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村正屿轻压到幸田惠子的身上,一头埋入幸田惠子的怀里,如痴如醉地沉浸在幸田惠子的胸房里……

    感到幸田惠子的胸房硬硬的,像石头一样冷冰冰,中村正屿猛然惊醒过来。山野寂静,林子暗黑,黑得仿若鬼影幢幢,哪里有什么幸田惠子?

    瞬间,中村正屿没了感觉。

    倒是长崎和高野警觉,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两人立即有了动作。走在后面的高野倏地闪到路边的一棵树后,举起了狙击步枪。

    走在前面的长崎,身子一闪,就闪入路边的树林,往右后包抄。

    动作之快,连中村正屿都还没反应过来。

    等长崎闪入了树林之后,中村正屿才侧耳一听,也听到了后面传来的沙沙声。

    沙沙声很微,微得像轻风轻拂树叶的声音。

    只有细听、静听,有经验地听,才能听出此刻的沙沙声,是来自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飘飘忽忽,似远似近。

    中村正屿听着,就感到汗毛倒竖。

    诡异。

    中村正屿感到飘忽而来的脚步声十分诡异。

    不知是第六感,还是中村正岛在天之灵给他的感应,他断定来者就是龚破夭,他的杀兄仇人。

    若没有经过一天一夜的交手,中村正屿绝对会转过身,朝脚步声飞扑而去。然而,此刻的他,却被飘忽的脚步声震慑住了一样,心脏急剧地跳动,跳得慌,跳得乱,而非跳得激动。

    慌乱的心,只对他发出一个信号:逃,赶快逃!

    中村正屿哪还有力量转身?双脚倒像被火烫似的,还没踩实地就已经迅速抬起,有那么快,跑那么快了。

    高野正站在树后密切注视着后面的动静,根本不知道中村正屿逃得那么快。只是听着中村正屿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约略觉得中村正屿在逃。

    逃吧,只要他能逃,我也就死而不悔了。高野心里想,做得别人的手下,就要有随时为其牺牲的准备。

    高野的信念一定,心也静了许多,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

    当龚破夭的身影在前面一前,高野的双眼顿然一亮,死死地盯着龚破夭的方向。

    龚破夭闪了一下。闪得极快。

    在闪动的瞬间,他的双耳却听着八方。

    高野觉得自己的身子并没有动,其实是动了。他靠着树身的肩膀不经意就碰了一下树身,发出轻微的一声“嗵”,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他不知道,他碰树的肩膀,发出的是暗力,暗力出奇的大,将树也碰动了。准确说,树上的叶子被他碰得有了发应,发出了沙沙的微声。

    凭着树叶的微声,龚破夭一下子就断定了高野所在的位置。

    除了高野位置的树叶发出微声,龚破夭还听到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从他左前方悄悄地摸过来。

    只有两个对手。

    先易后难。

    龚破夭迅速作出解决对手的方案。从环境来说,高野这边视野好,且有树木作掩护,不容易对其作出突然的袭击。而长崎这边,则是在树林里。树林里面藤蔓、杂草丛生,龚破夭要对长崎进行突然袭击就方便了许多。反之,长崎要对他进行狙击,就不那么容易。

    先易后难。先将长崎解决了再说。

    龚破夭心意一定,身子微晃,突然从树后闪到路上。

    看到龚破夭从树后闪出的身影,高野高兴得心都要跳上喉咙头。

    可龚破夭的身影闪动得太快了,快如闪电。

    高野也就白高兴了瞬间。

    高野却没放弃,双眼更是紧紧地盯着前面。

    龚破夭不过是使了一下声东击西之计。

    从路上闪入树林,龚破夭便见缝插针,身如灵猫,在林子里穿插。

    穿插的时候,龚破夭也没忘记八面来风之术,不时扯扯藤蔓,让右边发出声响,不时又往左边扔出树枝,让声音在左边响起。

    这么一来,长崎就懵了,钻入他双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到底哪才是真的,哪才是假的,他根本就难以分辨。

    声音却越来越紧。

    长崎举着狙击步枪,却不知该往哪射击。

    天啊,怎么会这样?

    长崎感到双眼一黑,一条绳子正在勒向他的脖子,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镇静、镇静。

    长崎心里告诫自己。

    瞪大双眼,长崎扫射着林子。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长崎不为所动,觉得那是引诱他的陷阱,只要他一转身,对手就会乘机扑上来,一枪将他干掉。

    我才不上他的当。

    长崎正在为自己不上当而自豪之际,一阵冷风扑向他的后脑,他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站立不稳,往前踉跄了几步,一头撞向树木。他自己感觉不到多少力度,脑门却“嗵”的一声响,响如雷炸,脑门跟着便“咔啦”一声碎裂。他才明白那力是何等的千钧。

    这样就死了?

    长崎觉得不可思议。当他的灵魂脱体而出,飘上半空,他才看到龚破夭真的就站在他当时的身后,正缓缓地收回掌。

    也就是说,龚破夭只在他身后拍了他一掌。

    这样就死了,长崎感到莫大的耻辱。在他的想象里,龚破夭起码要对他开上几枪,几颗子弹钻入他的身子,那才死而无憾。

    人家连子弹都省了。

    即使是肉搏,你长崎也要跟人家搏上一搏啊。被人家打倒,爬起来再打。被打倒,又爬起再打。假假的,也要打上十几个回合,等人家打断你的手,踢断你的脚,拧断你的脖子,说明你实在不是人家的对手,那也死得有个交待啊。

    可人家连肉搏的机会都不给你,轻轻的一掌,就将你干掉……

    再咋的,人家发出掌的时候,你也能转个身,以正面迎接人家的一掌,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好啊。

    可是,没有可是了。

    耻辱啊,真个耻辱。长崎的灵魂在大喊耻辱。

    高野老等都等不出龚破夭的身影,心下不由慌乱起来:难道他跑了?躲着不动了?

    不可能啊。

    直到长崎那边传来“嗵”的一声大响,高野才醒水过来,知道自己上了龚破夭声东之西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