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磊从人群中冲上祭台救下姬红,这一切都在一霎那间发生。 更新最快那城主及兵士们见一个身着异装的少年冲上祭台将姬红救下,这才反应过来,城主手一挥,立刻,两旁士兵“呼”地将朱磊、姬红两人围住。

    朱磊搂着姬红,前面是士兵,后面是燃烧的祭台,心中发紧,不由得将手中剑握了握。姬红也有些害怕,紧紧地挽住朱磊,朱磊安慰道:“别怕,有哥在这儿!“

    一旁的军门看着两人,对士兵喝道:“异族人乱我祭天,给我拿下!”

    立刻,有两个士兵冲了上来。朱磊将剑插入腰中,弯腰从两人间隙间闪过,头也不回,对着一人的膝弯就是一脚,那士兵顿时扑倒在地。朱磊又迅速转身,双掌同出,正拍在另一士兵的后背上,那士兵收不住腿,竟一下子冲进了祭台的火堆中,只把那士兵烧得乱跳乱蹦。

    那军门一见两个士兵竟拿不下一个少年,他有心在城主面前卖弄,便一挥拳,自己冲了上来。

    朱磊打倒了两个士兵,便又退到姬红身边。见有人又冲了上来,便迎了上去。那军门来到朱磊面前,见朱磊小小年纪,个头仅及自己的腰间,心道:“我一脚将你踢进火中烧了拉倒。”想着,猛地一脚朝朱磊踢去。

    朱磊站在军门面前紧盯着军门,见那军门左肩微微一耸,右脚已向自己踢来。朱磊身子一侧,双手托住军门的腿,用力往前一送,那军门顿时往前扑去,一个跄踉,险些跌倒。好亏他收身快,否则这一跌,恐怕要跌进火堆。饶是如此,那样子也是狼狈不堪,惹得四周围观的众人一阵哄笑。

    那军门恼羞成怒,回身又扑了上来。这次却是双手向前熊扑,想将朱磊一把抱住,他身子比朱磊高,待他弯腰抱向朱磊时,朱磊却悠地一转,已来到军门身后,对着军门的小腿就是一脚,,那军门只觉得小腿肚上一阵钻心地痛,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姬红在后面看见,恨军门踢了村山一郎,对朱磊喊道:“石头哥,这人坏,揍他!”

    朱磊听了,对着军门的脖颈就是一掌,那军门哼都没哼一声,“扑通”一下,面朝下昏倒在地。

    城主一见,朝身边的武士一摆手,那武士将背上的弯刀一拔,挥舞着就扑了上来。朱磊见这上来的武士一身黑色紧身衣着,头上扎着一根黑色头带,脚穿黑色布靴,两腿迈着丁字步来到面前。那武士双手举刀,自上而下当头向朱磊劈了下来。朱磊身子朝旁边一闪,只觉得一股冷风从面前划过。那武士见一刀劈空,反手一撩,将那弯刀从下往上又挥向朱磊。这一刀来的甚快,朱磊无奈,只好往后一跳,躲过了刀锋,衣角却被刀风带下了一块。姬红在一边瞧见,只吓得面容失色,不由得大叫:“小心,石头哥!”

    朱磊堪堪地躲过了这一刀,也惊得一声冷汗。不待他回神,那武士快步跟了上来,朱磊见身后是燃着烈火的祭台,已无路可退,眼见那武士对自己又是拦腰一刀,朱磊顺势倒地,一翻滚身子,已来到那武士脚下,一只脚勾住那武士的脚跟,另一只脚狠狠地蹬向那武士的膝盖。然而终究年小力弱,那武士只感到膝盖一阵剧痛,身子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那武士煞是厉害,见自己接连两刀不但没伤着朱磊,反而被朱磊这小孩儿踢了一脚,不由得怒冲心头,当下强忍剧痛,一脚踢向朱磊。朱磊侧躺在地下,见自己的一脚正中那武士膝盖,而那武士却没有跌倒,朱磊不由一怔。便在这当口,那武士的一脚已经踢到,正中朱磊胸口,朱磊闷哼一声,向后滚了几滚,强撑着站了起来,晃了晃,嘴角也溢出血来。那武士却不怠慢,还没等朱磊缓过劲来,已一个健步来到朱磊面前,举刀劈向朱磊。

    便在这危急当口,却听得一声低吼,只见一只半大的雪豹已越过人群,一跃已然扑上那武士的后背,双爪一拍,那武士的后背连衣带肉,被雪豹抓下血淋淋地一大块来。那武士痛得惨叫一声,翻身倒地。

    那雪豹一抓得手,一跃来到朱磊跟前。朱磊大喜:“小雪!”

    那雪豹摇头摆尾蹭了蹭朱磊。朱磊忙跑来到姬红面前,弯腰对姬红道:“快,我背你走!”

    那城主在一旁见一只雪豹一跃杀入,将武士抓伤,大吃一惊。刚才他见自己的武士举刀劈向朱磊,心想这男孩认识女孩,那就让这双童男童女一起去敬见天神最好了。正想着,谁知竟有一只雪豹杀来伤了自己的武士,大惊之余也心生惊疑,暗想,此事怪异,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两孩童跑了。想着,立刻一挥手,一队兵士立刻挺枪围了上来。那雪豹见有人围了上来,马上站到朱磊前面,对着兵士低吼一声,倒将那些兵士吓住,一时也不敢近前。

    朱磊背着姬红,见兵士们围上来,伸手拔出短剑,便想往外冲。那城主如何肯让?一挥手,又有一队兵士手持弓箭围了上来,个个搭箭弯弓对着圈内两人一豹,只待城主一声令下,将这两人一豹乱箭射死。

    围观的人们见此情景,俱是议论纷纷。那村山一郎的老太婆更是惊呼:“我说过这女孩儿是天神赐给我们家的,你们看,那男孩带着神豹来救我们家孩儿啦。”众人听了,更是哗然。

    此时那军门亦已醒了起来,一见此景,忙喝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坏了城主的神事!给我杀…!”一个杀字还没出口,只听得“噗”地一声,一支银色小箭如流星闪过,直入军门脖颈,那军门应声倒地,两只脚伸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这支箭来的甚快,犹如闪电,直没军门的脖颈。那军门倒下,城主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当下也不在意,举手便要下令发箭,耳中却听得“噗”地一声,一支银色小箭正中掌心,箭矢穿掌,钉在手上,只把那城主痛得“嗷”地一声惨叫。身边的武士侧头相看,见城主的一只手鲜血淋漓,俱是大吃一惊。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就见一白衣少年“突”地从人群中窜入。那白衣少年左手短弓,右手银箭,一个健步已来到城主身后,快如疾风。城主和那些武士还没反应过来,那白衣少年已将箭顶在城主腰间,对城主喝道:“让军士们撤了!”说完,手轻轻往前一送,城主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知道自己已被要挟,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倒。

    两边的武士见状,忙拔剑围住少年和城主,更有人高叫:“放开城主大人!”那少年却轻轻一笑:“原来是城主大人啊,好得很呵!你好啊,城主大人,难道你今后的好日子不想过了?”说完,手中箭又往前一送,只把那石井城主痛得浑身一颤。

    那城主哼了声,强忍疼痛,对兵士们喝道:“放了他们!”

    朱磊被围,心中发紧,待见军门倒地,心中稍安,又见白衣少年出手制住城主,心中大喜。见军士们撤了阵,忙背着姬红来到白衣少年身边。却见那白衣少年对城主“咯咯”一笑:“城主大人,我们远道而来,还麻烦大人您相送一程。”说完,手中箭一顶,那城主痛得眉头一皱,却也无奈,侧眼偷瞧,见也是一异装少年,正站在自己身侧,不由胆气一壮,对白衣少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敢要挟本城主,难道不想活了?”

    那少年“呵呵”一乐:“冒犯城主大人啦!我们只是路过贵地。我兄弟既然出手救了那个小姑娘,那我们当然要带那小姑娘走的。走吧,城主大人!”说完,将手中短箭狠狠朝前一送。这一下,箭头入肉,只把那城主痛得头顶冒汗,衣襟上也渗出血来。

    那城主手掌被短箭射穿,本已疼痛入心,再被这么一下,心知自己性命已被这少年挟持,全无周旋余地,当下转身朝人群外走去。

    那白衣少年依旧用短箭顶着石井城主的腰部,紧紧贴在城主身侧,朱磊则背着姬红走在后面。那个叫小雪的猎豹跟在他们后面,不时地朝围住他们的军士们和众武士吼两声。这军士们持枪搭箭围住城主及三个少年和一只雪豹缓缓朝前走动,情形奇特,直惹得前来观看祭天的村民们惊奇不已,议论纷纷。

    那白衣少年走了几步,见军士们及众武士仍围住他们,不由皱眉,便令城主停下,对城主道:“城主大人,我们只需请您送到港口即可,不需要如此大的阵势,你下令让他们撤了吧!要不然我见他们持枪搭箭地对着我们,一紧张,手中短箭拿捏不住,可别伤了您城主大人啊!”

    那城主心恨道:“你还没伤到我?小贼,等我脱了险境,定拿住你们几个,将你们一齐送上祭台祭天。”想毕,对军士们令道:“你们都撤了!”

    那些军士、武士们倒也听话,便撤了阵,但仍远远地跟在几人后面,那白衣少年见状,微微一笑,便押着城主疾步朝港口走去。

    港口离祭台不远,不多时几人已来到港口。朱磊背着姬红带着雪豹快步上了一艘小船,放下姬红,忙着竖杆升帆,待一切妥当,才对那白衣少年道:“大哥,好了,我们走吧!”

    那白衣少年仍在岸上用短箭顶着城主,见朱磊向他喊话,点点头。当下笑盈盈地来到石井城主面前,伸手捏住城主手掌上的箭羽,用力一拽,已将城主掌中短箭拔下,直疼得城主阵阵心紧,一个跄踉,差点没有跌倒。

    那少年一把扶住城主,“呵呵”一乐:“城主不必多礼啦,多谢相送。”说罢,顺手将短箭插入腰间箭囊,又将短弓别上腰带,这才一个健步跃上了船。

    那城主先是痛得要跌倒,待被白衣少年扶住,抬头这才看清白衣少年模样。见这少年唇红齿白,面如白玉,睛若寒星,眉宇间更是媚中带煞,直把那城主看得呆了一呆,心道:“哪里来的美少年?”待他回过神来,那白衣少年已经跃上了船。

    那白衣少年一上船,便对朱磊道:“快走!”

    其实朱磊已经操船掉头朝港外驶去。见那少年上船,忙对那少年道:“多谢大哥相救!”

    那白衣少年“哼”了一声,见朱磊嘴角带血,问道:“你伤着了?没事吧?”

    朱磊道:“挨了一脚,没事。多亏了小雪来的及时,要不然可就躲不过那武士的刀了。”当下说了和那武士相斗的经过。

    那白衣少年伸手搭了朱磊的脉,确认无事,这才将双手朝身后一背,干咳一声:“我对你说过多少次,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狠,你看你,和那些武士打架,连剑也不用,要不是小雪,只怕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朱磊正掌着舵,听得那白衣少年教训自己,忙点头道:“是,大哥说的是!多谢大哥相救。”

    “谢什么谢?我是你大哥,救你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你头脑太愚钝。我教你的玉兔蹬,可是对着敌手的膝盖侧面蹬下去,你却正对着那武士的膝盖正面,那武士如何会倒下?”那白衣少年连说带比划:“还有啊,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一击不中,要立刻脱离敌手?你瞧你,一脚没蹬倒那武士,却还傻躺在地上,等那武士杀你呐?你就不会滚开?呵呵,对,滚开。”白衣少年说到“滚开”两字,自己竟笑了起来。

    朱磊被白衣少年教训得面红耳赤,一想也是,要不是小雪和白衣少年的及时赶到,今天自己和姬红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的。

    姬红在一旁见那白衣少年和朱磊站在一起,也就比朱磊高大半头的样子,顶多比朱磊大两三岁,却对朱磊指手划脚,朱磊却唯唯诺诺地直点头,心中不乐,当下朝朱磊身边一站:“你干嘛对我石头哥这样?我石头哥可是会武功的!”

    那白衣少年瞅了姬红一眼:“就他?那也叫武功?哈哈,笑死我了。”又正眼瞧了瞧姬红:“啧啧,小丫头倒会护短啊!”转头对朱磊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红妹子吧?我怎么瞅着样子像鬼?”那姬红脸被厚厚的白色妆粉掩饰,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

    姬红正要回嘴,朱磊在一旁忙拉过姬红,伸出衣袖擦去姬红脸上的粉脂,姬红这才露出本来面貌。那白衣少年在一旁见了,嘴里“啧啧”赞道:“小姑娘长得挺水灵啊。”伸手便在姬红腮帮子上捏了一下。

    姬红“啪”地打了那白衣少年一下:“干什么!”

    那白衣少年“呵呵”一乐,却不在意。

    朱磊在一旁忙道:“这正是我和大哥说过的小红妹子。”又对姬红道:“小红,这是轩辕大哥!”

    姬红一噘嘴:“我只有石头哥,没什么猴猿大哥。”

    那叫轩辕的白衣少年一听,当下把眼一瞪:“你说谁是猴子?我看你才是猴子。”

    姬红回道:“我可没说你。谁认了谁就是猴子。”

    朱磊在一旁见两人吵起嘴来,也不知道如何劝开,当真是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却听得“咚”地一声,一块巨石落在船旁,激起的水花沾了几人一身。三人回头一看,见一艘战船正疾驰而来,那城主站在船头挥着手,嘴里不知在大叫着什么。原来那城主一脱离了险境,忙调来战船追赶,他是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那个叫轩辕的白衣少年对朱磊道:“快转舵,上岸!”又一把按下姬红:“趴下!”自己也伏下了身子。

    话音刚落,就听得“嗖、嗖”几声,一排弩箭从头顶穿过,朱磊掌着船,半蹭着躲在舵杆后面。这艘小船没有船楼,无处藏身。

    那战船船速甚快,不多时,两船的距离越来越小,连战船上高泉恬城主喊叫的声音都听的清:“赶紧停住,我饶你们不死!”

    朱磊掌着舵,将船朝海岸边上驶去,那个叫轩辕的少年伏在甲板上,嘴里不停地叫着:“快!快!”。

    后面的战船显然知道了朱磊他们的意图,近海岸处水浅,战船无法靠近。战船上的弩箭雨点般地射向朱磊的小船,间夹着投石机投过来的石头。其中一块石头正中船首,竟将船首自上而下砸出一个大洞,海水顿时涌进了船舱,船也倾斜欲翻。那轩辕少年一见,喝道:“快跳!”说毕,拉住姬红跳下了海,朱磊跟着也跳了下去,两人托着姬红向岸边游去。那头雪豹踌躇了一下,也跳下了海奋力向岸边游去。好在离海岸不远,那战船也靠近不了,只能远远地投石放箭。

    朱磊和轩辕少年托着姬红游上岸,拉着姬红一阵狂奔,进了山中森林,这才停住,不一会,那雪豹也游上岸,跟了上来。三人回头看时,自己的船已经翻入海中,那战船也已经掉头离去。

    那个叫轩辕的白衣少年喘了几口粗气,对朱磊道:“这可怎么办?船毁了,怎么办啊?真没想到那狗城主会追过来。”

    朱磊正埋头忙着给姬红收拾,也没答话,那轩辕少年见了却不乐意:“好啦,别忙了,这么热的天一会儿就干啦,还是想一想现在怎么办吧!”

    朱磊将姬红身上的水挤干,这才抬起头来,寻了块大石跳了上去向远处眺望,却见港口处在一个半圆状的海湾里,自己的船便沉没出这海湾的正中。向远处望去,那海港清晰可见。

    朱磊跳下石头,对那轩辕少年道:“看来我们还得回到港口去。”

    那轩辕少年一拍手:“对,去抢一艘船!”

    姬红正在一旁抚摸那头雪豹,听了也附和道:“对,石头哥,去打那个城主,他好坏!”

    那轩辕少年鼻孔里“嗤”了声:“就他,你的石头哥?不被人家打就不错了。”

    朱磊脸一红,来到姬红面前,一弯腰,已将姬红背在背上,道:“走吧。”

    那轩辕少年带着雪豹跟在朱磊身后,见此景,又道:“真是个小娇娇。”他却不知道朱磊见着姬红心中是多么安慰,朱磊将姬红背在背上,心里想着,这回无论如何也要将小红带在身边,再也不能让她离开自己一步。

    姬红伏在朱磊背上,侧头瞧了那轩辕少年一眼,见他身材修长,腰间围着一条黄丝腰带,腰带上挂着箭囊,背后插着一把黑乎乎的短弓,走起路来步履轻盈。姬红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对朱磊道:“石头哥,这人是谁啊?你怎么叫他大哥呵?这些日子你在哪儿了?”

    那日朱磊躺在船上迷迷糊糊随船漂流多日,眼中出现幻觉,一会见着父母,一会又见着了姬红父女俩站在岛上向自己招手,便奋力起身,想着和他们相会,谁知刚一站起,腿一软,一下子栽倒在甲板上。

    昏迷中,朱磊感到阵阵凉水浇打自己的脸,勉强睁开眼,却瞧见自己躺在海滩上,阵阵海浪拍打着自己的脸。朱磊便想起身,却发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想来是船触礁,自己被海水冲上了岸。可自己不能动弹,一旦海水涨了上来,还是性命难保。正想着,朱磊感觉到嘴里有个冰冷的东西在蠕动,朱磊吓了一跳,便想将其吐出,可舌头却不听使唤,只觉得那东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朱磊一阵心慌,想吐却吐不出。正难受着,感觉又有个东西爬入口中,朱磊大惊,牙一咬,直觉得一股腥凉之液流入喉咙。朱磊惊吓之际,又是一阵狂喜,原来嘴巴可以动了,忙动了动舌头,又转了转头,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能稍微活动了。转眼一瞧,发现沙滩上有几只白色小虫在蠕动。朱磊识得,那东西叫海蚕子,有长精神补气力之神效,平日里极少见到。那海蚕子想是把朱磊的嘴当着沙洞了。不一会又有两条海蚕子爬入朱磊嘴里,朱磊甚是幸运,一连吃了五、六条。那海蚕子果然功效奇特,过了一会儿,朱磊感到精力稍好,一使劲,竟然坐了起来。

    朱磊坐在沙滩上,任由海浪拍打,回想起在船上事情,一摸身上,包裹仍完好地背在背上,心中暗暗称奇。再回头往海上望去,见自己的船已经沉没在远处的一块礁石旁,只有船首露出。

    “天不灭我。”朱磊想着,“定是在自己不省人事的时候,那船撞上礁石了,自己落海,才被海浪冲上了海滩。”

    朱磊挣扎着爬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却一个跄踉又跌坐在海滩上。他饿了十多天,浑身无力,好亏有海蚕子爬入口中,否则性命堪忧。

    “我得爬出海滩,若是海水涨了上来,自己肯定要被潮水带走。”朱磊想着,强打精神往前爬,见沙滩上有蟹、贝之类,便拾起强迫自己吃下。

    这海滩的尽头却是些石壁,再往上是个高山。朱磊爬到石壁下,歇了会儿,感觉稍好,便站起身,奋力攀了上去。从下往上看,他以为石壁上是个平台,一翻身,便想躺在上面休息一会,不料想这平台甚小,竟翻过了头,“咕噜”一下滚下石壁,跌进了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里。

    这一下直把朱磊跌的晕晕忽忽。恍惚中,朱磊感到一个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嗅来嗅去。朱磊睁开眼,借着洞口透进的光线一瞧,见一只小猫儿似的东西正伏在自己的胸前。“定是掉进什么动物的窝里了。”朱磊暗想:“得赶紧离开。”

    朱磊想着,便想撑起身子,哪知这一下跌得着实不轻,稍一动,便浑身疼痛。朱磊无奈,只得静静地躺着,任由那小东西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却听得“呼”地一声,由洞外窜进一只花斑大豹。

    “糟了!原来掉进了豹子窝了!”朱磊暗自着急,可身体仍然动弹不得。

    那只花斑豹进了洞,“呼呼”喘气,先将小豹子叼进角落,又在朱磊身上闻了几下,便伏了下来,在自己身上不停地舔着。朱磊仔细一瞧,一支羽箭正中那花斑豹的腹部,鲜血正不停地往下滴。

    “原来它受伤了。”朱磊想:“要是我能动,也许能救你。”

    “若是救了它,只怕它也不会放过自己,定要将自己当着美味来品尝了。”朱磊暗自挪揄,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得洞外有人说话:“看,这有血!”

    又一人道:“我说嘛,我这一箭肯定中了,你们还不信。”

    又一人道:“这血还没干,那畜牲定在附近。你们俩可要小心搜索!”

    朱磊躺在洞中,忽听得有人说话,心中大喜,便想张口喊救命,就在这当口,却见那只花斑豹一跃而起,扑向洞外。朱磊就听得“哎呀”一声,跟着有人道:“追!”

    洞外一阵哗哗啦啦的声音,那三人追逐花斑豹渐渐远去。朱磊暗自懊悔刚才没喊出口,却也没奈何,便又试着支撑起自己,这一下倒半坐了起来,只是两条腿依然疼痛难耐,朱磊便靠在洞壁上,想稍歇一会,再爬出洞。

    洞中的小豹子先是躲在角落看着朱磊,见朱磊靠在洞壁休息,便嗅着爬了过来,在朱磊身上到处嗅吻。朱磊见这小东西两眼锃亮,毛茸茸地煞是可爱,心道:“如果家里有这样一只小东西该多好,小红见了定会高兴地跳起来。妈妈肯定也会整天抱着它。”朱磊想到爹娘和小红,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朱磊歇了一阵,觉得身上有些了力气,便想往洞外爬去,谁知刚动了身子,就见那只大花斑豹“噗通”一下跌进洞里。朱磊吓了一跳,定神一瞧,却见那只大花斑豹身上又中一箭,全身都被血染红。那花斑豹受伤不轻,跌进洞后,再也不能动弹,将头转向朱磊,看了看,又转向一旁的小豹子,头一低,伏在自己的前爪上,再无生息。

    朱磊见状,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是喜还是悲,他刚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此刻,倒是同情花斑豹的心境多了些。

    再见那只小豹子在它母亲的身上到处嗅吻,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待找着**,便埋头吃了起来。朱磊在一旁心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吃奶了。一会那些猎人寻来,只怕你的性命难保。”

    朱磊靠在洞壁上静静地等待,可一直等到洞内的光线暗了下来,也没听见人的声音。“哎呀!”朱磊恍然:“这只花斑豹定是为了保护小豹子才冲出洞,引了那些猎人远去,又绕了个圈子甩开了猎人这才回来的。”朱磊心中不禁对那死去的花斑豹肃然起敬,又回想到那花斑豹临死前看自己的眼神,朱磊心想:“难道那花斑豹心有灵异,知道自己要死了,将它孩子托付自己?”再见那小豹子吃了一会儿奶,便在它母亲身上跳来跳去,玩耍起来,全不知道它母亲已然死去。

    朱磊见了,暗然神伤,心道:“这小豹子全不知自己的母亲死了,还任性玩耍,到底是兽类。现在自己倒是没什么危险了,今晚先在这洞中安心歇息,待明日再说。”

    次日一早,朱磊被那小豹子的“噢噢”吵醒。原来那花斑豹的身体已经僵硬,小豹子哪里还吸得到奶?直饿得噢噢直叫。朱磊活动了几下身子,身上的疼痛已然好了许多。朱磊发现自己并无大碍,试了试腿脚,虽还有些疼痛,但已经能够走动,再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也恢复了许多,便站起身,心道:“小东西,你饿了,我也饿了,得出去找些东西来吃。”

    朱磊爬出洞,这才发现洞口全是藤蔓,山洞隐藏得极好。洞口上方是突出的岩石,正好挡住了雨水。“难怪洞里那么干燥,原来豹子也很聪明。”朱磊想着,一瘸一拐的爬上了山坡。现在正是秋季,山上多山果,朱磊饿了多天,忙不迭地摘了许多吃了,这才觉得精神大振。当下又摘了些山梨之类的野果带回洞中,那小豹子早已饿得在它母亲身上到处乱拱,“噢噢”乱叫。朱磊解下身上的包袱,见那封信早被海水泡烂成一团,就扔在一旁。那件白衫及油纸包的两本书倒是完好无损。朱磊将书中金叶取出,仔细收入怀中。又拿出短剑,仍旧将白衫包好。这才用短剑将山梨切碎,用布包着,挤出汁,滴进那只豹子的嘴里。待喂饱了小豹子,又将大花斑豹的尸体拖出洞埋了。“看来你也是知情知义的,我且将你埋了,如果你有灵,就保佑我将你的孩子带大吧。”朱磊以剑代锄挖坑,一边埋,一边在心里想着。

    埋了大花斑豹,朱磊又回到洞里,心道:“自己好歹要在这洞中住上几日,待身体全恢复了再出山去。昨天听到人声,那这附近肯定有人家居住。”心中想着,便动手将山洞清理干净,这一夜仍睡在洞中。

    第二日一早,朱磊又被那只小豹子弄醒。见那只小豹子在他身边乱嗅乱叫,朱磊只道它饿了,就又想用果汁喂它。谁知那只小豹子死活不吃,只是在洞中乱爬乱叫。“哎呀,”朱磊心想:“定是想它母亲了,它一天一夜没见着它的母亲,这才不安起来,也不知道它是否知道它的母亲已经死去。”“且随它去,等它饿得受不了再喂它,那时它肯定要吃的”朱磊又想,“今日先将四周看看,无论如何也要出去找到人家,得弄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才行。”

    这大半天,朱磊尽在洞口四周走动,山里到处是野草山棘,再往山上走,却是参天的大树。朱磊走了一阵,差点迷路,好亏他带了短剑劈草斩棘,留下了记号,这才在傍晚时分回到洞里。

    待进了洞中,见那只小豹子伏在一边,也不叫唤,只是孤单地将头伏在两只前爪上。朱磊上去撩了它两下,那只小豹子却连眼也不抬。“饿不?”朱磊有心逗它,弄了些果汁往小豹子嘴边摸,谁知那只小豹子却将头一歪,根本不理朱磊。“嗯,脾气不小啊。”朱磊一把将小豹子抱进怀,将果汁往它嘴里滴,这小豹子却对朱磊乱抓乱挠,朱磊一惊,手一松,那小豹子又跑到一旁伏了下来,全然不理朱磊。朱磊暗自笑道:“好,看你能饿到几时?”

    次日,朱磊被投进洞里的阳光刺醒,朱磊伸了伸腿脚,身上的肿痛更好了些。朱磊心一松,一弯腰坐了起来:“奇怪,那小豹子怎么没来嗅我?”

    再见那只小豹子伏在一旁,动也不动。朱磊慌了神,俯下身子仔细查看,见那小豹子紧闭双眼,几无精神,只是还有些鼻息。朱磊忙弄些果汁滴进它口中,却见那只小豹子全无反应。“该死!”朱磊暗自责备自己:“这小东西定是见不到它母亲了,这才不吃不喝,难道它知道它母亲已经死去?也许是它能感觉到,怪不得书上说豹子是灵兽。”

    “难怪那只大花斑豹临死前看了我一眼,原来是将它的孩子托付于我。我可不能负人所托,得救这小豹子。”朱磊想着,将那只小豹子抓起放入怀中:“也许只有海蚕子可以救它。”

    朱磊翻过石壁,来到海滩。这海滩上海蚕子倒是不少,朱磊略感奇怪,也没多想,弯腰捡拾了许多。又将小豹子的嘴扒开,把海蚕子的汁液挤进它的喉咙,待侍弄好了,又将小豹子放入怀里。

    朱磊自己也吃了些海蚕子,这才直起身向四周观望,见这片海滩不大,靠山的一面全是石壁:“难怪这里的海蚕子这么多,原来这海滩难有人知道。”再向山上望去,“呀!”朱磊心中感叹,原来这山高崇入云。他前次神志未复,今日才得以瞧清,见这山峦高危雄岸,山脊向北逶迤延伸,绵绵不断。

    朱磊正望着山景发呆,忽感到胸口小豹子一阵蠕动,朱磊心中大喜:“看来这海蚕子果真是神奇之物,且多捡些带回洞去。”

    朱磊忙又回到洞中,将山洞彻底清理了一遍,从山上捡了不少枯草铺在洞内,以盖住大花斑豹的气味。晚上也是将小豹子抱在怀中入睡。就这样接连几天,那只小豹吃了不少海蚕子,终于恢复神气。朱磊也高兴,上山捡拾山果也带着小豹子。那小豹子自此便认定了朱磊,跟着朱磊东窜西跳。

    又过了几天,朱磊见身上的伤痛已经痊愈,便收拾好了全身上下,带上山果,抱上小豹子,准备下山。朱磊进了山林,见松木蔽天,又有禽兽鸣叫,林中显得阴森恐怖。朱磊到底年幼,还未走几步,已经心生怯意,便强硬着头皮走了大半天,却发现又回到的起点。第二日又是如此,朱磊暗奇,又试了几日,却全是在林中绕着圈。

    几天下来,朱磊有些心灰意冷,便决定先住在洞中等待,看是否能碰到猎人。平日里或是采集果实,抑或是到沙滩上拾些海蚕子及海贝之类充饥。那小豹子倒是活跃,整天跟着朱磊玩耍,连晚上睡觉也偎在朱磊怀中。

    又过了十多日,朱磊却连人影也未见着。朱磊暗想:“这可如何是好?天越来越寒,如果没人来,岂不是要在这过冬?看来得准备好过冬之物。”好在林中物产甚多,朱磊采集了许多干草、野果存在洞内。又做了弓箭打些山兔野鼠喂给小豹子,闲时,朱磊便躺在石壁上看包裹里的两本书。

    这日太阳甚好,朱磊躺在石壁看书,却是“武经”。就见那书卷首写道:“天分两极,地分四时。致阴致阳,四时柔之。阴阳调和,万物至顺。人有阴阳,任督道之。二脉通联,四脉方融。意之所至,气之至也。或刚至强,或柔若水。如水如刚,大悟大决。”

    朱磊看了心道:“这任、督二脉我倒是知道,却不知那‘四脉相合’的四脉是那四脉?以前在医书上也没看见过,爹爹也没说过,医书上倒是有奇经八脉的记载。且看下去。”

    再往下看,书中果然有记有“四脉”的所在。朱磊用心关注,却见书中写道:“天脉于首,前有天目,后有玉枕,慧聪耳目,百会据之。气脉次之,前有紫宫,后有神道,双臂合一,膻中据之。带脉金环,前有瀚海,后有玄逾,若茅如风,丹田据之。地脉于足,左太白,右大都,此基也。一旦四脉合于任督,则身随意动,如影如随。”后面还记有练气之法。书中所载不多,朱磊不多时已经将书翻看一遍,就见书末写道:顺应天时,大道无道。迎敌之招,敌招皆我招。朱磊看了,心中迷惑,心道:以前爹爹教我练拳,却要我一招一式中规中矩,不得有丝毫的差错,怎么这书中却没有招式?左右无事,且练着玩儿。于是朱磊便照着书上所述,练了起来。空闲时又将“医经”拿出,见书中尽记些难杂之症的诊疗之法。这倒合了朱磊的口味,不到两天,尽将书中所述记住。

    转眼进入寒冬,朱磊将猎来的野兔之类的毛皮用竹篾串上裹在身上御寒。有一天天刚亮,那小豹子就将朱磊弄醒,朱磊睁眼朝洞外一瞧,就见洞外银装素裹,却原来是下了一夜的大雪。那小豹子异常兴奋,朱磊也是十分的新奇,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大的雪。于是玩心大起,带着小豹子在雪地里疯玩,那小豹子在雪地里滚得浑身是雪,通体雪白,只有两个眼睛闪忽明亮,甚是可爱。朱磊见了便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小雪吧。”那小豹子好似听懂一般,竟一下子扑到朱磊身上,和朱磊一起在雪地上翻滚跳跃。

    山花吐妍,时至开春。小雪也长大了不少,许是天意,这豹子竟长得一身白毛,通体雪白,全身更无一点杂色。平日里更是和朱磊形影不离,感情日深,好似兄弟一般。更让朱磊高兴的是,小雪已然能自己扑杀猎物。这日,朱磊暗想,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守株待兔,如果一直没人来可怎么办?还是得寻找出路。想毕,朱磊收拾停当,便带上小雪往山下走。这次朱磊长了心眼,沿途留下记号。可是一连几天,仍是在森林里兜圈子。朱磊暗道,这样瞎闯可能不行,得先到山顶去,看看四周,定下方位才行。

    次日一早,朱磊便带着小雪往山上走去。那小雪只要外出,总是兴奋异常,跟着朱磊忽前忽后,欢蹦跳跃。

    朱磊正走着,就听得前面林中有人叱道:“好畜牲,上来吧!”跟着就听到一声低沉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