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兄弟(上)

    周晓的到来注定让这盘迷雾重重的棋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23us更新最快

    这天,温正阳的电话又打来了,目的还是那一个,让五哥前往远山镇解决被捕的孤狼小组。

    说实话,这已经是三天来第十个电话了,由此可以想象,中央高层对于这个所谓的孤狼小组是多么的重视。

    其实,跟中央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五哥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当他们认为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一纸命令让你必须为他做事,而当他们认为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只怕送给你的将会是一颗子弹!

    “啊生,让广信过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他说一下!”站在写字楼的高层,五哥神色凝重的望着远处说道。

    书生点了点头,对于五哥的心思,他还是能够猜出来一点的。

    没多久,一身类似中山装穿着的韩广信走了进来。

    “五哥,您找我?”

    “坐!”五哥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这才说道,“今晚我要去边境一趟,家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五哥,什么事这么急?”韩广信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不过,这话刚说出口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身在他这个位置,也应该明白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不过,见五哥没有责备的意思,韩广信这才松了口气。

    五哥笑了笑,双眼一眯,右手握着茶杯不知不觉力道加大了几分。

    “到底怎么了,五哥?”韩广信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跟中央打交道,很容易被他们当猴耍而已!”

    “那么,五哥您可要当心啊!”韩广信担忧的说。

    五哥嗯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道:“别忘了,我是谁?想要那么容易耍我,没那么容易!不过,咱们还是当心一点的好!我这一走,只怕短时间内不能回来,你要当心青帮的反扑,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是感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五哥多想了,青帮小丑不足为惧!”韩广信一拍胸口笑着说道。

    “说的没错,但是还是小心一点好!”五哥问道,“对了,杜洋洋现在怎么样了?”

    “很平静,跟个死人一样。这点广信不得不说,五哥,这么一个废人,依我看,还是直接干的干脆一点的好!”韩广信提议道。

    五哥听后摇了摇头,说道:“杜洋洋乃将帅之才,杀之实在可惜了!走,咱们去看看他现在想要搞什么鬼!”

    杜洋洋被安排在南京分部的一处总统套房之中,虽说在待遇上五哥并没有苛刻杜洋洋,但是杜洋洋总觉得自己这是被囚禁。

    “杜兄,这两天休息的如何?是不是下面准备的饭菜不合杜兄口味,我这就命人去换!”望着脸色憔悴的杜洋洋,五哥问道。

    本来,在见到五哥之后,杜洋洋准备破口大骂,毕竟自己的名声都被眼前这个男子给毁了,只是,他实在没有办法骂出口,也不知道是心态的转变,还是什么原因,除了孤寂的悲凉,似乎一丝喜感都不曾拥有。

    良久,杜洋洋长叹一口气,道:“还行!”

    五哥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对了,辛先生,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回去?”杜洋洋一语问到了这题,从心底,他便认为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也许,这就是人的一种心性吧。

    听此,五哥不由的摇了摇头,看来无论如何也打动不了杜洋洋的心,而且,五哥心中明白,只怕人让杜洋洋离开,待他回到青帮之后,便是他的死期。

    两人都没有明说,但是他们心里都异常明白。

    五哥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似乎是惋惜,话语中带有一丝悲凉。他决定让杜洋洋离开,望着后者的笑容,一丝悲哀在心头油然而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悲凉感。也许,是对英才的一种惋惜!

    “今夜我便准备动身,这两天,对于辛先生的招待,杜某只能说声谢谢!”杜洋洋有感而发,这并不是做作,毕竟,认识有感情的动物。

    “杜兄真的决定了?”五哥问。

    杜洋洋点了点头,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既然如此,那么辛某也不再挽留。不过,杜兄此次回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因此,临行前,在下送杜兄一句话,万事应该当心啊!”

    杜洋洋何尝不明白五哥这句话,不知道心中想了些什么,半响没有开口。

    不知道韩广信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五哥身边,望着杜洋洋乘坐的轿车缓缓离开,韩广信忍不住说道:“五哥,就这样放他走了?”

    五哥一声长叹,拍了拍韩广信的胳膊,说道:“算了,广信,人各有志,有些事情是勉强不了的!”

    对于杜洋洋回去之后的命运是什么,他们心中都清楚,连杜洋洋心里也清楚。挟持掌门大哥,就是反叛的罪名,可是要凌迟处死的。高青不比肖南天,也许他能够为汪涵深入洪门不顾生命之忧,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大肚之人,绝对不可能将此事一了百了的。因此说,杜洋洋此次回去可谓是前途无光,甚至可能会以叛徒的罪名论处。不过,即便如此,杜洋洋也要回去,他忘不了高青的知遇之恩,如果不是高青,现在的他根本什么都不是,也不可能坐上青帮副帮主的宝座。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往往你对别人忠心耿耿,但是别人不一定会为此而感激与你。

    人心难测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关于远山镇的事情,五哥已经没有办法在推脱了,毕竟,温正阳在刚刚又打来电话,话语从原本的平淡到焦急,甚至到命令,最后到愤怒,以及到现在的无法形容的一种极点!

    远山镇位于华夏边境,乃是从金三角的毒品流入到华夏内地的一条道路无阻的路线。此地民风彪悍,地理位置复杂,而且地处国界,本来就是一个很复杂的地域。况且,远山镇乃是马家的地盘,马世昌是当地有名的大毒枭,人称马叔,他的儿子马云飞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过这个马叔混的可不怎么样,在国际缉毒的名单上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虽说做毒品生意见了光找个深山老林隐居,国际警察也奈何不了其如何,但是毕竟树大招风可是江湖大忌!

    后来朱门入主金三角,惹得那些靠此为生的毒枭唉声载道,不过朱门毕竟是华夏最大的黑手党,便是北约的资料库中关于朱门的资料足足有三间屋那么多,一个得到国家承认的黑道大帮,他们可担待不起。相对于朱门来讲,这些人不过就是小打小闹,混口饭吃而已。

    不过,今年老天发涝灾,罂粟的产量歉收,而朱门一家便占了八成的粮,这让去年就没拿到粮的毒枭们心存不满,今年在拿不到粮,他们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而在华夏边境的毒枭之中,这个马世昌是众人之中怨声最大的一位。让他带着人杀向内陆去跟朱门火拼,他可没有那个能耐。不过,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而这个机会的契点便是孤狼特别行动组。

    离开南京之后,五哥直接去了青州。

    长天集团位于青州的市中心,是本土出了名的商业巨头。领域横跨商流、餐饮、影视等各行各业,单单一年的纯收入绝对超过一个数,当然是美金。虽然看上去长天集团的收入惊人,但是社团却是一个吞钱的无底洞,再多的现金也不可能堵的上这么一个大口子。

    和往日一样,似乎地球仍旧正常运转着,这里并没有因为五哥的到来而发生什么变化。

    “真气派啊!”望着那银白色的地标建筑高层,屠笑着说道。

    “你喜欢?”五哥问,“那么就送给你怎么样?”

    “算了,我还是习惯无拘无束!”屠摇着头。如果是别人,送他一个国际知名的集团肯定会认为是好运临头,哪有人把到嘴边的肥肉给推脱的?不过,屠却是一个例外。

    与五哥通行的还有鬼枪四人以及方少天,虽然五哥带的人不多,但是却是万里挑一的好手。

    就在这时,前方的一阵哄闹引起了五哥的注意。

    “怎么回事?”五哥问道。

    “我去看看!”

    没多久,鬼枪便跑了回来,只是笑着说道:“五哥小事情而已,不过是一个保安调戏了正在下班的白领。”

    听此,五哥眉头一皱。要知道长天集团的保卫工作都是自家兄弟在做。由于这些人文化程度不高,退休之后只能被编排到这样的岗位工作,不过毕竟这些人为朱门拼命一生,对此,五哥也并没有亏待他们,月工资也在六千之一万元之间,加上养老费,可以说,这辈子也不愁了。这是当初烟哥想出来的办法,至今仍被延续。

    其实,黑帮调戏良家妇女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不过朱门家法严明,如果要是为了那一丝私欲做那苟且之事,与日本蛮夷又有什么区别?

    猖狂不过只能逞一时之威,低调才是长久之根本。

    这是烟哥教导五哥的哲理,对此,五哥深信不疑。而且,良子为人刚正不阿,这也是五哥为什么放大权给此人的原因,当然,还有一点点感情上的私心。

    “走,去看看!”五哥冷冷的说道。

    望着五哥双眼紧眯的样子,众人都是吓了一跳,他们知道,这是五哥发怒时的样子,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其实,怪只能怪那人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居然会被五哥给碰到。

    老远就能听到女子的叫骂声,在长天集团的门口发生了这么一档事情,当真是丢人啊!不过,那名兄弟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艳艳,咱们报警吧!”跟女子一起的那个女白领说道。

    “报警?”那名兄弟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公安局长见了我们坤哥也要礼让三分,有本事就去省厅去告,去中央去告。实话告诉你,偌大个华夏,上至中央,下至地方官吏都要给我们朱门几分面子!”

    “这位兄弟好大的口气啊!”

    “你是谁?”望着走来的青年,那名兄弟心中忍不住咯吱一下沉了。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让人看着不免头皮发麻,这就是五哥的魅力,一种不怒而威的霸气。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我泱泱华夏出现这种事情。你难道不觉得耻辱吗?”五哥反问道。

    望着紧逼而来的五哥,那人出于心中畏寒一步一步的退了出去,这完全不由大脑去指挥,而是一种本能的畏惧!

    “少废话,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人为自己壮了壮胆,咆哮声中夹杂着少许颤抖之意。

    “还是那句话,我是谁不重要。把你们的负责人叫过来!”五哥说。

    那人知道自己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只是丢了这么一句,你小子有种,给我等着。说完,带着身边的两名保安便跑走了。

    见此,五哥不由的摇了摇头,而方少天则是噗哧一笑。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可笑了。

    五哥脸上挂不住,瞪了方少天一眼,吓得后者赶忙闭嘴。

    “小姐,你没事吧?”五哥望着受伤的女子问道。

    “我没事!”女子摇了摇头,抬头细看,这才发现,那张平凡的面孔居然散发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谢谢你了!”

    “没事!”说着,五哥让方少天给了女子一万块钱,这才说道,“小姐,请你相信长天集团,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女子还没说什么,跟她一起的同伴噗嗤一笑,说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长天集团是你家开的?这么维护长天集团?”

    五哥呵呵一笑,没有出声。

    望着五哥离去的背影,女子的同伴忍不住嘀咕一声:“真是个疯子!”

    围观的群众很快就被前来的保安给轰散了,对于长天集团的种种传说,社会上流传纷纷。一直以来,长天集团都以有后台,后台硬著称,而且薪水很高,这也造成众人根本就不过问你集团是干什么的,他们看中的只是那惊人的高薪。

    如今正值午饭时间,下班的白领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而那个令人恶心的保安也在这个时候去而复返。

    “坤哥,就是这家伙闹事!”那保安指着五哥说道。

    “看来,有好戏看了!”山狗笑着说道。

    “就你话多,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鬼枪狠狠的瞪了他一样。

    那保安口中的坤哥皮肤黝黑,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模样,有些秀气的面孔却散发着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总是,对于此人的第一印象,五哥便没有好感。

    长天集团是朱门的总部所在,安全护卫工作也是重中之重,一直以来都是由掌门大哥的护卫队负责这里的工作。而护卫队长名叫于孝华,也是朱门的老人,忠诚绝对毋庸置疑。只是,这护卫工作怎么换人了?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

    五哥皱了皱眉头,望着所谓的坤哥问:“你就是长天集团的负责人?”

    “你是?”那坤哥望着五哥眉头忍不住一皱,自语的说道,“怎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是吗?”五哥笑着没有出声,而是问道,“于孝华在什么地方?”

    那坤哥听此倒吸了一口凉气,于孝华虽然只是一护卫队的队长,但是却是掌门大哥的护卫队,身份在朱门并不算低,乃是嫡系。而眼前这个青年居然敢直呼于孝华的名字,他……

    “您是五哥?”半响,一个面孔浮现在薛坤的脑海之中。

    “五哥,阿坤有眼无知不知是您……”

    “你见过我?”五哥问。

    薛坤点了点头,赶忙碰了那保安一下。

    “五哥,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过兄弟这一回吧!”那人哀求道。

    “你有没有罪我说的不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交给刑堂去处理此事吧!”五哥冷冷的望了那人一眼,话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向自己的办公室而去

    关于五哥回来的消息,薛坤已经将此事告知了良子等朱门巨头。

    虽说已经从薛坤的口中得知五哥回来的消息,但是亲眼看到五哥坐在朱门总部的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引来良子他们的吃惊。

    “五哥,您怎么回来了?怎么也不跟兄弟说一声?”良子问。

    此时,朱门九堂的堂主全部到齐。

    环顾了一眼众人,五哥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朱门的治安一切可好?”五哥问。

    良子先是一愣,不知道五哥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呵呵笑道:“一切都好!”

    “是吗?”五哥哼笑一声,似乎自语的说道,“可是我看的并非如此!”

    众人听此一愣,不知道五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时,一个负责长天集团安全工作的保安在良子耳边不知道小声说些什么。后者听此倒不是很在意,只是点了点头,一挥手让他下去。

    “五哥,不就是下面的小弟犯了点小事,您没必要为此而大动肝火吧!”良子毫不在意的说道。

    “小事?”五哥眉头一皱,长舒一口气道,“良子啊,良子,你说,让我该说你什么好!没错,现在咱们做大了,你们腰杆也硬了,但是别忘了,有哪一个猖狂之极的黑帮能够活的长久?”

    说到这里,五哥停了一下,呼了口气继续说道:“烟哥说的一句话很好。猖狂不过只能逞一时之威,低调才是长久之根本。”

    “五哥,我记住了!”良子虚心说道。

    五哥嗯了一声,然后望向秀才,声音冰冷的说道:“当初设立朱门九堂之时,明堂负责刑监工作,就是为了监督兄弟们不要犯错。而如今……你说,我要你明堂何用?”

    一直以来,秀才便莫不出声,说实话,出谋划策他在行,充其量也就是军师的角,而扮演霸主的角色,他真的不行!

    “五哥,我……”秀才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望着五哥那冰冷的目光,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谁知道五哥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其实秀才心中比谁都明白,五哥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敲山震虎,五哥离开这么长时间,人心否策,谁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正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温知面不知心,就是这么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