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主峰老君山。

    张勋,字伯道,本为袁术大将。袁术称帝后,被封为大将军。孙策投袁术,桥蕤、张勋皆倾心敬焉。建安二年,袁术僭号,乃遣使以窃号告吕布,并为子娉吕布之女。吕布不允,袁术大怒,遣其将张勋、桥蕤攻吕布,却因陈宫算计大败而还。

    后曹操征讨袁术,袁术闻说大骇,即走度淮,留张勋、桥蕤于蕲阳,以拒曹操。曹操大胜,斩桥蕤,共击张勋等于下邳,大破之。张勋见事不可违,只得退走。袁术死后,长史杨弘、大将张勋等将其众欲投孙策,却不想遭到庐江太守刘勋要击,悉数被擒,收其珍宝以归。后孙策攻打庐江,刘勋败逃投曹操后,张勋、杨弘也被释放,然此时的二人已冷了投孙策之心,也未同孙策见面,收拢了昔日散落在外的部下二百余人,上了伏牛山,杀了本来占据此地的黄巾余孽,做起了逍遥山大王。几年经营下来,也有四百余人。

    这么多年来,张勋、杨弘远离了战场硝烟,本来过得很是滋润,与占据嵩山的原袁术麾下判将雷绪、陈兰也多有往来,只要不是太多的军队围剿,根本动不了他们的根骨,只是,眼下二人却是为难了。

    “……范贤弟、张贤弟,实在抱歉,想张某这伏牛山地贫土薄,养活这许多兄弟,已多是艰难,若是二位贤弟带人来了,这人数骤增一倍,只怕以后连这吃饭都是个问题。非是我张勋不讲道义,确实是无能为力啊!”坐在主位上的张勋愁眉苦脸的道。

    张勋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难处,虽然他与杨弘占了山,做了贼,但是,却从来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粮饷也多是自食其力,实在捉襟见肘了,最多也就是抢些鱼肉乡里的贪官、富绅,在伏牛山四下四乡八镇的,名声还是不错,百姓也不怕这伙子贼人。这么四五年积攒下来,也算是颇有存储,但是,骤然多了五百张口,以伏牛山的根基,根本养不起啊!伏牛山虽然能战之士卒只有四百余人,但是,算上家小,足有上千口之多,虽然开垦了一些田地,但也仅够这些人混个温饱而已,真要再加上五百人……金银虽有,但关键时刻未必当饭吃!

    而且,在见范疆、张达二人之前,张勋就与杨弘商量过了,这五百人虽然不少,但是想想办法,留下来也没什么,但是二人却更是担心一件事:这伏牛山上日后谁说的算?要知道范、张二人足足带有一曲的人马,甚至比他张勋手下的人还多,主弱宾强,其中的厉害关系,带军多年的张勋怎么会不明白?只怕是引狼入室啊!

    纵是张勋眼馋那五百兵丁,但也要能享用得了才是!

    “张将军,杨长史,我们兄弟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要被刘备抓去顶罪,又怎会落得如此狼狈?”为贼者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称之为贼,出身黄巾的范疆自然是明白。而张勋前为大将军,杨弘为长史,为了打好印象牌,范疆更是带着讨好的意味直称二人以前的官衔。“再者,我们兄弟也只是暂避些时日,待有了落脚之处就无须劳烦张将军了。张将军今日之大恩,我们兄弟此生不忘,他日必厚报之!”

    “有钱也要有命花才是!”杨弘不咸不淡的说道:“这世上谁都知道刘备不大好惹,就连不可一世的曹操都将之列为心腹大敌,若是收留了你们,将来难免刘备不会找上门来。届时,殃及山上兄弟家小,却是让我们情何以堪?”

    “不会的,不会的!”张达连连保证道:“先不说二位的伏牛山易守难攻,加上我们兄弟带来的五百人,没有五千军根本奈何不得,而刘备麾下,一共才有三千五百军,今又失了五百,他不知道便罢了,即便是知道,也是无计可施。而且,我们兄弟一行而来,并没有留西任何线索,想他们也追不到这里来。”

    “如你所言的话,刘备既算计你,自然算是有仇怨了,你为什么不去投曹操?借曹操之手,也能报仇,岂不更好。”张勋心中却是下了决心,任尔花言巧语,我自不留之!

    “我们兄弟二人确是想投曹操,但无奈这情况却不允许。张将军有所不知,有一个叫魏延的在人博望坡、安林附近安置了五千大军,再加上沿途多有哨卡,想要安然通过,又怎么可能?我们兄弟在汝南时听人说伏牛山上有一伙子人,开始也不知道是张将军您,这没办法下才起了往投之心,还忘张将军不吝,以与收留,哪怕是借一些粮草也好。实不相瞒,因逃得匆忙,却是未能带出粮草,如今兄弟们……”张达苦苦的哀求道。

    魏延猜得不错,范疆、张达等人出逃时,因为时间匆忙,再加之刘备军军纪还算严明,一时间也弄不到粮食,只好仓皇而走。这一路赶到伏牛山,足有两日的脚程,眼下早已饥肠辘辘。本以为到了伏牛山能吃吨饱饭,但一看下,人家似乎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瘪这肚子的二人是敢怒而不敢言,形势不如人,只得低声下气。

    “什么?五千大军,你不是说只有三千么?还有,这魏延又是何人?”杨弘大惊,忙不迭的问道。

    刘备有军三千,但却不能悉数派出,这一点的人马还奈何不得伏牛山,张勋、杨弘还不需在意。但是,要是再多出五千,那意义就不同了……此一刻,张勋二人不留范疆、张达之心更为强烈了。此二人,绝对不能留!

    张达只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恨自己没事多什么嘴!不过,无奈话已出口,只得赔着笑说道:“回杨长史,这五千军乃是刘表的人马,是为一件案子而被调派到义阳。至于这个魏延,不过是一区区的县尉而已。”

    “听你的意思是这一小小的县尉,居然指挥得五千军?”杨弘却是没有被张达含糊不清的话所蒙蔽,眉头一皱,问道。

    “这……”张达万没想到这杨弘会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注意到问题的关键处,心下一急,脑门子上的汗也下来了,无奈下,只得解释道:“也不知道这姓魏的怎么讨得刘琦的欢心,竟然被委以重任,竟然顶替了王……呃……”

    这一不着急,张达又说漏了嘴,幸亏察觉的及时,将“威”字有咽回了肚中。心中连连祷告:千万别注意到,应该注意不到……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杨弘,能身为长史的人,又怎么会没两下子?杨弘虽然不知道魏延顶替的是谁,但是却听得出,所顶替的人必然有着一定的名气,若不然,张达断不会如此!没想到,这二人来投他们,竟还敢有意隐瞒,既然如此,那……杨弘面色转冷,淡声道:“既然二位有意隐瞒什么,还请恕我们无礼,伏牛山山小,还请二位另寻他处吧!”

    “这……”范疆、张达傻眼了,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了啊!范疆急了,连忙矮声求道:“张将军,这……我们……”

    “休要多说,杨兄的意思,就是张某的意思,二位请便吧。”杨弘听出的,张勋也察觉到了,言语中,再没有半点的客气。

    “……”哭丧个脸与张达互相看了看,范疆面色难看,艰难的张了张嘴,“既如此,告辞!”

    眼见张勋已把话说绝了,到了此等光景,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山上?还有什么意义?一转身,二人欲就此离去,正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