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会晤让原本情绪很灰败的夜无仇看到了事态的转机,哪怕这种转机再渺小,但毕竟是照亮黑暗的曙光,对于渴求机会的人来讲,那就是全部。

    并没有过多的话,就这样简短的会面后,夜无仇果断地结束了此次看似毫无意义却实则意味重大的举措,他与几位官员一一道别,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便与弗克洛外加四位高手往后殿走。

    后殿幽暗深冥,因缺少灯光的烛照,显得像是无间地狱般充满未知与可怖。两旁类似于图书馆的走廊长壁上绘满史诗场景,诸如上古之神的战争,海伦美艳不可方物的胴体与面容,以及种种领主与奴隶间发生的伟大故事,通通栩栩如生侔色揣称地刻画其上,行走其间仿佛在走一场史诗历程,更像在走充满邪恶与圣洁交汇的精神朝圣路。

    夜无仇现在哪怕是烦心事萦绕在心头,亦是呀然嗟叹,他四下张望,而弗克洛见夜无仇对之感兴趣,便于适当的时候对壁画解说,夜无仇因此对西方的神话文明产生浓厚的兴趣。

    七拐八绕,长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鎏金彤木门,木门之巨大,夜无仇站在其下就仿佛沧海一粟。

    “这里是何处?”夜无仇心生敬畏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圣骑士之殿,我也是跟随您才进来过。”弗克洛讪笑道。

    “也罢,待日后再来这里看一看吧,先带我去霍杰他们的屋子。”

    六人不再徐徐而行,他们大步流星地走到一处厅堂面前,夜无仇正疑惑间,只见弗克洛神秘笑着,来到壁橱边,他的身边涌现绚丽的光彩,随之而动的是壁橱的石壁,其晃晃悠悠发出轰隆的滚石声响,石壁在夜无仇目瞪口呆的下打开正好容一个人的缺口,露出里面的空间。

    “高啊,实在是高。”夜无仇翘起大拇指。

    “圣骑士大人过誉了,属下只是偶然间看到壁橱灵光一闪,才想到在壁橱后另辟空间。”弗克洛嘿嘿笑道。

    “干的好!若不事先知道此地有藏身之处,又怎会想得到!我们这个秘密基地还是很有安全保障的嘛。”夜无仇对此深感满意。

    “只是……”弗克洛犹豫着,眼神向后瞟去,充满暗示性。

    这显然是在暗示夜无仇是否真的可以信任身后的四位高手,此举做的颇为明显毫无避讳,正因为此四人才显得尴尬异常。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四位都是可同谋大事之人,以后大家便是手足兄弟,不许再这般疑神疑鬼的。”夜无仇佯嗔道。

    六人鱼贯而入,这个房间布置朴素,简洁明了,白虎镖局的众人尽皆在内,见夜无仇进来纷纷起身打听情况。

    夜无仇微微叹息随便搬了把椅子坐下,将他们所面临的情况形容一遍,霍杰愕然道:“也就是说面临我们的并非飞黄腾达,而是如履薄冰的万丈深渊?老沃德说得是真的!”

    “老沃德诚不欺我。”夜无仇眉头紧锁,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仿佛在说一件令人热血沸腾的事,语气克制不住的上挑道:“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总感觉教廷之于我们,并非具有善意的,据老沃德所说的,我们若不听从教廷的摆布,定然会遭到制裁。至那时,等待我们的结果无非就是被狸猫换太子,真实的圣骑士早已死于非命。”

    “无仇,你意下如何?。”霍杰踱步沉吟道。

    夜无仇倒也是不急于回答,他反而笑吟吟地看向伫立旁边的四位高手道:“你们怎么看呢?”

    “圣骑士大人,这件事在鄙人看来,不过就是有人要杀我的问题。”德鲁率先站出来大大咧咧道。

    “哦?此话怎讲。”夜无仇认真地聆听着。

    “大人您看,有人欲加迫害于我们,我们无非就两条路可以走,其一便是拼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其二便是暂避锋芒远遁他乡,待来日山高水长羽翼丰满再回来拿回应有的。”德鲁悍勇的精神深深地打动着夜无仇,夜无仇看着矮人真诚而又明朗的双目,顿时有所触动,他登时站起身来道:“好!我们以目前的实力与教廷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而继续留在迈恩瑞无异于坐以待毙,等日子久了教廷反应过来将我们牢牢把控,我们便插翅亦难逃了!何不趁教廷尚未有所动作之际,直接冲出城门逃出生天!”

    群情激奋,似都在为这样果勇的决策感到激动。

    这时候剑客刑严拱手道:“大人,此事鄙人觉得还得从长计议。”

    “为何!”夜无仇皱着眉头忽觉刑严的话听着很不爽,本是慷慨激昂的场面,却因为他这句话变得有些消沉的。

    “大人,无论您怎么看我,您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也好,觉得我不为您尽心尽力也罢,在下都凭着良心得说上这么一句。以我们目前的力量,怕是很难冲出城门。”刑严不卑不亢,声音中透露出的是沉稳与理智。

    “你说什么,凭我们这些人有什么理由不能冲出去!”德鲁大手一挥表示不服。

    夜无仇心中微动制止德鲁的动作,问道:“继续说下去。”

    “圣骑士大人,鄙人并非贪生怕死之徒而同时也以您的利益为至上,既入您幕僚,当出自己的一份力,在这一点上请您放心。”刑严语气平稳道,“我们队伍,当以您与梅林法师为最高战斗力,我们五人次之,而其他人,若是没有看错,怕修为微乎其微吧。以我们这样是团体,被教廷拦截于城中,我们自保倒是无妨,谁来保护他们呢?”

    刑严一语中的一针见血,夜无仇忽然对这个喜欢穿着黑斗篷的男人刮目相看,他不得不叹道:“是我有欠考虑,是我沉湎于壮举的豪迈之中无法自拔。”

    刑严微微笑道:“作为臣子,无非起到铜鉴的作用,让大人您在不断的磨砺之中看清事情的本源,我等的宿命也止于此了。”

    夜无仇听闻此言只觉如雷贯耳,如此高尚的情操当真是我的手下么?感动,在如晕染般蔓延。

    “那么,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呢?”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