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眼中闪出晶莹的泪花,哽咽说:“没想到,没想到,一入青楼,连我老家都知道了。柳大,我们回去吧。”

    郑至通愣住,怎么,不勾引了。连忙说:“姑娘这就走?你们去那里啊?”

    少妇哽咽两声,说:“不走让我亲身父母的家乡人嗤笑么。多谢这位先生。奴家贱名恐污了先生耳朵。哎,佛经说得好,如梦幻泡影,如梦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放下帘子,转身走了。

    郑至通只呆了片刻。心说我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吧。那个赶车的倒是一个高手,可最多比赫大虎在伯仲之间。怎么也看不出自己身怀绝世武功。那女子更是娇弱如花,不可能有武功。

    郑至通不禁朗声喊道:“有事可以找我帮忙。”

    说着,迈着方步走回去了。

    银月何等灵敏的耳朵,当然知道只有一个人归来。

    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拉开门说:“倒霉,白等了一个小时,夫君,你早点休息,我到隔壁去。我又租了间房。”

    郑至通说:“哇,我刚才见到一个非常象王祖贤的女人。大概二十岁。这种美女在任何时代都不可能默默无闻,她却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只念了佛经‘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如是……柳如是!?”郑至通惊喜地说:“你肯定想不到,我刚才在街上居然碰见柳如是了。”

    银月惊讶地说:“是吗?我还打算有空的时候到江南看她们秦淮八艳呢。她人在哪儿。我们去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我不是说了吗,就王祖贤一模一样。”

    “哪,比我漂亮吗?”

    “绝对差不多吧。都同一级别的。”

    “哼。花心的家伙。”

    郑至通正说着,却远处似乎有人大叫,过了半响,这声音近了,分明是:“小姐你在哪儿,哪个贼子把你掳去了?”

    郑至通惊呼:“不好,听样子她们出事了。”

    郑至通脚尖一点,转身射出房门,银月一跃,大雁似得掠过,跟在郑至通身后。

    两人快若飞矢,几十个呼吸间就到了出事地点。

    只见柳大在大冬天急出黄豆大的汗珠,在街上跑来跑去查看。

    郑至通看了看,说:“你左我右,追,追不上就去兰若寺。这事肯定和兰若寺脱不了干系。”

    郑至通脚步飞快,在瓦上跳来跳去。

    只停见下面不停地叫嚷:“有飞贼啊,飞贼又过去了。”

    郑至通知道追对了方向。

    他是军中武艺,不讲究什么踏雪无痕,落地无声,那贼人带着一个女人,自然轻不了。

    肯定也会惊动下面的市民。

    果然,一跳上屋顶一追就有等于有人指路。

    青神县是靠近江边,县城墙只有三米高,实在矮得可怜,任何一个这个时候武功达到一流的人都可以一跃而过。就算带着一个女人,用绳子吊过去就可以了。

    天蒙蒙发亮,远方地平线最后一缕微光消失。

    整个天地只剩下朦朦胧胧的弯月照明。

    郑至通跳上城墙,下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郑至通举目四望,忽然看见一个女子的绣花鞋。

    他蹿过去,捡起,是一只最多三十四码的绣花鞋子。绿色的鞋面就像荷叶,上面没有绣一朵花,只绣了一瓣荷花。这在现代当然是小得夸张,比幼女都小,可在明代,这种鞋子反而说明鞋子主人是天足,没有缠过脚的。

    郑至通揣在怀中,往前追着。

    渐渐听见前面远方传来声响,忽然面前出现一道高墙,郑至通一跃而过。

    这里是一座荒芜的古刹。

    大殿敞开,风从门窗灌入,甩得门窗哗哗得响,斜斜的土坡上面,大殿的旁边却有油灯吐着光晕。

    雨已经落下,风雨中更显得这盏孤零零的油灯像是一个温暖的家。

    郑至通跃上二楼的栏杆,推开窗户,就呆住了。

    就如同电影中的场景一样,这二楼,或者说斜土坡的一楼,居然是一个澡堂。

    五个美女,正在里面出浴。

    她们有娇媚的面容,居然有一个象吉尺明步,一个象松岛老师,一个象李连杰的大胸脯老婆智利,她最美,她的胸脯也最大,软软的,却骄傲的耸立着,形状让人欲火焚身。

    事实上,她是第二美的,最美的当然是半昏迷,虚张着红唇的柳如是。

    还有一个,大概四十岁出头。缠着盘龙髻,肯定是那个木姥姥,真没有想到她已经六七十岁了,居然还这么年轻貌美,风韵犹存。

    郑至通和木姥姥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就像正负电极有感应,不到他们这种层次的对手见面,反而感应不到这么明显,这么快。

    木姥姥吃吃一笑,说:“有贵客。女儿们,起来见客。”

    象松岛老师的那个女人站起来,坦然露着包子形的双峰,袒露诱人流鼻血的躯体,落落大方的走开,让她师父站起。

    木姥姥站起来,她的ru房又高又尖,就像竹笋。

    吉尺明步是浑圆,柳如是的躯体,简直让人惊叹,完美无暇,尤其是下腹,圆润平坦,纤腰盈盈一握。郑至通可以感受她后腰下面是让人欲火焚身的高耸曲线。

    柳如是半梦半醒,却被一阵吹来的冷风一刮,终于清醒过来,见到郑至通睁大眼睛看着她,不禁发出尖叫,伸手捂住最要害的部位。

    不过,郑至通已经看清了,这女人原来是一只白虎。

    真正的白虎,而不是那种刮的。

    这太令人震惊了。

    说不定她被称为河东君就是有这个原因。

    当面叫别人白虎肯定只能吃耳刮子,可如果把虎变成狮子,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就只有懂行的人会心一笑。

    郑至通知道面前的人是对自己有绝对威胁的劲敌,虽然从气场感觉对方不如自己,但加上她的大徒弟,二徒弟,如果银月不来,自己这一次说不定也陷进去。

    郑至通不敢转身,他可没有把自己背心露给死敌的习惯。他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

    这惹得柳如是满脸红晕,尖叫连连。

    木姥姥却赞赏说:“小哥儿好精明。小娘子。不要叫了。你问路的书生来救你。你叫什么?”

    柳如是尖叫说:“你还看,你还看。”

    郑至通苦笑说:“我不看,我就重伤了。”

    柳如是愣了,歇斯底里地说:“你个色中恶鬼,你不看女人你会死啊?”

    一般的人遇见这种情况也没法解释了,不过,郑至通解释得通,说:“她不是也不敢穿衣服吗,她穿衣服,她就会重伤。”

    柳如是这才惊觉有些不对劲,说:“你在瞎说什么啊?”

    郑至通坦然说:“这位就是傲啸武林四十年的木姥姥吧?久仰大名了。”

    “小哥儿年才二十来岁,竟然修到无相无我的绝世身手,请问大名。”

    “不敢,郑至通。姥姥必定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