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中四人斗剑正打到激烈处,紫火流散,声势惊人。在宁羽白看来,似乎是那两个老头修为上要强出一些,己方虬髯大汉的修为虽强,可也大概就是平手,而另外一人则要弱一些,所以总体上便是不如人家。可是两个人配合默契无比,或合击,或互援,或牵制如为一体般,相比那两个老头的各自为战要高明很多。所以许多次险情被一一化解,而且还隐隐占了上风。

    两个老头见久战不下,早开始焦躁了起来,愈加疾风骤雨般狂攻起来。而己方两人则取守势,两剑回舞,剑式改为细密绵长,守得风雨不透。

    这时在章雄楼等人对面那伙人中,一老人有些着急起来,说道:“师父,再打下去恐怕师弟他们会吃亏,不如叫徒儿出场吧!”

    为首的紫袍老者纹丝不动,仿佛木雕一般。后面两人对视一眼,不敢再多言语。老者披散的银发忽然无风自动,一个有点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出手后,你们即刻循原路遁走,越快越好!”先前开口那人很是惊讶,刚要开口,忽然手被另一人抓住,忙闭了口去。与那人一起道:“谨遵师尊之命!”

    老者银发复归平静,淡淡地瞥了一眼远处一座高楼上的身影,眉头皱了皱,哼了一声,消失了。身后两人闪身向后疾退而去。

    上方四人正在酣斗,两个老头皆是拼命的催动仙剑,头上都早已见汗。他们心中都清楚,拿不下这一场,以师尊的脾气,以后可就凄惨了!只可惜越是着急越是难以奈何对方,正在苦战,忽地同时觉得领子一紧,俩人像包袱一样被扔了回去!耳中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两个废物,给我滚回山去!”

    俩人吓得亡魂大冒,就那么咚咚两声被摔在地上,打了个滚起来飞身便退。抬头再看空中,一道紫黑狂岚疾现,正照那大汉与年轻人横贯而去!

    大汉与年轻人大惊,瞬息之间原来的敌人不见,凭空生出一声裂人心肺的哀嚎,一道巨大的紫岚扫向两人,根本来不及思考,两人仅能凭着本能探手抓回仙剑就那么一挡!没有金铁相击的鸣响,因为都被那声哀嚎给盖过了!在那仿佛幽冥恶鬼般的厉叫声中,两把仙剑打着转飞了出去!两人都给震得口吐鲜血,强撑着没在空中落了下来,却见一个紫袍霜须散着头发的老者厉目现在空中,戟指一挥,又一道紫岚呼啸而来!两人都没了仙剑,当下把眼一闭,只当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下方紫芒暴涨,一道怒虹惊现,疾冲在那紫岚上。这下只听震天介一声巨响,霎时的光亮竟照亮了每一个人!巨大的冲击另那大汉与年轻人再也立足不稳,身子一歪跌了下去。

    紫光消失,却又多了一团紫色雾气笼罩了整个战场。章雄楼身子一旋立稳在空中,手捏剑诀,一柄足有五寸宽的淡紫色仙剑浮现在胸前。盛怒之下却没有注意头顶紫雾内隐隐有一个小圆盘在旋转着。

    “萧天南!亏你也是成名的前辈,竟然偷袭……”章雄楼还没说完,萧天南却根本没听一样,袍袖翻飞中双手一合,口中念念有词。

    “起!”一字出口,萧天南猛然睁目,眼内神光四射,将手一指,章雄楼绍一丈许的地方竟霍地同时亮起了七把小短剑!短剑颜色亮得诡异,同时每剑背后都隐现一字,分别是“休、灭、死、禁、断、空、牢”。

    章雄楼见多识广,一扫之下,心都凉了半截!抬头一看,果见一七角飞盘正悬在头顶轻转不已。

    “七杀锁魂盘!”这个念头在心中升起,章雄楼不紧后悔自己一时大意没有注意到头顶那个该死的小盘子。再想动作,却发现全身上下竟如被龙筋绑住一般,半分动弹不得!

    萧天南一招得手,却半点迟疑也没有,剑诀一捏,紫黑狂岚再次狂嚎而出!下方才有人发现不对劲,章雄烈大叫一声,起身化作剑光疾射而来,其后众多剑光也纷纷射出。

    可惜都已来不及了,谁能快过萧天南的剑势?

    紫岚临面的那一刻,章雄楼忽然明白了,萧天南开始那一剑劈伤自己两个孩儿,恐怕只不过是诱敌之计罢了。否则凭紫杀神的修为,那两个年轻人的结果何能仅仅是吐血这么简单了。那么他的真正目的,就是自己!

    章雄楼闭上了双目……

    “铮!”

    一角琴鸣亮起在众人耳中。天地间万物仿佛突然全部静止了一般。

    章雄楼睁开了双眼。

    他奇怪地看到一把流动着诡异紫光的剑正悬在自己面前,甚至能清晰地认出剑脊上纂刻的两个字—“奈何”。而对面萧天南更是奇怪,他怒目圆张,一手戟指前方,却动也不动。再把眼往下一瞟,下方自己三弟章雄烈,还有众多弟子亲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手捏剑诀指向上方,一柄飞剑悬在手前。章雄烈还身在半空之中,眼中满是说不出的惊诧。真是邪门!

    这琴声余音仍然没断,另一声扫弦之音已到,只听“嗡”一声厚重若闷雷般,围绕在章雄楼身旁的七把短剑纷纷怦怦碎裂,化作一团团尘粉消失不见。

    随着后面着这声琴音,静止终于被打破!一下子宛若预先安排好的一般,章雄楼疾冲而出、萧天南飞剑刺空、下方诸人或人或剑都飞到了半空。

    大伙纷纷有点愣,还没弄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哼”的一声,嘶哑的声音道:“章雄楼,今天算你命大。不过你可小心了,我就不信永远都有人护着你们章家!”声音过后,人早已消失无踪。

    远处沉香阁上,七弦子眨了眨盲目叹道:“一击不中,远飙千里,真不愧为一代枭雄。”

    宁羽白的脑筋才从刚才那神奇的一幕上转了回来,他回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七弦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师父的膝上已经横摆了一尾古琴出来。古琴颜色焦黑,黯淡无光。琴身遍布牛尾细纹,看起来怕不有个几百年了。宁羽白诧道:“师父,刚才那两声是什么音啊?真是太厉害啦!”

    七弦子笑道:“不必那么夸张,这里风大,随为师回去再说吧。”说完收琴入袖,那三尺之琴竟然一下子就缩进那不怎么宽大的袖中,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宁羽白暗叹神奇,随师父飘下了楼,回朝霞园去了。

    两人回到朝霞园楼中,宁羽白刚伺候师父坐在椅子上,只听外面有人高声道:“左前辈,雄楼特来求见!”

    七弦子声音不大,却远远地传了出去:“既然来了,就不要拘束,都进来吧。”宁羽白听得便立在师父身后。

    门一开,章雄楼当先迈入,宁羽白一看,后面还跟着四个人,分别正是当时立在场中后来冲上半空的干瘦老头和先前与那两个黄衣老人斗剑的两个人,还多了一个年纪与宁羽白相仿的少年来。这次看得清楚,只见虬髯大汉面色有些苍白,显然身上有伤,与他并肩作战那年轻人面貌清瘦,也是带了伤的。剩下那名少年面白如玉,神态倒是微有些倨傲。五人走进屋来,先一抱拳,然后章雄楼为首,全体纳头便拜。

    七弦子对一切洞若观火,手轻一抬,五个人的身子便直了起来。章雄楼急道:“前辈……”

    七弦子轻轻摆了摆手,皱眉道:“若是为了刚才的事情来谢我就不必了。老夫虽解得暂时之困,却没能留下他,今后我若一走,你们的麻烦恐怕倒是更大了。”

    章雄楼忙道:“此事岂能怪前辈?那萧天南委实太过狡猾,恐怕就算剑宗亲到也未必能擒住他。况且若不是前辈,今日之祸便躲不过去。现在吾二弟正在湖南落霞山飞瀑城秦家做客,雄楼谨率三弟雄烈与三个孩儿前来拜谢前辈大恩!”

    七弦子摇头轻叹道:“若真是穆兄在此,又有哪个敢来撒野?”宁羽白一听,倒好似师父与穆老爷爷相识?于是心下不禁暗喜。

    此时章雄烈上前道:“虽说大恩不言谢,但前辈您两次救我章家于水火之中,若不有所表示,我等岂能心安?上次见您老人家时我还年幼,那次的事也已不太记得清了,这三天来又怕打扰前辈所以未敢来拜见,这次无论如何您老要给我们一个机会!”

    宁羽白听了想到:“我竟睡了三天了?还以为只是一天而已呢!”

    “上次的时候,你大概还不到十岁吧?”七弦子捋须道,随即微微一笑:“也罢,拜便拜吧,不过拜完之后就不许再多说什么了。”几人大喜,忙跪下拜了三拜,方才起身。

    七弦子着宁羽白给几人看座,雄楼雄烈两人便落座,剩下三名年轻人都站在背后。七弦子皱眉道:“黄泉剑派如何进得内来?周天衍生阵竟没有反应么?”

    章雄楼也奇怪道:“此事确实奇怪,萧天南进来之后周天衍生阵竟一点反应也没有,莫非他也是精通阵法之人不成?”

    七弦子一皱眉,后道:“周天衍生阵虽说不是什么奇绝大阵,可也不是简单的阵法,若能破此阵,那萧天南的阵法修为想必不低。”

    章雄烈道:“或许他请了高人来专门破阵也不一定,也有可能他得了什么破阵法宝?”

    “不管怎样,待会我去给周天阵作些变化,再重做入阵之法,至少让他下次来时多费些时间也好。我不会在这里做长久逗留,授徒过后,老夫还有重要事情要去做,估计不过三年。不过萧天南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只要他不知道,想必就不会再来。这三年你们多作些准备吧。”

    章雄楼道:“有劳左前辈,其实若我二弟回来,我们兄弟三人联手未必就会怕了他。今日我一时大意上了他的当,下次可不会了!”

    七弦子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怎么会惹上这个煞星的?”

    “这……”章雄楼迟疑了一下,“他口口声声说犬子孟玄杀了他最小的弟子,所以这次是来报仇的。这件事我也没来得及问,”说罢转问身后的大汉道:“孟玄,可有此事?”原来那大汉正是章家嫡系长子章孟玄。

    章孟玄躬身答道:“孩儿前一阵子是在凉山斩杀了一名妖人。当时孩儿追寻一可疑神秘人进了凉山,却发现那名妖道在山内残杀了十三名童女用其生魂炼制邪剑,便破了他的法坛,斩了他的狗头。现在想起来,那人的剑招倒是和今日那两个老头用的十分相似!”

    “那神秘人呢?”七弦子问。

    “禀前辈,那人后来便不见了踪影。”

    “哦……”七弦子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后道:“剑宗离世,血隐重现,各大派明争暗斗,天下局势晦暗不清,恐有大变将生。你们章家,可要好自为之了。”

    章家兄弟听得面面相觑,都有些搞不清楚七弦子到底在说什么,正要开口,七弦子又道:“不过也许是老夫多虑了,好了,你们随我去庄外重置周天阵吧,徒儿你先留在这里待为师回来。”

    “是。”宁羽白遵道。随后七弦子起身,其他众人也随着出门去了。

    宁羽白虽也想出去看看那个什么周天大阵,不过既然师父吩咐了,他便找了间屋子呆下,挥指点燃了蜡烛,坐在床上仰天长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地开始回想起刚才战场的情形来。

    几人斗剑时候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中盘旋不已。他虽熟练月华决,可真正与人动手却只有一次而已,碰到了雷鸣子更是一击即溃,根本没法还手。所以见到人家飞剑耍得有声有色,心中不禁羡慕不已。只可惜手中无剑无法痛快一舞,只能手掐着剑诀比划比划而已。正比划着,不知从哪里嗖一下飞出一把剪刀来,随着他的姿势在空中划来划去。他摇了摇头,将剪刀挪到桌上。按说就算是剑,若没有经人多年修炼生成灵性那也是不可能随心飞空的,莫说是一把剪刀了。可宁羽白的五行正法通御五行,这一舞剑,手中又无剑,一不小心便有铁器跟着飞了出来。不过这剪刀和仙剑自然是没法相比的了。

    宁羽白比划了一会,又想起师父那两声琴鸣来。当时的情景玄妙无比,更令他感觉到道法无极,愈发想快些学那琴来。

    他正在胡思乱想着,门一开,七弦子走了进来。

    “师父!您回来了?”宁羽白忙站起身来。

    “呵呵,离好远就听到铁器破风之声,你又在鼓捣些什么啊?”

    宁羽白不好意思道:“徒儿想起方才的大战来,不觉有些忘形,所以就练了那么几下,师父您都听见啦?”说着忙给师父搬了把椅子过来。

    七弦子坐下道:“你这孩子名堂还真不少,用过木遁术,又有引金之法,适才所用剑式,若没记错的话,当是碧落派的月华诀吧?”

    “啊?您怎么都知道啦?”宁羽白惊讶得张大了嘴。

    七弦子微微一笑道:“冰心神镜,照彻乾坤。这法门日后可以教你。现在说说你的过去吧,那许多杂学,你是如何学到的?”

    宁羽白腼腆道:“其实,金木水火土五行中,徒儿都了解一点,不仅仅是木遁术与金引术而已。”

    “哦?”七弦子有些诧异,“五行天遁术可是上清道不传之秘,莫非你和上清道有些关系?”

    “那倒不是,弟子连上清道半个人都没见过,弟子之所以会粗通五行掌御,全是因为一件法宝,还有一个教我铸剑的师父。”

    “什么法宝竟有这种法力?”

    “这个法宝是北溟剑派剑宗穆爷爷传给我家的,他说叫做‘五龙昊天令’。”

    此话一出,七弦子那从来都平静的面容竟然凛然一变!

    “什么?你说是五龙昊天令?”

    “对,对啊。”宁羽白有些不明白师父的反应。

    七弦子霍然起身,在屋内绕了两圈,方才再坐到椅子上,若有所思。宁羽白很是奇怪,师父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难道说这令真的有什么重大秘密吗?他喏喏道:“师父,您……”

    七弦子忽然道:“你可知道这宝物的来历?”

    “回师父,弟子不知。”

    “那么,天寰八宝你可听说过?”

    “咦?对了穆爷爷当初把这令交给我们的时候就说过这也是天寰八宝之一。但是到底是哪八宝,都有些什么用,徒儿不知。”

    七弦子叹了口气道:“如果没有血隐再现这件事情,那天寰八宝倒也没什么。当年血隐之所以犯下累累血案,目的便是为了这天寰八宝!”

    “什么?”宁羽白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年秋水剑派的凌波三仙,算起来该是武寒秋的师祖辈了,就是因为身怀八宝中的万象乾坤镜而毙命于血隐之手;而八大世家中的夏侯世家,也是因为藏有八宝之一的七华霸王刀而被灭门,只逃出下一个夏侯屠来;兰陵公孙世家的一元周天轮被夺,公孙世家损失惨重,当时的家主公孙病战死。幸好当时剑神卫淳风和剑宗穆少游横空出世,空明山一战大败血隐魔尊,天下这才得以略享安宁。天寰八宝似乎牵扯到一个大秘密,然而这秘密到底是什么,除了血隐,便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知道了。”

    宁羽白听完了这些,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失神道:“原来,原来只是为了这个令牌……”说完牙关紧咬,双拳紧握,目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七弦子柔声道:“羽白,你可是有什么伤心之事?”

    宁羽白伸手擦了擦眼睛,开口道:“师父您有所不知,不光我浮云子师父,还有我的父亲,还有我们村里一百多条人命,都是被那个血隐给杀掉的……”七弦子的眉头立即再次皱了起来。

    宁羽白定了定神,向师父诉说起当年那段血案来。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经过漫长的黑暗之后,东方一丝红线之下忽地跳出一轮巨大的红日来。光线所及之处,黑暗纷纷避退,光明又占领了这个世界。

    屋中的蜡烛也已快燃尽,烛台上结了厚厚的一层烛泪。窗前背手凝立了一个身影。他凝重道:“据你所说那天的情形和浮云子的死状,确是十方绝雷障无疑。此法乃是血隐当年噬血天雷**中的一法,除他之外并无人会,难道说,两百年后他真的又回来了?”

    屋中一阵默然。七弦子又自语道:“可惜他并没有拿了五龙昊天令去,羽白今后要记住,不得对任何人说起你身怀五龙昊天令一事。想穆兄过得百年方将此令交与你家,怕的便是那血隐重现吧。谁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刚交给你们血隐便出现了?而且若真是血隐重现,这些日子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颇不似他。莫非他在惧怕什么?此事倒是十分蹊跷!”

    宁羽白道:“还有黄山铁符门一案,不知是铁符门藏了八宝的哪一样,也同样被灭门。这事据说玄天宗已经在查了。”

    “天寰八宝,之前我说的被血隐夺走的三样在血隐失踪以后也一起不见了踪影,而其他几件除了你身上的昊天令,人们知道的就只有东觉寺镇寺之宝十方妙法印了。还剩下的三件宝物却再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倒不知铁符门具体怀有哪件。不过此事既然有玄天宗插手,想来也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七弦子转身踱到座前坐下又道:“你离开家以后呢?又是如何过的?”宁羽白遂将自己如何遇到秋水派三弟子,又如何入了碧落派,一直到最后怎样被废修为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七弦子默默听完,对宁羽白道:“你这孩子,几年时间碰到的奇人竟都快比别人一辈子多了。你可要知蒋五这两个字,在老一辈人中可是比多少法宝仙剑都值钱那!想不到这老友竟然隐居在碧落派。”

    “嗯?”宁羽白一愣,他虽知蒋五爷铸剑之术非凡,可也没想到他竟然名气这么大,连琴神都如此推崇。

    “道门之内也不比凡间平静多少,争权夺势之事千百年来一直不曾断过,这样看来碧落派之事,倒也不奇怪。比这更大更狠毒的阴谋,也不是没有……”七弦子竟似意有所指。他却停住不再说,反自袖中拿出一尾瑶琴来。

    “明天起,你便随我学琴,如何?”

    “太好了师父!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太阳已经升起来啦,明天就太晚了,不如今天就开始吧!”

    “哈哈哈哈……”屋内传出了七弦子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