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夫人。”来人低下头,尽量平静的说,“他们说,他们听人说您是土匪派来的,说您自小在土匪堆里长大,来了就是为了勾引涂少,然后借助涂少的力量帮助一个叫张茂林的人成为无名山的土匪头子,您原本就是张茂林的人,这一次不过是用了美人计,并且让自小和涂少一起长大的金家大小姐也被伤害——这是他们的说法。”

    听到最后面的一句话,楚笛冷冷一笑,如果没有这句话,她还真猜不出是谁这样热心的宣扬了这个消息,这句被伤害让她确信此事一定与金佳柔有关,好啊,既然金佳柔不想安宁日子过,她也不介意。

    “他们还说什么了?”楚笛的语气突然间变得轻松起来。

    来人迟疑一下,继续说:“他们说,他们去问过老爷,老爷说他从来就只承认金大小姐是他的儿媳妇人选,其他的一概都是自作多情。他不会承认您的存在,也不会承认少爷和您的婚事,不过是个结婚启事,不过是少爷应付您的手段,过些日子还是要散的。——这是那些记者们在外面问的,我,我。”

    “没事,我听着挺有趣。”楚笛突然一笑,在沙发上坐下,“好了,去泡壶茶,我在这儿坐着,让外面闹,和他们说,在门外吵闹我当作听不见,要是跨进来半步,不论我是涂少一世的情人还是一时的新欢,我都会让他们为这一步付出惨痛的代价,所有问题,我拒绝回答,如果他们愿意猜测,我奉陪。告诉他们,得罪了涂天骄他们没活路,惹恼了无名山他们也不会得了安宁,由着他们去闹。”

    进来的人是涂天骄安排留下来保护楚笛的侍卫,平明不多言不多语,身手虽然极好,却不擅言词,听楚笛这样一说,立刻面上露出放松的表情,还是少夫人会讲话,虽然上一次让少夫人一棒子打晕了,却没真的生气,是自己疏忽,而且少夫人也是手下留情,只是打晕了他,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是的,属下这就去和他们讲。”侍卫的语气也轻松了些。

    “不必高声,只和气的和他们说,只说我正在喝茶,全当听曲了,如果他们不觉得累,尽管大些声。”楚笛笑眯眯的说。

    侍卫先是泡好了茶,上好的龙井,茶色清淡,茶香亦清淡,有一种田野的闲适感,楚笛想,有钱有势就是好,这茶也是顶尖的。喝了口,听着侍卫的脚步声远去,然后是后面的交谈声,声音有些嘈杂,听不太清楚,担接下来先是一阵高声的喧哗,继而,慢慢的安静下来,变成了隐约的私语声。

    再过一会,听到外面有车辆的声音,瞬间外面安静下来。楚笛猜,一定是有人通知了涂天骄,否则,外面不会这样的安静。

    她并没有从沙发上起来,因为从外面传来的声音中她发现自己猜错了,来人并不是涂天骄,因为瞬间的安静后是更加热闹的喧哗,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倔强。

    “你们不要这样,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竟然是金佳柔的声音,声音还有些微微的颤抖,“这是天骄的私事,我不想对外解释,你们不要打着我的名义来报道,我对你们所报道的事情一概不予承认。”

    可以想像得出,这个时候的金佳柔一定是娇弱可人的,一定是精心打扮的,楚笛咽下杯中的茶水,面上闪过微微一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客厅的门口,隔着玻璃门静静的向外看。很混乱的人围在一辆豪华的车子旁边,远远的是金佳柔一身上好的旗袍加一件收腰的小西服外套。身材真是玲珑。

    “天骄是个成年人,他会处理好他的事情,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而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不过是一个男人做的正常事情而已。”金佳柔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怎样的人我知道,他心底善良,待人亲切,楚笛是楚天佑的女儿,算起来是涂家故人的孩子,虽然她确实是在无名山中长大,但在土匪中长大也不一定就一定是土匪是不是?”

    “但在那种地方长大的人肯定不会像金小姐这样身世清白。”一个记者提高声音说,“我们只是替金小姐抱屈,以金小姐这样的身份地位,竟然委屈自己为那样一个女人解释,可见金小姐是真的很在乎涂少呀。”

    金佳柔微垂下头,半天才慢慢的说:“是的,我爱他,至死不渝!”

    楚笛轻轻一挑眉,用口形说:真是感人!

    “那个女人出来了。”有眼尖的记者突然发现楚笛从客厅走了出来,拿着喷壶在浇花,天气不好,随时会下雨,但是,有几盆名贵的花是不能淋雨而放置在搭好的棚架内,棚架下面还有一张古旧的桌子和两把椅子,很是悠闲,有葡萄藤在上面爬着,绿郁郁的一片,很是好看。

    楚笛一身合体的旗袍,月白色,没有任何装饰,只从底到上用水墨画的方式晕画出一缕灰黑的水意,如同云也如同晕开的水墨,纤细的腰身,清秀的五官,随意拢起的头发,看起来娴静而温柔。

    “你是涂少的情人吗?”有记者立刻跑到厦门前,隔着铁门问。

    楚笛如同没有听到,继续做她自己的事,半侧的面在闪光灯前时暗时亮的藏在闪光灯的光线中。

    挤在门前的人不停的推搡,庭院的铁门不停发出哐啷的声音,楚笛的眉头微微一蹙,回头看着外面的人,冷漠的说:“是铁门在说话还是你们在说话?我最后警告一次,要是铁门再发出一声声音,我会利用涂少对我的疼爱让你们从此知道这声音是天下最最恐怖的声音!”

    她的声音不高,但听在大家耳朵里却清晰的很。

    有人立刻后退,但有人还是站在铁门前,似乎是想要尝试挑战一下。

    楚笛眉头一皱,对侍卫说:“把你的枪给我。”

    侍卫一怔,呆呆看着楚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