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第十九棍了。”龚破夭突然道,立马剑电一射,似雷击,更似李广穿石的箭,“噗”一声肉响,剑已穿喉,冲力带着何耕倒退七八步……

    剑尖滴着血,龚破夭笑盈盈地一步步走向江无极。

    江无极一边倒退,一边喊受伤的手下,“上,你们快给我上呀。”

    刀枪是举起了,却没谁有谁要进攻龚破夭的意思。不是他们缺乏勇敢,而是求生的本能太过强烈,巴不得是句“扯活”的话过来,好娘的跑得快,怎还会思进?

    怪不得的。常言“好死不如赖活。”活着毕竟美好。

    江无极仿佛忘了自己正身处绝境,张大嘴巴不知轻重,道,“你帮没卵的王八蛋,看回去如何整治你们。”

    缺耳的“黑鹏”杀手委屈道,“江爷,不是在下笑话你,你也真太糊涂了,我们都七伤八死的,还能硬哪门子的气?识形势为俊杰,我们何不留着青山,日后再……”

    “呸!”江无极吐出一口唾沫,道,“我说你娘的麻九,你在青鹏帮也干了十年八年了,居然没点帮格,对敌屈膝。”

    麻九涨红着麻脸,反唇道,“江爷,你在帮里吃大份,占大份,当然可说漂亮话。娘只给我一条命,我自己不珍惜,叫阎王爷帮我珍惜呀?我已贡献了只耳朵,上对得住天,下对得住帮了。”

    听着他们“窝里斗”,龚破夭很开心,望望升上东山的朝阳,他想该收场了。

    何耕死不瞑目,眼睛淡映着鲜红的阳光。

    旋身,龚破夭冲麻九他们虚攻数招,他们乘机作鸟兽散,身子一斜一歪,已没了影。

    “他娘的一群废物。”江无极破口大骂,龚破夭的剑尖已抵住他的心窝。

    身子一颤,江无极道,“杀一个受重伤的人,你算什么英雄?”

    龚破夭笑道,“我从来就没想到要做什么英雄,何况,杀掉一个作恶多端的人,就好比吃掉一条毒蛇,心情总是舒畅的。”

    翻翻死鱼般的白眼,江无极道,“你是怕我日后复仇吧?”

    知道他在使“激将法”,龚破夭道,“是的。”

    对方来个将计就计,大大出乎江无极的意料,不由道,“闻说你对付中国人,总是剑下留情的。”

    阿谀奉承来了。淡淡地,龚破夭道,“狗摇尾巴,往往是为了下一次逞凶。没骨的人才喜欢别人奉承。你,看错人了。死到临头你才记得自己是中国人,是不是太迟了?如果你心有中国,或许你早就成抗日战场上的一条好汉。”

    话音仍在半空,剑已一送,在江无极的心窝刻了下梅花形的洞。

    瞪目,张舌,是因为江无极全然没想到龚破夭是这么不耐烦他的生命在世上多留一刻。

    “你太不给脸了。”江无极气绝前道。

    给脸?是人才配给脸,你江无极无恶不作,还算人么?龚破夭心道,手凝气一抖剑,剑上的血污已无影无踪。单这一手气抹剑污,就足令武林刮目。

    剑入销,龚破夭朝不远的一棵大树道,“是哪来的朋友,出来吧。”

    两条黑影自树上飞落。

    一高一矮,身穿黑衣黑裤,裤脚扎入黑皮靴,脸蒙着黑布,只露鬼溜溜的双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