猛然一惊,顿时惊慌的想要大叫求救,但是却发出底气还不如正常人说话的轻声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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