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崇是个非常特别的人,他头上有戒疤曾经当过和尚,但后来又叛出佛门,投入道门做道士,并且还向大周皇帝宇文邕提议废佛,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可是做了道士没多久,他又宣布还俗,同时又将道教给告下了,向宇文邕进言佛道二教都是祸根,必须禁止废弃。

    他的这些事一做立时得罪了无数势力,佛道两教自不必说,另外还有皇族贵族以及江湖许多尚佛和与佛道两门息息相关的势力,可是很多人又拿他没办法,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现在众人都知道了他可能是魔门中人,那么解释起来还勉强说得通一些。

    而身在魔门中的赵厉王仙儿田定三人更是想到了他们这些人都被耍了的可能,因为帝洪若真没死,那么他们追杀宗术讨要炼魔契的行为就成了彻底的愚蠢。因此这些人立马觉得对付赢浮天的事可以缓缓,而且此时此刻也不是最佳时机,所有人都已经悄然退走。

    元崇无辜的看着仅剩的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四人,叹气道:“小丫头,这回你高兴了,你又破坏了我一场好事!”说完这话就闪身在几个起落间远去,元昭容也跟踪而去。

    一场被元崇安排好的看似来势汹汹的对局在最后竟然成了一场闹剧,这是赢浮天和浮玄没有想到的,两人对于刚才发生的事还有种如在迷雾中的感觉,自从遇上元崇开始,一切的事都非常不正常起来。

    赢浮天还遥遥望着元昭容的方向,他总觉得自己跟这个海棠仙子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这时浮玄咦了一声,道:“他们来的好巧!”赢浮天回头看去,原来是杨坚一行七人。

    杨坚来到赢浮天和浮玄面前,苦笑道:“想不到元崇居然跟魔门有牵扯,难怪行为那么古怪!”他这么一说,赢浮天和浮玄就更肯定他早就躲在林子里了,只因为这边的情势复杂才不敢现身。

    赢浮天道:“你找我们有事?”

    杨坚道:“我们还是找另外一个地方说话吧,走!”

    没多久,赢浮天和浮玄杨坚一干人来到清水郡城东一个小庄园中,这里有不少守卫,杨坚、赢浮天、浮玄、郑泽和赵昭在一间房中分主宾坐下。

    杨坚这才叹了口气道:“洮水三帮完了!”

    这话一出口,赢浮天和浮玄震惊的立时跳了起来,前者寒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坚缓缓吐出几个字道:“藤佛血洗,一令收魂!”

    藤佛令!这不可能,赢浮天和浮玄同时升起这个念头,再同时想起元崇这怪物,但又相视一眼摇了摇头。

    赢浮天道:“可有人生还?”

    杨坚道:“有一个,他是徐义的儿子徐纹松,他伤的很重,但并没有生命之险。他一直坚持要见你,我们问他什么都不说,还好我们的人发现吉希古三人行为诡异,无意间发现了你的行踪!”

    这时房门打开,两名守卫用木板抬了一个人进来,正是徐纹松。此时他脸色毫无血色苍白一片,但气息还算强烈,他一见到赢浮天立时激动了起来,气息也有些絮乱。赢浮天忙走了过去,功聚中指,以熟练的手法在徐纹松胸前腹部头顶数十处大穴点了一翻,每点一下都输入一点内力,手法是出自黄帝内经中的针理,只因为现在没有针,唯有如此施为,但效果却是极佳。赢浮天收回双手后,徐纹松的脸色立时红润了起来,这一手让房中的人都大开了一回眼界。

    浮玄赞叹道:“赢兄这一手怕是我师父见了也要服气了,想不到赢兄对黄帝内经针脉之理竟达到如此境界!”杨坚等人在宫里见过许多号称神医之辈,都觉得与赢浮天比起来简直就是庸医。

    徐纹松平静了下来还是非常激动,颤声道:“赢大侠,没了,没了,洮水三帮就这么在一夜之间,没了!”

    赢浮天心中恻然,道:“徐兄,是谁干的?”

    徐纹松眼中立时满是惧意,道:“他们不是人,他们真的不是人!”接着抓住赢浮天的手,道:“他们是故意留下我的,要我带句话给你。”

    果然是自己连累了他们,赢浮天心中的的怒意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眼中忽然现出了一抹漆黑的幽光,浮玄一直注视着赢浮天,目光触到这股幽光竟然在心中升起一股极度心寒的惧意。

    赢浮天淡淡道:“什么话?”

    徐纹松颤声接道:“魔道的修炼是残酷的,不但对别人残酷,也要对自己残酷!你修炼的更是魔道最高秘典,那么还要对天地残酷,这样咱们才能早日见面!”

    这句话没人明白,除了赢浮天自己,忽然间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帝洪向他发出的残酷宣言,而元崇是执行者。如果今天不是元崇突然出现,他和浮玄肯定会去洮州与汪度等人见面,并且帮助他们反抗天风帮。

    可是元崇那么巧的现身,又做出这么多看似无聊的事情,一来阻止他去洮州,因为他一去洮州后灭洮水三帮或许同样没问题,但有赢浮天这个变数在就不会那么顺利,也将损失手下精锐,不划算,二来还可以让他去与包括田定等这些高手作生死之战来了解他魔功的行为进境。

    那个时候赢浮天和浮玄都不明白凭着元崇的高深修为怎么不直接来对赢浮天进行测试,又或者不干脆杀了赢浮天,现在终于明白了,因为元崇已经明白到了身俱炼魔契奇功的人的特殊,不愿亲自冒险,还有就是帝洪根本没打算杀赢浮天。

    然而为什么不杀赢浮天呢,这又是第一个让赢浮两人想不通的问题,还有就是帝洪和元崇怎么会那么肯定藤佛令消失了,就算他们确实不用顾忌藤佛令,但轻易惹上也是很麻烦的吧!

    赢浮天不禁再一次想起了宗术对帝洪的评价,他是一个纵横家,一个武学巨匠,可怕的程度已经到了让一个朝庭都要退避的程度。

    赢浮天此时心中只剩下一个意念,那就是自己终于和与自己同样身俱魔道最高心法的可怕敌人帝洪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