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我就先用“擒龙术”试试吧,但不一定管用。

    擒龙术?我们都不知所云。

    老爷子说:“擒龙术”是医治“火龙劫”的手法,“火龙劫”是一种罕见的怪病,病者表面一般无异样,但常觉得体内有东西在游移,并且痛热难当,就算整天泡在冰水里都有烈火烧身之感。有时患者皮肤还会出现赤红色的条状物,形如火龙,但很快又会消失,“火龙劫”之名就是由此得来,人一旦患上“火龙劫”,如得不到及时医治,三五天之内就会死亡。

    “擒龙术”是医治“火龙劫”的唯一方法,由于在医治过程中患者要经历难以想象的巨痛,所以医治前患者必须口咬毛巾,身体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实施“擒龙术”时,医者双手作鹰爪状,在患者全身不断用力抓拉,其目的就是要抓出潜伏在患者体内的“火龙”,当患者皮肤出现条状的赤斑,就说明“火龙”被捉出来了,这样的“火龙”暂时成了“瘫龙”,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消失的,只要再往“火龙”上涂抺特制的药水,等“火龙”的颜色由赤变紫,就说明这条“火龙”被消灭了。“火龙”有大有小,大的如大蛇缠身,小的似泥鳅蚯蚓,而且数量往往不止一条,我最多的一次,擒了足足十二条“火龙”。

    怎么样,你们谁愿意试试?老爷子把我们仨扫视了一遍,问道。

    我是不敢挑这个头儿,不怕见笑,平时我连打个小屁股针都哆嗦,更别提这个能把人痛半死的"擒龙术"了.

    老人家,让我先来试试吧!老爸一拍胸脯,大声说:我在打仗那会,有一次腿中了枪,医务所的麻药刚好用完,那弹头就是这样生生给取出来的,我今儿倒想见识见识,到底是那个生取弹头痛,还是这个"擒龙术"痛.

    不行,不行,于叔马上就反对:老杜,这不是怕不怕痛的问题,你别乱逞能,还是让我先试吧.

    老爸本来还想坚持的,这时老爷子说话了:你俩别争了,还是让小于(老爷子竟称于叔小于,有意思,不过论年龄,于叔的确是老爷子的孙子辈)先试吧,你们得的不是疾病,而是邪物入体,小于多少还有点道行,如果有什么意外,还比较容易应付,所以还是让他先试吧.

    老爷子吩咐天生找来了一把有扶手的椅子,一捆绳子,一条毛巾.他对于叔说:你坐好,我先用绳子把你的手脚绑在椅子上,施行"擒龙术"时患者会极痛,没有人能坐得住的.

    谁知于叔笑着摆摆手:老人家,古三国地关云长。在刮骨疗毒时尚能泰然阅卷,晚辈虽无此等神威,但这点小痛还是能抗得住地.

    哦?呵呵老爷子点头大笑:好!老头果然没看错,你真是一条硬汉.

    老爷子让于叔光着上身,口咬着毛巾.坐在椅子上,然后只见他站稳马步,右手成鹰爪状,对着于叔胸口地皮肉,横着就猛一划拉.

    呼!于叔猛吸了口大气,浑身触电似地一颤,双手紧紧抓住了椅把子.

    这一下只是让你好有个思想准备,接下来会越来越痛地.老爷子说完反手又是猛一划拉.就这样,老爷子地鹰爪左一划拉。右一划拉。每划拉一下。于叔地身体就剧烈收紧一下。他狠狠咬着毛巾。牙都呲了出来。那把椅子被他用力拉得吱吱响。便可知他正忍受着外人无法想象地巨痛。但于叔一直山一般地坐在椅子上。始终没有分毫地移动。让我看得是既心惊又佩服。

    在老爷子划拉了有百十下之后。奇怪地现象出现了。于叔地胸口泛起了一点绿色地莹光。这点莹光随着老爷子地不断划拉逐渐增大。清晰。最后变成了一条大小形状如泥鳅地绿色条状物。让人惊奇地是。这条条状物还会象泥鳅一般扭动翻转。有生命似地。

    就是这孽障在作怪,我现在就把它捉出来!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的手仍作鹰爪状,但不再划拉,而是抓住于叔胸口的皮肉,以很慢的速度,顺时针微旋,同时缓缓后拉,借着那条“绿泥鳅”发出的莹光,我又看到了奇异的一幕:老爷子的手指,手心好象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于叔胸口的皮肉竟随着老爷子鹰爪的后移,被整片拉起,那条“绿泥鳅”隔着胸口的皮肉猛烈挣扎,似乎在拼命想摆脱老爷子鹰爪的的控制。

    渐渐地,于叔胸口的皮肉被拉起了近十厘米高,其带来的巨痛,已经远远超越了人类的可忍耐范围,于叔全身收缩成一团,抖得比筛子还厉害,呼呼的大口大口呼吸着,眼看就要坐不住了。

    快按住他,千万别让他动!老爷子大声命令我和老爸,我和老爸赶紧用双手死死按住于叔,好家伙,只觉手掌下汗浆如泉水般的涌出,我能感受到,于叔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极痛苦的抽搐着。

    再看那条“绿泥鳅”,已经有一半被吸出了皮肉之外,另一半则还在皮肉里面,这真是一条奇怪无比的东西,它通体绿莹,无口无眼,立在于叔的胸口上翻来扭去,显得相当凶恶。

    眼看着“绿泥鳅”被一点点的吸出,正当我暗暗高兴,以为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突然眼前绿光一闪,老爷子猛然把手收回,同时大叫:不好!

    没了老爷子鹰爪的控制,那条“绿泥鳅”马上又整条缩回到了于叔胸口的皮肉里,它shi威般的扭动了几下,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爷爷,你怎么了?天生惊慌的询问。

    没事,快拿药来。老爷子镇定自若的回答,但我还是能从老爷子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凝重和忧郁。

    在黑暗中,我见到老爷子的右手食指尖上,出现了一点豆大的绿莹,而且还一点点的向着手指近端深入。我的心一下就凉到了底:难道连老爷子也遭暗算了?这可如何是好?

    爷爷!我来帮你!这时天生的妹妹冲了过来,左手抓住老爷子的手腕,右手成鹰爪状,隔着几厘米的距离,覆盖在老爷子的食指头上,我一看就明白了,天生的妹妹是想用相同的手法,帮老爷子把那点莹光吸出来。

    小丫,当心点!大丫,快拿把刀来!老爷子又大声吩咐去了拿药的天生。

    过了一会,天生飞跑着把一把短刀交到了老爷子的左手。老爷子一挥刀,那点绿莹就带着老爷子的手指头掉到了地上,老爷子紧接着又一刀向那点莹光猛刺去,谁知那点莹光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搞不清楚它是钻到了地里,还是融化进了空气里。

    7月18日更新

    灯打开,天生熟练地为老爷子止血包扎,天生的妹妹则手执那把短刀,虎着脸,眼盯着地面在屋里来回转,那架势,是恨不得掘地三尺,把那害她爷爷丢了半根指头的东西纠出来。

    于叔刚刚经受过“擒龙术”的巨大痛苦,脸煞白得不见一点血色,浑身汗湿得跟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地下还积了斑斑点点的汗渍。他虚弱得暂时只能坐在椅子上直喘气,连说句话都不行。而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于叔的胸口明明被老爷子猛力划拉了数百下,还有那条“绿泥鳅”也被吸出来过,但于叔的胸口却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肌肤完全与别处无异,不禁又暗在心中称奇。

    我和老爸上前询问老爷子的伤势。老爷子摆摆手,谈淡说道:没事,小伤。

    于叔等到稍稍缓过劲来了,便吃力的撑着椅把,皽皽抖抖的站起来,走到老爷子面前,看了看地上的半根指头,充满内疚的对老爷子说:老人家,晚辈罪过啊,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呵呵老爷子竟然大笑了起来,完全是无所谓的样子:不就是个小指头嘛,不稀罕,老头这身臭皮囊还能放几年?他又对天生的妹妹说:小丫,别找了,早跑了,还轮到你去捉它,快给我拿把火钳子来。

    天生的妹妹这才愤愤然停了搜索,去厨房拿了把火钳子给老爷子。老爷子用火钳子夹起地上的断指,举到灯下细看,我们也跟着围了过去,只见断指的断口血肉模糊,但指头的地方是干净的,仔细观察,就能看到指尖处有一个比针尖略大的红点。

    我太大意了,被那孽障偷袭咬了一口,想不到那孽障不仅凶恶,而且还狡猾,要不是小丫及时用“擒龙术”拖住它,老头要丢的恐怕就不是半载手指,而是整只手掌啰。老爷子自言自语道。

    小丫,老爷子吩咐道:你到外面拿桃树柴生个炉子,把这根指头化了,一定要烧干净!

    幸亏你们来找我,不然弄出大乱子就不好收拾了。老爷子又凝视着我,老爸和于叔说。在暗暗的灯光下,老爷子的脸色显得异常阴沉,一个丢了半根指头都还能笑得出的人,却把这种表情挂在了脸上,足以说明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仨看着老爷子的脸,一颗忐忑的心在半空悬着。

    老爷子继续说:这种孽障很不简单,它似乎还有人一样的思想,智慧,所以极难对付,这事恐怕就不仅仅是你们仨的生死问题了,说不定,人间就要遭大劫了。

    人间就要遭大劫了?我们仨听得一身冷汗,但又一头雾水,闹不明白,我们三个人的怪病,怎么就能跟人间大劫扯到一块去了呢?

    老爷子说:我暂时的估计是,你们一年多前在龙子岗那个“金袋锁”里掘出了棺妖,虽然最后死里逃生,但却被一些邪物悄悄侵入了体内,我看这种邪物的数量应该不会少,虽然后来龙子岗发生山火,那块地方被烧了个干干净净,但那只是地面,地下的情况就不好说了,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现在你们仨的身体出现情况,说不定那边也开始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