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书写在形不在意——

    听到茶老说话中带有许许怒意,一边的陆长云则是显得有些错愕,然而即便他心中有所不满,此刻却也不再计较这些鸡皮小事。

    茶老见二人依旧仔细聆听,口中便接着说道:“年轻人,既然陆家主不想和你打架,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硬闯而走?依老朽看来,你可不像是个简单的人,单凭陆家主一人,还拦不住你的脚步吧?”

    背木剑的青年闻言,当即诚实的点了点头,随之,则又轻缓地摇了摇。

    他说道:“我确实有能力从这位先生的眼前远走,但家师告诫曾经告诫于我,逃避永远解决不了事情,也许临时的逃脱可以解决掉方才的燃眉之危难,但若是因此便结下了仇恨,我觉得……很是不该。”

    茶老听到青年细细解释后,并没有急着插话,他的脸上看去依旧波澜不惊,但内心的想法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不再像那张苍老脸色那般风平浪静,而是出现了默认与赞赏。

    于是,茶老没有再对背木剑的青年说话,他转过头去面对着陆长云,说道:“陆家主,你也看到了,这名年轻人虽然在之前撞坏了你的马车,但他性格正直,为人憨厚,更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青年,所以你们之间是不是都该稍退一步?”

    陆长云听此,疑惑问道:“还请茶老明言!”

    茶老将脸色平静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口中说道:“老朽的意思是,让这位年轻人答应你一个条件,然后你放他离去!”

    说到这里,茶老又转头向背木剑的青年说道:“年轻人,你可有异议?”

    背木剑的青年巴不得早点离去,心中更是想着只要为对方做一件便好,又哪里会有什么异议,况且他此番来到寮城,虽然本意是要找某人打架比个高低,但他其实还是另有一些事情要去做,因此他在听到茶老的询问后,老实说道:“我没有异议!”

    “但我有一个条件……”背木剑的青年顿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希望这位先生不要找我做没有意义的事,我这辈子只喜欢和别人打架,只要是脱离了我背上那把木剑范畴的事,我可就不愿意做了。”

    茶老见此,心中不仅变得满是震惊与奇异,毕竟这么一位看起来无比忠厚正直的年轻人,怎会这般喜欢打架?

    “难道他还是个剑痴?”

    茶老心生疑惑,不知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个剑痴,好在他也不曾将此话问出,然而便在这时,他也不知正坐在青年对面的陆长云却是有些心花怒放,满心喜悦。

    陆长云沉默了很长时间,但脸上没有表现是丝毫的喜悦,他将那些暗喜都深深地埋在心底里,淡淡开口说道:“阁下既然如此要求,陆某若是再强人所难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不如这样吧,你就帮我去杀一个人好了,我想以阁下这么喜欢打架的性子,想必身手自然也不会太俗,况且杀人的时候自然能够打架,你又高兴,我又得到了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背木剑的青年听到陆长云要他杀人,心中大感不好,所以他急忙摇了摇头,忌讳说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虽然我可以帮你打架,甚至帮你抓住你想要杀的人,但我不能帮你杀人,家师曾在我离开之前便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能随便杀人!”

    背木剑的青年不断摇头,继续说道:“这位先生,我看你还是换另一件事吧,杀人这种事情,我是决计不会帮你做的,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大不了等我见了家师,从他那里拿些银两再送到你府上赔偿罢!”

    陆长云听此,大笑一声说道:“小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在意那点小钱呢。”

    从阁下的称呼换成小兄弟,便可看出陆长云的城府已是开始一一展现而出,然而茶老知道这点,但背木剑的青年却依旧不能知道,所以陆长云便接着说道:“小兄弟,其实我要杀的人也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即便你动手杀了他,也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别人绝不会出口对你说三道四的!”

    背木剑的青年闻此,依旧缓缓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摇头便是拒绝,这点根本不容陆长云去怀疑与猜测,他知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所以便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小兄弟如此忌惮人命,那我便再退一步好了,你先帮我先打败那个十恶不赦之人,然后让我的人去杀他,这样可否?”

    背木剑的青年闻此,心中不由仔细地想了想,片刻之后他突然抬头,虽然那张严肃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但嘴中却认真回答说道:“可以!”

    ……

    ……

    事情已经谈妥,二人自当从茶馆之内散去,茶老依旧在自己的馆内卖着茶水,但出奇的是今日的茶客却一位都没有来,甚至就连那喝了将近好几年的老顾客也没有来。

    茶老没有因为缺少顾客就关闭馆门,他知道别人不来的原因,所以他只是一个人坐在柜前习惯性的打着瞌睡,毕竟盛夏的午后着实是有些沉闷而使人犯困。

    陆长云离开茶馆,便从对面那家的古宅里取了自己那匹受伤的骏马,只手提缰,牵着小腹上血液不断流淌的骏马儿自官道上远远离去,走回了自家陆府当中;待其回到陆府,陆长云便将手中的骏马儿吩咐给了专门饲养马匹的家丁处理,而他自己,则是快速走向了后院,直朝书房而去。

    书内之内,陆小奎依旧坐于朱窗之前,手执羊毫,书写小楷,仿佛不知疲倦。

    一个个漂亮清秀的字迹在他手上跃然纸上,上面写着一篇优美而带有深意的文章,这是一篇杂文,甚至连同陆小奎本人都不知道到底书写了多少遍,只不过对他来说,文章里写的是什么意思,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够把文章上面的字,写的很漂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