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军的主帅营帐里,韩飞拍着桌子吼道:“行了!都给我住嘴!打肯定是要打的,但绝对不是现在打!假如现在就渡江过去打的话,那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先不说那赵军正在对岸等着我们,就是我们自己背后的鬼冷,都可以让我们死上好几回!难道你们就不会想想,要是我们真的是现在把部队拉去渡江,那当部队都在江中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景?对岸是赵军,这边又是鬼冷的部队,一旦要是在江中遭到赵军的阻击,那我们将连个退路都没有!只能是全死在这九龙江了!”

    “可是二当家的……”说话的是镇海,此时他的情绪显然也是有些激动,只见他也是站了起来道:“可是二当家的,假如我们现在不出兵的哈,只怕马上就要兵变了!二当家的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的那些士兵们,他们的求战情绪有多高!要是再不下令出击的话,只怕他们自己都是要杀过去了……”

    “杀过去?谁敢?我看谁敢?”韩飞又是一次用力的拍击的桌子,显然他现在也是怒火中烧,只听他继续道:“现在我就和你们说清楚,你们要是谁敢擅自出兵去江对岸的话,一律是按逃兵处分,全部是杀无赦,绝不留情!至于那些士兵们,你们也给我管好了,我知道,那些人现在都是激动的很,担心他们在江对岸的家人,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都必须给我忍住!你就告诉他们,很快,很快我们就会出兵的!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给我控制好士兵们,留着你们就是用来管理士兵了,不要一到关键时刻,就给我喊不行!要是这样,我还要你们干嘛?”

    在韩飞的一通怒骂下,营帐里的所有大小军官们也都是安静了下来,就是连本来还想再说上两句的镇海,也是被一旁的陆堂给制止住了!陆堂俯在镇海的耳边低声的道:“不用再说了,二当家的已经是下定主意了,你再说也是没有用了!”

    在全场的寂静下,在韩飞如此的盛怒下,此时此刻,营帐里唯一一个敢说话的也就只有那外号叫庐山神算的军师了!这个军师本事如何,众人还不得而知,但是其装模作样的神态却是甚讨人厌!只见他此时一副摇头晃脑的神仙模样,言语浮夸的道:“现时,唯一可行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二当家的你马上去一趟鬼冷那处,和他好好商讨一番,待说服他出兵之际,便是我们出兵之时!……”

    正在这军师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营帐之外却是突然冲进了一位传令兵,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见这传令兵高举着一封信函,单膝下跪,声音洪亮的道:“报……二当家的,斥候在外巡逻,抓的一奸细,奸细以服毒伤亡,从其身上收得信件一封!”

    二当家有些惊讶的“哦”了一声,一边是命人接过信件,一边是诧异的问道:“这奸细是从何处抓到的?”

    那名传令兵回答道:“是斥候们在沿着九龙江巡逻之时抓到的,当时他正是要偷偷渡江,见了我们的斥候,就立马服毒自杀了!”

    听到这,韩飞的兴趣也是被提了上来,一边是道:“还会有这么一回事?”一边是将信件拆开!

    然而之前原本就已是盛怒的韩飞,在看完信件后,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了!在最后看完信件之时,韩飞是一把将信件重重的甩在了桌子之上,狂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因见二当家突然是处于暴走之中,在坐的军官们一个个也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只待是韩飞平静了一些,挥手示意众人浏览桌上的信件之后,众人才是开始轮阅起了桌上的信件!

    在一番轮阅之后,众人才是得知韩飞会如此狂怒的原因!原来信件的落款是鬼冷,而内容则是大致如下:

    “因贵军雄踞九龙江之东岸,占据了韩飞之老巢!此时韩飞军中,已是人心涣散,想来其迫于军中压力,必于不久的将来,渡江强攻贵军!我鬼冷原与韩飞乃是同根,怎奈此人忘恩负义,不念及我当年对其知遇之恩,竟是生出夺位之心!故于此,我愿于贵军结盟,待韩飞带军渡江之际,你我两军前后夹击,必可一举击灭韩飞,令其亡于九龙江之上,以结我两军只好!”

    不用说在坐的军官们都是知道,在信件中的“贵军”指的就是赵军,这显然是一封鬼冷欲交给那赵虎的联盟密信!那之前话还没说完的军师,庐山神算,在看完这封信后,却是一改前言,拍着桌子,瞪着眼珠,怒道:“岂有此理,这鬼冷小儿,他还知道他与二当家原是同根?既知是同根,此时又为何相煎太急?此种小人,不可轻信!二当家的,我看你已经是没必要去找那鬼冷说项了,只怕你这一次,就会马上招其毒手!依我看来,我们现在就应该提兵,直击鬼冷大军后背,让其靠江而亡!”

    在这庐山神算话一说完,众军官们就是纷纷摇头,那镇海更是焦急的喊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二当家的,那鬼冷大军,此时是依江扎营,如若我们从其背后击之,其被逼无奈,必会背水一战,如此一来,我军即使是胜了,最多也是个惨胜,之后又是如何能抗拒赵军?”

    此时陆堂也是按捺不住了,开口道:“二当家的,镇海所言甚是!再说这封信件,是真是假,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要是此时唐突进军,只怕是会误中小人奸计,另我们一败涂地!”

    在韩飞还没说话,那庐山神算听了陆堂的话,却是先不乐意了,只听他是大怒道:“小儿何意?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力吗?此事证据已然确凿,信件再此,还有和可狡辩?难不成你已是投靠了鬼冷,故而此时在为其开脱,好让二当家中其奸计不成?哦……难怪你之前也是极力劝二当家的出兵,看来你已然是和鬼冷说好,只待一说服二当家的,便于那鬼冷通信,令其埋伏二当家!此心歹毒,此心可诛!二当家的,只怕这陆云是再留不得了,还请二当家的尽早处决,以灭后患!”

    这庐山神算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在他这一番话一出,在座的军官们无不是勃然大怒,之前劝二当家的出兵,这些军官可是大部分都是有份的,要真是按着军师所说,那不是众人都是有了通敌嫌疑?故此,众将都是站了起来,指着那军师骂道:“你这哪来的狗屁军师,竟在此蛊惑人心!云堂主为冷帮出生入死多年,其是你说杀就可以杀的!?你阵前鼓动二当家的斩将到底是和居心?只怕真正通敌的是你吧?”

    面对众将的责问,这庐山神算却是不慌不忙,附到韩飞的耳边,是低声道:“二当家的你看看,现在你应该是知道这陆堂在众将中威望是多么的高了吧?!假如要是他一旦投敌,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二当家的你应该早做打算才是!这次截获鬼冷的密信,那是天助二当家!不然二当家的你想想,假如要是在陆堂众将的蛊惑下,二当家的你盲目出兵渡江,那一旦是被鬼冷截住后路,在大江之上,我们必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看了眼围着陆堂义愤填膺的责怪军师的众将,又看了眼身边一副信誓旦旦的军师,韩飞紧皱着眉头,谁也是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又过了一会,韩飞却是突然站了起来,也不言语,只是看着众人!众人慢慢的也都是见到了韩飞的神态,见其神色不对,也纷纷都是安静了下来!

    韩飞又是扫了一眼众将,在全部人都是安静下来,并看着韩飞的时候,韩飞才是开口道:“行了!不要再争了!我已经是有决定了!现在就去通知所有士兵,马上拔营,我要把部队拉到鬼冷背后去!放心,打我是我不会打的!但是我要逼着鬼冷的部队去渡江和那赵军拼命!假如他要是不渡江,那我就一直呆在他的背后,让他坐立不安!”

    “可是……”在韩飞话说完后,有些将领还想再劝,却是被韩飞的一个瞪眼,就将还没说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韩飞见众将此时还不离去,于是又是拍了下桌子,怒道:“都还愣着干嘛?没听到我的命令吗?还不快去执行!?”

    与此同时,在鬼冷的主帅营帐中,鬼冷正和陈老、张大同等人在围着一张九龙江周边的地图指指点点的,讨论着各军此时的动向!正在众人讨论正酣时,却是有身背令旗的传令兵闯入营帐道:“大当家的,有斥候在九龙江沿岸截得密信一封!”

    鬼冷“哦”了一声,道:“还有此事?快拿过来让我看看?”

    待鬼冷接过传令兵手中的信件后,快速的浏览一片,便是将其交给了一旁的陈老,口中冷笑道:“哼哼哼……陈老你也看看,这封信是韩飞那小子写给赵虎的,这混蛋,早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了!看来韩飞不除,我一日不得安宁!”

    陈老接过鬼冷手中的信件,只见信封上写着“赵虎亲启!”打开一看,其内容大概是:

    “素问赵虎赵将军,为人耿直义气,又是文韬武略!故早有结识之心!怎奈一直以来,各为其主,不得相见!今,能隔江相望,也是缘分!故而希望能于将军一结兄弟之情!

    又闻将军率部,此时乃雄踞于闽南之地,九龙江之东也,此地素为我之本家,军中将领也多出于此地,故望将军大仁,能善待闽南之人,亦是善待我军士之家室也!如若能此,我必报之!

    因那吴冷,已有害我之心,我虽忠心,其却无容人之心!素知将军你有灭冷帮之心,假若将军肯善待众军士之家室,我愿与将军对吴冷之军呈前后夹击之势,一举灭之!并愿一改冷帮之名,归复于朝廷,为大清效力!”

    读完此信,陈来也是冷笑道:“这韩飞好是可笑,以为这行军打仗,也和他那平时绿林举动一般不成?尽是还和赵虎攀起交情来了!甚是可笑!不过不知,这信是真是假?那赵虎向来诡计多端,只怕是中了他的离间之计!”

    鬼冷想了想后,也是点头道:“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而一旁的那张大同却是不想陈老和鬼冷那般沉得住气,在看了信件之后,这张大同就开始大声嚷嚷道:“好个韩飞小崽子,竟敢暗算我们!大哥,你给我两千兵马,我这就将那韩飞给你活捉回来!”

    可还没待鬼冷开口呵斥张大同不要乱来,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之时,门外却是又冲进一传令兵,只见他一脸焦急的道:“大当家的,那二当家的部队突然是拔营起寨,大军正向着我们这边来了!”

    “什么?”在营帐内的鬼冷、陈老、还有众将领们都是站了起来,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