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五年初,帝受宦官所陷,徙交趾太守。交州偏远,山水险恶,兼有蛮夷蜂起为乱,攻略郡县,杀害官吏。故人皆视为畏途,凡得任命,辄称病辞谢,不肯就职。惟帝受诏之日,仰天大笑三声,欣然赴任。

    蔡邕《天策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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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师此次丢官,却是出自宦官的手脚。他在九江一战而平定蛮族之乱,裁汰狡吏滑胥,选拔任命良材,不数月即使原本烽烟四起的九江恢复清平。天子闻之大喜,特意遣使者携诏书前往九江予以褒奖。

    中官黄炳依仗其主子、被他拜作干老子的赵忠势大,抢得这一美差,施施然前往九江传诏。一路之上,向沿路地方官员大肆勒索财物,弄得鸡飞狗跳、天怒人怨。

    到了九江,黄炳尚未宣读诏书,便公然向卢师索要财物。卢师何等耿直之人,岂肯折腰向此等无耻小人,当即言辞拒绝。黄炳大怒,竟当场将诏书摔给卢师,转身便走。回到京师,怀恨在心的黄炳向干老子赵忠大吐苦水,将卢师如何不识抬举、如何鄙薄中官添油加醋诉说一遍。

    此时赵忠等人已知当年我们师徒助天子擒杀侯览之事,心中本就对卢师这名闻天下又有着宗师级实力的大儒存有戒惧,此次黄炳所为,未尝不是得到他的授意以试探卢师是否可以拉拢之人,而卢师的所做所为不啻已公然表明立场。决心搬开卢师这块绊脚石的赵忠连番向天子进谗言,说卢师在九江撤换旧吏,任用私人,安抚蛮族,心怀叵测。当今天子本就多疑善嫉,这些话听得多了,心中未免就信了几分,正犹豫着是否因此而治卢师之罪。幸好我那位忘年之交桥玄得知此事,一面婉言劝谏天子慎重,一面知会老部下蔡邕使人给卢师送信,叫他速速自请免职以消天子疑心,否则不日即有杀身之祸。

    卢师收到信后,以他对朝廷的忠诚和心胸的豁达,也不免一阵心寒,随即上书称病,自请去职。而后回归涿县故里,从此闭门著书,又收了几个弟子教授文章武艺,不再理会外间之事。

    赵忠既已出手,被我取而代之,得了其亲侄东莱太守之职的张让自然不甘寂寞,因当初的一篇《六国论》激发了当今天子的少年意气使其对我极为赏识,这令张让不好对我直接下手。但老奸巨猾的他自然有的是手段,这次我回到东莱还未坐稳,便来了一道调我转任交趾太守的诏命。

    “蓬!”徐风重重一掌击在案上,怒声道:“张让这老狗好生可恶,竟耍弄手段将夫君调往交趾那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

    “哈哈……夫人稍安勿躁。”一旁的戏志才反是一脸笑意地道,“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此事对主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心中已有主张,因此对他所说的福福祸祸什么的却不慎在意,只是听到他终于肯称呼我一声“主公”,心中立时大喜。这家伙向来轻狂,向来以为名士须择良主,因此虽早投在我麾下,却是有言在先,在未能得到他的认可之前,绝不不肯认我为主,如今这长达三年的“考察期”总算是结束了。我并未说话,只与戏志才相视一笑,彼此莫逆于心,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坐在戏志才下手的管宁皱眉道:“据宁所知,那交趾郡几乎已是大汉疆域的最南端,境内百姓多为蛮族,山险水恶,民风剽悍。因其地近海,盛产珍珠、玳瑁、珊瑚等宝物。所谓财帛动人心,多年来每一任地方官员都是自上任之日便开始大肆搜刮地皮,等刮够之后便要求调任甚至索性辞官。因此当地下层官吏及百姓无不对外来官长满怀敌意,更有甚者便公然作乱,攻略郡县,杀害官员。算来只近十年便已有三任交趾太守横死任上。志才兄所谓的好事却是从何说起?”

    戏志才洒然一笑道:“此时主公已胸有成竹,何不请主公来说。”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到我的身上,我轻咳一声道:“当初得桥玄大人相助,我才可以得到东莱太守这个职位。但说句实话,这东莱郡其实并非我心中理想的建功立业之地。此地三面环海,唯一的一面则被北海与城阳两地牢牢堵死,实在没有多少发展的空间。这几年若非我们开辟了海上的通路,恐怕很难攒下这一份家业。反观交趾,虽然地理偏远,却是地广人稀,境内各种资源极其丰富,正是英雄有为之处。而且此刻交州全境均陷入乱局,若我等可以短时间内在交趾一郡做出成绩,未必不能顺势谋取那交州刺史一职。届时一州之地在手,不管未来的大汉天下会出现怎样的变故,最起码我等都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众人被我说得不住点头,只有钟繇皱眉道:“主公此言有理,只不知您心中是否已有了安定交趾之良策?”

    “这有何难?”一旁的华歆接过话头道,“主公当日助卢植大人平定九江之时曾献上‘心战’之策,道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交趾情形其实与九江大同小异,只消仍用此计,先将为祸最烈的乱民首领斩杀示之以威,而后免除徭役、使百姓安居生产与之以恩,再招抚流亡在外的饥民返乡定居,选拔清廉干练之才充任县令,不消数月,自可使交趾重现清平。”

    众人一起鼓掌称妙,唯有简雍犹豫地道:“我们好不容易在东莱创下这一片基业,难道就这般拱手让人。”

    “拱手让人?那有如此便宜之事!”我转头对黄忠道,“大哥,还请你接任东莱都尉之职统领全郡兵马,我再将子鱼留下辅助于你,只要将兵权牢牢控于掌握之中,便不愁我们兄弟的这一份家业落入他人之手!”

    黄忠沉吟道:“二弟有命,愚兄自当全力以赴。只是依照惯例,每任太守上任后,都会设法将兵权交付亲信之人。若他强行解除愚兄职务,愚兄总不能公然违抗上命。”

    “大哥真是个老实人,此事还不容易解决?”徐风嘻嘻一笑道,“子循,你也留下来助你师伯一臂之力,我将‘贪狼营’留给你。不过你们不可公然现身……这样,你们驻扎到青云山上,便权当东莱响马死灰复燃。若那新太守识相便罢,否则,你尽可将东莱给我折腾个天翻地覆。除非是你师伯领兵前来,其他任何人的面子都不要给。如此我看还有谁敢动大哥你的位子!”

    高顺起身恭然领命。众人却被徐风如此胆大包天至肆无忌惮的注意骇得张口结舌,但仔细想想,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有效的手段。

    议事完毕,徐风借口要练功,将我赶回后宅去陪花铃儿。只是在分手之时见到我脸上略略露出一丝暧昧笑意,便突然发作,骤施毒“脚”,在我的小腿上狠狠蹴了一记才冷着脸离开。痛并快乐着的我苦笑一下,一瘸一拐地往花铃儿的房间走去。

    轻轻推开房门,却见花铃儿正慵懒地斜倚几案坐着,手托香腮呆呆出神,那素来娇憨无邪的如花玉容间竟隐隐透出些愁意。

    见她如此神态,我心中自责不已。当日由卢师做主将她娶入门来后,刚刚回到东莱,连蜜月都未度完,便又匆匆渡海北上远征鲜卑,留她一人独守空房又要为我安危担忧。而且作为新妇,她在家中尤其是我父母面前不免时时在意处处留心,唯恐偶有疏漏令公婆不满。好好的一只活泼快乐的百灵鸟,嫁给我之后竟变成了笼中的金丝雀。

    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身边,我探出手去轻轻抚上她已有些消瘦的俏脸,柔声道:“铃儿,在想什么呢?”

    花铃儿娇躯一震,猛地回头,脸上现出狂喜的神色。她猛地从坐席上跳起,纵身便要扑入我的怀中,却忽又硬生生止住,拿捏个大家闺秀的姿态,别别扭扭地向我施了一礼,柔声道:“贱妾见过夫君。”

    本已张开双臂等美人**地我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二话不说,气急败坏地探笔将她扯入怀中,扬起大手在她线条诱人的小屁股上狠狠来了一记。

    “呀!”花铃儿臀部吃痛,双颊飞起两朵美丽无比的红云。她抬头看着板起面孔的我,委委屈屈地问道,“不知贱妾何处做的不对,惹得夫君生气,还请夫君明示,也好令贱妾改正。”

    “去你个见鬼的贱妾!”我火大地举手在她香臀之上又是两下,“是哪个混账东西教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的?被老子知道一定拿剑将他斩作八段!”

    花铃儿这才明白我发怒的缘由,迷迷糊糊地问道:“夫君不喜欢我这样吗?但我听说汉家的有身份的小姐们一言一行都要谨守礼仪,否则不仅要被人耻笑,还会被夫家厌弃。所以这些天来我特意找了好些关于礼仪方面的书来读呢!”

    “你这颗小脑瓜里整天瞎想些什么?”我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又生出一份由衷的感动,双手捧起她的俏脸,认真地道:“铃儿,不要试着去改变自己。为夫喜欢你,便是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活泼和刁蛮。因为有它们,你才是为夫喜欢的花铃儿!”

    听了我的话,花铃儿侧着头思考一阵,犹犹豫豫地问道:“夫君,铃儿真地不需要改变吗?”

    “不需要!”我坚定地回答。

    花铃儿的俏脸蓦地绽放出拥有惊人美丽的笑容,她又问道:“那么铃儿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称呼夫君吗?”

    “当然可以!”我答得斩钉截铁,随即又干咳一声,道貌岸然地补充道,“不过,只限于私房之内。”

    花铃儿水汪汪的一双美眸中幸福地几乎要滴出蜜来,她凑到我的耳边,用甜甜糯糯的嗓音轻轻说了一句:“坏人姐夫,铃儿很想你呢!”

    我倒吸一口冷气,只觉一股热气从下腹升起。劈手籀住花铃儿的纤腰,恶狠狠地将她扔在榻上,然后如一只扑向肥美羔羊的恶狼般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