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尉迟风正往前疾跑着,往前的冲击力连突然停住都不可能,怎么还可能突然往后退?

    顺势腾空?

    更不行。

    身子腾空,就像野鸡从草丛中飞起,正好被火药枪打出的铁砂射中。猎人是最喜欢这样打野鸡的。“砰”的一声枪响,野鸡从半空坠落,那感觉就像和神握了手一样,既神妙,又充实。

    前不行,后不能,腾空必死。

    只能扑向山道边了。

    尉迟风的身子一侧,便斜斜地射向山道边。

    山道边的小树被他撞得“哗啦啦”的响。

    一枚镖从他身上飞过。

    又一枚镖从他身上飞过。

    再一枚镖——

    妈哦,这第三枚镖像长了眼睛似的,正从小树的空隙钻入,直奔他的天灵盖。

    蠢啊。

    尉迟风你真个蠢。

    你能想到所不能避的方式,难道对方就想不到?

    对方就是想到你前不行、反不能,腾空必死,才让第一第二枚镖作个假像,诱你往山道边飞扑,第三、第四、第五枚镖则正是选定你扑向的地方而射。

    躲是来不及了,只能硬接。

    当然不是用他的天灵盖。

    当他尉迟风往山道边飞扑的时候,双手是在前的。

    于是,他的右手一抄,硬生生接住了第三枚飞镖,手却被飞镖的冲力一冲,撞向他的天灵盖,镖尖刹时刺着他的头。

    左手也同样一抄,接住了第四枚飞镖。

    还有第五枚飞镖啊。

    死定了?

    这是不可能的。

    尉迟风心气一昂,凭着多年的经验,便用左手握着的镖尾撞向第五枚飞镖的镖尖。

    “丁”的一声,两镖相撞。

    第五枚镖真个被他撞开了。

    “哈哈,好俊的接镖功夫,在下佩服、佩服。”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

    尉迟风从树丛中站起,只见不远处的山道上,正站着一个精瘦的汉子。

    妈的,这瘦猴似的人,怎么会发出那么粗豪的声音?

    尉迟风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怪异了。

    “哼,没两下功夫,我也敢到江湖上来混?”尉迟风冷冷的道。

    精瘦汉子又打了个“哈哈”,“是啊,像我丛铸谋,就是凭着这飞镖的雕虫小技,到江湖上来献世的。”

    “你叫虫蛀什么?”

    “丛,花丛的丛,铸,铸铁的铸,谋,计谋的谋。这样清楚了吧,要不你死了还不明白。”精瘦汉子得意地说。

    尉迟风笑了笑,“这还是太复杂了,帮你简练,直叫蛀虫行了。”

    “你——”丛铸谋欲发火,但脸上只抽搐了一下,便阴阴的道,“你以为你能接我的镖,就能帮我简练的啊?哼哼,你看看你的掌心,是什么颜色了。”

    尉迟风一听,这才松开握镖的手,飞镖掉落地,只见他的掌心正在渐渐发黑——

    中了毒镖。

    手掌并没有破损啊,飞镖即使有毒,也伤不到他的啊。

    似乎看出了尉迟风这个心思,丛铸谋冷笑道,“没错,我的飞镖是雕虫小技,但我能以这等雕虫小技在江湖上打响,自有其妙处。因为我知道,能接镖的人不少,而镖一旦被接了,就等于什么都不是。所以我就来了个将计就计,在镖上涂上一层遇热即发作的毒。这镖飞着的时候,就摩擦出热来,而你要接镖的时候,功力自然就集中到掌上,你掌上的温度自然就要比平常的高。当你接住了镖,那就是两热相融,毒素顿然四散,就沁入了你的毛细血管了。”

    原来如此。

    尉迟风心下朗然,赶紧静心凝气逼毒。

    “嘿嘿,你以为我的毒是那么容易逼出的?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毒你是越逼,发作得越快;你不逼它,让它顺其自然,它还没那么快毒死你。”丛铸谋道,一点也不像装假的样子。

    只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了。尉迟风停止了运气逼毒,两眼却直盯丛铸谋,“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