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把在火堆旁暖好的水壶递给了老伯,“刚刚你们说,风雪天砍不了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哦谢谢,我不渴。”

    老伯把暖水壶递了给他人,接着说了起来,“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们不敢在雪天进山砍柴的原因。”

    “这个妖怪长啥样?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其实我们都没有见过它的样子,不过,我们村子一直流传着关于它的传说,它叫雪女......”

    相传雪女就在青华深山中居住。她和人类差不多,有着令人惊艳的美丽外表。每当冬季初雪降下之时,雪女就会出现。当雪女遇到进入雪山的男子,就会把他吸引到没人的地方,并且与他接吻。

    老伯声音很低,把故事说得神秘而诡异。

    “接吻?哈,还有这般好事?”

    一朝原本是想开句玩笑话,来缓缓现场紧张的氛围,可谁知竟无一人笑得出来,都很严肃的看着一朝。一朝也知道自己碰了冷钉子,只好‘呵呵’自我尴尬。

    “你可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雪女的吻,可是会要了人的命!雪女在和男子接吻的同时,会将其完全冰冻起来,取走其灵魂食用。”

    “你是说雪女是会吃人灵魂的妖怪?”

    老伯以点头来回答了魏灵的这个问题。

    故事讲到这里,这场风雪像是有人指挥着,突然就停了。

    大伙起身活动着蜷缩已久的身子。这雪下得突然,停得突然。

    老伯担心还有欲下的可能,就让一朝和魏灵随他们一同下山,“两位好心人,很感谢你们这次肯帮我们,若不嫌弃的话,请跟我们下山,到我们村子,好让我们好生招待一下你们。”

    一朝看出了老伯的用意,他知道老伯是担心他们此时往山里跑会有危险,但是他和魏灵有非进山不可的理由,于是只好拒绝了老伯的好意。

    老伯见一朝执意要进山,只好把话说破了,“哎呀,年轻人,听我老人言,不会吃亏的。这雪女妖怪可不是你们可遇的东西,你们会没命的。”

    “老伯,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们可不是一般人,我们是阴阳官。”

    老伯并没在意一朝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还是好言相劝:“我知道你们阴阳官各个都是高人,可是我还是需要警告你们,万万不可在此刻进山啊。”

    “呵,老伯,咱很谢谢你这么为我们的安全着想,可是,咱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一朝和魏灵的眼神十分坚定,老伯也明白了他们的执着,再说什么也劝不动他俩,“好吧年轻人,不管你们为了什么而进山,但是要记住,安全第一。如果你们要是遇到了雪女,就把眼睛闭起来,把耳朵捂好,这样有可能雪女就伤不了你们。不过,这个方法也只是传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好啦老伯,你别担心我们俩了,趁这雪停了,你们快下山吧。”

    樵夫们收拾了一下,准备要往山下赶了。

    老伯在临别之际,想最后一劝,话刚到嘴边,又改口了,“如果你们下山了,就到我们村子来做客吧,我们村子就在山脚往东三里。”

    “好,我们办完事,一定会去你们那做客的。”

    送别完樵夫们,一朝和魏灵用雪熄灭了火堆,也准备上路了。

    魏灵走远了几步,试探了一下雪层的深度,“这地上的雪下得都没过了膝盖,骑马是进不了山了,咱还是步行吧。”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就把马儿安放在这吧,出山了再回来取吧。”

    就这样,俩人只好徒步进了山。

    话说,这雪厚得让人步步艰辛,加上一朝他们还披着厚重的黑熊皮,俩人走了半天才走出了半里的路。

    一朝:“你说我们走了这么久,别说天黑了,就是明天也走不了多远,这,这还怎么去抓狐狸呀?我看,要不我们,回去?”

    魏灵:“你这‘退堂鼓’打得,虽然有点打动了咱的心,可是毕竟咱要用狐狸皮换给起光治病的灵药呀。”

    这俩人还真有些搞笑,刚刚还口口声声为朋友为兄弟的,居然此刻就要放弃了。

    其实,他们并不是嫌路太难走,也不是害怕什么雪女,而是担心时间不够,因为他们的假期也就只有这么一天时间。

    嘴上说着要回去了,可是他们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继续向前方前行。

    每一次迈开脚,俩人都要牵动身体上上下下把脚拔出,然后在插入,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一朝没站稳,身体要往后倒,好在老腰可以使出力来,一甩身子又要倒在前面,魏灵立马在一旁拉住了一朝,才让他站稳了。

    就这一下,累得一朝气喘吁吁,他想扶着身旁的冰堆先休息一下,没想到这冰堆也不稳,人和冰堆倒在了一起。

    “你没事吧?”

    “我没事,都怪这冰堆,差点摔死我......”

    这哪是什么冰堆啊,在一朝身旁倒下的这堆东西,是一个男人!

    “这怎么有个人,不,不止他一个,这和这还有几个......”

    他们还发现,就在这儿的四周,还有几个像这样被冻僵了的、光着上半身的男人。

    一朝回想起,刚刚在倒下的时候,好像还和这人来了个嘴对嘴。一想到这个,一朝就作恶心干呕状。

    魏灵看了看周围的地上,判断出这些人应该是胡人。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胡人了?”

    “你看他们,各个都光着膀子,再看看那儿。”魏灵指着地上的一团东西。

    一朝翻开那团东西,认出了这些是胡人平时常穿的衣物。

    “照这么看来,这些胡人的衣物应该就是他们的了。说到胡人,是之前我们在城内遇到的那些吗?”

    魏灵抹去了这些冰人身上能抹去的雪屑,想看清他们的脸,“不,没有一个是。”

    俩人把这四周能找到了冰人都搬到了一起,总共有五人,而且全都是没穿上衣的男人。

    “这大雪天的不穿衣服,怪不得会被冻成这样啦。”

    “不,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大眼对小眼,突然心有灵犀。

    “魏灵,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嗯,你想到了咱想到的。”

    “他们死了吗?”

    “这么一看,像是死了的。”魏灵把头凑近胡人的身体,“不,他还活着,他还有心跳呢。”

    一朝和魏灵挨个听了这五人的心跳,发现他们居然还活着。

    这些胡人们被冻住的姿势都是站立着的,面容不像是遇到危险时应有的样子。这里是进山的过道,看不出他们是出山还是正要进山。

    “他们怎么会被冰冻在这种鬼地方?”

    “不知道。不过看来,雪女只是冻僵了他们,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

    “既然他们还没死,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不如我们先把他们搬回营地再作打算吧。”

    一朝回过头来看着地上来时的脚步,再望了望看到尽头的回路,无奈地摇着头。

    魏灵拍了拍一朝的肩膀,让一朝拿出点英雄气概来。

    一朝竖起五根手指在魏灵眼前晃了晃,再嘟起嘴唇指了指那些人,“这,这有五个!”

    “好好好,怕了你了,你两个,我三个,赶紧搬吧。”

    这些冰冻的胡人看起来各个都身强体健的,虽然身体冻僵了摸不出有多少结实的肌肉,但怎么说他们也是成年人,谅一朝和魏灵再怎么强壮,也没办法在雪地里一次搬好几个人,只好一个一个来回这样搬了。

    说到搬,还不如说是拖着他们的脚往前走。一朝和魏灵取下身上的一段腰带,一头捆着自己的腰,一头系着胡人的脚,像老牛犁地一样拖着他们。

    两人的体力可是相差甚远,在一朝搬回第一个人的时候,已经和魏灵错开了道了。

    一朝只好独自从原地出发,奈何就再过去这段路,他居然都能给迷了路。一朝越走越远,走了老半天才发现自己走错了。

    “是不是,是不是走错了......魏灵,你在哪啊?”

    所谓祸不单行,一朝不仅迷了路,右脚还被雪陷住了。

    一朝怎么使劲,也拔不出来。突然,一朝灵机一动,既然拔不出来,那挖总能给挖出来吧。

    于是,一朝就伏下了身了,趴在雪地上就挖了起来。

    哇——!

    一朝感觉在屁股的位置,一阵刺痛突如其来。这一声尖叫,山顶的雪层都快被震裂了。

    他朝屁股摸去,摸到了一支像木枝的东西插到了他的屁股上。一朝把这东西从他屁股上拔了出来。

    这居然是支箭!

    “我射中你了。”

    说话的声音是从一朝身后传来的,他刚要回头看看怎么回事。

    可就在转头的一刹那,一个闪电般的棍影,朝着一朝的脸挥驰而来。

    嗷——!

    “咦,怎么是个人?”

    还好那人及时刹住了“车”,在最后一刻收回了九成的力,就算是这样,她手里的木棍还是结结实实打在了一朝的脸上。

    一朝被木棍打的鼻血横飞,顾不上骂人,只有一个劲喊着疼疼疼。

    在一朝身后袭击他的,是一个胡人少女。可这个少女就算已经意识到是自己误伤了一朝,但丝毫没有表现出关怀一朝伤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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