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张王月一脸漠然,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动也不动,好像心中在反复思量着自己的事情,缓缓地才是回过头来,心中有所感触,转头看向了余出天,微微地一笑,道:“既然是余公子心中疑惑,那我就来告诉你,这是我神教入门之教规。你很惊讶吗?”

    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果真有其事,余出天不由得大是错愕万分,呆立了半响之后,才是缓缓地说道:“就凭这一条教规,我就知道,你们并非什么名门正派。”

    张王月突然转过身来,正是与余出天面面相觑,只见到张王月突然此时变得声色俱厉,怒气冲天的模样。只听到他说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权利来说我神教的坏话?!告诉你,这是本门教规,那又如何?一个被父母抛弃心灵的孩子,生不如死,这样的日子,有谁能够明白他心中的苦楚?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而是那些本就有父母却又没有心灵照顾的可怜的、被父母包抛弃了的孩子。你懂吗?这是我神教创教祖师定下的铁定教规,任何人是没有权利来亵渎教规的。你,更加没有资格。”

    余出天惊讶万分,半天不知道给说什么,心中想着:“难道这话是对的?魔教是有这样的原因?”

    余出天心中半天不是滋味。这时,又见到这张王月转过身去,突然就是朝着那上面哈哈地一声大笑。又是听见他说道:“你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些名门正派才是懂得来可怜着这世人。我们神教才是一心想要来拯救这个世界。你方才问的那话,我也不会怪你唐突。你好好想一想。”

    余出天一直就是愣在了那里,作声不得。温陈二人也是没有想到这余出天这次竟然如是入定坐禅,根本就是走神了的样子。

    张王月转身对着那温道见道:“温弟,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别在这里打扰着陈夫人。”

    温道见转头看着英灵子,双眸中尽是无尽的的不舍与柔情。英灵子亦是同般地依依不舍的模样。二人明知道心中均是不舍,但是苦于当前情景,也就只能是当成了煎熬。

    这时候,英灵子走上前来,悄悄地对着温道见道:“大哥,你这一路上可是要小心了,跟着王月做事,一定要听王月。”没有想到,这外表看似坚强的英灵子,眼下要与自己的情郎言声道别的时候,竟然也会是一个妇人的叨舌模样。看她双眸神情,倒是百般不舍的模样。

    温道见响当当地一个中年男儿之身,方初看来是那样的不可一世,恃才傲物,没成想到眼下并没有作态,也是依依不舍的看着英灵子。余出天看见这些,当即就是大有疑惑:“有什么大事能够让这原本是相恋的两个人分开的呢?这温道见与英灵子为什么就一定要分开,让这二人饱受那相思无尽之苦了。”

    张王月道:“你们二人,倒真是神仙璧人一对。只是,眼下神教尚有大事未妥,倒是委屈你们二位了。”

    余出天听着这话,心中不经意间又是想到了那日在陕西边陲的酒店之中,听见到的张王月朝着众人说到的关于这神教之中各种身份名称由来之事,想到那时张王月说到这覆雨使本该就是无情,不能有丝毫的儿女情长。可是眼下,这温陈二人明显就是违反了神教教义,可是这张王月好似没有看见一样,这实在是让余出天心中疑惑不解,想着:“该不会这张王月自己说过的话,也不算数吧。亏他还是一教之主,如是这样,岂不是有失王月身份的了。”

    余出天正是这般想着的时候,张王月对着温陈二人说道:“你们二位就不要这样真情流露了,你们看,这余公子,心中疑惑不解呢?”

    余出天没有想到这张王月竟然是当面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又是羞红了脸颊,低下头去,心中却是又起矛盾:“不管怎么样,总该是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自己也是可以全面来了解这个魔教到底是魔还是正的了。”

    余出天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这三名魔教中人,心中顿时迫切想知道这事情背后的原因。张王月又是爽朗地一笑,道:“你很奇怪吧。我神教中,怎么会允许有门人这样深情如此。那我来告诉你,这就是我初登大位的一项革新。你听说过,唉,要革新,真是难呀。”

    余出天皱紧了双眉,心中更是惊讶不解,思道:“没有想到,这张王月竟然会是想要来改变这神教的教规吗?”

    张王月又是说道:“没有想到今天我居然是和你说了这样的多,我看是不是我与你有缘?好了,我说这些你也是不一定能够明白的。罢了,我们该走了,余公子,临走前,我再叮嘱你一句,就是就是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千万不可因为是自己的熟人而放过自己的仇人,知道吗?”

    余出天久然地一怔,转过头来,道:“先生此话,我心中有数。”可是当他再次抬头去看这人的时候,却是发现没有了张王月的身影。这石室中的,眼下也仅有自己与那石室主人英灵子的了。

    余出天见到这石室的后面是一节厢房,不知道这里面又是通往何处,心中不由得极是好奇万分,抬头看向了面前的英灵子。

    英灵子也是怔然地望着屋内里面的暗角,双眼泛发着无尽的红丝,不知道是心中想着什么。大抵上是那无尽的思念之苦了。

    余出天将石桌边上的那张处方信笺拿了起来,看向了上面,心思也是随之这处方上面的药方而思维飞跃,忖思:“这张王月果真是一片好意来解救我的吗?”

    他这样想着,不免又是举措不安,心思动摇不定。正是这时,听见了那身前的英灵子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啜泣之声,显然就是在那前面轻轻地流泪不止,心中伤心难止,不免又是淌下了眼泪。

    余出天更是没有想到这英灵子一世倔强好强,今天算是见到了这妇女的真实情景,方才看见她望着温道见离去的双眸,心中只道是英灵子最大的情感外露,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又是听见这英灵子流泪不止,这是何等让余出天心中惊讶万状的事情了?余出天当即静若寒蝉,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是在那英灵子的身后,默默地望着身前这个伤心的妇女。

    英灵子轻轻地啜泪少许之后,才是转过身来,看向了面前一脸惊讶的余出天,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悄然擦尽。可是脸上的泪痕是擦尽了,但那心中的留念却反而更是浓烈了,是不是痴情倾心的女子都是这样默默在身后送着自己心爱的郎君。

    余出天眼看这样的情景,心中突然间却是想到了自己心中痴念着的连静香,心中悠然叹道:“静儿,她是不是也会这样舍不得离开我呢?”

    英灵子勉强地一笑,道:“倒让余公子见笑了,余公子可是想离开了。我现在就为你将这石门打开,记住,你的那痴情之人或许也是日夜期盼着你的回去。你为了你的静儿,此事千万不可惊动了你表妹,你知道,女人一旦心生醋意,只怕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你已经是尝试过一次,就没有必要再来尝试第二次吧。”

    余出天点了点头,道:“我现在还可以坐下来与你说一会话吗?”在余出天的心中,好像是一直就误会着这英灵子,今日难得有此契机,只当是自己在她的面前赔罪道歉的了。英灵子也是没有想到这余出天竟然会说出这话来,微微地一时惊愕,然后道:“好,你坐下吧。”

    英灵子上次与余出天闲聊,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二人会有今日之事,心中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只见到英灵子此时已经从那后面端出了一杯上好的滚烫的茶水,放在了余出天的面前,道:“边说边喝吧。”

    余出天当即没有心情来说这客套的话,立马就是问道:“你与你的温大哥本来都是互相怜爱,为什么一定要分开的呢,难道就一定要分开不可的吗?二地相思,岂不是折磨着你们二人?”

    英灵子一声苦笑,道:“没有办法,现在这神教中每人的责任重大,不得不牺牲了自己的短暂幸福了。这也没有什么,就好比是那一年一度的鹊桥会,牛郎与织女一年见一次面,才知道自己平时有多么的珍惜着对方,才知道情侣间是多么在乎着对方。这是神教的特别之处,外人岂能够明白这些道理。”

    余出天心中更是疑惑生起,又道:“难道这事比你们二人相聚在一起还重要的吗?”

    英灵子道:“自然。个人的情感岂可有教务中的事情重要。你其实并非江湖中人,自然是不明白这些道理。等你以后,或许还有机会了解到的。至于这教务中的具体事情,还请我无可奉告,此乃本教机务,外人不便多听。”

    余出天呐呐地点了点头,道:“甚是,甚是。我自己知道分寸。”余出天又是低头沉思,心中是有太多的疑问,只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从何处问起,稍稍整理了一番心中的思绪,才是说道:“你们一心为我报仇,难道也是心中仇恨着空灵子吗?”

    英灵子道:“这与仇恨无关,我们如果是仇恨你表妹,干么要你在这中间掺和,我们难道自己就不知道动手吗?还有,你自己的遭遇,我们都是知道。只是不明白你表妹既然是心疼你,为何要将你双脚害成了这样。我知道情越深,恨越深,但是你表妹这样对你,难道心里就一点愧疚之意也是没有的吗?你表妹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子呢!你说呢?”

    余出天点了点头,缓缓后,又是问道:“我今后就不能来见你的了?”英灵子点头道:“自然。你拿到了你想要的处方,你还来作甚?你来实话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有些怨恨我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