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血还!杀人偿命!!

    徐树叶双手举着块木牌子,在医院门口示威。

    徐诺扑哧一笑,从背后拽出徐小三来,活生生的徐小三——

    只是一个梦。

    于洪峰不明所以,问道:“诺,你笑什么?”

    徐诺不答,可是从她的呼吸音可以听出,她醒了,在床上翻了个身,仰面躺着。

    于洪峰向门口走去。

    徐诺呼唤道:“峰,到这边来,不要开灯。”

    不开灯,说明徐诺有心事,于洪峰折回,坐在床边,徐诺靠过来,拿头枕着他的膝盖。于洪峰自然而然拿手掌抚摸她的头沿秀发一路往下:“怎么,谁欺负你了?”

    徐诺沉默,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很少对他说她工作上的事,不管什么,总喜欢选择独立应付。

    于洪峰的手刚到徐诺的肩,指头就要滑过那性感的锁骨,可是这时候也只得打住。徐诺的呼吸声渐至平稳,看来是已经睡着了,睡得这么安详,想必是想到应对的方法了吧。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于洪峰每一次都这样安慰自己,他抽出手,把徐诺整个人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而她居然没有醒。

    徐诺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很诧异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的,或许是睡梦中罢。她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个人从远方来又匆匆走了,而这个人一直被定义为她的男朋友。

    徐诺没有细想,医院里将有一场大风波。

    “等着瞧。”那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让她想起她的导师,每一次回家墙上都有新的留言:“***,我杀你全家。”“***,我**。”其实,如果不是因为里面夹杂着生命,她想,她很有可能对着这面墙发笑。

    她从来都不怕谁来杀她全家,这可能跟她从小的教育有关,不过她想像徐家两兄弟这样思想简单的人应该不会想到这样复杂的方法吧,因为他们没办法找她家的地址啊。当然,如果有受到煽动或者指使那上面的结论就要推翻,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就来吧,因为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存心要她死的人没有见过她怎么死怎么会甘心。徐诺毫无畏惧地想。

    徐诺刚走到医院的门口就看见一大群人围观。——徐小三的尸体?徐诺不由地胆怯起来,纵然人不是她杀的,她的愧疚也如同杀手一样,毕竟,生命是神圣的,并且也是不可侵犯的。

    嘈杂的人群议论声里,徐树叶的声音竟是这样的刺耳:“庸医徐诺!巫医徐诺!!杀人的徐诺!!!凶手徐诺!!!!——”

    随着这一长串骂声,偌大的人群竟然如同背后长了眼,且这一只眼都认识徐诺一般,纷纷逼让,在徐诺的面前开出一条道来。

    徐诺看见徐树叶的一只手,手上的一根手指正直直的指着自己,而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大木排子上赫然用红笔抑或是血写着“血债血还!杀人偿命!!”几个字,在他的前面——

    嘘,还好没有徐小三的尸体,只有徐树根坐在地上默默地哭泣。

    骂声还在继续,这时候,众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徐诺她必须得有些表示。

    她想起前些日子报纸上的某个报道,也是医院,也是死人,死者的父亲带了一群社会混混,把主治医生拖到门口,勒令他下跪!!她想,如果是这样,她宁可一刀剖死自己。

    可是那只限于她是被逼,如果她不是被逼,那就另当别论。徐诺走向徐树根,一把把他拽了起来,群众大哗,以为疯狂的徐诺要对他不利,不觉每人向前走了一步。

    徐诺大声道:“徐家大儿子,我以当天整台手术的名义向上天起誓,假如谁使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以至使你父亲不正当死亡,愿他立即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即使现在没有得到报应,也必报应到他的儿子,孙子,乃至子子孙孙。”

    说罢,走到徐树叶面前猛地掀掉木牌自己拿在手上:“杀人偿命!说得好,老天有眼,一定让杀人者永世不得超生。”话说完,瞪着眼睛只管和徐树叶对视。

    徐树叶猛见她眼神凶狠,素日也不趁练习怎么定眼神,竟是无法抵挡,不觉眼神下垂。

    门口保安见两人败下阵来,此刻即出场赶人。

    徐诺制止,道:“别管,让他们闹。”说完竟无所顾忌地拂袖而去。

    旁人一见如此,只当这两个人无事生非,一一散去。

    徐家兄弟再回过神来大声叫嚷,却是再无人理睬了,偶尔唤来几个看热闹的,也多半只当他们没事来讹几个钱花,笑笑也就走开了。

    保安正看着,来了个年轻医生,双手插在口袋里,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徐主任找你呢,快去。”

    “徐?”保安一愣:难道徐主任这里真的有鬼?竟不敢立即答应,那人还在催促:“快点,快点,等急了。”保安为难:若不去,惹了主任,搞不好连饭碗也没有了;去了呢,要做伤天害理的事--哎哟,那人竟拉扯起来:少不得走一趟,可是我们做保安的也有原则,打人帮你出气的事我可不干,我倒要看看你徐诺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