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定仙想到恨处,忍不住跺了一下脚,恨不得把地下的所谓蚁宫,一脚就震碎。“啪”的微微一响,他觉感到微微一陷,似乎真把地下的东西踩碎了。“咦!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吴定仙疑惑地问道。

    毕业之后,吴定仙混得很好,所以衣着光鲜,很多同学都会给他面子。所以他这一问,马上有许多人应答,纷纷侧耳去听。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吴定仙整个人摔了出去,后背砸上硬实的地面。几个人冲了去过,想要把吴定仙扶起来,却见他猛地站起来,捧起左脚大声惨叫,额头涌出无数冷汗。

    吴定仙穿着一双名牌皮鞋,价格上万,但是脚心却出一个大洞,无数黑白的事物在蠕动。它们像米粒一样小,就像米缸里被搅动的米粒混着老鼠屎,令人恶心不已。

    吴定仙一脸恐惧,惨叫道:“快看看,什么东西钻进我脚里了,快看看,把它挖出来!”说完他整个人猛地一抽,双眼一白就昏了过去。还没有一个呼吸,吴定仙又是一抽,醒了过来。他的身体开始不间断地抽搐,像一条上了岸的鱼,蹦达在地面上,按也按不住。

    刘添华最为冷静,把许文宣拉到身后:“是蚂蚁!怎么都长着翅膀,而且还会咬人?”他的目光转到地上,刚刚吴定仙踩踏的地方,赫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深洞,里面细细嗦嗦,爬动着无数事物。他脸色一变,叫道:“快,拿石头把洞封上!有车的人,马上去抽汽油,要把这蚁穴给烧掉。”

    “吴定仙怎么办,他好像快不行了,得马上去医院!”一个人叫道。

    “来不及了,一个人马上去学校医疗室请医师。其他人按住他,我把钻进去的蚂蚁挖出来。”吴定仙大声说道。他在说话间,找一遍地面,拿了一根树枝,口中又道,“谁身上有小刀和打火机,全都拿给我!”

    无数人骚动起来,纷纷从身上搜索工具,紧张气氛下,一些喜欢吸烟的人,原来一抬手就能拿出打火机的,现在偏偏怎么也找不到。“啊、啊……”远处突然响起惨叫,留下的每个人心头一惊,统一转头望了过去。在操场另一边,十来个跑出去或拿汽油,或叫医生的人,全部倒了下去,纷纷捧着脚打滚。

    场面顿时一乱,小半人一阵惊慌,向操外逃去。

    刘添华一时间恍然,没想到蚁穴比他想像得还要大,似乎遍布在整个操场之下,而且这些蚂蚁真的成了精。他之所以对蚂蚁感兴趣,是因为从蚁群中能观得人生,但从没有想到,会有蚁群能反噬人类。许文暄见他愣住不动,顿时大急,拉了拉道:“添华,这窝蚂蚁还真成精了,我们快跑!”

    刘添华一惊而醒,拉着许文暄,一边跑一边叫道:“大家快跑,这群蚂蚁整个操场下都是,把受伤的人抱起来快跑。”他这一叫,人心也就散了,所有人纷纷作了鸟兽散,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总算有些人还算冷静,扶起地上受伤的同学离开,不过每个人都惊恐,跑得速度都快不起来。

    最前面的是几个女同学,虽然本来穿着高跟鞋,现在早已经脱下,两条腿撒开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突然,她们脚下一陷,“咔”的一声轻响,小腿就此蹦断。巨痛没有立即袭来,而是等了半晌,她们才猛地惨叫起来。脚陷入的黑洞里,无数点白光蠕动,沿得断腿爬上来,白光没有爬出地面,而是钻进伤口里,咬进血管往里钻,咬进筋肉往里钻,甚至咬进骨头往骨髓里钻。

    小腿断裂的女同学,她们的小腿太痛,痛得已经感觉不到,无数蚂蚁钻进去,她们只感觉到小腿断裂的痛,根本无法察觉更大的,更为致命的危机。

    突如其来的惨叫,跑得最快的女同学的遭遇,并没有吓住后面的人,他们反而跑得更快。甚至有几个本来扶着伤者的同学,一吓之下,直接把受伤的同学抛下,自己撒丫子跑了。整个场面更加混乱,被放下的受伤同学,被后面的人乱脚踩踏,生死不知。

    白鹿大学的操场很大,不过四五十个人也不少,而且都是挤着往一个方向走。恐慌下无法狼选择,几乎每个人都只会盲从,四五十人里,唯一还有一点狼的,只有刘添华和许文暄。刘添华叫道:“大家不要慌,再这么慌下去,伤得人会更多。蚂蚁再怎么成精,也只是蚂蚁,大家不需要害怕!”

    刘添华的声音起了作用,就像航行在无边又黑暗的海面,前方突然亮起一盏灯塔。大部分人暂时定下了神,就算还有一些人不安,也被旁边的人拽住。“添华,到底这些蚂蚁是怎么事,这些蚂蚁是食人蚁吗?”一个人问道。食人蚁!这是最好的解释,也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存在。

    刘添华脸色一苦,正想回答,突然地面猛地一震。众人诧异地对视着,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最后又把目光落到刘添华身上,等着他回答。刘添华脸色再苦,正想着应该解释一下,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似乎连意识都共鸣地模糊了。他只觉得脚下一陷,隐隐间望见整片操场,都崩塌了下去,已经来不及做其他,只有伸手牢牢抓着许文暄。

    突然,刘添华只觉得身体一空,在极速的下落,下意识间他把许文暄抱入怀内。“砰”的一声,刘添华的身体撞上硬物,似乎全身的骨头就碎了。他还未缓过劲,怀里许文暄的惯性一压,又是让他一阵巨痛,痛得意识都模糊了。

    半晌,许文暄带着哭腔叫道:“添华,你有没有事,快醒一醒!”

    刘添华一点一点清醒,耳朵里响着潮水般的咀嚼声,听不太清许文暄的话,他摇了摇头,想把幻觉般的声音摇去,一边问道:“文暄,我们现在哪里?”

    “操场全部都塌了,我们就掉了下去,足足有五六米深!”刘添华的清醒,给了许文暄依靠,她的话中有了一丝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