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卓施法幻化冰螭巨兽,本就是强自施为,那冰螭巨兽又被左源“扣灵”法器网了个灵气全失,一时挣扎恸动,犹如针扎剑刺痛不可忍,刘青卓是主导之人,又怎可幸免,此番牵连之下五脏六腑犹如芒刺,险些摔倒过去,忙手捂胸口,饶是如此,一口鲜血仍从口中激荡而出。

    半空之中那冰螭巨兽正自苦命挣扎,突然一声震天响雷呼啸而来,那冰螭却是身形猛的一缩,突然爆碎成碎末状在空中四处飘荡。

    滚滚雷鸣之声刚一划落,一位星眼横眉的青衣长袍道人好似幽灵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刘青卓面前,只见他双手一挥,刘青卓窘迫惨状便好了许多,紧接着他手一指空中正自飞舞四散的冰螭碎末,那些毫无规则凌空起扬的白色碎片竟是成“一”字形缓缓朝刘青卓身上飘去,过不多久,这些白色碎末便全飞进了刘青卓的身体之中。

    一番施法完毕,那青衣道袍中年男子朝左源看了看,见左源不过练气期十层弟子,不但能将刘青卓施法幻化出的冰螭巨兽搞成这副惨样,就连方才自己所施展的“狂狮怒吼”也对他没有造成半点威胁,虽说自己不过是施展了一成法力,可别说练气期十层修士,即便是练气期十二层圆满大气修也难毫发无损。

    左源却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青衣道袍中年修士不觉细眼看去:“你是谁,师出于哪位高人?”

    左源本想着给刘青卓来一个猝不及防,好好教训下这狂妄之徒,免得以后欺凌云儿,不曾想却是被这莫名的吼声打断,如若不是自己及时运法抵抗,竟要着了道去,不觉心中对这青衣修士无半分好感,但是此人神通广大,左源自知所差不是一星半点,见此人问话,却是不答。

    那边,紫言见林芳儿和云儿却是半分伤痛也无,好似根本不曾听见有雷鸣野吼一般毫发无损。紫言虽是惊奇,心中担忧放下,正欲去看左源,便见一青衣道袍中年修士悠忽便至,忙抬眼瞧去,这一看,紫言脸上便笑了起来,两条横眉犹如险峰霸气无比,不是张叔叔又是何人。

    “张叔叔,您怎么过来了?我昨晚上去找您都找不着。”紫言见来人正是张上人,忙跑了过去,笑着说道,心中却是在想:“张叔叔不过是结丹初期境界便这般厉害,那爹爹岂不是更加威武。”紫言不曾见过爹爹施展厉害法术,虽然觉得爹爹高深莫测,神通无边,却是心中没个具体标准,今日见张上人仅是这么一吼便让众人陷入困境,心中对结丹上人的神通更是多了三分期待。

    旁边,陈苏苏和瓶子虽见过张上人一面,还是在入门大典上,那时候只不过寻常孩童,见大典上端坐着三位高人,哪敢仔细去敲。

    这大神通修士一过来便先是诊治刘青卓伤势,方才又听见紫言这般喊道,陈苏苏早猜个明白,忙过来恭恭敬敬行礼问安。瓶子见陈师妹这般举动,才回过心神,也忙跟着拜礼。

    张上人见两位小修士拜礼,手随意挥了下示意起身,便不再看一眼,问候了紫言几句便指着左源开口问道:“他是?”

    “张叔叔,他就是左源,我爹爹新收的弟子。”紫言这般说着便挽了张上人的胳膊笑着说道:“张叔叔,你那个狮子吼真厉害,怎么连我也给吼了进去……”

    张上人正在府上歇息,突觉门中有人斗法,灵气波动实在太大,这才赶来出手教训,谁知斗法之人竟是自己爱徒,又见紫言也在场,便猜到是这刁蛮丫头搞得鬼。本想着稍作惩罚,好让她知道青门戒律,不可随意在门中争斗,此时见紫言一副撒娇的摸样,倒也不好再生气,正欲安慰,便觉东边灵气波动厉害,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半老道人便也赶了过来。

    此时,左源知晓这青衣修士便是那张上人,听紫言口气想必是昨夜里已经禀明自己来意,正准备行礼认罪,便见一灰衣老者飞了过来,速度却是奇怪,刚还是在三五里外,几个呼吸的时间便闪到了跟前。

    “李师伯。”

    左源见来人正是李师伯,不觉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羞愧。李师伯昨夜才教导过自己,今日里便犯了门规给他老人家丢脸,左源一时有点不知所措。陈师妹、瓶子见李师伯赶到,心中却是一松,忙上前问安请礼。

    李师伯见几人拜礼,也不搭理,便走上前去准备给张上人行礼。见此情形,张上人忙前去拖住李师伯。李师伯这拜礼只行了一半,便被阻了下来,只好收了身子问安。

    旁人也就罢了,李老道可是筑基后期大圆满修士,听说正准备结丹,先前进境奇快,又行为怪癖,门中多半无人敢惹。一旦结丹成功,便是上人级别的大修士,虽说筑基修士结概率十不足一,但李老道神鬼莫测的一路猛进,更是连连打破修仙传统,张上人心中早已认定李老道早晚结丹成功,自是不会把他当平常筑基修士看待。

    张上人和李师伯聊了一阵子,又加上瓶子旁边讲解,将今日之事说了个明白。知道是自家徒儿前来找茬施难,张上人也觉脸面难过,狠狠的数落了几句刘青卓,罚他闭门思过一年不得外出方才作罢。后来两人聊到左源小妹云儿之事,陈师妹见张上人脸上稍有难色,知晓让结丹上人教导一个一无所知的小丫头实在是太过离谱,也不合适,便自告奋勇的说了一通欲将此差事拦下。

    李师伯见陈师妹聪明伶俐,知晓这丫头也不简单,不说只身一人短短其间修为便至练气期九层,又是这般察言观色、能言善辩,只觉此人前途广大;不过云儿也是女儿家,如今虽是十一岁左右,不到两年便会长成大姑娘,张上人平时繁忙,自是不会尽心照顾的面面俱到,交给陈苏苏倒是一个不错的安排。有张上人在此,李师伯也不便就此决断,况且这云儿本是准备拜入张上人门下。

    张上人见这女修士清利稳重,修为倒也可以,如今刘青卓又被罚闭,自是没合适人选教导云儿,想了会儿便朝陈苏苏问道:“你在哪位弟子门下修行?”

    “弟子陈苏苏如今在上官师叔处领差,负责打理药园十年……”陈苏苏也不抬头,低声细语将先前为左源争取八叶草,用十年时间做交换的事情简要说了下,一字一句叮咚细响,说的是有条不紊,详略适宜。

    听完此说,张上人便有些看好此女子,修仙之路尔虞我诈,险阻重重,肯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惜牺牲十年光阴相助更是难能可贵,张上人竟是有些被打动,看了会儿陈苏苏说道:“上官宏那边我去安排,你便负责照顾云儿修仙之事,以后不必再去领差,月俸按照刘青卓的份额领取便是。”

    一听此说,陈苏苏简直心花怒放,要知道自己打理药园也只不过每月能领取一丁点的药材作为犒赏,按照刘青卓的月俸领取,待遇不知好过原来多少,要是让其余弟子知道,估计会嫉妒到死。陈苏苏也是极有涵养,最懂沉稳内敛,饶是如此也足足深呼吸了几次方才按稳激动,不卑不吭不骄不躁的答谢。

    此时,早有住的稍近些的弟子发现动静,前来围观,见张上人和李师伯正在交谈,也不敢上前施礼打扰,此时听见张上人这般安排,无不眼羡陈苏苏机缘之好,有些人心中怒骂,有些人哀声叹气,心中非议:“这等好事怎轮不到我头上,让这死妖精给抢了去”。这一切的一切又是因左源而起,有些弟子更是和左源一起入门或者一起领取通天河任务的小修士,见此情形,无不痛苦流涕暗自悔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家伙怎变的厉害如斯,连李师伯和张上人都夸赞不绝,早知道就该喝他搞好关系,那魏南平也是沾了这家伙的光……”

    李师伯和张上人商议完毕,那些弟子纷纷前来拜安,张上人也不敲他们一下,挥手便让他们尽皆散去,对左源又关切的询问了一番,方才带着刘青卓离去。事后,张上人带着其余人等散去自不必说。

    刘青卓虽只是练气期九层修士,可一手冰螭剑诀威力奇大,寻常练气期十一二层修士也多半不敢招惹,其间自有张上人做靠山的嫌疑,刘青卓自身实力却是最硬的拳头,其余练气期修士自不会以蛋击卵,自取其辱。

    此间一斗,左源可在这青阳门低阶修士中出了名,各种传闻纷纷来袭,有说李师伯欲收左源为弟子的,也有说张上人欲亲自教导左源修行的,议论最大的便是左源明明是没有修得灵根的修士,缘何几个月时间便突飞猛进一气修到练气期十层境界,刘青卓的冰螭剑诀竟也敌不得一二就败下阵来等等等等,如此一来,陈苏苏的机缘便显得微不足道了点。

    陈苏苏虽求得此番机缘,却是不喜太多出头、惹得旁人嫉妒,见自己风头渐衰,反而心中清静,自此一心教导云儿修行,同时也开始一路猛进,展翅欲飞,步入青阳门记名弟子翘楚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