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白后颈被人拿住,只觉一股劲力传来,浑身顿时若绳缚一般动弹不得。那人制住了宁羽白,便将他扔至地上,宁羽白才看到了他的样貌。

    一老者白衣白冠,清瘦颀长,花白胡须梳理得一丝不乱,背上挂着刚才那把剑,正轻蔑地看着宁羽白,旁边站着方才那三个年轻道士。

    “略有小术,便敢到我碧落剑派撒野,还敢对凌霄派师侄女意图不轨,你胆子倒不小,欺我碧落派无人耶?”老者微瞑双目道。

    “又是挪星诀……”宁羽白暗道,此人又是赵文婷师叔辈,想来便是飞星剑沈从龙了吧?宁羽白三番四次受碧落派羞辱,拗将起来,索性转过头去,只哼了一声,一语不答。

    那人果是沈从龙,他也接到师兄之命,闻听夏侯屠出现,忙御剑飞天多处搜寻。不久前看到这里焰火冲天,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不想却只找到夏侯屠救走的那个小子。又见他不答不理,颇有些生气。

    只听年长那名道士道:“小淫贼!竟敢对我师叔无礼,皮痒了是吧!”说罢上前要踢,他们仨方才被宁羽白耍了一通,正气恼不已。

    “住手!”一声低喝传来,几人背后一道红芒落下,雷鸣子走了过来。那小道士一看是二师伯,赶忙缩回脚退了回去。

    雷鸣子也不看他,径对沈从龙道:“此人事关重大,六师弟擒住了他,功劳不小。”

    沈从龙微微笑道:“捉他如捉一鸡尔,哪有什么功劳?”

    雷鸣子不置可否,只道:“这人我要拿回去见掌门,还请六师弟继续搜寻,防止夏侯屠逃逸。”

    雷鸣子在碧落派中地位仅次于紫修,说的话不容置疑。沈从龙道:“二师兄请便,我便再寻寻那夏侯屠。”

    雷鸣子上前提起宁羽白,便要御剑离去。忽又回头对沈从龙道:“夏侯屠绝非你一人能敌,若有发现一定要先通知掌门,大家一起方有可能报仇,你一人切不可妄动!”沈从龙面容一肃道:“师兄放心,我省得。”雷鸣子方破空而去。

    且说雷鸣子紫霆提了宁羽白驾剑光而去,宁羽白明白是逃不掉了便也不多想,只是担心瓦砾中的夏侯屠,但愿他老人家平安无事吧。

    行不多时碧落派大殿已然在望,只见时不时就有各色剑光在派内腾起或落下,整个碧落派忙碌异常。宁羽白料定如此阵势定不是因为自己,肯定是夏侯伯伯的身份才令紫修真人这样重视。也不知夏侯伯伯到底是什么人,竟能令整个碧落剑派如此紧张?

    宁羽白还在胡思乱想着,雷鸣子已经将剑光按下,落于一座大殿之前,早有小道士报了进去。紫霆将宁羽白放开,只说了一句“跟着我”便走了进去。

    这所在宁羽白也认得,乃是碧落前殿正堂剑元堂。他定了定神,随着紫霆走了进去。

    闹腾了这么久已经接近天亮,堂中仍是灯火通明。只见紫修居中,秋水凌霄两派掌门分坐在两旁,其余吴燕雪沈开玉等弟子皆站立身后。不见碧落七子另外几人,大概还在外继续搜寻夏侯屠。

    紫霆走上前来冲紫修施了一礼道:“禀盟主,那夏侯屠仍然不见踪影,不过六师弟已经这小子擒住,让我带了回来。”

    紫修眉头一紧,问道:“夏侯屠没和他在一起?”紫霆摇了摇头。

    紫修轻哦了一声,紫霆便退坐一旁,只剩下宁羽白一个人站在堂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却也不怎么害怕,只是一个劲地担心夏侯屠。

    赵苍茫又打量了一下宁羽白,冷哼一声后对紫修道:“不知盟主对这小淫贼要如何处置?”宁羽白听了愤怒不已,沈从龙称他为淫贼,赵苍茫也这么说,看来这个黑锅他们是让自己背定了?开口喊道:“我不是淫贼!”

    后边的沈开玉叫道:“我亲眼看到你对赵师妹意图不轨,还敢狡辩?”

    “你含血喷人!你们两个明明是在偷情被我撞见,就想诬蔑我,还想杀我!”

    沈开玉见他说出实情大惧,厉声道:“你胡说……”

    “住口!”又是雷鸣子喝道,“诸位掌门师伯在此,哪轮到你们说话!”沈开玉顿时不敢出声。雷鸣子又转向紫修道:“愚弟以为大敌当前,盟主应先公后私,从此子身上得到夏侯屠的下落才是重要。别等小事容后再说也不迟。”

    紫修点头称是,对宁羽白道:“你叫宁羽白?”

    “不错。”

    “夏侯屠为何没与你在一起?”

    “夏侯屠是谁?”宁羽白装傻道。

    “就是救走你那个人,莫非你不认识他?”紫修面上古井无波一般。

    “我确实不认识那人,也不知道他为何将我抢走。本来我还想在诸位掌门面前一辩清白呢。”

    “哦?那他救走你后到哪里去了?”

    宁羽白知道他要这么问,早想好了对策,皱眉道:“他说什么碧落剑派欺他太甚,要……要……”

    赵苍茫在旁道:“要什么?”

    “他说要回来杀个人仰马翻……”

    这句话一出,在座之人无不一凛。宁羽白偷眼观察,暗道夏侯伯伯好威风!

    顿了一顿,紫修笑道:“就算夏侯屠自大成狂,想来也不会在我三派齐聚此地的时候自投罗网,你是在骗人吧?”

    旁边武寒秋却道:“那夏侯屠没必要救走了他又把他留下,说此子不认识夏侯屠倒也可能。莫不是他临时有事要走,故意叫此子来传话好调虎离山?”

    赵苍茫插道:“夏侯屠隐踪十年不见,想来魔功肯定又有增长,他若真要逃走,除非我们几个全部到场,才有可能拦住他,没理由多此一举啊。”

    这下子倒真成了扑朔迷离,谁也弄不懂是怎么回事了。

    半晌后武寒秋轻道:“或许夏侯屠真是已经远走了。”

    “怎讲?”紫修道。

    “他若是还在,以他的暴虐性格早该做点事情,此刻依旧悄无声息,颇不似他的风格。”

    众人点头。夏侯屠当年残忍嗜杀,性格暴躁是出了名的。如此推测也很合理。

    赵苍茫不禁道:“若真是这样,那魔头失踪十年,此次突然出现在碧落剑派,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无人能回答,厅内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一声长叹才传了出来。

    “恐怕他是来找我四师弟的吧……”

    说话的正是紫修真人。

    “哦对了,定是如此!”赵苍茫道,武寒秋也点了点头。

    “当年紫微因结交魔道邪人夏侯屠,犯下累累血案。更为了碧落掌门之位逼死恩师,之后我碧落派曾发剑盟缉拿令倾全力捉拿此人,他也知道不妙,从此便没了踪影。那之前夏侯屠便已不见,这一次也许是他以为紫微尚在我碧落派,所以来寻他吧。”紫修徐徐道来。

    这一番话一下震呆了宁羽白。他瞪大了眼睛,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赵苍茫又道:“当年还是杭州章氏章老爷子为我剑盟盟主,也是他下的剑令令我六派齐力缉凶。当是那叛徒见机得早逃了去,还颇有耐性十年不曾出现,否则碧落派早已清理门户了。”讲到这才猛地意识到什么,失声道:“若没看错的话,盟主适才所夺之剑就是紫微当年佩剑腾云剑?”

    紫修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也正是我要拿他的主要原因!”旋对宁羽白道:“刚才的话你也听明白了,我问你,你和紫微那厮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有他的佩剑?”

    宁羽白愣愣的不说话,他的心早乱成了一团麻,压根就没听见紫修的问话。恩师的音容笑貌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里涌现,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温和慈祥的师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小子,盟主问你话呢。”雷鸣子淡淡道。这声不怎么响的话语却惊醒了宁羽白,他双目紧盯紫修真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赵苍茫感到有些好笑,道:“当年紫微的事情对我剑盟声誉打击不小,所以我们严密封锁消息,只传了诸位掌门以及各派长老级人物知道,那时候你还没出生,想你师父也不会把这么不光彩的事情告诉你。不过我们这几位当事人都在,还会骗你个小孩子不成?”

    “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宁羽白还是这句。

    赵苍茫略感无趣,方想再开口,紫修截道:“此事早有定论,勿须再争。你只须要说出你师父现在何处,他派你回来我派所为何事,其他事情便都好说。”

    宁羽白低下了头,也不说话,大厅里再度寂静下来。

    热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宁羽白拼命的忍住了没有让它流下来。他死也不会相信师父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便认定了这些人在一起诬蔑自己的恩师,方才他们也是这么诬蔑自己的。半晌之后抬头,但见他木然道:“恩师他悲天悯人,两年前为百名普通百姓的性命与妖人相斗,早已仙去了。”

    此语一出,全场皆动容!

    紫修的面庞瞬间变了几变,最后在座上瞑目道:“黄口小儿胡言乱语,我碧落派虽不敢说剑术无双,可是些许妖魔小丑还不放在眼里。紫微也曾是我派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至不济打不过也逃得过,怎会轻易就死去?何况他那人会为不干己的事情出头,贫道是不会相信的!你这些谎话骗得了谁?”

    “如果不是恩师已仙去,习剑之人从不离身的仙剑又怎会在我手上?”

    “他另炼一把仙剑,也不稀奇。”

    “那血隐这个名号,又不知算不算得妖魔小丑?”

    听到这句堂中几位老一点的人物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后武寒秋寒声道:“这事我倒是知道。当时燕雪跟我提过,我当时只当是小孩子编的谎话罢了。不想这事又再提起。”

    紫修也冷笑道:“确实是欲盖弥彰。血隐魔尊乃是快两百年前的人物了,且早被玄天宗主通天真人赶跑,两百年不见人影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又去杀一个毫不相干的紫微?看来你是不准备说实话了?”

    宁羽白只觉得悲愤难当,为什么自己的话他们都不相信呢?脱口道:“那一百多人的坟墓都在,都是我一个个亲手挖的,这总假不了!不信便派人去看!”

    武寒秋寻思片刻接道:“如此看来倒也可能是有人假借血隐之名杀了紫微,只不知这人所为何事?又为何偏假血隐之名?”

    “武掌门不要被他诓骗了,就算杀个百十个人做坟墓来掩人耳目,也不是什么难事。”紫修道。这话简直就是说那些人都是紫微杀的了。

    宁羽白气得冷笑不已,这一下他更确信了自己师父是清白的。这些人就硬是要把师父形容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什么都往他身上栽。

    忽地一个声音道:“武掌门所言极是!”众人惊讶望去,竟是赵苍茫所说。见所有人都望向他,赵苍茫缓缓道:“一年之前在黄山脚下铁符门被灭门那件事大家可还记得?”

    众人纷纷点头,武寒秋道:“那件事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赵苍茫满脸肃穆道:“当时是我凌霄剑派第一个发现的现场。所有人皆是身无伤痕而亡,铁符门主铁兰山等人印堂还都有一奇怪黑迹,决不是剑伤。而铁兰山临死前在地上还写了两个字,为老夫所亲见,正是血隐二字……”

    “啊?”一片惊讶声起。紫修皱眉道:“怎不曾听赵掌门说起?”

    “当时适逢四大玄门之玄天宗洞玄院首座洞天真人也云游而至,与老夫一起看到过那两个字。他老人家对我说,血隐百年不曾问世,此举多是有人借其名而行凶,目的尚未可知。我等且不可中了人家圈套,所以将便那两个字抹去,因此外面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只有玄天宗与我凌霄剑派暗中查访而已。今日适逢其会,老夫才说了出来,还请诸位一并保密。”

    众人纷纷点头。紫修心中暗道:“你这痴人不懂事,洞天真人这等德高望重的前辈怎也跟着犯糊涂?此事瞒得了一时,还瞒得了一世不成?要是那人再做几次案,谁还能瞒得过去?到时反而被其知道大家已经看破他了。”不过碍于颜面,终未说出口去。倒是听了此话觉得紫微很有可能真是已经死去,心中大定。对于血隐杀人这种事反而不太关心了。遂道:“江湖仇杀本也平常。铁符门只是个小门派,这事却劳不得玄天宗出马。今日既然知道了,我剑盟自当也出一分力才是。”

    众人纷纷点头。忽然门口一阵脚步声响,几个人走了进来。正是宁羽白见过的紫虚、紫寒、沈从龙三人。沈从龙进得堂来,瞥了宁羽白一眼道:“禀掌门,我等搜遍九凝山四十二峰,不见夏侯屠踪影,想来应是早已远遁。”

    紫修颔首道:“既然如此,请几位师弟收回所有弟子,勿须再搜了。不过要传令巡山弟子严加防范,防止那厮再回来偷袭。若无其他情况,此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吧。”

    几人答是。这时雷鸣子道:“此事已了,那这个人该如何处理?”说罢目视宁羽白。

    紫修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事情都已清楚明白,那不如先把他押起来。待过些日子再议,现在已经天明,大家劳累一夜都回去休息如何?”

    沈从龙看着宁羽白,冷笑了一声道:“何必等些日子那么长久,此子既然是那叛徒的弟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先是潜入我派偷学御剑之法,后来又色胆包天,竟敢对赵氏师侄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这样的人还议什么,直接扔下望剑峰也不为过!”

    宁羽白暗道:“竟不知世间还有这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可惜自己大仇尚未得报,难道今日便要葬身于此?”

    紫修面色一沉,方待说话,忽听大厅之外一个声音传来:“谁要动他一根寒毛,先要问过我答不答应!”

    听声音竟是个女子!

    堂内诸人皆甚是惊讶,碧落五子更是面面相觑,暗道:“她怎么来了?”

    一女子缓缓步上剑元堂的台阶,微风吹得她似雪白衣轻轻飘动。眼角虽已有些许鱼尾却遮不住她雍容的气质,不过那一双本该风情万种的眸子现在却有些许红肿,好似刚哭过一般,但却流露出一种一往无前的坚定。

    “此人是谁?怎敢替那小子说话?”很多人不禁暗暗嘀咕。宁羽白见到她也很是惊讶,不知又是何方神圣敢到这里来闹事。

    紫修紧皱眉头道:“七妹?你怎么来了?”

    宁羽白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从未露面过的晴雪剑陆玉宁,碧落七子中最小的一位!他曾听谢青阳说起过,陆玉宁本是碧落真人养女,身为七子之一。十年之前不知何故她从碧落派雪闲馆搬出,到了后山一处洞府居住。从此便不曾露过面,十年间入门的弟子都没曾见过她的面。这样去掉失踪的浮云子紫微,实际上碧落七子只剩下五位了。想不到今天竟会出现在此,却不知为何要为自己说话?但无论如何这句话总令他升起了一线希望。

    沈从龙刚被陆玉宁截了话去,他竟不生气,只是惊讶道:“七妹,你终于肯出来了?”

    陆玉宁也不答话,径自对厅中两人道:“秋水派武掌门、三师兄,小妹这厢有礼了。”

    厅中那么多人,她却只对武寒秋和紫虚施礼,其他人面子都挂不住了,武寒秋和紫虚两人也甚是尴尬。武寒秋有些纳闷,这陆玉宁与她只是十年前见过几次便再没看到过,不知此次为何独敬他二人,只淡淡回了个礼。

    紫虚忙道:“很好,很好,回来便好!还不快向诸位师兄掌门行礼?”

    陆玉宁傲然道:“我只拜当拜之人,武掌门刚正不阿,三师兄忠厚仁义,所以玉宁礼遇之。至于其他人,不拜也罢。”

    这句话可得罪了不少人,在场碧落五子除紫虚外其他四子的弟子们纷纷暗骂不已,凌霄剑派的几名弟子更是勃然大怒,方想发作却被赵苍茫抬起的一只手制止住了。

    紫霆微怒道:“你这妮子不在后山好生修养,跑到这来做什么!”

    陆玉宁望了一眼他道:“二师兄比他们也要好上一点,不过还值不得我拜。”

    紫霆道:“你拜与不拜与我无干,还是赶紧回后山去吧!”

    陆玉宁冷冷一笑,打量了宁羽白几眼,道:“幸好你们今日满天飞剑搞得无人不知,否则我还真不知四师兄竟还有传人在世上!有这样的传人,他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紫微失踪之后,本来散云馆的弟子或是被废修行贬出门去,或是转而投入其他师伯门中,竟没有一人留下!

    陆玉宁叹了口气悲道:“想不到我四师兄竟然走得这么早。不过他同邪魔力战而死总比死在自己身边的小人手里强,我倒有些羡慕他了。”

    紫修大怒,腾地在座位上站了起来冲她道:“你疯了吗?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在这胡言乱语,别忘了你从前的诺言!”

    陆玉宁冷道:“你放心,虽然很后悔,但我不会背誓。要我走可以,但要他跟着我!”手指一指宁羽白。

    一旁从未发话的紫寒道姑嘿然冷笑:“哼,说得容易,此子犯我碧落派大忌,又对凌霄派千金不轨,岂能说走就走?七师妹你莫非要和在场这许多高手硬抢不成?”

    陆玉宁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紫修。

    紫修阴着脸,默然半晌后道:“好,便准你带走。只是你要记住当初的话,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赵苍茫一急刚要说话,紫修对他道:“赵掌门不必着急,贫道定然会还你个公道!”

    陆玉宁冷笑,道:“只有这事方是你的真心话!”转头对宁羽白道:“跟我走!”说罢转身向后走去。

    宁羽白这一下有些发懵,木然跟着她走去。紫修忽然出声道:“慢!贫道还有一个条件!”

    陆玉宁停住脚步却不转头,手已微微攥紧。她问道:“什么条件?”

    “此子为我派弃徒又偷学我派绝技,此点定不能恕。我瞧师妹面上,便只收回他所学,再着他随你下山!”

    陆玉宁愣道:“你说什么?”紫修却已出手!

    宁羽白本向门口站着,忽觉背脊一紧,一股大力猛地把自己向后拖去,不禁大骇!再想刚才紫修所说,难道是要废我修行?

    陆玉宁早知背后动静,牙关一咬猛地转身,袖中飞出一道白玉般的光芒划空而过向紫修袭去!那剑光一出,整室之人顿觉一阵寒气逼人。

    这时紫修已将宁羽白拿住,也不看那剑光骈指便向宁羽白点去。玉剑马上便要飞至,半空中一道红芒暴起带着一声雷音轰一声将玉剑截住!紫霆在旁站起叹道:“师妹莫非以为我等都是木头人么?”

    陆玉宁不理他说话,右袖一甩又是一柄玉剑化光而出!紫霆念了一声诀,红剑疾电般闪过又欲将其截住,可之前那把剑竟猛地寒气爆发变作冰晶一般,红剑突被冻住,在空中摇摇欲坠。后面玉剑继续驰过,却被一轮明月般光辉挡在了厅中!

    紫寒站在厅中,一柄通体青白的仙剑在胸前悬空,那中间便如生了一道墙一般无法通过。她开口道:“恭喜师妹已到了凛化成冰的境界。可惜凭你一人难道打得过我们这许多么?”紫虚道人见此,不禁在旁连连跺脚,叹气不已。

    这一瞬间功夫,紫修已在宁羽白身上连点三**穴,最后一掌击在天灵,宁羽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