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亮透彻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相拥在一起的男女身上,他们面色安详柔和,沉浸在睡梦之中,温馨之致。

    自温暖中悠悠醒来,林怀柔忍不住遮了遮有些刺眼的阳光,这才有了几分清明,看清了眼下的情景。

    有些做贼心虚的抽出了抱着屈谨言脖子的手,赶忙又从他胸口起开,当看着依旧紧闭着眼的屈谨言,她才轻轻舒了口气。

    不过随即想到什么的她,不经又有些茫然,记得他们昨天明明是在海边,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屋里?

    “你醒了啊。”

    就在她懵懵懂懂中,屈谨言适时的睁开了眼,故作睡眼朦胧的模样,擦了擦眼角。

    “嗯。”

    她轻轻点头,然后探出手,刺眼的光芒照在了她的手心上,默然不语,谁又看见了她眼里的不舍?

    屈谨言起身彻底的推开了半掩的窗户,大片阳光顿时照亮了小屋里的一角,同时也将林怀柔整个笼罩。

    经过好几天的雨水洗礼,今天的天色格外的透彻,天空纯净的如同被擦拭过的玻璃一般,蔚蓝一片。风轻云淡、秋高气爽,俨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这该死的雨总算是停了,终于是出太阳了。”

    “是啊,出太阳了。”她转身迎着阳光,露出了些许笑容。

    在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后,他继而道:“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该回去了。你的伤口和高烧虽稳定了,但还是要及时的接受专业治疗,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的。”

    对此,林怀柔兴致不高,再次点了点下颌。

    “来。”

    看着下一刻突然背对着自己蹲下的屈谨言,她先是怔了一些,随后目光稍移,“不用的,我能走。”

    对于她的矜持,屈谨言不予理会,再次催促道:“上来吧,你腿脚不便,身体又不舒服,别勉强自己。”

    林怀柔依站在那里不动,就在她踌躇之际,身子陡然一个不稳,伴随着她一声惊呼,娇躯倒了下去,结实的贴在了屈谨言的背上。

    “你弄疼我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不听话,非要我动手。”

    林怀柔:“......”

    明亮的阳光看似跟盛夏的毒辣一般无二,但当照射到身上时,却并不感那么炙热,暖洋洋的,很舒服。

    离开了小屋,屈谨言寻着长满了杂草的幽径小路,很快就出了海边,走上了宽敞平坦的大马路。

    本想找个人问个路,确认一下自己的方位,但让屈谨言郁闷的是,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在马路上走了许久都不见半个人影。

    “我们要这么走回去吗?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被屈谨言背了这么长时间,林怀柔也适应了,并不像刚开始那样,一直挺着腰保留了仅有的一点矜持,上半身与屈谨言保持着些许距离。之后的她似是疲惫了,慢慢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身心毫无保留的贴上了他的背,一双手也紧紧的攀上了他的脖子。

    感受到身后那硕大的柔软,以及脖颈间时而呼出的热气 ,难免让屈谨言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心里有那么些心猿意马。

    微微愣神后,屈谨言再次提了提林怀柔的身子,苦笑着回道:“目前是这样吧。”旋即又半开玩笑着说道:“不累的,再加一个你我都能身轻如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体力,车都给你跑废掉。”

    闻言,林怀柔的胸口当即忍不住起伏了一下,面上带着笑意,想起了之前跟屈谨言比试,自己开车他徒步赛跑的情景。

    不过她并没有就这件事多说,而是在看着他的侧脸后,不经又想起了那天在海上的情景。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的屈谨言瞳孔呈血红之色,放在黑暗里都透着妖艳的幽光。最为明显的是,当时的屈谨言无论是从说话的方式上,还是那百倍奉还的那股狠劲上来说,都跟平时有着天然之别,好似顷刻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些天就此事林怀柔一直想问他来着,但又怕之前那样,冒昧问起要是他不方便说,无疑会导致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此时再次忆起,她好奇心比之以往更甚,沉默之下几次愈要开口,但又深深忍住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

    “嗯?”

    林怀柔随后惊讶,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屈谨言笑了笑,他也是随口猜测的,不过现在看她的反应,好像还真蒙对了。

    刚才有一段时间,他明显感觉到了林怀柔的异样,呼吸在他脖颈上原本有节奏的气息,突然出现了紊乱,气息时而轻时而重,由此便可窥其一二心理。

    “确实有话想问你。”

    既然被屈谨言洞察到了,她便不在犹豫,打算顺势借着这个由头开口。

    略微沉吟,屈谨言反问了一句,“是不是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

    “是的,老实说当时你给我的感觉很陌生。”

    “是不是觉得很冷漠、无情、残忍吧。”

    林怀柔不语,显然是被屈谨言说中了,当时给她的感觉亦是这样,只是她用了陌生二字给笼统概括罢了。

    他笑了笑,“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跟烈火堂的关系吗,其实就是因为这个。”

    屈谨言随即凝重了些,“人是感性动物,很多行为都是情绪引起的。而我,有时候也会因为此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严重的甚至会杀人,当眼睛变红,便是最好的见证。”

    “不理智?”

    想到第一次在海边的情景与感受,他感同身受着给出了她回答:“有意识,但是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这就好比当人在做噩梦,明知这是梦,想睁开眼,但却怎么也做不到。”

    “跟我有类似情况的还有烈火堂的老大穆重,不过他跟我不同,已经完全克服了情绪失控后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多次跟他接触就是为了这个,因为我知道,拥有这样情绪的我,如果不能像他那样随意控制的话,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迟早会酿成大祸。”

    “那导致你变成那样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愤怒!”这两个字屈谨言脱口而出,不过随即又感觉到了不妥,不经后悔了起来。

    闻言,林怀柔目露异色,当日的情形历历在目,让她最为印象深刻的就是屈谨言的那个问题。

    痛吗?

    不仅问了她,同样在最后还问了李墓,不过后者可是**了整整二百刀之后才问的,经历过血一般的教训,两者的对待天差地别。

    “原来,那天的他,都是因为我才变成那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