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手下的数十名好手已经呈现了明显的劣势,继续打下去,很有可能全部折损在这里,老者心中焦急,顾不得体内尚未恢复的真气挺起长剑冲了上去。

    剑光一闪,剑尖直取公孙启腋下要害部位,剑势挺急突兀,等公孙启发现的时候,冰寒的剑锋已经透过衣服刺的皮肤生疼,他急忙回转剑身,铛,将老者的长剑格挡开去,而后身子一纵,往后跳跃出了战圈,防止其他的黑衣人和老者一起对自己形成包围之势。

    老者得势不饶人,见得公孙启狼狈躲开,剑势一转欺身向前,不给其丝毫喘息的机会,打定主意要趁机将其拿下。

    后面的黑衣人见到老者加入,个个俱都精神大震,方才老者可以与此人打的不相上下,现在加上自己数十人必定能够将其击毙。数十柄长剑挥舞向前,剑光霍霍,剑芒吞吐,铺天盖地的全都朝着公孙启一人攻去。

    “纵者,古往今来也,横者,天地四方也。纵横之间,万物无不包,百战无不破。”赵阳的声音再次传出,紧跟着他并指成剑,一股凌厉冰冷的剑意从指尖迸出,射进了公孙启的体内。

    这一下,老者看得十分清楚,此时他近身与公孙启相斗,眼看着公孙启已经落于下风,不久之后就能被自己等人刺于剑下,可是突然一道微不可见的红芒从后面的那辆马车之中射出,进入了他的体内。果然,公孙启立刻浑身气势大变,剑招突转,不循剑理,犹如顽童打架一般,随意挥舞,没有丝毫的章法,故而无法预测其下一招如何使出。然而就是这看似没有章法的剑招,却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数十人打的无法欺进半分。

    时间越久,老者发现,这剑法并非没有章法,而是遵循着的是一种自己等人无法辨识的韵律,只要符合韵律,剑招什么的都是随意使出,信手捏来。

    老者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自然看出了凭借自己这数十人是无法击败眼前这个大汉的,更何况,在他的后面还有着一位更加高森莫测的奇人。

    于是他和公孙启对击一剑之后,借势后退,跃出了战圈,其他黑衣人见到他后退,也都身子一纵,退了出去,一直退到他的身后,站定一齐盯着公孙启。

    公孙启见他们突然后退,他也没有追击上去,唯恐其中有诈,而是举剑护于身前,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们。

    只见老者倒提长剑,拱手对马车中的赵阳道:“在下乐禹柯,不知阁下是否就是天下第一剑客赵阳赵先生。”

    马车之中赵阳慢慢睁开了双目,沉吟了一会,道:“不错,我就是赵阳,你想说些什么。”

    老者本来只是打算试上一试,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在听到车中之人的回答之后,他还是心头一震,拱手道:“在下是奉命行事,还请先生行个方便,在下及其在下的主人必定感激不尽。”

    “我为何要给你行个方便,这车中的二人我已经答应了要护得她们周全,一直到姑苏城。”赵阳冷冷的道,显然很是不满老者话语中隐含的威胁之意。

    听到了赵阳的略带怒意的话语,老者一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先生息怒,小人孟浪了,既然车中之人是先生要保之人,小人这就立刻带人离去。”

    这时后面的盗贼也已经解决了那百余名挡道的越国士兵,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可是他们看到老者在和车中之人对话,所以没有立刻向前冲杀。

    此时听到老者居然说要离开,连同后面的数十名黑衣人都是满脸的不解,盗贼之中走出了一个满脸大胡子,手中提着一柄大型弯刀的大汉,他对着老者道:“乐先生,为何要撤离,相国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呢。”

    乐禹柯害怕这名大汉触怒了赵阳,立刻眼睛一横,冷哼道:“住口,我说撤离就撤离,有什么事我会回去和相国交代。”

    那大汉连忙低头称是,两脚不住向后倒退几步,显然很是害怕这个叫乐禹柯的老者。

    喝退了那大汉之后,乐禹柯朝着赵阳拱手道:“那小人这就带人告辞了,打搅先生了。”

    放下手,转身向远处走了去,后面的黑衣人和那些盗贼也都跟着一起走了。

    “除了这两人,范蠡那里还有着很多的越国美女,他们马车应该不会走远。”突然后面传来了赵阳的声音,老者感激的回身拱手道:“多谢先生告知。”

    说完,立刻跃上了马匹,对着身后的黑衣人和盗贼道:“所有人跟上,立刻给我追。”

    说完,啪,马鞭一抽马背,当先骑着马奔了出去,后面的黑衣人也纷纷跃上马,后面的盗贼则快步奔跑追随其后。

    范蠡算计了自己一下,妄图想要自己帮他抵挡住所有的敌人,当时赵阳心中很是生气,正准备大杀一场,不想这老者却是颇知进退,而且行为果断,甚是让自己欣赏,于是也就顺势放了他们,并将他们重新引到了范蠡那边。

    自己的事情,就自己解决吧,赵阳心中冷哼。

    “公孙启,加速前进,明天早上之前到达姑苏城。”赵阳道,途中耽误了许久,他也没有了继续浪费时间的兴致,只想尽快到达姑苏。

    公孙启领命,吩咐着赶车的人加快速度,朝着姑苏方向赶去,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进了夜色之中。

    他们向前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隐隐有着火光。马车继续前行了百余米,终于看到了,在前面范蠡等人正在和一群人艰难的拼杀着,对方正是之前跑开了的黑衣人以及那些盗贼。

    由于实力悬殊,范蠡他们是边打边退,损失惨重,他已经派人快马前去姑苏了,要求吴国派人过来协助保护他们的贡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坚持了。

    赵阳他们慢慢驶进,他也难得的掀开了车幕,向外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范蠡那阴沉无比的脸,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放下了车幕,道:“绕过去。”

    赶车的士兵听到命令,纷纷调转马头,沿着前方的战场边缘绕了过去,诡异的没有人敢去阻拦他们,就这样任由他们慢悠悠的绕了过去。

    马车之中的西施打开车幕,看到了越国士兵正在遭受着严重的围攻,危在旦夕,而范蠡正好就在其中,她心中一急,就欲要冲出去,可是她身子刚动,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她,不让她出去。

    赵阳等人的马车慢慢前行,渐渐远离身后的战场,再往前行驶了半个时辰,就遇到了前面正赶过来救援的吴国士兵。在领头的将领身旁跟着一名越国士兵,他就是范蠡拍去报信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赵阳的马车,于是跟那个将领说不要去理会他们。

    就这样,马车和军队擦肩而过了,感受到奔离了的吴国大队人马,赵阳知道,范蠡等人很快就能解救了。不过他倒也不以为意,其本意不过是略微惩戒一下范蠡罢了。

    马车继续前行,一路无事,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前方那高耸的姑苏城,其城墙明显比之越国的会稽要高大的多,上面的士兵来来往往的巡视着,边上还有着士兵手持弓箭,对准了城墙之外,看来是刚才听到有人抢夺送给夫差的礼物,所以他们加强了警戒。

    待得赵阳他们的马车靠近了城墙,上面一名身穿铠甲的小卫大声喊道:“什么人,立刻停下,否则我们就要放箭了。”

    赵阳他们停下了马车,正打算叫公孙启上前交涉,后面就传来了滚滚的马蹄声,是去救援的吴国士兵,连同范蠡他们一起回来了。

    西施一见范蠡回来,立刻下了马车朝着他冲了过去,来到他的马前,关切的道:“少伯,你没事吧?”

    此时的范蠡头发披散,一脸的狼狈,他下了马,看着西施轻声道:“没事。”

    这时赵阳慢慢掀开了车幕,探出头来,看向了远处的范蠡,目光阴沉。

    范蠡心中一惊,知道赵阳这是要找他算账了,于是连忙拱手道:“见过壮士,方才之事实属无奈,望壮士原谅!”言辞恳切,态度恭敬。

    一旁的吴国将领对于范蠡的行为很是好奇,所以他也睁大了眼睛看向了赵阳,想看看此人究竟是谁。

    只见赵阳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了好一会,突然一道红芒从其指尖发出,射向了范蠡。“少伯小心。”西施大叫一声挡在了范蠡的身前。

    噗嗤

    红芒射进了西施的心口,她闷哼一声就要倒下,范蠡赶紧向前扶住,急切的问道:“夷光,夷光你怎样了?”

    西施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心口,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心口有点痛疼。”

    范蠡低头看去,只见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只余下衣服一个淡淡的凹痕,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突然红光又是一闪,“啊”,范蠡一声惨叫,他的整只右臂砰然炸开,殷虹的血雨洒落下来,将他和西施的身上以及脸上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少伯……”西施凄厉的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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