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天杰和歌女从布幔后面出来了,他们的面孔红润润的,笑容甜滋滋的,蕊莲的脸色顿时阴暗下来。歌女过来搂住蕊莲:公子,不,小姐,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一般性的娱乐。走,我们也去玩一玩,开心开心。

    歌女说着,拉着蕊莲就往布幔里面走去,蕊莲勉强笑笑:都是女的,还能玩什么呢?

    琵琶女笑嘻嘻地拉着芳莲也进来了:小姐,请放心,你的公子正经的很,别说干什么事了,就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芳莲说:我不信,哪有干柴遇见烈火不燃的道理?

    琵琶女说: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话,难道你家公子什么人品你都不知道吗?

    芳莲这才放下心来,天雄不用讲是个正人君子。可是她转念一想,在唐代,在当时的社会,男子的风流韵事原本是不算什么的,自己又何必斤斤计较呢?于是,她也就转忧为喜了。这时,只见歌女搂住蕊莲,悄悄地耳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把个蕊莲笑得前仰后合,连连说肚子疼。歌女狐媚地一笑:两位小姐,我们是把你们当做公子来接待的,所以现在还得按照规矩来。

    歌女边说边脱衣服,等到她脱了,琵琶女也是一身光溜溜的。这哪里是在按规矩办事?简直是在炫耀她们窈窕的身材了。白皙的皮肤,苗条的体型,丰满的胸部,荷花的面容,使得芳莲、蕊莲又赞赏,又羡慕,她们对望了一下,会心地一笑,也麻利地脱去衣服,往歌女、琵琶女面前一站,似乎在说:来,我们比试一下,看谁更白,更苗条,更美丽!

    歌女、琵琶女一看,两位小姐的身材、肤色、面容把她们比的快要无地自容了,更使她们感到震惊的是,在游船上,两位高贵的小姐也敢脱了衣服。她们慌忙抱住了芳莲、蕊莲:小姐,快穿上衣服,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敢脱衣服?

    蕊莲嘻嘻一笑:什么地方?你们敢脱,我们就敢脱。

    歌女却悲从中来:我们是卖笑女,是妓女,你们是千金小姐,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你们的身子是干净的,我们的身子是肮脏的呀……呜呜……

    芳莲说:快别这么说了,你们的身子也是干净的,是社会把你们逼的,是家庭贫穷把你们逼的,你们都是好姑娘,好了,再说我也要流眼泪了……

    芳莲真的眼眶湿润了,于是四位姑娘搂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天雄、天杰在外面等得久了,有些着急,又听见里面哭哭啼啼的,于是他们掀起布幔走了进去,呀,充塞眼帘的竟然是四位姑娘的玉体,那真是仙女下凡洗澡,一个更比一个白嫩水灵,一个更比一个窈窕美艳。看着天杰垂涎欲滴的样子,天雄使劲地拉着天杰就走了出来……

    天杰喃喃自语的:她们这是在比赛啊。我看,只有芳莲姐的身体最好看。

    天雄随口而出:不,我看还是蕊莲好看。

    天杰大吃一惊:哥哥,你还念念不忘蕊莲吗?

    天雄笑了:我看你句句不离你芳莲姐,我是和你玩的。

    天杰说:不用开玩笑了,我们彼此彼此。

    天雄一脸严肃的:天杰,说老实话,我刚才和琵琶女可是什么都没有干哇。

    天杰嘻嘻地笑着:哥哥,我和歌女也没有干什么。不过,歌女说了,不管你干不干,都得照样付钱,我们不是太吃亏了?

    天雄说:无所谓吃亏不吃亏,我们只是同情她们,按规矩付钱,怕她们在行首面前不好交代。

    天杰劝说着:哥哥,你何必老老实实,守规守矩,不越雷池一步?听歌女说,许多文人学士,达官贵人,都到扬州来寻欢作乐,不当一回事儿。哥哥这样,反而会遭人耻笑,说你是一个书呆子。

    天雄却更坚定了自己的志向:人各有志,我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天杰,难道你和歌女真的……?

    天杰毫不在乎的:歌女说,哥哥已经和琵琶女发生了,我也就和她好了一回……

    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呢?

    我看你高高兴兴的样子,也就相信了……

    算了,你这个人呀,简直没法说!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蕊莲跟前,你还是别承认这件事。

    唉,也只能这样了。

    说话之间,四个女子出来了。于是,拉开布幔,给四位客人重新斟满香茶,歌女、琵琶女分别走到天杰、天雄身旁,笑嘻嘻地给他们剥食莲子,并冲着芳莲、蕊莲说:两位小姐不要介意,服务周到,这是我们的本分。他们毕竟是男人,是客人,我们哪能不让人家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玩一玩呢?

    歌女、琵琶女说着笑着,并且轻盈地一跳,分别坐在天杰和天雄的怀里,双臂亲昵地搂住他们的脖子,像两只顽皮的小猫,想甩也甩不掉了。天雄、天杰冲着芳莲、蕊莲尴尬地笑着:你看,你看,怎么办呀?

    芳莲、蕊莲格格地笑着:怎么办?玩吧,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吗?

    歌女、琵琶女得意忘形的:,客官,两位小姐开恩了,你们还犹豫什么呢?

    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歌女、琵琶女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各自的对象,天杰、天雄也就放纵地回报着她们,天杰喜笑颜开,天雄心乱如麻,叹息自己奉行信条的丢失……歌女、琵琶女在一番玩笑嬉闹之后,轻轻地跳下来,交换了对象,分别轻盈地坐在两位男子的怀抱里,又是一番亲吻嬉笑……

    正当芳莲、蕊莲笑容尴尬、心绪紊乱之时,歌女、琵琶女跑了过来,分别坐在她们的腿上:公子,你们毕竟是公子嘛,我们不能冷落了你俩,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看着这两个身落烟花、强颜欢笑的女子,芳莲、蕊莲无形中又增添了许多同情,一时之间也不愿冷落了大家的兴头,就拿出了“男子汉”的气魄,亲吻、抚摸、拥抱,竟然激动得流出眼泪来了,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了……

    芳莲、蕊莲突发奇想,想跟着歌女学唱《茉莉花》,当面一说,歌女也乐意教唱。于是琵琶女铮铮噌噌地弹起琵琶,歌女轻启歌喉悠扬婉转地唱起《茉莉花》,芳莲、蕊莲兴味十足地学唱着。芳莲、蕊莲毕竟是杭州女子,乡土乡音,一会儿功夫就学会了,而且歌声更加委婉动听。她们又跟着歌女学习舞蹈,因为是轻车熟路,很快地就掌握了基本步法,而且舞得分外优美动人。

    歌女妩媚地笑着:哎呀,小姐唱得这么好听,舞得这么好看,长得这么漂亮,你们要是在游船上一呆,可就没有我们的生路了。

    琵琶女斥责道:人家是千金小姐,能干这事?叫你胡说八道,该掌嘴巴了。

    歌女连忙伸手打了自己两个嘴巴:谁叫我胡说八道,该打该打。

    蕊莲脱口而出:什么事情不是人干的,等到有一天,我没法生活了,就来船上卖唱。

    芳莲拉过蕊莲:蕊莲,可不敢胡言乱语,世上的事情,复杂之极,往往会有应验的。

    天杰笑道:芳莲姐姐,蕊莲玩笑之话,何必当真。

    正在此时,船家喊道:客官,二十四桥到了!

    众人愕然:就是这么大的西湖,哪里能容纳下二十四座桥梁呢?

    歌女说:二十四桥原是一座桥梁,不过它的名字叫做二十四桥罢了。听说,当年隋炀帝在扬州大兴土木,修建离宫,在西湖和运河、内河上,大大小小,雨后春笋般,修起来二十多座桥梁,一时无法命名,就按照修建的先后序号命名,这座桥就排在了第二十四位。

    琵琶女说:还有一种说法,每逢月明之夜,桥上就会有24个玉女吹箫或奏乐歌唱,所以就叫二十四桥。

    天杰喊道:今晚明月当空,秋风送爽,我们总应该有这个福气,一览玉女吹箫吧!

    说话间,游船停泊在湖边,他们走上湖岸,向桥上望去,在银白的月光下,端的就有一群女子,穿着纱裙,露着玉臂,挽着发髻,个个手握洞萧,呜呜地吹奏出美妙的乐曲来……

    天杰拉着蕊莲的手说:妹妹,这是在人间,还是在仙境?

    蕊莲甩着他的手:天杰哥,你拉错手了,你应该拉歌女的手才对。

    天杰笑笑:蕊莲,你还计较这个?你不是常常告诉我,要学会逢场作戏吗?

    哎呀,天杰哥越来越油腔滑调了,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这样的话来?

    说过就说过,我还会赖你?即使你没说过,你心里总想过的。

    啊,越说越玄乎了,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人家怎么想的你都知道?

    天雄用胳膊碰碰天杰:别**了,快听人家吹箫,悠扬婉转,撩人心弦,此曲只应天上有哇。

    果然,二十四桥上,二十四玉女,二十四根洞箫吹奏二十四支曲子,听迷了多少客人哇?一曲奏罢,桥上的玉女纷纷走下桥来,眼看着她们月容花貌,身姿婀娜,袅袅婷婷,裙裾飘飘,近了近了,歌女一声吆喝“赶快上船”,等到他们逃进船舱,游船离开岸边的时候,只听见岸上玉女娇柔的喊声:客官留步,客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