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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袁**毕竟不是平常之人,年青的时候,非常喜欢听见别人称赞自己美貌,但是现今都年过半百了,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很淡了。根本就没有将这话放在心底去,只是睁着一双毫无光泽的眼睛看向甄宜霜,似乎想要来极目看清眼前之人经历了二十多年之后,容颜是否改变?

    袁**仰天故意哈哈地一阵大笑,道:“我外号阴煞鬼母,天下闻名的魔头,怎会将容貌过分放在心上。我年轻的时候,漂亮过,现在老了,自然变丑了,这没有什么。听夫人的口气,难道这二十年来,驻颜有术,能够将自己的容貌停留在二十多年前吗?夫人都是过来之人,难道没有听说过悦为知己者容这句话吗?自己的夫君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即便是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意思?夫人,你说我的话对吗?”

    甄宜霜本来是想挖苦一番袁**,看见她这等模样,自己再出言说她貌丑,她一定会大动肝火,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哪知道,这老婆子到了现今的岁数,居然将这些看得如此之淡,实在让人意外。

    相反过来,说到女子容貌不过是为了有心上人在身旁欣赏而为自己的貌美欢心的缘故。一下间就让甄宜霜想起了自己的夫君,宝剑山庄的老庄主。

    那梦中的美丽景象似乎永远是虚幻的梦境,自己心爱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自己的美貌又有谁来欣赏赞叹?

    甄宜霜想起了很多的往事,眼泪忍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

    袁**说及这里,本意虽然是在反驳甄宜霜的无稽之谈,其实自己的内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她面容憔悴,双眼只能够看清一丈来远的距离,缓缓地听见她口中念道:“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有容颜何用,大家脸上戴着的只是一副臭皮囊而已。哈哈。”

    甄宜霜心中默念袁**方才口中念出的那句录自汉代无名氏一首流传千古的《留别妻》一诗中的佳句,感慨心生,默然无语。

    余我生与谷遗湘哪里见到这样的场景,二人方才的表情看来好像是要动手比试的样子,怎么一下子间,双方都没有说话,而是脸显凄哀之容,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伤心事憋在心间一样。

    谷遗湘小心地撞了一下余我生的手臂,问道:“哥哥,她们在做什么?”

    余我生回头看了一眼她,摇头道:“好像是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

    周围的人也是一样,看见主场的二人不语,大家都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有些诡异的场景。而这主战的二人此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自己的丈夫。

    袁**突然朗声笑道:“康家号称是武林名门,没有想到知道的道理也不过如此而已。夫人,我说过今夜来拜访贵府,所以,现在不便前来叨唠了你,你看。”

    她回头看着甄宜霜,不想继续说下去。甄宜霜回过神思来,道:“可是鬼母就这般伤了我的下人,难道就想这样算了。我康家现在的势力不及从前,但是还能够保护下人的。”

    她方才说到这甄石原是自己的内侄,被袁**当场挖苦了一番,心中虽然生气,但一时片刻间还没有想到话语反驳回去,只得改换一种口吻来责备袁**的滥杀无辜。听着这口气,自然是不会将宝剑乖乖奉上来了。

    袁**道:“这样一两个下人,死就死了,只怪他自己命不好,没有什么。倒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可以这样弄僵了,你说呢?”

    袁**的观念中,哪里会将一个下人放在心上。甄宜霜当下心中动了真怒,对方是天下闻名的大魔头真是一点也不假,加之来到这里,还攀上话语说她们之间有交情,动不动就索要宝剑,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这样好的事情。

    甄宜霜一声冷笑,当即将手中的一柄利剑哗的一声拔了出来,道:“斩妖除魔,乃是我武林之中正义之人的本分,你身为魔教中人,还这样招摇,狮子大开口要什么宝剑,你当我宝剑山庄是什么了?今天,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就来陪你玩一玩。”

    袁**早就预料到甄宜霜会忍耐不住,没有想到会这样快,当即微微地摇头低声一叹,道:“都说年轻人容易发脾气,你也快五十六七的人了,怎么也会像年轻人一样没有修养。”

    甄宜霜见到这袁**丝毫没有将自己的愤怒放在心上,当即也来气了,道:“什么歪理,你杀了我的人,没有说上一句道歉的话。算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向人道歉呢,还在这里朝我索要所谓的宝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康家余威尚存,外人不可小觑。”

    当即见到她将手中的一柄长剑挥动了一下,只听见那剑声发出晃荡荡地响声,听来如是长蛇摆尾,气势恢宏。

    袁**微微地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没有想到夫人果真是动了真怒,既然要想在我的面前展现康家的威风,那就只有领教领教了。”

    但是袁**身上已经没有兵刃,要说到领教,也只有被领教的份。

    她转正了身子,面对着怒气勃发的甄宜霜,拄着那根银色的拐杖,远远看来是那样的颓废,丝毫没有当年鬼母的睥睨天下的雄威。如今年纪大了,一头的白发随风而舞,显得有些沧桑与落泊。

    甄宜霜道:“你杀害那样多的正道武林中人,我的夫君也是死在魔教中人的手中。今天,我又看见你亲手杀害我康家的人,这笔债岂可罢休。听说鬼母武艺绝伦,我甄宜霜不知好歹,今天就来与你比划比划。”

    袁**可没有那样的啰嗦,当即将手中的拐杖朝着地面上轻轻地一触,发出了一记沉闷的响声。

    袁**当即说道:“少废话,今天是我来领教你们康家的功夫,老妪多年来身居江南一带,对于这西蜀没有多少的走动,看来今此一行也未算枉然。很好很好。接招了。”

    袁**当即挥动手中拐杖,身子朝前跃起,直奔向甄宜霜的脸面而来,右手当即伸出,变成了爪状,似乎想要一抓击中对方。

    甄宜霜丝毫没有将这个外表看似龙钟的老妇人看低,当即抖动手中的那柄利剑在半空之中幻化成一朵花骨之样,朝着袁**的正面迎接而来。

    康家的功夫并不是康家人自己独创的,而是当年老庄主从武当山的一个朋友那里学会了一些零散的武当武艺,康家老庄主最后凭借自己的天资,融入一些道家的学说,邀请武当山上的一些朋友,共同参详,将武当当时的一些看似没有前程的零散武艺重新加以融合创新,最终借助多人的努力,自创出来了一系列的武功,其中尤其以剑法独步天下,称雄于当世,最终想到这是康氏邀请的盛事,逐就将这些武艺加以整理编辑成册,最终确定为康家功夫。后来这些参与康家功夫创新的人,都隐退江湖,不再过问世事,至于当中的原由,没有人能够完全说出内幕。

    袁**自然也听说过这些,耳闻一些有关康家的功夫传闻,只是一直以来就没有时间拜访一下这个武林名门,以至于难解心中多年来的疑惑。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切磋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一心来留意对方的剑法变招。

    她虽然没有兵器,但是一根拐杖使出来也有一定的分量,一般的人只怕没有谁能够承受得住。

    当快要靠近在甄宜霜身边的时候,陡然望见她将手中利剑旋转成了花朵,中央暗生出一股非常强大凌人的涡流,看来是想趁此险招,一个转身变化就可以削去袁**的手腕,好不残忍霸道,让人望而生惧。

    袁**既然一眼看出了对方的用心,自然不会这般轻易上当,只见到她侧转手中的拐杖,望着甄宜霜身侧击来,不打中央,专攻二侧,大有围魏救赵之意。

    范杰在旁看着前面二人的惊心动魄交战场面,手心捏紧了一把冷汗,心下想着:“这两个人看似在轻松比划,其实已经险到了非常紧要的关头,没有想到高手过招,每一招之内,竟然藏有这样多的后手,怪不得都是在武艺上面侵染了多年的老手。”

    他当下对二人又是崇敬又是后怕,心中暗道自己不是这二人当中任何一位的对手。哪知道这个时候,身旁的裤子边角被什么东西拉紧了使劲朝下面拽,范杰低头一看,见到是谷遗湘一脸紧张兮兮地样子拽拉着自己的裤脚。

    范杰心生好奇,转头看向余我生,见到此时的余我生双眼紧紧地盯住前面的二人交斗场景,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双手握紧,似乎要将比划中的某一个人亲手杀死一般。

    范杰心生好奇,想着:“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怪不得小女孩不来拉你,反而来拉我。”

    范杰蹲下身子,看向一脸惊恐的谷遗湘,温柔的上前轻轻抚摸,示意着她不要紧张成这样。

    谷遗湘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双手拉住了范杰的裤脚,当即脸上一红,跑到了余我生的跟前,使劲地拽拉余我生的衣角,轻声喊道:“哥哥,你醒一醒。”

    余我生回头看了一眼谷遗湘,才知道自己看得入迷,道:“妹妹,你怎么额头上流汗了?”说着这话,抬手轻轻地来为她擦拭额头上面的冷汗。

    谷遗湘怔怔地凝望着余我生,道:“哥哥,你刚才好吓人,看那两人决斗那样的入迷,你在想什么呢?”

    余我生羞赧地一笑,低下头去,少许之后才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很喜欢看这样的场面。”

    谷遗湘没有想到余我生还有这番的嗜好,以前在峨眉山的时候,整日里没有事情可做,就东逛西逛,陪涂凤娇婆婆整理一下干柴,修葺一番庭院中的花花草草,峨眉山上虽然时不时也有人习武练剑,但多是女子的婀娜美妙身姿,配上那利剑,在余我生的眼中看来,充其量只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舞蹈罢了,没有自己丝毫喜欢的成分。

    当然,在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使出来的是武艺,只是当成了舞蹈来看。而今,不一样了,这甄宜霜与袁**二人之间的教量,可以说是生命搏斗,使出来的剑招又快又狠,根本没有一招半式是女子的婉约手段,相反,在余我生眼中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对决厮杀的场景,很满足他那幼小充满好奇的心灵。

    谷遗湘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场景,回头看了一眼余我生,双眼之中几乎全是不相信的眼神,只道:“可是你以前没有这样的喜好呀?”

    余我生点头道:“对,现在我知道我喜欢了,所以就一时间入神呢。”

    范杰心下感慨:“别的小孩看见这样打斗的场面,多是寒避三舍般的退离,而这个孩子,居然说出自己喜欢看这样的场景,确实与别的孩子有些与众不同。”

    谷遗湘摇了摇头,睁着一双怀疑的眼神看向余我生,似乎在说:“我不希望你有这样的嗜好。”

    余我生哪里知道这些,已经又转头看向了场心中央二人之间的对垒决斗。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大致听来,好像来的人不止一位,只听见当先有人说道:“看,那不是夫人吗?”声音方落,身后三人就已经来到了余我生三人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