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易心中一暖,由衷感激道,“花姐,谢谢你。”

    把眼睛擦了又擦,王菁花哈哈一笑,“你先不要谢,这五千当借的,我要算利息的。”

    李易见过王菁花不少笑容,可这个笑容跟以前的笑容很不一样。这是从心里欢喜出来的笑,嘴角俏皮地往上微翘,露出一排白玉似的牙齿。不仅如此,李易觉得她的目光也是有差别的。时而像烈ri下的阳光,触及之处让人感到火辣辣的有压迫感。时而象星空的月光,静静的,凉凉的,让人感到安心与自在。

    围着几个学生代表以及各位领导拍完了照片就到采访时间,在台下昏昏yu睡的记者们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前仆后继一拥而上,七嘴八舌问的问题完全跟这活动不沾边。

    “韩虹,新专辑准备什么时候推出呢?”

    “韩虹,入围中歌榜最佳新人你有信心获奖吗?”

    韩虹显然是对记者们问这些不相干的问题有些恼怒了,捶着身前的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涨红着脸,气得双眼要炸了似的弹出着。毫不客气用手直接指着问她问题的记者有些激动,“我不回答与活动无关的问题,希望你们能多多报道这次希望工程助学行,而不是这些无聊的东西。”

    记者们讨了个没趣,调转枪头朝声名鹊起的范滨滨直接开炮。

    “听说你和林欣如不合,你能回应一下吗?”

    “传言你还珠宣传时耍大牌被当地传媒封杀,是真的吗?”

    “还珠格格第二部什么时候开拍呢?”

    “谢谢各位媒体朋友,不好意思,滨滨还要赶去参加一个活动,谢谢大家的关心。”面对这种犀利的问题,一旁的助理忙上前挡驾。

    接连吃了闭门羹,记者们毫不气馁,越挫越勇,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逮着最近风头正劲的李易两眼放光,直接发问。

    “你和李亭宜的新闻有人爆料说是炒作?”

    “为什么女方公司以及她本人并未澄清呢?”

    ……

    当城市里的孩子享受着四季恒温的教室仍须早接晚送时,西部许多的孩子却三个或五个蜷缩在一卷旧棉絮中,而陪伴他们的没有低回的童谣,只有穿过屋顶眨着眼的星星。这些记者们不会关心。

    当城市里的孩子沉迷于电脑上刺激的电子游戏而父母为之万分头疼时,西部的孩子们却要赶紧抄写完黑板上的板书,因为再过一会儿雾气就会完全吞噬它。这些记者们也不会过问。

    至于活动jing神是什么,传达的是什么内容他们也是一点也不在乎。媒体们对这些正面新闻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们关心的是谁又爆丑闻了、谁又传绯闻了、哪个女星又走光了、谁又劈腿之类的,至于这种活动给你豆腐干大的版面已经很给面子了。

    返程的路上,寂寞的山路,坚定沉稳地向前延伸着,充满希望地向前延伸着。马路两旁那些成行列的松柏,也在风吹ri晒中,失去了固有的俊美,见出一点萧瑟。

    李易将头靠着车窗,沉默不语。他觉得冷,什么都冷,从脚底到大腿,从手指到肩胛,从鼻尖到胸口,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冷。

    车厢里的空气冷冰冰的,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良久,李易打破了沉默,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地说着,好像吐出一个字,就有百斤沉重。“花姐,想红只有炒作这条路?”

    王菁花很诧异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打了个哈欠,“不可否认,现在有些经纪人为了让手下的艺人红,经常制作话题来炒作,而不是在作品本身下工夫,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了。我有一次和一位台湾地区的经纪人聊天给我印象很深,他说要想一夜成名,最快的就是去裸奔,至于为什么裸奔没有人关心,好不好笑。”

    她笑了笑,这是凄凉的微笑,是无可奈何的微笑。她的额上那一条使她的整个脸显得更美丽、更凄哀的皱纹,因了这一笑显得更深了。转而正sè道,“内地的市场很大,况且正在起步阶段,谁都想来分一杯羹。现在,港台艺人和经纪人纷纷向内地发展。一些不守规矩的经纪人,将这个圈子搅合得乌烟瘴气。娱乐圈是被放大镜看着的行业。譬如出现有一两个败类,羊群里跑出几头骡子,这类现象肯定会有,而且永远存在,但一定不是大趋势。那些不守规矩的人,要想在这个圈子站住脚,到最后还是要靠作品说话!”

    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李易把注意力全都转移到这些捕捉到的语句上来了,恨不得把每一句话都嚼出汁液来。她说得不错,不能因为出了一个害群之马,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擅长炒作的那些人,毕竟是少数,没有好的作品,或许能炒一阵子,但绝不可能炒一辈子。

    想通了这点,李易眉头也稍微舒展开一点,“花姐,你觉得我这歌怎么cāo作才好?”

    也难怪他如此紧张,这首歌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系统积分。本来他信心满满,结果还是高估了媒体对于公益慈善的积极xing。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将这首歌推出去,最棘手的是必须还要召集一些艺人明星来。眼下的李易可以说无权无势,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王菁花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一边翻着手中的工作笔记,一边说着,“我之前带过一个男歌手,真正是从一张白纸起步,直到他的歌曲传唱在大街小巷,然后他就跳槽了。那次给我带来的损失倒不是特别心疼。”

    合上笔记本,挑眉看着李易,她灿然一笑,脸上漾出一片明媚,如雨后润郎的晴空,“其实说白了我们作为经纪人,都有一种能力,俗话说就是封杀。但当时我没有那样,我觉得经纪人就像一个陶瓷师傅,做出一个花瓶很漂亮,成为一个艺术品,我真不忍心去打碎他。剩下的路让他自己去走,结果走到现在不行了。”

    李易有点懵,搞不懂她为什么说这些答非所问的话,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话。心里琢磨着她是在jing告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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