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阳光就像农民们一样的勤劳,出来的很早。

    疲乏掸开眼皮,冷暖习惯(性)的想要抻个懒腰,却发现动弹不得。

    她这才想起来,凌犀昨晚睡在这里。

    健壮的手臂霸道的箍住她的身子,安稳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味道没有一点儿酒气,还有点儿淡淡的薄荷香味儿,也许是宿醉让他看上去毫无戾气睡地别的沉。

    被逼着这么近距离看着这个男人的睡相,头整个紧紧窝在她的脖颈处,像是那种特别小孩子的睡法儿,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瘙的冷暖脖子很痒。

    说真的,单就这一会儿,这个男人真没半点儿暴力狂的样子。

    揉了揉眼睛,冷暖这才琢磨着,她得马上起床了,不然老妈进屋要是发现这个男人,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可冷暖刚把身子抽出来,就立马被一股劲儿拽了回去,

    “嗯……别乱动……”

    沙哑的声音传递着不悦,抓起手上的婀娜软体,自顾自的调整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造型,慵懒爹在她的上,软软的,舒服的让他又来回蹭了几下。

    晕……

    这是醒着?还是睡着?

    “丫丫啊,该起床了~”

    老妈的声儿一到门外,冷暖这心咯噔一下。

    糟了……

    “哎,妈,我马上就起~”

    此时无招胜有招,怎么办?

    装吧……

    可明显这被窝儿里的凌大少爷不配合,冷暖这一嗓子吆喝,吵得凌犀不满意的哼唧一声儿。

    要说这盲人虽然看不见,可这听力却都是格外的好。

    这冷秋伶刚拄着盲人棍儿进屋,就捕捉到那异样的声音。

    “什么声音?”

    晕……

    冷暖真想掐死这制造麻烦的男人,未免再有意外,一把拽起被子,把这麻烦捂到里面,一边儿骗着着冷秋伶。

    “哦,是吴婶儿家的欢欢,谁知到什么时候跳窗户进来的。”

    哦,是欢欢,冷秋伶也没多寻思。

    糟了……

    当这腰被一条铁臂紧紧箍住的时候,冷暖就知道,完了,他醒了。

    手使劲儿的压在被子两边儿,捂死他都不能让他出声儿。

    “丫丫啊,饭妈做好了,一会儿直接吃就成了,今儿周末,妈得做礼拜了。”

    “恩,妈,知道了,你小心点儿~”

    冷秋伶脚前一走,冷暖深呼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

    顺利过关……

    可当冷暖全身放松的时候儿,这被窝里就钻出这么个狼眼,愠怒的瞅着她,瞅的她直(毛)。

    干嘛?要动手打她?

    冷暖是这么以为的,可凌犀却是一把抓过她的身子,二话不说给塞到了被窝儿里。

    这一喘不过气儿来,冷暖使劲儿的挣扎,结果全都白费,直到她都憋的快窒息了,被一双大手像提兔子似的给揪了出来。

    凌犀一手支着头,刚起床的眼神儿看上去特别慵懒,也特贱。

    “知道什么滋味儿了?”

    呼呼……

    连吸了好多口气儿,冷暖才有点导过来。

    瞅着那男人的得意样儿,冷暖真心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就没想过他凌犀也玩这样的游戏。

    不过想是想,她自是没说什么,她没忘,她得离他远点儿。

    “欢欢是谁?”

    莫名其妙,凌犀冒出这么句话,冷暖没吱声儿,起身,下床,走了有两米,回了头儿。

    笑地灿烂,两只手支在耳朵两边儿,俏皮的叫了两声儿~

    旺旺~

    “操!小娘们儿,你他妈说本少爷是狗!”

    身后那火冒三丈的男人,让冷暖有种报复的快感~

    看他吃瘪,真是爽快~

    ……

    要说这男人,再有个(性),他还是男人,原本凌犀还在气头儿上,可看那女人装小狗儿那俏皮劲儿,让他倏地什么火儿都没有了。

    起了床,穿了鞋,他才好好看看这不足十平米的小屋。

    单人铁床,掉漆的破木柜子,一组学校用的那种破桌椅,破旧不堪,凌犀这辈子就没住这么破的屋子。

    不过这屋子也算整洁,窗台上的不知名的小野花儿,倒也算有点清香。

    再看墙上那一堆醒目的奖状~

    三好学生,知识竞赛,演讲比赛,歌唱比赛,长跑冠军……

    杂七杂八的,没一个有含金量的,不过这也让凌犀对那个女人刮目相看了。

    “你还挺上进的,参加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比赛。”

    冷暖刚一进屋,就听见这大少爷在那跟领导视察似的点评着她的过往。

    “有钱拿,有奖品,干嘛不去。”

    一句话,说的凌犀心里又犯了膈应。

    “你真是穷疯了。”

    除了钱,她脑子里就没点儿别的么?

    听着那凌大少爷站着说话不腰疼,冷暖也不愿意搭理她,不过说到钱,有得赚,就得抓紧。

    “喂,早餐30,吃不吃随你。”

    妈看不见,做顿饭不容易,说真的,冷暖真不愿意卖他那碗。

    一顿饭也做交易,30块钱也要收费!凌犀真特么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女的脑子是不是***掉钱眼儿里了!”

    随便你说,钱才是划清关系的最好办法。

    “你吃不吃吧?”

    看她那贪财样儿,凌犀就不想顺她意。

    “诶,昨天不知道谁说的,以后随我,一切免费。”

    “呵……”

    耸耸肩,冷暖笑的灿烂。

    “一出戏你给我演成那样儿……”

    凌犀这种脾气哪受得了这种激,大手一个使劲儿,把冷暖那身子捞过来,一鼓劲儿就给她那小身子甩墙上去了。

    ……

    揉揉酸疼的膀子,冷暖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有些怨怼的看着眼前这个伤了人还大言不惭大快朵颐的男人。

    动不动就兽(性)大发,典型的暴力躁狂综合症侯群。

    不过女人大多分蠢货和聪明的,显然,冷暖属于后者。

    她可不是什么偶像剧里坚强脾气倔强的反抗恶势力的女主,她现在只想用最快的办法送走这尊‘姓凌的’大神。

    怎么办?

    再强势的野兽,顺着(毛)捋,都是服服帖帖的,这是冷暖多年周旋在男人中间深谙的道理。

    “不够吃的话,锅里还有。”

    这冷不防的一个柔声软语,让喝着稀粥的凌犀一个激灵,粥差点没喷出来。

    怎么了?这倔妞儿怎么突然还转了(性)子?

    诧异扫一眼对面,漂亮的长指随意的抓了抓那一头烫的蓬松的波浪长卷发,轻轻松松就绑了一个马尾,几绺俏皮的小碎卷儿就随意的散在两边,衬得那原本就娇嫩的小脸红扑扑的,就那么不设防的看着自己笑的灿烂。

    还真别说,这女的这小样儿,凌犀这会儿还觉得心里真舒坦。

    早这样儿不就成了,瞅着冷暖那隐约可见的的肩膀头子上的红手印子,凌犀觉得无比碍眼。

    不过这素蛋粥,他是真喝不下去了。

    他是(肉)食动物,一点儿(肉)星儿都没有的饭,他吃着更饿。

    算了,待会儿饭局再吃吧,看这女的家穷的也不能有什么像样儿的吃食了。

    “后备箱里有套衣服,棕色那套,你去给我烫一下。”

    看那男人理所应当的嚣张相儿,当他是皇上呢?

    不过这会儿她也乐得伺候,早滚蛋早利索,她可不想老妈再撞上他。

    “好的,稍后。”

    粉嘟嘟的樱桃小嘴儿一扯,标准的客服式笑容,皮笑(肉)不笑,拿着他车钥匙,就出去了。

    常年的自我伺候,冷暖绝对是个集多种功能与一身的家务超人。

    漂亮修长的手指利索的缕着那意大利纯手工制品的西服的边角,一边熨烫着,一边感叹着人与人的差距。

    明明是一件充满了铜臭味的衣服,可闻起来,确也是清香四溢。

    所以别说什么众生平等,那不过是个神安稳人心的笑话。

    生活的有一段时间了,冷暖也大致总结了一个规律,凌犀这个男人,在私下时间里,大多穿的是那些贵的要死的休闲,只有在上班的时候,他才会穿上这人模狗样儿的西装,用来掩饰他那先天过重的戾气。

    冷暖就知道这个男人来石头镇十有**是有事情要做,她可没自恋到以为他是奔着她来的。

    而她不过是倒霉的刚好被他搅和了生活,这怪谁呢?

    活该,自找的,谁让她缺钱。

    他干嘛呢?

    这冷暖一抬头,就看见那男人一脸嫌恶的在她那小旅行包里东挑西捡的,左瞧瞧,右瞧瞧,半天才提了一件儿浅棕色小洋装出来,像中央领导指派任务似的。

    “你穿这件。”

    嗯?

    皱眉,不懂。

    “陪我去。”

    “不去。”

    想都没多想,直接拒绝,难得回家,她没那闲工夫。

    看那女人一会春风一会雨的,凌犀到真没生气,倒是咧开个人畜无害的笑,伸出五个手指,开价。

    “5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