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马车犹如旋风一般飞到了京兆尹衙门之前,余长宁掀开车帘飞步而出,跳下便往衙门内冲去。 更新最快【全文字阅读】

    刚刚来到正厅,却见京兆尹梁崇礼正忙得团团转,不停有吏员进进出出禀告公事,若是平时,余长宁自然不会前去打扰,但今天却是不同,他想也不想便冲进去责问道:“梁大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吩咐人来拿我大哥,他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梁崇礼一见是他,立马拍着手呜呼哀哉道:“哎哟,驸马爷,你终于来了,你们余家可是闯了大祸。”

    见他如此表情,余长宁一颗心直往下沉,铁青着脸道:“我大哥究竟闯了什么祸事?”

    “唉!今日你们宾满楼送到皇宫的廊下食出了问题,不少大臣吃过之后闹肚子连拉十余道,现在不少人还在御医那里躺着哩,陛下听闻后勃然大怒,所以下令本官捉拿宾满楼掌事余长致归案。”

    一听并没有如同那妇人所说的那般死了人,余长宁顿时松了一口气,思忖了半天,还是不能置信地开口道:“宾满楼的酒菜都是卫生干净,怎么会吃了闹肚子?我想此事必有蹊跷,不行,我要立即去尚书省找房大人帮忙reads;。”言罢转身欲走。

    梁崇礼急忙拉住了他,哭笑不得地开口道:“不要去了,房大人也是受害者之一,现在正在医馆内躺着哩。”

    余长宁闻言一愣,他在朝中也只与房玄龄、萧锐等人关系要好,萧锐职低言轻说不上话,现在也只有房玄龄能够帮忙,但没想到房玄龄竟然也吃坏了肚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思忖了半响,余长宁咬着牙关断然道:“既然如此,那我直接去找陛下说情。”

    梁崇礼轻叹一声开口道:“余驸马,你我也算不错的朋友,本官有一句话不知是当讲不当讲。”

    “梁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余驸马你前日刚被陛下免了官职,目前正在闭门思过之中,若是这样不明事理地前去找陛下说清,难保不会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到时候求情不成,只怕你也会收到责罚。”

    余长宁琢磨了片刻,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只得长叹一声道:“现在大哥还被关押在天牢之中,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坐视不管!”

    梁崇礼悄声开口道:“驸马爷,其实这事可是急不得,急于就成带来的只会是功败垂成,你乃天子帝婿,长乐公主可是你的娘子,你为何不去找她呢?”

    余长宁苦笑摇头道:“公主现在对我……唉,只怕她也不会帮忙。”

    “余驸马此言差矣,你与公主本是夫妻,而余家又是公主的夫家,公主岂会袖手旁观?况且长乐公主殿下深得帝宠,有她金口一开,说不定便能让陛下从轻发落。”

    看着余长宁的脸色兀自变幻不停,梁崇礼又是悄声道:“至于你大哥,放心,本官一定吩咐人好好照顾他的,绝对不会让他在天牢受到丝毫委屈,你就安心回去吧。”

    想了良久,余长宁心知他说得不错,只得点了点头垂头丧气地出门而去。

    马车磷磷隆隆地朝着尚商坊而去,余长宁却是心乱如麻,既担忧大哥的情况,更对公主是否会帮助余家而茫然不知。

    他与长乐公主本是假成亲,成亲以来也是争吵不断,前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刚刚缓和,却被秦清刺杀思摩的这档事打回了冰点,现在公主还不让他回府,两人也在冷战之中。

    目前余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弄不好可是抄家之罪,长乐公主她会帮忙吗?

    心念及此,余长宁大觉迷茫,望着窗外飘飞的大雪一声沉重叹息,暗暗发誓道:“不管如何,我都要救大哥出来,若公主不肯帮助余家,那我就去找李世民。”

    心念闪烁间马车已到了公主府门前,余长宁长吁一口气下了马车,刚欲登上台阶,突然看见公主府中门打开,一身宫装的长乐公主已是带着婉平走了出来。

    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公主,余长宁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得腆着脸上前嗫嚅道:“公主……我……”

    一言未了,长乐公主已是打断了他的话正色的:“宾满楼的事情本宫已经听人说了,放心,有本宫在此,余家一定不会蒙受到不白之冤,你跟本宫进宫吧。”

    余长宁闻言精神大振,急忙拱手道:“多谢公主相助之恩。”

    长乐公主瞥了他一眼,淡淡笑道:“夫妻之间何须言谢,走吧。”言罢长袖一甩,已是登上了凤车。

    ”夫妻之间何须言谢?”余长宁喃喃地念叨了一句,又是感动又是疑惑,暗道:“公主今日为何竟说出这般话来,难道在她心中,我们真的成为了夫妻?”

    此刻也容不得余长宁多想,亦是转身上了公主的鸾凤高车。

    这辆鸾凤高车乃是皇宫尚坊特制,不仅车轮极高,车厢也是极为宽阔,长乐公主与余长宁两人坐在里面一点也不觉得拥挤,反倒有些空旷。

    车厢角落的燎炉正散发着温暖的热气,使得车厢温暖如春,四周帷帐轻轻摇曳,公主身上的体香也是幽幽飘来,不禁让余长宁冷静了许多。

    长乐公主望着他沉声道:“父皇执法严格无比,况且还有一干护法甚严的文武重臣,本宫虽然颇得父皇喜爱,但是就这样去求情,只怕也是徒劳无功。”

    听到公主也没有把握,余长宁一颗心直往下沉,焦急开口道:“那我们怎么办才好?”

    长乐公主凤目掠过一丝自信之色,笑道:“父皇那里虽然不能求情,但我们可以去求求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本就菩萨心肠心怀仁慈,况且经过上次的《西厢记》表演之后,对你们余家的印象还算不错,若能请得动她出面,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余长宁振奋击掌道:“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那事不宜迟,我们须快点才行。”

    长乐公主点点头,突然肃然道:“不过驸马,现在许多大臣还在医馆内躺着,要父皇放了余长致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余长宁颔首道:“这我知道,只要能让大哥暂时出狱便可,公主,廊下食无缘无故出了问题,这对于我们余家可是一件惊天大事,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针对余家?”

    长乐公主目光一凛,思忖良久叹息道:“所以当此之时还是先要查清大臣们闹肚子的原因,若当真有人在对付余家,本宫自然责无旁贷地护卫余家的安全。”

    得到公主如此承诺,余长宁心头顿时大定,情不自禁地拉着她的手道:“公主,你真是太好了。”

    长乐公主俏脸一红,慌忙抽出手来,低声道:“本宫并非帮你们,而是觉得唇亡齿寒而已,因为若有人敢打余家的主意,最后想要对付的人一定是本宫。”

    余长宁认同点头道:“不错,这次就让我们夫妻并肩作战,一定要还余家一个公道。”

    到得皇宫,长乐公主带着余长宁直入太妃寝宫。

    此刻天色已渐渐昏暗,太妃娘娘正偎着一个燎炉与南平公主和高阳公主闲聊,眼见长乐公主进来,立即喜声道:“原来是丽质来了,快快进来说话。”

    长乐公主微笑地走到殿内行礼道:“长乐见过太妃娘娘。”

    余长宁也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拱手道:“余长宁见过太妃娘娘。”

    太妃轻笑颔首,吩咐宫女搬来两个软凳让长乐公主与余长宁坐了,这才笑道:“这么晚了前来皇宫,不知有什么事情?”

    余长宁心急大哥的安危,张张嘴正欲说话,不料长乐公主暗暗瞪了他一眼,望着太妃微笑道:“长乐数日未来皇宫,心里记挂娘娘得很,所以特来向太妃娘娘请安reads;。”

    闻言,太妃展颜笑道:“长乐能有如此心意,本宫甚是欣慰,现在咱们正好四个人,不如来玩一场叶子戏如何?”

    话音落点,余长宁差点郁闷得吐血,已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这老太妃居然还喊公主玩叶子戏,当真是气煞人也!

    谁料长乐公主并未拒绝,一脸欢喜地笑道:“呀,长乐也有很久没玩叶子戏了,正好今天南平皇姐和高阳皇姐也在这里,长乐自然奉陪到底。”

    高阳公主与南平公主闻言也是轻笑颔首,表示同意。

    不消片刻内侍将叶子戏摆在了长案上,太妃携三公主落座,竟不慌不忙地玩了起来。

    余长宁站在长乐公主身后,心思显然不在牌局之上,看到公主根本没有向太妃娘娘求情的意思,只得干瞪着眼暗暗着急。

    玩了几局,高阳公主望着长乐公主略有深意地笑道:“长乐妹妹,今天皇宫发生了一件大事,你可知情?”

    长乐公主镇定自若地笑道:“难道是有什么新鲜事,高阳皇姐不妨说出来听听?”

    “呵呵,听闻今天宾满楼送的廊下食出了问题,不少大臣都是染病不起,那宾满楼乃是长乐你夫家经营的酒肆,不知你有何打算?”

    “擦,这高阳公主真是一个棉里针,如此问题当真是不怀好意。”一旁的余长宁立即愤愤不平地想了一句。

    长乐公主淡淡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宾满楼一向诚信经商童受无欺,在长安城内也是极有口碑,眼下虽然发生了这件事情,但本宫还是相信夫家绝对不会违规经营,至于高阳皇姐你说的什么打算,长乐认为没有现在根本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高阳公主碰了一个软钉子,俏脸不由掠过了一丝怒声,余长宁却在心里为长乐公主暗暗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