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我?”幼兽听到这个问题,黑宝石般的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层雾气,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炎炎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慰。(手打小说)

    “我是族厌者。”幼兽沉默片刻,缓缓的说。

    它话音刚落,炎炎便“啊”了一声,惊慌的捂住嘴唇。宁柘却皱起眉,不解的问:“族厌者?那是什么?”

    “哦,看来赤焰阳精蟒在带你进入森林前没有好好教育你啊。”幼兽摇晃着脑袋,黑宝石般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狡黠之色,“所谓族厌者……”

    “等一下”炎炎忽然开口,打断了它的解释,“你……你是哪一族的族厌者?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你这样的魔兽?”

    幼兽斜睨了她一眼:“这里是射月森林,我当然是……射月族厌者”

    宁柘眉峰微微跳了跳,他挥手止住炎炎的追问,平静的道:“好了,先告诉我,什么叫做族厌者?”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

    “族厌者,就是一些强大的魔兽族群中,每一代都有极大可能会出现一头与众不同的幼兽,从出生起就显示出异常,这种幼兽被认为是灾祸的来源,为了族群的安全,它们都会被杀或被驱逐。”幼兽将头在炎炎手上蹭了蹭,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哀之色,“族厌者拥有迥异于同族的天赋,要么极为强大,要么极为弱小,我虽然没有被杀,只是被驱逐出来,却恰好是后一种,所以千年来,我一直只敢在这片森林中徘徊。这片射月森林,从前一直是射月兽统治,虽然这里的射月兽已经被四千多年前的术冕灭绝,但是这里的高阶魔兽依旧承认射月兽的地位……也只有在这里,我能够安心的存身。”

    偷偷看了眼宁柘的表情,见他似乎在思索,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炎炎好奇的问:“那……为什么你长的和其他射月兽不一样?”

    “所以我讨厌临渊”没想到幼兽翻脸好比翻书,刚刚一副可怜模样,一转眼就咆哮起来,它挥舞着翅膀,咬牙切齿,“我已经活了上千年力量、外貌,却都和幼兽没什么两样这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术冕”

    “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一头天狮幻虎路过?”宁柘忽然开口询问,“它被打成了重伤,可能是被一位强者携带着。”

    “天狮幻虎?”幼兽一下子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惊讶,“你是说王族?王族居然会出现在大陆?这怎么可能?”

    宁柘点了点头,对它的惊讶有些疑惑:“天狮幻虎虽然少见,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你没有见到?”他很失望,射月兽的族厌者这么惊讶,显然是没见到天狮幻虎了。如果没有经过射月森林,这就意味着他们能够找到霜轮的几率无限低,这次他们的运气似乎很不好,恰恰找错了方向。

    “王族出现了……王族又出现了……”射月族厌者喃喃自语,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如果王族开始插手大陆诸事,那射月一族也会重归大陆……到那时候……天啊”

    “你没事吧?”炎炎担心的摸了摸它的头,射月族厌者的眼中,忽然落下泪来

    “别哭了。”华美而舒适的房间中,一个俊美而妖异的男子,缓缓张开眼睛,淡淡的说,“这笔帐我记下了,区区一个被打进黑暗之隙中的女人,远远不足消弭我的怒火,早晚我会和紫涵炼金学院,算这笔帐”说到末了一句,敌忾已经是咬牙切齿。显然梦沁企图用霜轮炼制天神的赞叹,已经大大触怒了他。

    霜轮现在是紫衣女童的模样,她明亮的大眼睛里不断落下眼泪,小巧红润的嘴唇嘟得很高,神色委顿不堪:“敌忾我讨厌这个学院我讨厌这个学院”虽然敌忾意外赶到救了她,但是为了炼制天神的赞叹,梦沁已经先将数种药剂注入了她的体内,这些药剂中有一种,是专门抑制天狮幻虎的生命力的,这种抑制连敌忾也无计可施,她现在虽然已经没有性命危险,却虚弱不堪,甚至连走路都需要搀扶。

    霜轮自从出生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如此之大的亏。现在她对紫涵炼金学院,差不多是恨之入骨。

    “我也很讨厌他们。”敌忾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紫涵炼金学院算是被他彻底记上了仇,“你不用担心,很快报仇的机会就要来了,到时候,我会让这所学院知道,高阶魔兽的怒火,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霜轮一愣,停止哭泣,反问道:“什么机会?”

    敌忾沉吟了一下,觉得告诉她也无妨:“术都很快就会进攻缥缈云域,云域中,除了白伤和几个屈指可数的势力,其他势力,一个都不会留下”

    “什么?”霜轮呆了片刻,惊讶的说,“可是敌忾,云域是有术尊的”

    敌忾无所谓的笑了笑:“术尊?恩,我知道。”

    “可是术都最强大的冕下也只是术师而已”霜轮满脸不可思议之色,古怪的看着敌忾,“何况云域还有白伤……就算你出战,也一样奈何不了他吧?”

    敌忾听见“白伤”两个字,微微尴尬,随即恢复正常,他吐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是啊……时间天赋的魔兽又称为天选者,是上天选择的霸主……除了王族,无人能制约。不过这次术都势在必得,天选者也奈何不了。”

    霜轮沉思片刻:“术都为什么要进攻云域?”

    “……僵持得太久了,就算换成了我,也按捺不住了,更何况术都的那些……”白伤举起水晶杯,注视着杯中犹如血液般的酒液,缓缓的说,“所以术都不可能再等待下去,其实我们也等不了太久了,云域就好像一潭死水,沉淀多年,再不起波澜,就要真的死亡了。”

    在他面前的榻上,苏清望双目微闭,半晌才道:“该找机会,把明如、季桑初和宁柘送出去了。”

    “送明如出去我同意,季桑初毕竟是季森唯一的儿子,季氏一直是我们长系的附庸,多年忠诚,明如出去后,也确实需要人帮助。”开口说话的人仿佛一团光芒,看向他的人只觉灿烂辉煌,却看不清晰,“不过宁柘是谁?”

    “宁柘……”苏清望张开眼睛,他思索了一下,将目光落在白伤身上,疑惑的问,“大人,您当初让我将明如许配给这个少年人,又阻止我夺取术士纯血……请问,这是为什么?”

    “你把明如许了人了?”光芒乍收,刚才说话的人立刻露出身形,那是一个犹如琉璃雕琢的男子,剔透的肌肤、金色的血液、历历在目的五脏六腑……谢清远皱起眉,带了三分责备,“哥,明如是我们长系唯一的女孩子,你怎么能随便将她许配给别人?这个宁柘是什么来路?和术士纯血又有什么关系?”

    “宁柘是术士纯血的拥有者。”开口解释的人是白伤,这位云域第一强者,对谢清远竟有些尊敬之意,他并未因对方迂回的责备而不满,而是耐心的说道,“这件婚事,是我让清望这么做的。”

    谢清远眼中流露出愕然:“术士纯血?这种血脉终于出现了?”

    “恩,终于出现了。”白伤也长长叹了口气,“所以,术都绝对不会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