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激动难耐地矗立半响,余长宁很清晰的记得这幅画卷的确是当晚自己从天牢中带出,当时囚室内就自己和欧宁羽两人,不可能凭空生出一画,莫非欧宁羽就是……

    心念及此,余长宁急慌慌地将画卷塞入了怀中,披上一件圆领长衫,披头散发赤着脚便向着宫外冲去,惊得殿口把守的军士人人侧目向望。 更新最快【】

    今夜,率军负责王宫警戒的乃是刘仁轨。

    尽管刘仁轨与余长宁相处时间并不长,但也知道这位元帅天生就是不安分的主,在苏紫若姑娘没有回来之前,须得时时刻刻注意他的安全,于是刘仁轨率领一个百人队时时刻刻守在余长宁的寝宫之外,任凭寒风呼啸也没有离开。

    朦朦胧胧中,刘仁轨突然看见余长宁电一般地飞出寝宫,沿着宫道向前奔跑,见状,他心里面立即是止不住的奇怪,急忙大步迎上询问道:“元帅,你这是,咦?”

    见向来衣衫整肃的余长宁这般模样,刘仁轨立即是目瞪口呆了。

    余长宁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忙出言吩咐道:“快,给本帅找一辆最快的马车,我要出宫。”

    “出宫?”刘仁轨双目陡然瞪圆了,微微思忖了一下,立即义正言辞地开口道:“元帅,现在已经夜深,何能出宫涉险?不如等到明日末将点整大军,陪你一道前去如何?”

    “若是明日就晚了!”余长宁急得额头全是涔涔细汗,欧宁羽已经走了数个时辰,待到她抵达港口乘船出海,在茫茫大海寻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何能解开他心头的疑窦。(

    见刘仁轨一副深感为难的模样,余长宁不容分说地正色道:“刘总管,本帅之话就是军令,你领命执行便可。”

    刘仁轨浑身一个激灵,如在大军幕府一般赳赳领命道:“末将领命,请元帅让末将率军跟随。”

    余长宁点头道:“好,你快去准备,一刻钟之后出发。”

    “诺。”刘仁轨拱了拱手,大步匆匆地去了。

    没过多久,凄厉的牛角号响彻夜空,惊得已经陷入沉睡的泗沘城一片骚动。

    余长宁回到寝宫穿好衣物,刚来到王宫车马场,便看见一大片骑兵正在紧急集结当中,人声鼎沸骏马嘶鸣,摇曳的火把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密密麻麻。

    堪堪一刻钟,骑兵集结完毕,刘仁轨上前禀告道:“元帅,我们出发吧。”

    余长宁点点头,也不乘坐舒坦平稳的高车,而是径直翻上一匹空鞍骏马,正欲挥鞭出发,不料却听见一个急促的女声远远传来:“元帅稍等。”

    余长宁蓦然一愣,回身望去,只见金德曼正在一群花郎卫的簇拥下慌忙而来,女王云鬓未盘长发披散,单薄的衣衫外只披了一件风雪斗篷,显然是在睡眠中起身,也未穿着整齐便急忙前来。

    行至余长宁马前,金德曼纤手拉住马笼头,眉宇之间的焦急之色明显可见:“时才听闻元帅紧急点兵,说是要出宫,不知可是有什么大事?”

    余长宁心乱如麻,不及多思断然开口道:“德曼,这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解释,但现在我要立即出宫一趟,你不要拦我。”

    见他神色如此紧张却不告诉是何等事情,金德曼心里面颇有些委屈,强颜淡淡一笑,轻声解释道:“德曼此番并非是前来阻拦元帅。”

    说完,她转过身去,捧起身后宫娥手中的黑色貂裘,轻步上前递给余长宁道:“更深夜寒,元帅这样驰马必定会寒凉入骨,这件貂裘能够化雪三尺之外抵挡风寒,请元帅穿上再行出征。”

    望着美艳如花的新罗女王,余长宁着实愣了愣,半响恍然回神,他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接过貂裘披在肩头,高喝一句“出发”,已是策马率先向着宫门冲去。

    刘仁轨率领的千余骑兵也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跟随余长宁没入了黑沉沉的夜色中。

    ……

    大雪息止,清朗的月光倾泻而下,照得天地间流淌着淡淡的银辉,骑队在白茫茫的原野上飞速移动着,如红潮般向西疾驰。

    余长宁扬鞭策马速度飞快,心头的焦急、兴奋、紧张、疑惑、担忧之心纷至沓来,竟是愈来愈烈。

    在杂乱无章的心绪中,他突然回忆起了很多事情。

    当初他与欧宁羽被困在雪山上的时候,欧宁羽所展现出来的滑雪技术让他着实目瞪口呆,除了感觉天赋异凛,实在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现在回想,不用问一定是欧宁羽早就懂得滑雪之术,所以才能那样轻车熟路。

    还有,欧宁羽必定已经知道了他的穿越者身份,只是不知道他在穿越之前的具体情况,所以未能相认,如果欧宁羽真是他的初恋女友柯儿,那真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怜惜。

    想着想着,激动难耐的热流在余长宁心里面来回流淌,他突然大吼一声,狠狠一鞭抽打在马臀上,鞭声清脆战马吃痛,那匹雄峻非凡的骏马狂嘶一声,再次加快了速度,贴着茫茫雪地几乎快要飞了起来。

    翌日清晨,半掩红日从厚厚的浓云缝隙向苍茫雪原洒出刺眼的光芒,余长宁一行终于来到了海港之前。

    驻马而立,余长宁手打凉棚举目望去,海岸码头樯橹如林,楼船相连,沉重悠扬的号角声响彻在天地之间,惊飞了栖息在岸边的海鸟,却没有发现欧宁羽所乘的那辆马车。

    “莫非她已经走了?”余长宁心头咯噔了一下,抓着缰绳的手指用力之下隐隐发白。

    正在此刻,一支马队突然从楼船旁边的军营内冲了出来,为首大将顶盔贯甲,猩红披风,严峻的脸膛上一部络腮胡须,人还未至已是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还不快快报上性命!”

    余长宁还未答话,刘仁轨已是策马迎出,亢声回答道:“大唐平壤军行军大总管余元帅至此,敢问将军何人?”

    来将行至马队三丈开外陡然勒马,轻捷利落地翻下马背拱手道:“末将冉仁德,不知余元帅所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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