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崔公子已然将船停在岸边,嘉庆领着一干人等下了船,乾隆压着终结者和玉面猩猩走在最后。众人穿过桃林,见有一条通幽曲径,四周花落蝶舞,说不出的深远悠长。又走了一盏茶光景,便瞧见了一栋房舍,虽不见奢华气派,却自有一番恬淡安静,不占半星烟火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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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及走近,早已听见里面朗朗读书之声。乾隆走到窗前抬眼往里观瞧,但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神仙正手捧一本医书,高声颂道:“水兵爱人~我的小船~”,乾隆听那人说的高深奥妙,不由心中大喜,恭声道:“紫禁城剑客乾隆皇帝,求见‘佛门老鸳鸯’刘和尚前辈。”

    但听得屋内读书声哑然而止,那老者释卷而立,道:“这里没什么‘佛门老鸳鸯’,唯有还俗的一介草民刘铁球而已。”言毕,柴扉已开,一个矍铄老者信步走了出来,道:“草民浅鄙,不知当今圣上御驾寒舍,还万望恕草民怠慢之罪。”

    嘉庆终究不是江湖人,不懂得这套客气,加上念及和珅伤势,只是摆手道:“前辈莫要说这客气话,晚辈是来求你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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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走近房舍,也不见屋里有什么动静。抬手拍门,却不料那门本是虚掩,一拍之下已然开了。众人也未料到这层变故,一个个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是好。和不悔又往里喊了两声,也不见半个人答应。嘉庆皇帝本是位极九五,平日少顾虑人情世故,道:“如今和中堂命在旦夕,难道要他在外面受日晒风吹之苦?我们既是来了,少不得是要进去的,若是那刘和尚回来,我们赔罪便是。”

    众人心中虽觉不妥,但也不能同皇帝理论,只是一个个蚁步而行,巴不得别人都走在自己前面。入屋之后,但见四壁空空,只有一张案机,一把竹椅放在中间,案机上摆了一壶老酒,酒壶下压了一张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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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和尚见嘉庆如此蛮横,心中便有一丝不快。但面上依旧颜色不改,道:“看气色,万岁爷好得很哪,却不知是得了什么病?”

    嘉庆毕竟不蠢,知道刘和尚话中带刺,其实方才嘉庆话一出口,自己便已觉得不妥,只是贵为天子,又岂肯低头服软,便讪讪道:“前辈说笑了,并非晚辈有疾,而是晚辈的朋友和中堂……”

    刘和尚把脸一板,道:“既是和中堂求医,那草民倒是要斟酌一下了。”

    眼见这老儿装腔作势,众人心中如被油烹。心中直把嘉庆一家来来回回地骂上了好几遍。刘和尚却是悠哉,拱手道:“诸位远来是客,屋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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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拿起纸条,但见上面写有一行小字:贵客若是正巧带上八本经书,请留下与不才一叙,铁桥街故人。心中疑惑,道:“这铁桥街究竟在何处?”却不料那终结者一听“铁桥街”三个字,竟面如死灰,虎躯如筛糠一般震了起来。乾隆眉头一皱,道:“这铁桥街可是与佛门审判日有所牵连?”

    那终结者不发一言,只是一步步退到门口,道:“你莫要问,只是这人来了,便不是我们的买卖。”说罢转身要走,早有寂寞懦夫同侯沐冠将其双双拦住。玉面猩猩冷笑道:“老身本以为终结者是怎样的英雄好汉,今日一见,却是大大地开了眼界了。”

    嘉庆皇帝道:“此刻你若要出去,说不好便在路上碰到了,你已破了金身,只怕要白白送了性命,不若留下同我们一起,反倒能活安稳些。”

    终结者一听在理,又寻思说动眼前这些人同他一起遁走是万万不可能,只得把心中十五个吊桶压一压,寻了个墙根坐下了。

    其他人也分头席地而坐,只把竹椅让与嘉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