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在大明何等招摇,就是在北京城也是纵马疾驰,独在这银月堡,一个个收住缰绳,怕马乱跑。

    进了西外门,五十一个人简直就象到了一个大工地。

    只见门挨门,户挨户地都在修建瓦房。

    至少上万名泥水匠在装修门楣,做最后的工程。

    新修的房子,一个个青砖黑瓦,整洁整齐,大门敞开,里面明亮,外表虽然光生了,里面还是烂家具。这才让众锦衣卫有看到百姓的感觉。

    否则,这一排统一样式的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夷人国里的豪门修筑的。

    再看街上行人,那里是什么夷人,一个个都是明人无疑。

    只有守门的百多士兵,穿着才象夷人。

    也的确有夷人士兵,四人一组骑着马在街上巡逻。

    他们穿得钢甲铮亮,一个个高头大马,与他们的马匹交错,自己的所谓蒙古好马简直没得比。

    也不知道有多少钱才买得到如此多的好马。

    加上沿途的房子修葺,众锦衣卫也从王永和那里得知,一户人郑夷酋补贴十两银子,这郑夷酋也不知道补贴了几百万两银子才有一座城市和十来座镇子的修起。

    郑良看得是如痴如醉,如果这等人家肯与自己家联宗,那弄个千两银子花销,想来不会拒绝。

    到了真正的银月城,众人已是惊呆了。

    这里已经是银月堡内城下,所以,居住着四百五十万克隆农夫。众人一看,个个都是夷人,当下不敢再大声说话,因为这夷人样貌都很古怪凶恶,金毛红毛的。

    这大城比起北京城都好像大了一圈,那不知道要多少两银子才可能修得起。

    众人不敢细算,一算就觉得头晕目眩,要晕倒。

    这银月城不象外城那么好进,必须通报。

    通报之后,众人规规矩矩等在门边,就是天子让他们做事情也不过如此恭谨了。

    郑至通昨日与银月游过了全城,今日正在处理政务,忽然接到骑士来报,说明国的使臣到了。

    郑至通叫上银月和众骑士,骑马飞驰到西门。

    只见明朝的锦衣卫五十一人等在城门吊桥边。

    众锦衣卫见到郑至通,纷纷抱拳行礼,高呼:“蜀国公安好。”

    郑至通猜到他们是宣旨的天使,于是,哂笑说:“众位,与我到里面再谈。”

    众锦衣卫面面相窥,本来做为天使,宣旨是第一要务,见到主人,拿出圣旨展开,对方就得跪下。办完这事,才能叙交情,这是常理。

    这夷酋居然不理会这种规矩,叫他们到里面去。

    众锦衣卫纷纷看着郑良,郑良心中叫苦,也只得随郑至通的意思,说:“就依蜀国公。”

    这内城,有一千多智能克隆人巡逻,众锦衣卫看来看去,只见街上士兵,人人都是红毛夷金毛夷,不敢再倨傲,只跟着郑至通的马匹。

    随着一条足够十辆车并排行驶的宽大官道,直达城主城堡。

    众锦衣卫见到如此宏伟的建筑,无一复加地震惊。这家伙,好家伙,简直比皇宫都还大,这还是当臣子该有的住宅吗?

    如果是大明人,敢违制修建这么大的建筑,不抄他的家榨干他的油水才怪。可在夷人的国家,既然对方就是公爵,是国主,那要修多大自己那里能说半个不?那才是要掉脑袋的事。

    郑至通把他们迎接进城,自己做在大厅的公爵座位上,旁边银月坐着。

    郑至通招招手说:“有什么旨意拿来我看。”

    郑良心中咯噔一下,这那里是国公迎接圣旨的态度,这分明是分庭抗礼的态度。

    众锦衣卫人盯人,人瞪人,好似都希望对方站出来说话,可这里十九个骑士站在旁边,就看他们的样子,也绝对不是自己这种混日子的人能够对敌的。

    谁第一个出来,倒是做了大明国的忠臣,可说不定抚恤费也不会发,还坐实自己一个挑起边衅的罪名。

    郑至通见他们为难,打了个哈哈,一按扶手,站起来,对着虚空拱了拱手,说:“这总可以了吧。既然大明国君是天子,我这蛮夷小国的君主自然会尊重。可要我跪着迎接所谓圣旨,我答应,我的骑士们也不答应。”

    众锦衣卫虽然觉得就算如此也是大不敬,可也说得过去了。纷纷大声说:“当然不会叫蜀国公为难。”

    郑良从身上解下包裹,打开,解开一层又一层,直到第九层才是信函,然后,是一颗黄橙橙的石头印记。正是大名鼎鼎的黄田石。

    朱元璋定国之后,蒙古人把传国玉玺带回了大漠,朱元璋没有办法,就用上等美玉黄田石刻了新的传国玉玺。这方印自然是崇祯皇帝给郑至通的传国之宝。

    郑至通看了看,上面四个字:“银月国主。”

    郑至通把信递给银月,说:“我看文言文痛苦,你帮我翻译一下。”

    银月看了信,说:“大意是这样,既然你这个蛮夷小国的国主仰慕我大明,我就不用狗国倭国称呼你了。既然你们自称银月人,就这么着吧。我命令你做我们大明的蜀国公。所以你有义务为我们大明效力。现在有一伙流寇要攻入四川,我命令你起三千精兵去迎战。不许失败。我派的天使也姓郑,是郑以伟阁老的后裔,所以,我命令你们联宗,一同做我们大明的忠臣孝子。我赐你银月国主四字印,从此,你们银月国就是我大明的藩属了。钦此。”

    郑至通噗哧一笑,说:“这国书写的好。好吧,我收下了。来人,宴请大明使节。郑公子。你既然姓郑,又是大明天子叫我们联宗。那你就做我的侄儿吧。就这样。”

    郑良苦笑一下,老子都四十了,你才二十出头,你居然要做我的叔叔,这未免太荒谬了。可这是皇帝的意思,谁能不服?

    郑至通甩甩头说:“见过你的婶婶。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她说,她那天兴趣来了,就说不定给你点好处。”

    郑良硬着头皮说:“婶婶。”

    银月噗哧一笑,说:“我可没有见面礼送给侄儿。你拿一万两银子出来,给他买糖吃。”

    众锦衣卫听到这个话,顿时把一路的风尘和刚才当天使却不受待见的不快统统忘记。

    最大的阉党崔程秀老兄跟着九千岁魏忠贤奋斗了那么多年,抄家也不过抄出七万两银子,三百多两金子。

    这夷人国母到好,一见面就送一万两银子。

    顿时,有心拍几句马屁,又怕对方不懂其中机关,反而惹恼了对方,当下,只能人人面带笑容,纷纷躬身敬礼。

    郑至通叫人拿二千个金币出来给他们。

    郑良当下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没想到夷人做事,竟然给黄金。

    大明官面上是一比五,可民间谁一比五换银子谁脑袋有包,一比十才是公价!

    这不是说,自己弄到了二万两银子吗?

    父亲当了一辈子阁老,才弄了四五千两银子,好歹有了御赐的大宅院。没相到,夷人如此给力。

    郑良只觉得一生当差,唯有此刻最为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