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惊愕,在他的心中原本以为赵阳不过是一个剑术高超的普通剑客罢了,这样的人往往都是义气为重,喜欢一怒而杀人。

    可是刚刚的这番话却颠覆了他的原本的认知,赵阳远远不止是一个剑术高超的剑客而已,他更是有着不下于自己的眼光于谋略,这样的人实在不是轻易的被人打动的。

    不过同样的,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将赵阳留在越国的决心,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人,若是能够留下,将来必是伐吴的一柄坚兵,冲锋陷阵的绝好先锋大将。

    范蠡拱手道:“赵壮士果非常人,不仅剑法高绝,见识已是非凡。既然赵壮士看得出我大王必成大器,何不留下来共谋大业呢!”

    赵阳摆摆手道:“非是赵某不愿,实在是赵某刚刚说过了,我素来喜好剑道,不滞于外物,是故不想沾染这红尘万丈之祸事。”

    范蠡继续劝道:“此非红尘祸事,实乃是千古不朽之霸业。古时殷商伐纣亦有各路世外神仙纷纷出世共助之,从而了却红尘,再次回山静心修炼。”

    赵阳看着实在是辩论不过这位当世一流的谋略家,想到自己现在身处越国也不好过于拂逆勾践的面子,于是拱拱手道:“既然如此,赵某就随范大夫进宫去见一下越王吧,到时是去是留望勿再阻挠。”

    范蠡大喜,道:“好,壮士这就随我前去面见大王,到时去留任壮士之意。”

    赵阳点了点头,觉得这范蠡为人倒也不错,转身对阿青和白猿道:“我先随范大夫进宫去面见越王,你们到时就自己回去,不用管我。”

    “嗯,赵大哥你早去早回啊!”阿青点了点头道。

    白猿嘶嘶叫了两声表示知道,赵阳微笑看着他们,然后转头对着范蠡道:“范大夫,请吧!”

    范蠡当先带着他沿着小路走去,朝着会稽城,朝着越王宫中行去。

    进得会稽城,四人转过几条街道,朝着成中央的王宫走去,到得宫门前,远远的就望见了你高耸的宫门,连绵的殿宇。

    赵阳看了看,并不是特别的在意,上一世在北京见到的故宫比之简直就是一个豪宅与茅草屋一般,实在不是一个档次。

    走进宫门,就看到早已有一位青衣文官站立在那里等候着了,看到这名文官,范蠡快步上前对其道:“文种兄,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迎接了,我带他进去就可以了。”

    文种,听到范蠡的叫喊,赵阳立陋道了这位就是勾践手下另一名重要的大臣,就是他制定了灭吴九策,协助勾践成就霸业,可惜最后不懂的鸟尽弓藏的道理,亦或者是放不下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文种低头对范蠡道:“大王说你这次去找人实在是幸苦了,叫我来带他进去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话语低,不过赵阳还是清楚的听到了,顿时心中感到一阵的奇怪和莫名的不安,难道这其中会有什么变故,心中暗想。

    听到文种的话,范蠡也是一阵的疑惑,不过出于对好友的信任,他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转身回头对赵阳道:“赵壮士,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下面你就跟着这位文种大夫一起进去面见大王吧。”

    “好,多谢范大夫带路了。”赵阳回礼道。

    待得范蠡走远,文种方才对着赵阳拱手道:“在下文种,越国上大夫。不知壮士名讳为何。”

    赵阳拱手道:“文大夫有礼了,在下赵阳,不过意山野村夫罢了,如何当得文大夫如此大礼。”

    “赵壮士过谦了,壮士一剑飞来,宛若域外惊仙,反手之间斩杀大虫的事迹如今已经传遍整个越国。”文种道。

    “些许小事而已,何来什么域外惊仙,不过是人们以讹传讹,夸大罢了。不知文大夫现在可否待我前去面见越王。”赵阳不想和他继续在这里扯皮,直接开口道。

    文种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完深宫里面走去了,赵阳紧随其后。

    走在越王宫中,赵阳发觉两侧的宫墙大概有七丈左右,红粉刷漆,其上乃是金色琉璃瓦片。廊道之中真可谓是三步一岗,十步一亭,守卫森严。

    看那些越国将士,一个个站的笔直,身穿灰色铠甲,手执长戟,戟上有着斑斓的痕迹,满是刚毅的脸上有着一道道疤痕,可以看出俱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士卒。

    “贵国王宫果真是守卫森严,这些士兵个个都是精锐。”赵阳开口赞扬道。

    “这些士兵全都是参加过吴越战争活下来的,个个都是在战场上杀过人流过血的,乃是我越国最精锐的最勇敢的士兵。”文种颇带自豪的道,同时也是有意在向赵阳炫耀越国的武力。

    赵阳不置可否,只是听着,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

    文种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再说话,继续在前面带路,待得拐过一个角落的时候,赵阳忽然听到了一阵刀兵之声。

    他停了下来,侧耳认真倾听,却没有再听到什么了。

    “赵壮士,有什么问题吗?”看到赵阳突然停下,文种回头问道。

    “文大夫,不知宫中可是在演练士卒,为何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丝刀兵之声,感受到了丝丝的杀伐之气。”赵阳开口问道。

    文种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开口道:“这不过是宫中侍卫在相互演练武技罢了,没有什么奇怪的,赵壮士我们还是继续走吧。”

    赵阳又侧耳听了听,发现没有再得到什么,便没有再听,不过想起刚刚在宫门前心中浮起的丝丝不安,心里暗暗警惕起来。

    “文大夫说的是,看来是我多心了,我们这就走吧。”赵阳笑着对文种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也没有再说话,文种一直在前面带路,赵阳则一直跟在后面。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前面的文种,感觉其不似范蠡那般的随性和洒脱,骨子里面带有一股严谨,看似正派之中有隐隐带有一股狠辣的意味。

    随即想起历史对其的记载,说其乃是一名翩翩君子,主掌越国内政多年,使得越国休养生息,国力强盛。

    然而现在看来,在所谓的翩翩君子的外碑下,还隐藏着一股政治家的狠辣与无情,否则也不会制定出灭吴九策这样的策略来了。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走到了大殿之前,门口有两位手执长戟的士兵侍立在旁,里面空空旷旷。

    “赵壮士,我们到了。”文种回身对赵阳道。

    “好的,文大夫前面带路吧。”赵阳道。

    文种带头走了进去,进得里面,赵阳发现在正前方的上首位置上高坐着一名形貌颇拙的男人,知道他就是越王勾践了。

    “参见大王。”文种上前弯腰拱手拜见道。

    赵阳也走了过去,只是拱了拱手道:“山野村民赵阳见过越王。”

    勾践看到赵阳的样子,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胸中一股怒意涌起,不过随之被他压下,咧了下嘴,笑着道:“文大夫和赵壮士都起身入座吧。”

    赵阳放下手,看了看,发现在两边个放有一张长桌,上面摆放了一些水果和稀粥以及一个酒爵,一青铜酒壶。

    他朝着靠近自己的一张长桌走去,而后看了看对面的文种,待得他坐下之后才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上面高坐着的越王勾践。

    勾践拿起身前的一个酒爵,高高举起道:“文大夫,赵壮士,让我们一起下来满饮此杯。”

    文种和赵阳一起拿起了酒爵,朝着勾践对视了一眼,而后一起饮下。

    赵阳饮下这杯酒,只觉的此酒之中杂质颇多,味道也不是很好,和上一世喝过的酒根本没法比,心下不由的感叹现在制酒技术的落后。

    满饮下爵中酒之后,勾践开口问道:“不知壮士是哪一国的人。”

    赵阳拱手道:“我也不知自己是哪一国人。我自小生长于深山之中,甚少入世,从未久居于任何一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国家。”

    坐上的勾践听到赵阳居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就是说越国很有可能是他第一个停留的国家,顿时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一脸沉静的问道:“壮士可曾去过其他的国家。”

    赵阳看着上面一副礼贤下士,仁圣君王的样子,如果不是早知道历史,知道他后面的所作所为,或许自己还真的会被他的样子所欺骗,真以为他是一个明主呢。

    看来在这个世上,每一个能够成就大业的霸者都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残暴,在创业之初他们也是可以礼贤下士的,装出一副求才若渴的样子来的。

    还好自己已经明悟了自己的道路,知道了自己以后该往何处去,绝对不会为外物所迷惑,而改变自己的道心,动摇自己的求道信念。

    否则自己恐怕真的就要委身投靠于他了,随他征讨吴国,北上会盟,称霸诸侯。而后要么是学范蠡一样退隐,要么就如那文种一般被活活赐死。

    想到这里,不由的望向了对面端端正正的坐着的文种,只见仪态正经,双手规规矩矩的停发于身前,腰杆挺直,双目炯炯有神的望向赵阳这边来,正好看到了赵阳望过来的眼神,于是开口道:“赵壮士,你还没有回答我王的问题呢。”

    赵阳这才醒悟,自己刚才居然走神忘记回答勾践的话了,扭头看向上面坐着的勾践,只见他依旧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耐心的等待自己的回复。

    其实勾践心中也是非常的恼火了,下面坐着那人居然如此的无视自己,这让身为越王的勾践无法接受,这样的待遇也只有在吴国的时候享用过,想起吴国,他心中的怨恨更是浓重,为了雪耻,寡人就先忍耐你,于是表面上依旧不温不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