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我生回到了茅屋的时候,见到卞菊花已经被溪婆婆完全制服,点到在地面上。余我生头脑一阵空白,心中惆然想起了雪儿说过的话:“你就是没用,只知道背后偷袭。”他呆呆地望了一眼地面上躺着的卞菊花,看见溪婆婆正坐在了长凳上面,听见屋外脚步声响起,问道:“谁?”余我生道:“溪婆婆,是我。”

    溪婆婆问道:“那人呢?抓住了么?”余我生摇头道:“婆婆,那人武艺高强,让她跑了。”溪婆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继而对余我生喊道:“孩子,到我的身边来。”余我生走近了溪婆婆的身边,问道:“溪婆婆,你怎么又没有事情了?你没有中她下的茶毒吗?”溪婆婆嘿嘿地一笑,道:“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如何能够瞒过我这瞎老婆子。对了,问这贱女人,你的那些朋友到底关押在什么地方?”余我生来到了卞菊花的跟前,见她已经瘫坐在地面上,无力地道:“臭小子,滚开,我要问前辈话。”溪婆婆哈哈地一笑,道:“你还有话来问我么?很好,很好,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就是。”卞菊花微微地抬头看了一眼那溪婆婆,道:“我见你明明将茶水都喝过了,你怎么会没有中毒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告诉我,我死不瞑目。”溪婆婆收敛住了笑容,对余我生喊道:“臭小子,将那茶壶端到我的身边来。”余我生被这二人一个“臭小子”喊起,心中颇为无奈,只得回头上前将那桌子边缘的茶壶端到了溪婆婆的手中,溪婆婆把玩起了那茶壶,道:“你将茶毒放到了茶壶中,对吗?”卞菊花嘿嘿地一声冷笑,道:“不是,茶毒放在了茶杯中的。”溪婆婆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告诉你吧,你将任何毒药放在任何地方,都不能把我毒倒,你知道为何?不是你这毒药没有效果,也不是你下毒的手段不行,而是我身体内早就有了抗毒的体质。你别忘记了我是谁,曾经的神鹰教覆雨使呢,神教人才辈出,要调制一两味的百毒不侵解药出来,有何困难呢。哈哈。没有想到我都这样高龄了,这种解药还能够起到药效,那张医仁果真是妙手神医呢。”

    卞菊花听到这话,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面上,道:“我倒是忘记了你先前身份,果真是能人呀。你百毒不侵?不简单,不简单。”溪婆婆笑道:“不用心灰意冷,虽说是百毒不侵,但是也有破解之法,只是你那点小道行,哼,还没有那样的身手。好了,我也将话说明白了,该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怎么样?”

    卞菊花惨淡地一笑,道:“我现在是你案板上的鱼肉,你要问什么,就尽管问便是了。”溪婆婆道:“你知道就好,我告诉过你,我原本是想你能够为我所用,原本想你弃暗投明,没有想到你还是要负隅反抗,实在让老婆子寒心呀。说,你将峨眉派的那些人关押在什么地方?”卞菊花道:“你们将我杀死吧,我也不想说的。”温彩溪突然将手中的茶壶往地面上一甩,狠然地说道:“你到底是一头雌老虎了。那峨眉派到底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这样顽固不化?说,我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一点。”既然这女子一心想要求死,何不顺水推舟的欺骗她一回呢。

    卞菊花点头道:“落在你的手中,也不算是丢人。我当年的一个前辈,就亡命在了峨眉派现今的掌门人手中,而这策划之人,想必也就是那蒙灵子师太了。还有,我本来是想要她们去赔罪道歉,但是遭到她们的拒绝。我只是为了故人的缘故,不敢对这些人心存慈悲。更何况的是,这些峨眉中人本该是心怀慈悲的出家人,但是你来看一眼她们,哪里像是出家人的模样,全部都是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溪婆婆嘿嘿地一笑,自言自语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那峨眉派的人倒有些像神教中的人了。呃,对了,你到底想要这些峨眉弟子怎么样来补偿你呢?”卞菊花道:“前辈这样关心那峨眉弟子,到底与那些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温彩溪道:“你现在受制在我的手中,难道也还敢来与我为难么?如果我不回答你的问话呢?你就是不会来回答我了么?”卞菊花沉默不答,好半响之后,才勉强地回答道:“前辈可以不用回答我的问话,自然,前辈的问话,我也可以保持沉默不答。”

    温彩溪嘿嘿地一笑,好像是看见了最为好玩的对手,温彩溪眯起了双眼,道:“你回答的话很有意思。唉,只是可惜,你不与我是同路中人,不然,嘿嘿,只怕我真的有点心疼你,舍不得你了。”余我生上前催促道:“溪婆婆,这人是在拖延时间,我们千万不可上当。”温彩溪骤然一惊,似乎才看出卞菊花的心思。卞菊花哼了一声,心中想到:“没有想到这小子与他母亲一样多疑。”当下的神情看来极为不满。余我生才没有理睬这些,又惊慌地追问道:“你到底将将我妹妹以及那几个峨眉弟子藏到了什么地方?你说不说?”余我生突然走近,拾起了地面上的那柄原本是卞菊花的长剑。卞菊花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现在竟会这样的心急,余我生将手中的长剑朝着卞菊花的颈部上一递,如果卞菊花不老实交代,只怕余我生一旦怒火心生,就会将利剑朝她的颈部横掠而来。卞菊花不是怕死,而是有些担心对方的这一剑下去,自己没有死,反而只是被痛苦的折磨,那就有点难以忍受了。卞菊花道:“臭小子,你要杀我吗?我偏不说,你能够奈我如何了?”余我生大怒,将手中的利剑朝前一递,果不其然,当即就见到了卞菊花的颈部上面渗出了一道殷红的血丝痕迹,如果再继续朝前一步,只怕会当即血流成柱,不可遏制。温彩溪好像是感应到了身周紧张的气息,当即喝止道:“孩子,你不要吓到了这女子。将手中的利剑拿开。”余我生很不情愿地将利剑拿开,心中却已经想到:“奇怪,这卞菊花也没有大声地惊叫出来,她就怎么知道我已经用利剑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面呢?”卞菊花道:“哼,就算你们将我杀死了,只怕也找不到你们要找的人,到时候,可还是有几个人去陪葬。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哪知道温彩溪却突然格格地一声奸笑,似乎有话要说。卞菊花转头看了过来,道:“你笑什么?难道认为我说的话不是真的?”

    温彩溪道:“你说这话我现在都听了很多遍了,一个人如果真心要来寻死,何来这样多的废话?你以为我这个老婆子是瞎子,什么都不知道么?其实吧,你心中不想死,是非常地不想死,哈哈。难道要我说破才成么?”卞菊花心有不甘,微微地一阵冷笑,道:“难道要我死在你的面前,你才会相信我说的是实话,到时候,只怕你的这位孙子要来怪你不救他的妹妹了。”她故意将余我生说成了温彩溪的孙子,本意自然是想羞辱一番余我生,那知道温彩溪道:“我倒是希望这孩子是我的孙子,可惜我没有鬼母那样好的命。你既然这样执迷不悟,那我就实话说出来了。你身为天灵教的弟子,好像还是一脉单传的弟子,难道就想这样闭上了双眼去见你的师父了?可别忘记了,你这样走了,也算是大大不敬不孝的忤逆弟子啊。”温彩溪的一席话说出来,确实出自卞菊花的意想之中,卞菊花本就不想真死,哪知道最后还是被这老太婆揣摩了出来。温彩溪又道:“你死了不打紧,可是你这天灵教从此之后,就从江湖之中除名了,好好的一个门派,就这样消失了,你说可惜不可惜,还有,你本身是身怀一身高超武艺,只是没有遇上一位好的名师,所以才这样暂行不前的。就拿你这茶毒的事情来说,一般的人是不可能有此妙方的,你不但有,而且装饰得极好,一般人是觉察不出的。还好,我还有强健的身体来抵抗这毒素的毒发。倒是让你的计划落空了。”卞菊花开始思量这老太婆说的话真实性,心想:“我这一死不要紧,但是师父交代下来的事情我还有完成,还有,师父的英名遭到那张思恨的诋毁,在江湖之中几乎是没有了立足之地,这点颜面,我难道不该为师父争取回来,我死事小,但是门派兴盛事大,我岂能以小误大呢?”

    温彩溪道:“怎么,你现在有些犹豫了。其实,这也难怪,你知道,天灵教也是从神鹰教中分裂出来的一个门派,当年你们的祖师爷偷走了神鹰教最为上乘的武谱,至今下落不明,我坚信你的武功一定不差,一个心怀野心的人,怎么会这样小气寻短见呢?”卞菊花不得不低垂下头,叹息一声,道:“就算你说对了,我不想死,可我现在被你受制住了,生命已经不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也是非死不可。”余我生凑趣道:“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你将她们说出来,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痛快。”温彩溪阻止道:“臭小子,你给我闭嘴,这里还没有由你来决定的权利。”余我生尴尬地一笑,在这里,自己的确是没有说话的资格,可双眼瞥见了卞菊花眼神之中的嘲讽,当即脖子一昂,心生怨恨,道:“你将我的宝剑还给我,我马上就自己去找她们,不用你来说我。”卞菊花见状心中就更加乐开怀了,心中真是期盼双方有矛盾。温彩溪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理睬,而是转头继续对卞菊花道:“你不要听他的胡话。”随后又对余我生嚷呼道:“臭小子,没有规矩,什么宝剑破剑,我会稀罕么,你先出去,我这里有话问她。”当下只有先将他支走了,然后才有机会套出卞菊花口中的话。余我生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还是拂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