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妈轻轻叹了口气,刚要上前扶住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的楚笛,听到涂天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来吧,你去照顾我母亲让她去休息。”

    楚笛完全没有注意到涂天骄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扶着墙,有些摇晃的踢掉脚上的鞋,嘟囔着似乎是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鞋跟出了问题,歪着头看了半天,对自己摇了摇头,喃喃的说:“我果然是喝多了。”

    涂天骄看着楚笛,她的动作有些娇憨的可爱,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站在她面前,咬着嘴唇,试图尽可能平稳的行走,但明显有些走路不稳。

    “不能喝就不要喝。”他略微有些不耐烦的说,知道她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一拽她的胳膊,楚笛一个不提防,身子一踉跄向前一摔,虽然涂天骄及时拽住了她,但她还是撞在对面的椅子上,轻声哎哟了一声,然后微微晃了晃头,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语,“朱妈,拿醒酒汤来。”

    朱妈刚好不在餐厅,她去客房去看已经睡下的茹倾世,根本没有听到涂天骄喊她的声音,涂天骄看了看餐厅,安伟泽和张茂林全都在睡觉,这个时候只有他还是清醒的,他伸手揽住楚笛的腰,她的身体是软软的,呼吸也是软软的,像个小孩子般听话。

    扶着楚笛到了餐桌前坐下,餐桌已经收拾干净,朱妈擦拭的很干净,上面摆放着刚才朱妈送给他的醒酒汤,他端起来试了一下温度,然后扶着楚笛让她把这碗醒酒汤喝下,楚笛没有挣扎,很听话的咽下,但神情明显是恍惚的,她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刚要扶楚笛起来,突然听到普通一声,声音很大,吓了涂天骄一跳,楚笛也愕然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原来是张茂林从椅子上直接滑到了地上,头正好撞在地面上,椅子也发出巨大的声音歪倒在地上,这声音就是椅子歪倒发出来的,但张茂林还是睡的很香甜。楚笛突然忍不住笑起来。

    “好了,不要笑了,我扶你去休息。”涂天骄看了一眼楚笛。

    楚笛也不挣扎,借着涂天骄的力气从餐桌旁站起来,涂天骄搀着她向自己的卧室走,客房母亲在用,这儿只有两间卧室,一间客房一间主卧,他不可能让楚笛也睡在餐厅或者客厅。

    “好了,你在这间房休息吧。”涂天骄淡淡的说,“朱妈在照顾我母亲,你要自己照顾自己,我去客厅,有事明天再说吧。”

    看着涂天骄放开自己,楚笛的脑子其实还是飘忽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她看着涂天骄的背影,突然有些委屈的开口:“涂天骄,你是不是很讨厌再见到我?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出现,我可以消失,但请你不必这样,你让我觉得我很可怜,很多余。”

    “如果你没有喝醉,最好是装醉。”涂天骄并没有回头,但还是停顿一下用一种有些冷漠的语气说,“楚笛,我不想再想起往事,你对我就像是毒药,我知道所谓喜欢和在意的后面是什么,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楚笛有些生硬的点了一下头,她其实是真的醉了,好像是在梦中,所以她能够有勇气开口问,她在想,这是梦里,原来在梦里他也是讨厌自己的,想着,摆了摆手,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安静的一步一步挪到卧室的床上,然后躺下,然后闭上眼睛,然后对自己说:“楚笛,做梦是件好事,所以,继续在梦里吧。”

    涂天骄说完没有再做停留回到了客厅,安伟泽睡在沙发上,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倒了杯白水,觉得有些疲惫,解开袖子上的扣,挽起袖子,突然,他在袖子上看到了血迹,鲜艳的很,是刚刚染上去不久的,他愣了愣,并没有觉得胳膊有什么不适,但血迹面积不小,而且还略微有些潮湿,这肯定是刚刚染上的,他不记得自己有受伤。

    难道是楚笛?不记得她有受伤呀?难道是刚才撞了餐厅的椅子?

    涂天骄想让朱妈去看一下,但客厅里很安静,如果他去找朱妈过来,肯定会吵醒刚刚睡下不久的母亲,迟疑一下,从袖子上的血迹看,如果真是楚笛的话一定受伤不轻,起身,回到主卧,门没有关,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依然是他离开时随手打开的床头的灯,楚笛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她放在身侧的左手上,刚好半垂在床畔,纤细的手指白净秀气,有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的落下,他吓了一跳,如果他没有发现衣袖上的血,就这个滴法,天亮的话难说会不会要了楚笛的命,他走过去查看,发现在楚笛的手肘偏下的位置有一个划伤的伤口,鲜血正不急不躁的从伤口里流出来,应该就是刚才他拽她胳膊的时候她一时不提防正好撞在椅子角上弄伤的,难怪当时她痛苦的哎哟一声。

    “楚笛,醒醒。”涂天骄准备叫楚笛醒来替她处理一下伤口,但楚笛的眉头微蹙,似乎根本听不到他在叫她,涂天骄不得不立刻起身去外面把侍卫叫进来帮着他一起处理好楚笛胳膊上的伤口,幸好在军营的时候处理这种外伤每个人都会,也幸好楚笛伤口不是太严重。

    看着伤口已经处理好却没有醒过来的楚笛,她脸上的表情是委屈的,只是强忍着,好像在梦里也不开心,涂天骄静静盯着楚笛,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出去,站在床前,涂天骄一直没有动,只是静静打量着躺在床上的楚笛。

    楚笛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微微侧了侧身,涂天骄才发现楚笛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大概是有些怕冷,眉头微蹙,打开棉被替楚笛盖上,然后用极轻的声音慢慢的说:“楚笛,我已经没有气力再爱一次,但是,别再让你受伤,虽然我没有气力再爱你一次,可是,你受伤所带给我的伤害也不会次于这。安伟泽人不错,我宁愿你选择他,他会对你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