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冬天的不刮风、不下雨、不出汗,你换哪门子衣服?严居正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躬身行礼送她离开,倒是秦百川意味深长的笑出了声音。

    “秦兄,这位洛大管事今天是怎么了?”严居正摸不着头脑:“前几次见她都是客客气气,今天怎么……”

    “大姨妈。”秦百川说道。

    “哦,又是大姨妈,真是个邪恶的东西。”上次跟秦百川一起出来的时候严居正就多少了解了一些大姨妈的意思,此刻顿时恍然大悟:“哎,不过洛管事这等风风火火、喜怒无常的性子始终要改一改,昨晚愚兄读了一本书,讲述阴阳之道……说的是,男子为阳,女子为阴,若是女子过于强硬展现出阳刚之气,那就是阴阳颠倒。”

    “深奥。”秦百川点头。

    “不不不,一点都不深奥。”严居正逮到展示学问的机会,大声解释道:“就好像洛管事,她就有点阳刚之气,按照书上的说法,这样的女人日后找相公必定是个阴气旺盛、软弱猥琐、卑鄙可耻之徒……哎,我倒是为洛管事可惜了。”

    “可惜……”秦百川嘴角抽搐,硬生生的将“可惜”后面“尼玛蛋”三个字吞了回去。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严居正双眼发亮:“秦兄,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带着车夫还有薛夫子赶到了黄石岛,在李明秀重重包围之下反败为胜?我次奥,你是怎么做到的,快跟愚兄说说,说说!”

    “你怎么知道?”秦百川皱眉:“难不成,安阳已经传开了?”

    “严府好歹也是地方豪强好吗?”严居正傲然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昨晚那些事情没多少人知道是你做的,了解内幕的就那么几个人而已。我表妹现在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说你有才华,有勇气,千百年难得一见……难得一见的……”

    “什么?”严居正欲言又止,秦百川追问道。

    “淫……淫才……”严居正干咳了两声,道:“秦兄,你别往心里去,安阳这里地方腔太重,说大颂语不太标准,她想说的应该是人才,人才。”

    严居正一边解释一边忍住笑,其实严如玉说的就是淫才,主要是因为秦百川在将军府调戏那些小姐的时候本来就是一副淫荡之相,可他终究是有些才能,严如玉觉得这俩字简直再贴切不过。

    秦百川没理严居正,问道:“你说是凌天兆让你过来?干什么?”

    “哦哦哦,瞧瞧愚兄这脑袋,你要是不提醒我都忘了。”严居正拍拍脑门,笑道:“秦兄啊,你今天上午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书院大比正式开幕,将军府人山人海,啧啧,那些丫鬟小姐一个个好像发了春,叫得那叫个动人心魄!”

    “说正事。”秦百川老脸一黑,这家伙说着说着就跑到了女人身上。

    “哦,对,正事,正事。”严居正唾沫横飞的道:“早上的开幕式不用多说,无非就是三大书院的学子个个露面,说一下比试规则罢了。可你知不知道,这一次的大比的主考竟是皇上亲自指派,而且还是咱们的老熟人!”

    “吕士高?”秦百川笑了笑,看来这老吕再次受到了重用。

    “没错!”严居正兴奋地搓了搓手掌:“你说说,这都多少年了,吕大人还是风采依旧啊!那派头,那气势……啧啧。”

    “吕士高充当主考,那义王呢?”秦百川看似随意的问道。

    “义王作为皇室中人,自然也要参加啊,不过这次却只是给吕大人打下手。秦兄,别看他是王爷,可论资历,论辈分,论名望都比吕大人差远了!”严居正倒是没想那么多,笑呵呵的道:“那天在将军府你抢了石俊的风头,你那位猴子兄弟又呵斥了湛扬,而你又是清风书院的客座西席,江山书院和将军府把这笔账都算在了清风书院的头上,啧啧,这一上午过得惊心动魄哟!”

    “江山书院侧重江山社稷,将军府讲究行军打仗,如果是比诗词歌赋的话,清风书院不怕他们。”秦百川分析道。

    “嘿,还真被你说对了!上午的时候清风书院出题,似乎是为了给另外两大书院留点面子,开始的时候清风书院也没派高手,随着大比逐渐深入,三大书院都拿出了看家本事。”严居正舔了舔嘴唇:“可最终还是清风书院技高一筹,已取了一分。”

    “下午比什么?”秦百川隐隐的察觉到凌天兆让严居正过来的意思。

    “今天都是文斗,下午轮到另外两个书院出题了啊!”严居正擦了擦口水道:“凌天兆凌公子让我过来无非两个目的,首要的是探望秦兄的伤势,其次呢……如果秦兄并无大碍,他想请你过去将军府坐镇。”

    “意料之中。”秦百川从床上坐起身,挥手道:“有劳严兄回去告诉薛夫子或凌天兆,就说秦某人下午时候准时到。”

    “行,那我先去,秦兄,下午看你表现!”严居正挤眉弄眼,他所谓的表现肯定指的不是大比,而是在泡妞方面。

    “你伤势未愈最忌颠簸,真的要去?”在安阳分堂吃过午饭又换了一层金疮药,刚准备出门的秦百川迎头便遇到了洛鸢。

    “之前我就已经答应好的,况且要是没有凌天兆也请不到北郡军士,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得不去。”秦百川身子多少有些虚弱,笑道:“要不要一起?”

    “当然。”洛鸢几乎连想都不想:“你这人生性便是那般,我若不盯着你,你肯定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猴子,备车……嗯,我与你家先生乘坐一辆便可。”

    “是。”要说伤势,猴子比秦百川还要严重几分,可是这货血里来,火里去,压根就没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敏锐的察觉到洛鸢和秦百川说话的时候神态、语气都有了些变化,猴子呵呵一笑,快步而去。

    猴子备好马车,等洛鸢和秦百川上车之后,他关好车门,不疾不徐的驶出了安阳主城。当道路两旁行人渐渐稀少,猴子隐隐约约便听到车厢里面传来刻意压制却压制不住的喘息,隐约还夹杂着洛鸢的娇嗔。

    “不要……不要……停下……不要、停下……”

    “别这样,外面有人呢,被人听到!哎,这里不行……那里……也不行。”

    “混蛋,你就是个大混蛋,待会下了车,我怎么见人?”

    “你跟孟晓菱就是在这个车厢里睡的吗?我也要,你不许再动手动脚,纯洁点。”

    ……

    “人不风流枉年少……秦先生,呵。”猴子小声念叨了一句,眼里既有期待又有茫然。

    期待的是,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秦先生的认识的人物越来越多,江陵的姑且不说,这安阳的严府,德生公还有吕士高,义王,这些人或势力哪一个拿出去都是名动一方,对他而言,秦百川发展的越好,影响力越大,猴子报仇的可能性也就越高。可那一天,还要等多久?

    猴子正思量间,前方出现了一排排的军士正在对往来行人进行盘查。黄石岛的事情发生之后,担心书院大比出现意外,故而才增加了将军府主要出入口的守卫。猴子停下马车,敲了敲车门:“先生,将军府到了,前往正在盘缠。”

    “哦。”里面传来秦百川不情不愿的哼声,随后沉默了许久,秦百川这才推开了车门。

    猴子没忍住偷眼看了看,洛鸢气喘吁吁,一双靓丽的眸子当中媚态毕露,发髻还算整齐,看来秦先生总算有个分寸,并未在车上做出那等事情。

    “走吧。”秦百川从车厢当中找到严居正临走之际丢给自己的令牌,吩咐道。

    猴子启动马车,因为秦百川有大比令牌,盘查军士也只是简单询问几句,走了个过场之后便放他们离开。又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猴子将马车停放在将军府的马厩,一行三人拾阶而上。

    “啊,你们快看!清风书院客座西席秦先生,秦先生来啦!”

    “咦?你拉着我干什么?不就是客座西席吗?有什么了不起?你看那里,石俊公子好帅哦!”

    “石俊算个什么东西啊?你还不知道吧?石俊辱骂秦先生,说他‘细羽家禽砖后死’,秦先生一句‘粗毛野兽石先生’,把石俊气得几乎吐血!”

    “这还不算这还不算,秦先生唱了一首《风雨无阻》,我一辈子都没有听过那么动人的小曲啊!”

    “这些消息都滞后啦!我悄悄的告诉你们哦,秦先生是几辈子都遇不到的武林高手呢!昨晚他一人一刀打得东瀛狗落荒而逃,要不是他啊,德生公的儿子都要没命了呢!”

    “啊!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李健亲口跟我一个朋友说的哦!我那朋友说啦,秦先生会很多武功呢,什么降龙十八掌,黯然**掌……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啊!”

    “那秦先生岂不是文武双全啊!啊,抢手货,抢手货!”

    ……

    秦百川这一行人刚刚出现,见过秦百川的小姐们便开始在人群中宣扬他的光辉事迹,惹得更多小姐惊呼出声,冲着秦百川一个劲儿的挥手。

    “混蛋秦,她们叫你呢。”跟在秦百川后面,洛鸢又好气又好笑。笑的是自己选择的男人到哪里都受欢迎,气的是这家伙把自己的便宜都占尽了,他要是去跟那些小姐勾勾搭搭,她可能有些接受不了。

    “有洛管事足矣,其他人于我如浮云。”秦百川义正言辞。

    “骗人。”洛鸢娇嗔了一句,明知道秦百川故意说谎,可这话听着却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