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望造一个圣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要摧毁一个圣女,其实很简单。何况,刘陵本身就算不上什么圣女呢!

    明面上,韩则没有任何举动,但是,实际上,韩家的暗卫已经悄悄地摸进了刘陵如今住的地方,也就是淮南王在长安的府邸。

    而与此同时,韩则并不禁止韩说去刘陵举办的宴会上露面,让他瞧瞧刘陵究竟是什么德xing。

    刘陵美貌动人,不过,在座的人虽说多半位高权重,要么也是潜力股,可是,她出身高贵,一般的人高攀不起,地位配得上她的人,多半已经成亲了,当然,也有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不过,那些人多半是瞧在刘陵的美sè上,最多想要跟刘陵有一段露水情缘罢了,真要是将这样一个交际花娶回去,谁都不想自己脑袋上绿汪汪的。

    这么算起来,算到最后,有可能跟刘陵成亲的,还真只剩下了卫青和韩说这两个已经发挥了差不多一半潜力的潜力股,可惜的是,韩说已经订了亲,这点长安谁都知道的。而卫青呢,终究出身寒微,除非更进一步,不然,跟刘陵配起来也就是勉强。

    不过,刘陵跑长安来,可不是过来找夫婿的,她既然想要施展美人计,自然要让别人看得到,吃不到,这才是上上之策。

    而很明显,算起来是个纯情小男生的韩说对她的迷恋,被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让刘陵得意地同时,也动了心思,便开始跟韩说玩起了暧昧,将韩说哄得神魂颠倒。

    韩则看着暗恨当初没有也像张无忌他老娘教育他一样好好教育韩说一番,长得漂亮的女人都爱骗人。

    这ri,刚刚下朝,直望在宫门外怒气冲冲地堵住了韩则和韩嫣兄弟两个,看他的样子,恨不得挥起拳头揍人了。

    “韩怀瑾,韩王孙,你们韩家欺人太甚!”直望神情近乎狰狞,低声怒吼道,“你们韩家求娶我妹妹,如今,我妹妹还没进门昵,韩说那混蛋居然就闹出那样的事情来……”

    韩则心中苦笑,这事来了,不过,还是拉着直望说道:“伯明,这事是咱们韩家对不起你们家,只是,这事说来话长…直望暴躁得不行,当初直嫣也是被他当做女儿一般养大的,比对后来自己的儿女都要上心一些,如何舍得让自己的小妹受了委屈,他咬牙道:“什么说来话长!既然你也承认,这事是你们韩家的锚,那行,咱们退亲!我们直家小门小户,配不上那位龙点侯!”

    韩嫣赶紧也上前一步,说道:“伯明兄,还请听我们兄弟解释一二……”

    直望见韩则和韩嫣都是满脸歉疚无奈,怒气也平息了大半,退亲这事也是下策,不论如何,这种事情,对女方的伤害总比对男方大,自家妹妹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年,不能再耗下去了,不过,他依1ri没个好脸sè,说道:“行,你们解释啊,我听着呢!”

    韩则无奈道:“伯明,这种事情,说起来,实在有损颜面,不如找个僻静之处……”

    直望冷嘲热讽道:“韩怀瑾,你也知道有损颜面,不过,这事,龙点侯做出来,怎么不觉得有损颜面呢!”

    不过,尽管嘴上这么说,直望还是跟着韩则上了马车。

    这边声音实在很大,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一些大臣已经在窃窃私语起来,联系到如今长安的传言,说是已经跟塞侯家的小女儿订了亲的韩说,如今对淮南王翁主刘陵痴迷非常,想要退亲另娶刘陵翁主什么的,一个个部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这种事情,看韩家人怎么跟直家解释了。平时看着韩家兄弟几个都是正直得不行的模样,哪知道,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呢!

    而韩则和韩嫣直接带着直望去了附近一家酒楼,这家酒楼是韩家的产业之一,一进门,韩则就命掌柜的安排了一个隔音好的房间,又让掌柜的准备了一些果子点心,还有清茶,然后,便让他们都走了。

    韩则亲自给直望倒了一杯茶奉上,直望冷哼了一声,勉强接过,也不喝一口,便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一边,说道:“说吧,我知道两位侯爷事务繁多,不能久坐,干脆就长话短说,若是两位侯爷不能给我们直家一个合i里的交待,那就直接退亲,大不了,我们给舍妹招一个上门女婿,咱们直家虽说是小门小户,不过,还养得起我家妹妹和妹婿!”

    韩则赶紧赔笑道:“伯明何出此言,此事的确是我们韩家的不对,我先给伯明赔个不是。伯明,你家小妹是咱们韩家人部认定了的弟妹,这是毋庸置疑的。”

    直望冷笑起来:“难不成,龙嵩侯其实还想着,一边娶了我妹妹,一边跟那位美貌如花的翁主卿卿我我不成?嘿,那翁主倒是不介意,不过,我们直家却没那么下贱!“直望恨透了那个狐狸jing一样的刘陵,这个年代,这种事情,一般人最多觉得男人是被美sè迷昏了头,多半的过错都是女人的,所谓红颜祸水,便是如此了。之前刘陵刚刚来长安的时候,直望还不觉得刘陵怎么样,如今看着刘陵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周旋在众多权贵之间,再加上韩说也被迷惑了,他立刻将刘陵打人了红颜祸水一流。

    韩则正sè道:“伯明,我们韩家不论如何,也不会忘了这信义二字。还请伯明耐下xing子,听我与二弟将话说完,可否?”

    直望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既然怀瑾这般说了,那么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也知道,如今直家的势力远不如从前,跟韩家死磕下去,一点用处都没有,何况,韩则和韩嫣两人的人品,直望还是信任的。

    韩则松了一口气,示意韩嫣开口。

    韩嫣心中苦笑,恨不得将造成这般尴尬境地的韩说一脚踹死,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他还是说道:“伯明兄,韩家跟直家求亲,自然是真心实意的!只是,有些事情,着实不由人!我们也不会想到,不过是一面之缘,我那个不威器的弟弟,居然就被刘陵那个贱人勾引了去!“说到这里,韩嫣简直是羞愧了。

    韩则在一边也是苦笑着说道:“本来我们兄弟的想法就是,将韩说那小子关在家里面,不许他去见刘陵,如此,时间一长,刘陵与别人好上了,自然,这事也就淡了,正好,让韩说成婚。不过,不怕伯明你笑话,之前,韩说那小子是半点没开过窍,前两年,家母也给他安排了侍妄,教导他人事,可是,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他愣是不解风情。我们也只当他一心建功立业,一时半会儿不去考虑什么儿女私情。”

    说到这里,韩婿一张俊俏的脸蛋几乎皱成了一团,他看了~眼愕然的直望,眼中满是歉意,他狠狠地灌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伯明兄也是知道的,咱们这样的人家,成婚也就是要门当户对,加上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自然也就行了。阿说差不多是我和大兄一手养大的,没个父亲教导,终究有些疏忽。本来,我们想的是,安排他成亲,有了妻子,加上有我们照应着,自然也就明白这些事情了。“韩则在一边无奈道:“他算起来,也没见识过风月场,于是,那刘陵不过使了点小手段,就让他失了魂去!“真望冷笑一声:“这等女人,就让他动了心,算起来,也是他配不上我妹妹!”不过,听韩则他们将前因后果都仔细说了一遍,语气已经有些松动了。既然韩家有心解决这件事情,那这事就好办了。

    韩则叹道:“舍弟如此这般,若是不让他对刘陵死了心,即使是将来成了亲,只怕心思也不在家里,因此,我们想着,这事还得下点猛药,让他亲眼看看,他看上的女人是何等德xing,如此,他自然死了心,回去,也就能一心守着弟妹过ri子了!”

    说到这里,韩则的神情几乎可以说是无奈到了极点:“伯明,若非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子,当初我和二弟对于阿说,几乎是什么都教过,就是这男女之事上,着实疏忽了,结果导致了这般结果!”

    韩嫣在一边保证道:“伯明兄尽管放心,就算是我们兄弟两个舍了身上的爵位,杀了刘陵,无论如何,也会断了舍弟的心思,绝对不会让令妹受委屈!”

    直望看着韩则和韩嫣兄弟几乎苦的能凝出汁来的脸,原本兴师问罪的心思,居然要变得怜悯起来了,他赶紧按拣下这个心思,深深地看了韩则和韩嫣两人一眼,说道:…怀瑾,王孙,不管怎么样,我和你们两人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也信你们,只是,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还有不到三个月,便是婚期,因此,最多一个半月,这件事必须解决!正好,剩下一个月,还能让龙点侯清醒一下,你们觉得如何!”

    韩则和韩嫣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我们自然会尽快解决,伯明兄你急,我们兄弟两个只有更急的,要说起来,家父家祖早逝,阿说差不多是我和阿嫣一起当做儿子一般养大的,无论如何,我们不希望任何人毁了他!”

    直望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如此,那便这般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这事不能及时解决,那么就退亲吧!”

    韩则盲接就说道:“若是解决不了,我们也不能让韩说那个糊涂的小子耽误了令妹。到时候,我们尽全力保全令妹的名声,不管怎么样,总之是我们韩家理亏!”

    韩嫣咬着牙,说道:“要是阿说拧不过来,到时候,我亲自打断他的腿,不会让他祸害了别人!”

    韩则和韩嫣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直望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说下去,就显得直家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了,即使直家和韩家成不了亲家,也不能做仇家,不过,既然韩则和韩嫣做了这样的保证,想必他们已经有了八威把握,如此,他也就放了心。他点了点头:“那望就静候佳音,这就告辞了!”

    韩则点了点头,说道:“待这事解决,则亲自带着三弟前往塞侯府请罪!”

    对这事感到不满的不只是直望,还有刘彻。

    当刘彻将韩则和韩嫣叫过去的时候,要是韩说这会儿站在他们两个面前,他们两个怕是恨不得将这个不省心地直接揍死算了。

    刘彻看着韩则和韩嫣已经是憔悴了不少的脸,心中也是一松,不管怎么样,这两人也是快要被这事给折腾得快要崩溃了,心里顿时平和了不少,他慢悠悠地问道:“听说韩说那小子最近很不省心?他不是和直家的姑娘订了亲吗?怎么还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韩则嘴里直发苦,赶紧说道:“陛下容禀,这事的确是韩说那混账荒唐,为了这件事,臣跟直伯明这么多年的交情,几乎就要翻脸了!臣,臣实在是……刘彻见韩则几乎失态的模样,神情轻松了很多,他忽然说道:“听说,你们在想办法,让韩说那小子死心?”

    说到这里,刘彻的好奇心已经升起来了,他可以说是饶有兴致道:“年轻人见识的少,难免被迷惑,韩说那小子难得看上了一个人,还是淮南王翁主那样的极品,想要让他死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啊!”

    韩则听了,心里一紧,刘彻这话听起来漫不经心,但是,实际上,已经带着一点jing告的意味了,他相信,自己和韩嫣商议的话,刘彻应该是不知道的,不过,这话既然让刘彻知道了,要么是那个酒楼的问题,要么是直望那边的问题,不过,由此可以知道,刘彻手里的暗中势力只怕也是不浅。

    韩则很是谨慎地说道:“陛下,韩说见识得少,因而,这一次显得格外不理智。固然,淮南王翁主是个美人,且颇有几分手段心机,别说韩说,即便是久经风月场之人,也难免陷入温柔乡中。只是,比较起来,韩说简直是将淮南王翁主看做神女天人一般,觉得她完美无缺。”

    说到这里,韩则顿了顿,这才咬牙说道:

    “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淮南王翁主果然美丽高贵,但是,她无诏来到长安,且整ri里周旋在诸多权贵之间,其用心颇有可疑之处。臣虽说只是见过淮南王翁主一面,已经可以看出,翁主心机深沉,绝非平常少女,便是一般男子,论起手段心机,怕是也颇有不及之处!这般女子,如何会与韩说心中所想一般完美无缺!”

    刘彻听得眯起了眼睛,韩则叹道:“舍弟将淮南翁主当做天女,而想要舍弟死心,无非是想办法让舍弟知道,淮南翁主不仅不是天女,反而在某些方面,甚至还不如平常的女人,那么,舍弟自然就死心了!”

    刘彻喝道:“韩怀瑾,你倒是很大的胆子,竟敢设计宗室翁主!”不过,对刘彻颇为了解的韩则听了,心却放下了一半,知道刘彻是已经不生气了,不过还是叩首道:“请陛下赎罪!”

    刘彻见韩则和韩嫣都跪伏在地,这会儿心情也好了很多,挥手道:“罢了,你们起来吧,一边坐!杨得意,上茶!”

    杨得意在一边看着,心中暗自佩服,韩家兄弟两个着实是机敏的,要是换了个人,怕是早就被治罪了,不过,他还是利索地端上茶来,亲自给韩则和韩嫣两人奉上。

    刘彻在那里几乎可以说是兴致勃勃了,他轻哼道:“那刘陵,看着是个美人,可惜那心肠,却如同蛇蝎一般!也不知道刘安那老匹夫怎么教养的,好歹是宗室之女,居然养得不知廉耻到了极点,朕好歹算是她的堂兄,她居然也能毫无顾忌地勾引朕,实在是荒唐!”

    韩则心中撇了撇嘴,刘家人难不成还有什么**不**的想法吗?当初,惠帝刘盈的皇后张嫣可还是他嫡亲的外甥女呢!没准,刘彻这会儿跟刘陵已经勾搭上了呢,还在这里义正言辞个什么呢!

    刘彻一点也不知道韩则的腹诽,他冷笑道:“刘安那老匹夫让刘陵来,打的什么主意,朕难道还不清楚,无非就是美人计罢了!

    哼,偏偏还有一大帮人,跟没见过女人一般,凑了上去!怀瑾,朕知道你肯定已经有了主意,正好说出来,朕来参详参详!”

    韩则傻了眼,他和韩嫣的主意能直接跟刘彻说吗?按照他们的法子,是直接下点迷幻药什么的,让刘陵直接跟某个人滚到床上,并且,说一些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话什么的,还要正好让韩说看到听到,如此,自然一切也就搞定了。

    不过,既然刘彻问了,韩则还是说道:

    “臣如今不过是有些想头,不过要怎么做,还需要参详参详!”

    刘彻简直如同听到了什么超级八卦的狗仔队一般,饶有兴致地问道:“说说看,正好朕帮你参详参详!”

    韩则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下,决定这事的确可以借着皇帝的手做成了,这样,也省得暴露了韩家暗地里的力量,免得惹人忌讳,于是,他便说道:“刘陵翁主素来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如今,更是一边吊着舍弟,一边又与卫将军有些不清不楚,另外,还跟不少大人都有些来往!臣想着,若是让舍弟看到刘陵翁主已经选中了某个大人在一起,自然也就断了这个心思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其实意思就是,盲接让韩说看看,你所以为的神仙妹妹,其实就是个人尽可夫的。

    刘彻自然也听了出来,知道了韩则的意思,不过也不觉得韩则yin狠,因为刘彻比韩则狠多了,他抚掌笑道:“这主意不错,不过,效果慢了些,毕竟,过短时间,韩说那小子就要成亲了,怎么着都要在最近将事情解决了,免得他娶塞侯家的姑娘的时候,也是失魂落魄的,那样就不美了!”

    “陛下英明!”韩则在一边恭维道。

    刘彻有些得意,笑道:“这件事,就交给朕便是,有些事情,怀瑾你终究不便宜!嗯,韩说那小子虽说混账了一些,不过,好歹是个猛将,朕是要大用的,总不能让他栽在一个蛇蝎美人身上!”

    “臣代舍弟谢过陛下!”韩则和韩嫣同时跪下叩首道,心中都是长松了一口气,既然刘彻这般说了,起码减少了秋后算账的意思,尤其,他将韩说看成了一个没什么心眼的,只会打仗的莽夫,这却是一件好事,起码,刘彻能放心用韩说了。

    刘彻在那里打了包票,这种事情,既然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作为一个帝王,想要完威,自然是再简单不过了!

    韩则和韩嫣很是真心诚意地感激了一下刘彻,让刘彻心怀大慰之后,这才回去了。

    坐在马车上,韩嫣掏出一张丝帕,狠狠地擦了一把汗,咬牙道:“那个混账小子,惹下这般麻烦,等事情解决了,我非要揍他一顿不可!“韩则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说道:“那是自然,这小子,原以为是个省心的,结果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闹出这等事情来!不过,好在陛下对淮南王早就有了不满,既然这事陛下要插手了,估计不弄得刘陵身败名裂,陛下怕是不会松手的!”

    “那也是她活该!”韩婿冷笑道,“她要是安安分分在淮南国做她的翁主,这两年自然已经能嫁人了,根据汉律,祸不及出嫁之女,如此,她自然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可惜的是,她居然跑到长安来兴风作浪,无论有什么后果,也是她自找的!”

    韩则点了点头,然后叹道:“这事哪怕是陛下出手,但是,陛下绝对不会承认这事是他干的,咱们也要预备着,将这个黑锅背起来!

    嘿,这次,咱们是彻底要跟刘安他们一家翻脸了!”

    韩嫣冷着一张脸:“那又如何,刘安算什么东西,自以为是,又优柔寡断,就知道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他要是能成功,那才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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