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朋友都把《紫袍》当作战争小说来看,其实我的本意并不在此,或者,毋宁说,《紫袍》应该算作一篇不折不扣的反战小说。23us

    书中的双方,围绕着一个并非必争之地的弹丸小城,打了一场旷日持久、劳民伤财的大战,而且,更可悲的是,越到后来,直接参战的双方将士就越感到这场战争的无价值,无意义,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不继续咬牙打下去,对于人类,没有比明知道命运的捉弄,却又不得不忍受这种捉弄,而更可悲、更可怕的事了罢?比这还可悲、可怕的是,这样的悲剧,古往今来,一幕又一幕不断重演着,直到今日,依然如此。

    书中的人物,不论是反战的王忠嗣、李光弼,还是主战的哥舒翰,主战却有保留的王思礼、鲁炅等人,甚至作为敌人而且姓名不具的吐蕃城主(史书上记载石堡城中有吐蕃将领铁刃西诺罗,疑非真名),以及在真实历史中后来反叛的高秀岩、出卖主帅的火拔归仁,我都力图把他们写成真正的男子汉,真正的军人和英雄,对于这场战争,他们都尽力了,可悲的地方在于,这些英雄倾尽全力谱写的战争之歌,却是这样一首古怪的无厘头歌曲,这也是我在小说中着力表现的一种思想,即在大时代、大战略的背景下,个人的力量往往是苍白的、渺小的和无奈的。

    这部书的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一个主角,甚至哥舒翰也不是,如果说有,那么,这个主角就是那座石堡城,以及站在石堡城背后的宿命之神罢?

    相信更多的朋友会把《紫袍》看作历史小说,其实,就我个人的观点,我写过的历史题材小说中唯一一篇不折不扣的历史小说只有《参合百年》,而其余的作品大抵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历史背景下的故事”,如《春风时节》、《收获之祭》、《月圆》、《血路》等,其特点是小说的主角总是那些卷入大的历史事件的小人物;第二类是“故事新编”,如《舞雩》、《浣纱》和《新绛三部曲》完成的两部,其特点大抵和鲁迅先生的故事新编类似,即用当代人的观点来讲述历史上的人物和故事;第三类则是“历史的再诠释”,如《鹦鹉之魂》和这篇《紫袍》,其特点是用自己的理解,重新演绎曾经发生过的历史事件。

    我能在非洲这样糟糕的条件下,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这部书,必须感谢朋友们的大力帮助:

    最初产生写这个题材的念头时,我和雍容进行了很深入的交流,这对我在写作中把握文章的主旨和大方向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且,正是在她的大力怂恿下,我才终于下决心扔下其它几个计划,开始《紫袍》的创作的。

    在创作过程、尤其是前期创作过程中,和能饮一杯无的多次交换意见,给了我很大的助益。必须说明的是,我原本并未计划写如此之长,但最终,《紫袍》成了我在上网之后写的比较长的一篇小说(三万五千多字,仅次于本就计划写成中长篇的《参合百年》和废弃剧本改编成的《侠之小者》),这是能饮一杯无影响的结果。遗憾的是,由于其工作岗位的细微变动,在创作后期,我们已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如前期那样充分的交流,而且这种遗憾在我回国前恐怕很难摆脱,这里,只能先希望她好运、平安、满足,并预祝她情人节,不,圣瓦伦丁节快乐。

    特别鸣谢沈惟岳(万世德、天亲仁颜大王、清海惟岳,反正就是他罢),没有他提供的敦煌吐蕃史料文献,我不可能炮制出那两首伪造的吐蕃民歌来,更重要的是,为了满足他在这篇小说里小小亮相的小小要求,而又不至于如金艺兄担心的那样写成闹剧,迫使我绞尽脑汁,思索小说的构架,并最终完成了那陡然转向的最后一章——前面说过,这篇不是真正的历史小说,也没有人物主角,从这一章的安排可以看的最为明显——,写历史题材的小说最容易成为史料的奴隶,我在写《参合百年》时就常常陷入这种苦恼,而《紫袍》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这一束缚,沈兄对此,贡献巨大。

    好了,罗里罗嗦写了这许多,打住了,打住了,这篇小说从起笔到结篇,历时不过一个月左右,且都是在工余时间完成的,太快的写作速度必然造成很多硬伤,如第八章中守山口的是鲁炅,而战后自责打了败仗的却变成了成如璆等等,至于文字上的不完善处就更多了,虽然这篇东西大概也不会拿去发表,但自己的文字,还是自己多看看,多改改,才对得起自己罢。

    陶短房

    甲申丙子西非贝宁科托努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