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应了,刚要退出去安排,清宁又道,“等下,世子他有没有说了什么?”

    苏斐曾命令,只要她想要知道的事,忍冬都可会从暗卫那得来。

    这件事透着一股子诡异。

    不知道苏斐是怎么想的。

    “没,世子没有交代什么话下来。”忍冬很是确定地摇头。

    “那你去吧。”清宁挥手。

    忍冬福身退了出去。

    躺在了床上,清宁心里想着这件事,眯了会就醒了。

    “怎么不多睡会?”李芸娘见清宁回房才半个时辰就返回了,便道。

    “睡醒了。”清宁走了进去,三个孩子已经玩累了,齐刷刷睡在了一起,李芸娘低声吩咐了乳娘和丫头婆子看着就拉了清宁去了外间。

    清宁与她说了孙玉琦的事。

    李芸娘很惊愕,“怎么这样?孙家前不是和五皇子还有严家的人在接触吗?”

    清宁说道,“是良嫔娘娘的意思。”

    李芸娘想了想,随即笑道,“这想来是良嫔娘娘与九皇子想要以结亲来拉拢人才呢,孙家与苏家是姻亲,你与斐儿也注意着些,这涉及到皇家,你们万事小心些,如今你们也有自己的家,还有瑾儿,这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做什么决定前,你们都要万事小心。”

    “嗯,母亲放心,我明白的。”清宁点头,又道,“太子之位悬而未定,你与父亲也小心,父亲虽是闲职在身,可大哥却是在边关呢,以父亲的影响,这要是复出,定是振臂一呼,万兵响应。”

    “你父亲自有安排的,不用你我担心。”李芸娘笑道。

    清宁点头,与李芸娘又说了会话三个孩子醒了,陪三个孩子玩了一会,苏斐与萧岭两人就回来了。

    吃了晚饭,回了自己的屋。

    苏瑾白天和两个舅舅玩得好,晚上早早就睡了。

    “瑾儿今天这么乖,这么早就睡了?”苏斐笑道,每晚他都会和孩子玩会,哄孩子睡,这乖乖地早早睡了,他倒是有些不习惯。

    “和两舅舅玩了一天呢,许是累了。”清宁笑着把今日两个弟弟叫苏瑾弟弟的事说与了苏斐听。

    “聪明,他们定是见你叫他们两个弟弟,所以他们就学了,叫瑾儿也叫弟弟。”愉悦的声音从苏斐的嘴角溢了出来。

    “定是这样的。”清宁笑着点头,然后扯开了话题,“绩玉,你说,大家都知道孙家是想把孙玉琦送到五皇子府里去,孙家的态度很明显了,可良嫔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半路截胡?”

    良嫔自己求得了皇上的准许,为九皇子求了孙玉琦做侧妃?

    这是良嫔与九皇子的意思?

    仰或还有苏华检也参在其中?

    “这入了夏,皇上都苦夏,龙体就不太好。”苏斐答非所问,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清宁皱了眉头。

    这两年皇上的龙体一直都太利索,尤其是到了夏天就更加不太好,——上辈子,也是今年皇位更替。

    今年已经到了六月了。

    难道说……

    “皇上的身体……这次很严重吗?”清宁低声问道。

    苏斐微微点头,“早朝皇上也是照常在,可我看皇上的脸色很不好……。”

    “你别太担心,宫里有最好的御医在,皇上龙体会康复的。”清宁伸手握住了苏斐的手,安慰了一句。

    “嗯,我相信。”苏斐蹙着的眉头没有舒展。

    “别皱着眉头了,会没事的。”清宁伸手往他的眉心抚去

    苏斐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舒展了眉头,低头亲了亲她如葱一般的手指,笑了。

    可清宁心里微叹了一口气。

    苏斐性格疏冷。

    可那是对他不在乎的人,毫无干系的人,他自是清冷。

    然而,他在乎的人,他却是个极重感情的。

    皇上在他的成长的岁月中,给了苏斐在国公府没有得到过的如父亲一般的关怀。

    上辈子,五皇子登基后没有多久,皇上就病逝了。

    皇上若是走了,苏斐肯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你觉得,父亲行事如何?”清宁问道。

    这个父亲,自指的是苏华检。

    苏斐几乎都不用想,就说道,“沉稳,睿智,谋定而后动。”

    清宁又问了一个问题,“那良嫔娘娘的这个举动与父亲有没有关系?”

    “父亲行事向来小心,滴水不漏,这个,倒不像是父亲的做法。”苏斐也怀疑,“这么做把孙家拉入了九皇子那边,苏家与孙家是姻亲,这等于也就把苏家也归入了九皇子这边,这与苏家明面上的行事相驳。”

    苏斐也是小心让人查了很长时间,才是查到了苏华检的下面有人与九皇子接触,所以,就算是这件事是与苏华检有关,那苏华检肯定也摘得干干净净!清宁想着,嘴角的笑容深了几分,“良嫔是后宫妃嫔,她定是很了解皇上的龙体,所以……我想,这件事,总是透着一股子诡异,其实,这孙玉琦进了九皇子府,对于国公府来说,进可攻退可守。”

    “嗯,虽说苏家与孙家是姻亲,可是孙玉琦是孙家的女儿,不是苏家的女儿,进一步,可以支持九皇子,退一步,便可以与孙家划开界限保全了苏家不受牵连。”苏斐说着,嘴边的笑容里露出了嘲樊色,“毕竟是齐国公府啊,便是与孙家是亲戚,那也完完全全能够全身而退。”

    清宁道,“确实是一步好棋。”

    “既如此,其他两位也不会静观其变的。”苏斐轻笑,顿了下,道,“这几日定会有动作,我猜——应该就会人上奏皇上立储。”

    “我一直不明白,父亲怎么会支持九皇子呢?”清宁忽闪着眼睛,不解地说道,“九皇子一不是长子,论能力又不及五皇子,生母良嫔的妃位又不高,良嫔的娘家段家家也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

    段家不是名门世家,也不是勋贵,不过是普通的官宦之家。

    难道苏华检是觉得九皇子奇货可居?

    可是以前苏斐查的,也就只是他下面有人与九皇子接触而已,而且非常隐晦。

    苏斐笑了下,“段家啊,虽不是大世家,可依我看啊,段家也是不简单的……这云嫔吗,今日我早吩咐了人去查她了,过两日,会有结果的。”

    真是心有灵犀。清宁缓缓地笑,清雅眉目之间绽放如明月一般逼人的光华。

    苏斐手上轻轻一用力把就清宁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苏斐咬着她的耳朵,清越如水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不说其他的了,宁儿,我们来做正经事。”

    “不正经!”清宁顿时脸如朝霞,嗔了一句。

    苏斐亲着清宁的嘴角,缓缓笑道,“你看,外面的月色多好,我们怎能辜负了良辰美景。”

    手从清宁衣襟探了进去。

    ……

    清宁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人都似是被拆散了一般。

    翌日,清宁醒来的时候,苏斐已上朝去了,苏瑾饿得哇哇地在哭。

    看得儿子哭得可怜,清宁忙是坐了起来喂儿子,把儿子喂饱了,清宁才起身。

    梳洗了一番,就带了儿子去李芸娘那边。

    侯府欢声笑语,温馨而幸福。

    金銮殿上,如是苏斐所料,有人上了折子请皇上立储。

    三位皇子都已成亲,是该到了立储的时候了。

    折子一出,三位皇子的人,各执己见,夸夸而谈。

    皇上坐在龙椅上,面色不改,等他们吵完了,皇上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立储之事一提出来,自是如一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水中,激起了不少的浪花。

    皇上冷眼旁观,并不表态,却颁了一个命令,把苏斐从吏部调了出来,让他接了禁卫军副统领,而实际——是让他直接掌管禁卫军里的金吾卫。

    “皇上。”

    “绩玉。”皇上慈爱地笑着,目光凝重,却把金吾卫的令牌交到了苏斐的手里,“朕相信你。”

    金吾卫专负责皇上安全的禁卫军。

    苏斐郑重地跪了下去,“绩玉遵旨。”

    齐国公世子进了禁卫军。

    齐国公府是保持着中立。

    与齐国公府有姻亲的孙家二小姐是九皇子准侧妃。

    而齐国公世子又与五皇子关系最好。

    齐国公苏华检和世子两人——说是苏华检对这个长子严厉,但是有心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父子关系很微妙。

    这——

    真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在朝堂诡异的气氛中,萧仪正与李仪昊的周岁没有受到朝堂气氛的影响,办得非常的热闹。

    同时,良嫔查出来的结果也送到了苏斐与清宁的手里。

    苏斐看完了,就递给了清宁。

    清宁看完了,目光看向苏斐,“这良嫔娘娘不简单啊。”

    而她也从苏斐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良嫔姓段,娘家段家却不是什么世家,在京城根基很浅。

    她的父亲崔老太爷出身低微,靠科考入了仕途。所以,段家是出身寒门的读书人。

    段老太爷与段老夫人都已经过世了好几年了,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便是如今段家当家老爷段老爷,女儿便是良嫔。

    段老爷官职也不显赫,也不过是翰林院一个从四品学士。

    良嫔是选秀进的宫,慢慢地升到了良嫔之位。

    可也就是是在这个位置就没有再往上升了。

    良嫔,不争不抢也从不得罪人,很安静。

    便是生了九皇子,也没有因此而恃宠而骄。

    而,问题就是那是后宫,后宫是不见血的战场,而良嫔却是安安全全地稳立于后宫,还把九皇子健健康康地抚养成人了。

    如此不争不抢的良嫔,怎么会没手段?

    还有便是段老爷。

    段老爷是在翰林院。

    相对于朝廷的其他衙门来说,翰林院是清水衙门,也没有实质的权利。

    然而,翰林院是育才,教才,史书纂修,经筵侍讲等之地,同时考议制度,详正文书,咨议政事等的地方。

    民间有云,“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之说。

    由此可见,能够进得了翰林院的人,都是非常优秀之人才,可以说,翰林院是齐聚了这天下最为优秀的文人之所!

    段家出身寒门,却是有个在翰林院当学士的段老爷。

    由此,段老爷在文官和读书人之间肯定颇有声望。

    段家如今的两位公子,大公子二十三岁五前年的科考中了进士,也进了翰林院,小公子十八,也是在奋发念书中。

    便是段家没有根基,这人脉非同一般!

    “良嫔与父亲真的没有关系?”清宁仔细又看了一遍,把册子递给了苏斐。

    难道真是只是苏华检觉得九皇子奇货可居这么简单?

    “只要有关系,就一定能露出破绽来。”苏斐轻轻一笑,一边把册子点了火烧了。

    清宁点头。

    苏华检与良嫔都是深思熟虑的人,自不会露留下什么痕迹的。

    住了几日,清宁与苏斐就带了苏瑾回国公府。

    夏天热,所以,清宁与苏斐是太阳偏西才动身,回到了国公府差不多是黄昏。

    回了国公府,清宁就打算把孙氏打算把苏谦谋外放的事透给苏老夫人。

    显然,孙氏是为了孙玉雪与苏谦的子嗣,因为孙玉雪的身子,所以想要把庶出的孩子抱到孙玉雪的膝下养,可这又何苦要跑去外地?

    这京城里,不能生孩子或没能生儿子的夫人们都是把庶出的孩子抱到自己膝下养着,然后把生母处理就是了。

    为何,孙氏要舍近求远?还要把她亲生儿子苏谦外放去外地这么复杂?

    除非,有人不许孙玉雪抱养庶出的孩子。

    而这个人,不是苏老夫人就是苏华检。

    ……

    彼时,远离国公府的京城南城,夕阳挥洒,鸡犬相闻,有孩子的欢乐的嬉笑声,一小院子吱嘎拉开了门,又黑又瘦的宋子逸走了出来。

    刚没走多远,哧溜一下一个人影从他旁边的一院子里狂奔了出来,抱住了宋子逸的双脚,一边往院子里望去,惊恐地叫道,“这位大哥,行行好救救我。”一

    宋子逸眼眸一冷,想要一脚踹开了,那人抬头求道,“救救我。”

    沈清韵?宋子逸惊讶。

    ------题外话------

    懒人的后果,一天码了昨天和今天的,就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