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王勇教官严厉的态度,陈利华都早已经习来讲这倒像一针催化剂,所有训练的热情和士气就是在这样一个又一个严厉的喊叫声中被激出来的。时间久了,要是有一天王勇懒得对你脾气,那才是让队员们最担心的。在训练场上,陈利华枪打得不好受到王勇的批评是常事儿

    今天训练的科目是口令射击,实施训练的队员采用卧资无依托据枪姿势,当教官下达完三、二、一的口令,说“打”时,狙击手才可以射击,这个科目训练的是狙击手掌握瞬间击的快反应能力,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哪名狙击手射击慢了或快了,都是不符合要求的。

    一班作为第一射击小组被带到了射击线,前两的射击,全班节奏良好,基本上都是在王勇下达打的一瞬间扣动扳机,枪声听起来跟一杆枪击一样。第三的时候,王勇刚喊到二,就有一个人击了。

    “停!”王勇气愤地走到近前,大声质问道;“刚才是谁?出列!”

    全班队员站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能确定是哪个击的,中间的口令节奏是很紧凑的,从“二”的口令出到击口令下达,总共也不过半秒时间,这样的情况下,假如不是训练有素,就算是真正违规的那个人,都未必能感觉得到。

    王勇等了几分钟,愤怒地喊道:“这就是你们的感觉能力?自己击出去自己感觉不到吗?是哪个?赶紧站出来!”

    还是没人承认。王勇地忍耐力到了极限,怒吼道:“刘万利出列!你是这个班的班长,既然没人承认,那就全班受罚,你是第一个,倒功准备!”

    所谓倒功,就是人“倒功”就是人原地站着,听到“倒功”的口令后身体呈九十度角往前倒,像一扇门被人推了一下重重倒在地上。因为身体要直接撞击地面。所以摔“倒功”会让人感到身体很痛,如果出现动作失误,还可能造成受伤。

    刘万利在王勇的口令下,一次一次倒下。立正,再倒下,地面上的积雪早已经冻成的冰板,刘万利身体结实地拍在坚硬的冰面上。出啪啪的响声,这声音像锤子一样敲打在一班每个人的心里。

    陈利华第一个站出来要求和班长一起受罚,其余地战士也一个一个出列,和班长一起做起了倒功。王勇并没有因此怜悯,口令一个又一个地下,全班战士不断重复着动作。一直做了二十多个。这才罢休。这时候人的感觉,身体像被重机枪上下扫了一遍。钻心的疼从骨头缝一直疼到骨髓里,队员们面色铁青,陈利华由于一次下颌着地,牙齿咬住了嘴唇,血从嘴里淌了出来。

    “陈利华!有没有要紧?”王勇声音冷地像地上的冰。

    “报告!嘴唇破了,没事!”陈利华忍住疼,大声回答。

    王勇没说话,走到旁边地车里拿出一团脱脂棉递给陈利华,陈利华感激地看了王勇一眼,迅擦了一下,伤口不是很大,已经止了血。

    “一班继续射击!卧姿无依托据枪,准备!三——二——一!打!”

    王勇一声令下,清脆的枪声再次响了起来,此后的七子弹,一班再没出现任何问题。在王勇看来,摔倒功不过是为了能给枯燥的训练增加点乐趣,他坚信严将出精兵,训练中没有一定地荣辱刺激是不行的,王勇想出的调动队员们训练热情的办法还多着呢。如果哪名队员在训练中表现出色或状态不佳,他就要在所有队员面前接受几种别具特色地“小奖励”或“小惩罚”。比如说打靶,定五个小十的话,谁打四个小十一个九的话,这算高环,如果能打到里面等一下可以坐车回去,或等一下可以每人买瓶水喝,当然,对于失败地惩罚也越来越丰富,除了队员们早已经熟悉地“笨蛋山**往返游”和倒功以外,什么“骑马蹲裆式”,什么“**燕”,如此种种,王勇直言告知队员,假如忍受不了想退出,欢迎,想投诉,随便。队员们没有谁想投诉,这种刺激方式反而激了大家地训练热情,没人想被罚,人人想争气。队员们无论在多艰苦恶劣的条件下都会全力以

    训练,其实大家不是为了逃避惩罚,而是更想证明自谁。

    几天以后,和其他几个队员一样,陈利华地射击状态出了问题:平时很容易打到十环里面的小十环,这几天突然出现了反常,不但时常中不到中心,甚至有几次打到胸环靶的七环以外,更有一两次居然脱靶,这对一个狙击手来说,简直是笑话!陈利华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一下子整个人都吓懵了。真的是自己的射击水平在退步吗?我可是天生的阻击手,陈利华有些不服气。在当天晚上的狙击日记里,他把自己射击状态不好的原因归结在自己使用的枪上,他怀疑一定是枪本身出了问题。

    更糟糕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当天下午的射击训练中,陈利华一击出,随着一声枪响,狙击枪飞出的滚烫的弹壳一下掉到了陈利华的后背上,陈利华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抖身体的动作,这下子彻底激怒了王勇,王勇大吼着命令陈利华出列,不由分说地骂道:

    “陈利华我问你!假如在战场上,你隐藏很好,弹壳掉到后背上,你也要抖一下身体?你知道你这一抖就会暴露你的位置吗?你知道对方有多少狙击手在密切关注着你吗?你这一抖,可能脑袋已经被打成了破尿壶了!”

    陈利华原本心情不佳,这次意外更是让他精神萎靡,站在训练场上,眼泪都要下来了。王勇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整整一下午,别的射击,陈利华就被责令手握住一个又一个弹壳,一场训练下来,陈利华的双手都起了血疱,整个手几乎已经没有了知觉。

    “陈利华!你到我办公室来!”王勇甩下一句,转身就走。

    这下惨了!陈利华恨死自己那一抖,只好跟在王勇后面,到了他的办公室。

    “坐下吧!”王勇指了指办公室的一把椅子,等陈利华坐下来,王勇也坐到他对面,又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水,几个棉棒,扔到陈利华面前,“陈利华,恨我吧?有没有想着告我虐待受训士兵?”

    陈利华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小声说道:“队长,是我自己的错误,我没有别的想法,受惩罚,心甘情愿!”

    “我就说嘛!我的队伍中没有那么没出息的球蛋子!”王勇延续着自己的特色,跟在训练场上判若两人,指示着陈利华挑开血疱,涂上药水,这才看着陈利华说道:“怎么样?你是不是有什么苦恼想说出来?”

    “队长,您看出来了?”陈利华更是脸红了,心想自己真是废话,十几趟笨蛋山都上过了,队长能看不出自己射击状态有问题?这才苦恼到说道:“队长,我真的遇见怪事情了!这两天我的射击成绩您都看见了,我感觉我的枪有问题!就那个成绩,我来这儿之前用95打不了那么差!”

    王勇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看出来了。跟你透露个事情,我在来军区教导大队老早之前——或说我当兵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已经声名远扬了!军里射击大比武,我是枪械全能,全军区狙击手大赛,连续两界我都是冠军,出国跟美国、英国等十四个国家特种部队队员进行军事竞赛,射击一项我技压群芳,600开外摆一溜啤酒,瓶盖上乒乓球大小的目标靶,我十枪开了十瓶,厉害吧?”

    陈利华搞不懂队长给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以为队长会跟他讲自己的成长史,点点头,由衷地折服。

    王勇忽然摆摆手,又说道:“从国外回来,我就上了咱们军区报,后来是解放军报,一直到中央电视台,二十几个将军坐在靶场观测台上,看我的汇报表演,你猜我成绩如何?200常规射击,五十环满分吧?我打了个36环!36环啊同志!以我>失败!当时我跟你一样,坚持说是自己的枪有问题。重新校准后环,换枪,39环!那人丢的呀!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回的连队~始,我每天都练,从来没打过满环,一直展到最后,我十枪无一枪中十环。那时候的心情,就像哪天用枪对准自己的眼睛正中来一下,搞个瞬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