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在房间安然若定,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盘膝于床上,体内真气缓慢的流淌过每一条经脉,停驻于每一个穴道,滋润着周身。将体内的杂质一点点的挪移出去,使的脏腑更加的干净,呼吸更加的舒畅,全身的气血流动而丝毫阻碍。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客官,我们老板说送您一碗汤水压惊”,门外传来了店小二因紧张而颤抖的声音。

    砰

    房门自动朝里打开,那店小二小步走了进来,将汤水放于桌上之后,就急忙倒退了出去,由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床上盘膝而坐的赵阳。

    在店小二退出自后,房门又自动关上了。“怎么样了?”见到店小二下来,客栈老板急忙向前问道。

    “什么动静也没有。”那店小二摇了摇头道。

    客栈老板一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那店小二下去了。抬头看了看上面那紧闭的房门,长叹了口气,一脸忧虑的走了。

    客栈之外,大街之上,空荡荡的一个行人也没有,凌冽的北风呼呼而过,吹得两旁的屋顶之上的瓦片呜呜作响。

    踏踏

    突然,在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排人影,他们身穿铠甲,左手执着一人高的盾牌,右手紧握一根长戟。紧靠在一起,形成一道紧密的人墙铁壁,缓缓的移动而来。

    后面同样是一排排的人墙铁壁,相拥在一起,踏步前进,宛若一条泥泞的钢铁洪流在缓缓的流动。

    后面出现了一杆大旗,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赵”字,宽大的旗帜迎风招展,猎猎飘动。

    一名全身都包在盔甲里面,腰间佩戴一柄青铜大剑的将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街头处转出,那匹马上同样是全身包括着甲胄。迈着沉重的步伐,随着那浩大的钢铁洪流缓缓前进,好似一艘漂浮在洪流之上,乘风破浪的铁船一般,屹立其中,绝不倾覆。

    这股钢铁洪流将这个客栈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围的水泄不通,飞鸟绝迹。

    锵

    那名为首的将领拔出手中的宝剑,斜指向前方的客栈,停留在客栈门前的一排士兵立刻领命,迈步前进。巨大的盾牌撞在了门板之上,发出了沉重的闷响,挡在前面的门板立刻应声破裂,啪啦几声,变成了碎片跌落进了客栈之中。

    原本留守于大堂之上的店小二猛然一惊,朝外看去,入目的尽是密密麻麻的甲胄之士,厚重的铁甲散发着沉闷的杀伐气息,那一柄柄黑色的长戟尖上,血迹斑斓,无尽的血腥之气弥漫其上。

    那店小二瞬间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给吓的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踏踏,那些士兵完全无视店小二的反应,直接迈动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后面的的客栈老板听到了动静,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给吓的脸色发白。不过他毕竟比店小二要镇静的多,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向前,拱手道:“不知几位军爷到此有何事。”

    “哼”,一声冷哼传来,先前骑于马上的那名将领,手提着大剑走了进来,“人在那里。”

    客栈老板,一听,立刻明白了过来,伸手指着赵阳的房间门口道:“那、那里。”

    二楼之上的许多客人也都听到了动静,他们纷纷打开房门一探究竟,可是立马就都被吓的退回了房中,坐立不安的呆在里面,耳朵却是时刻关注着下面的动静。

    得到了客栈老板的指引,那名将领一挥手中长剑,立刻就有五名士兵持着盾牌,提着长戟从楼梯冲了上去。

    来到赵阳的房间前面站定,而后一同后退一步,哈,齐喝一声,顶着盾牌撞了上去。

    可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发生,他们一个个俱都立刻停了下来,定定的站立不动。

    那名将领一见,立刻感到奇怪,正要大喝,突然看到了房门之上一层血红色的寒霜浮现,紧着就蔓延到了盾牌之上,很快就将那五名士兵冻成了五个血红的冰雕。

    五人身子慢慢后仰,上面的护栏早已经损坏,他们就直接跌落了下来。啪啪啪几声连响动,好似一个生气的小孩,愤怒的将五个泥陶玩具摔倒了地上一般,一下子就四分五裂开来。地上一点鲜血都没有染上,因为五个人,从外面到里面,全都被被冻住了。

    看到自己的派出的五名士兵寸功未建,就变成了这样,那名将领顿时面上表情边的及其难看。他咬了咬牙,再次挥动手中宝剑,又有十名士兵从上楼梯,朝着二楼冲去。

    可是他们刚刚冲到一半,整个楼梯就轰然倒塌,十个人全都埋在了里面,无一辛免。

    楼梯已经破碎,士兵们完全失去了往上冲的道路,可是那名将领依旧不为所动。他对着后面的几十名士兵一招手,立刻有二十名士兵排成两排冲了长来。

    他们冲到那五名名士兵跌落的地方,而后站定,纷纷将手中盾牌举过头顶,身子蹲下,靠拢起来。瞬间就搭建起了一个高约一米的平台,后面又冲上来了十名士兵,同样是排成两排,他们跃上了平台,在上面又搭建了一个较小的平台。

    他们一上去,下面的士兵就敢斗压力一增,平台顿时下降了两寸。两个平台叠加在一起,刚好就两米左右的高度,而二楼的高度不过一丈左右,后面冲上来的士兵很轻易的攀爬了上去。

    又有了五名士兵重新站在了赵阳的房门之前,这次他们没有直接用盾牌撞击房门,而是站的远远的举起了周中的长戟。

    他们将戟尖对向房门,乌黑的戟头带着沉重的杀伐气息,他们全身力量凝聚于抬起的右手,手臂之上条条粗大的青筋暴突起来。

    嗖嗖嗖

    沉重的长戟,发出了清悦的破空之上,在空中划出了五道黑色的长线,宛若五支来自于宇宙深处的长戟,携带着滔天的气势,毁灭的力量轰然向前。

    轰

    黑色的长戟击上了紧闭着的房门,房门之上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血光,映照殷虹。好似一尊通向地狱的血色大门,岿然而立于虚空之中,上面沾染了无数神魔的血液,早已经厚重无比,不可撼动。

    那五支力量雄浑的黑色长戟,在其面前依旧是无效,长戟的尖端接触到血色的大门,立刻如同遇到了岩浆一般,瞬间消融,而后是黑色的戟杆,直至全部消融掉,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爆发出来的滔天血光,威能无可匹敌,威震诸空的力量将那五名士兵直接轰成了碎片,变成了一团巨大的血雨洒落下来。啪啪、铮,下方士兵的盾牌之上,沾染了无数的血滴和黑色的脏腑碎片以及那白森森的碎骨。

    那名掌柜看到了这一幕,顿觉胸中难受,一阵反胃,哗啦一声,就呕吐不止,白的、稀的吐了满地,吐了半响之后,直接一头栽倒,晕死了过去,店小二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名将官看的脸色发白,他的心中真的产生了恐惧,这是前所未有的。即使战场之上,这样的场面不过是正常不过了的,可是那是千军万马在对阵,这里的却是只有一人,而且人还没有出现,自己派出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诡异,一切都太过诡异了,这到底是妖法还是神术,不管是那一样,都足以让自己恐惧了。

    范氏和中行氏果然派出人来了,他们就是想要夺取神鼎,好恢复昔日的荣光,重新将我赵氏一族压在脚下,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紧闭嘴唇,牙关要紧,他对着后面的士兵再次挥手,一时之间,哗啦啦的,冲进来了无数的士兵。密密麻麻的将整个客栈的一楼都给占满了。

    “杀”,那名武将大剑一挥,大声喝道。

    “杀”,身边的无数军士也都跟着齐声大喝,声音震天动地,整个客栈都被震的颤颤抖动,摇晃起来,屋顶之上些许灰尘洒落,好似就将要倒塌了一般。

    躲在房中的客人,听到这突如起来的大喝,俱都肝胆皆震,四周摇晃的墙壁让他们更是害怕,直接吓的躲到了床底下或者桌子底下,唯恐客栈真的会倒塌。

    原本窄小普通的一间客栈,瞬间变成了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兵戈摩擦震天,杀气滚滚,这是千军对一人的厮杀,亦或者说是千军对着一扇门的冲击,因为一直到现在,他们连人都没能见到。

    砰砰

    这些士兵不断的冲击着眼前那个散发着耀眼的血光的房门,每一次冲击,都会有好几名士兵倒下,可是他们依旧毫不畏惧,发挥出而来军人的血性,在鲜血和死亡之中高歌,冲杀,挥舞手中的长兵。

    轰鸣之声响个不停,无数的血肉洒落了下来,有的是被冻成了冰块,有的则是直接成而来一团血雾,有的则是被那血门之上偶尔射出的一两道血光给劈成了块状,总之各种死法皆有。

    小小的客栈,一时之间,变成了一个修罗地狱,人间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