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并州军入益州,巴西庞义,就是趁机扩充兵力,想在乱世之中增强自己的实力,任由益州战火纷飞,庞义依然是美滋滋的待在阆中,过着天高皇帝远,掌控数万人生死的悠闲生活。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受到吕义军令,夏侯德时不时翻过巴山,前来滋扰巴西,但这对于庞义来说,也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麻烦而已。

    甚至庞义已经打算好了,趁着夏侯德滋扰巴西的机会,干脆趁机再向刘璋索取钱粮,用来增强庞家的实力。

    刘璋虽然暗弱,但并不是没有心机。得到了庞义索要钱粮的书信之后,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让庞义领兵南下,配合江州严颜一起夹攻并州军。

    对于刘璋的提议,庞义却是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想要守好自己的地盘,继续过着权倾一方的诸侯生活。

    在庞义看来,益州越乱越好,只有这样,巴西才能拥兵自重,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新的益州之主。

    听闻并州军与刘璋在江州对峙的时候,庞义虽然接受刘璋的军令,答应派兵南下,事实上却是闭城自守,打算坐山观虎斗。

    巴不得并州军与刘璋两败俱伤,那样一来,就是庞家崛起的时候了。

    只是庞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并州军会突然转向,由江州的对峙转而前来巴西。、

    当探子传回发现并州军的消息的时候,庞义几乎是气急败坏,匆忙领着两万兵马,在垫江上游构筑了营垒,用来防御并州军登岸。

    庞义的举动,立刻通过并州军事先派出的细作,传入了吕义耳中。但是吕义并没有太过惊讶。

    垫江越是往上,行进越是艰难,沿途还多有山民,行军是瞒不住的。庞义有了准备丝毫不出他的意外。

    吕义立刻是让李异加速行船,ri夜不停,朝着巴西杀去。

    三天之后,并州军的战船终于是绕过了层层山峦,经过了百余里荒无人烟的地带,正式进入了巴西的境内。

    只是此时,庞义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河岸上构筑了层层营垒,更是紧急建设了许多箭楼,布置了弓箭手,防备着并州军上岸。

    庞义自己,更是亲自带着巴西数十员战将,坐镇在河岸边上。脸sèyin沉的看着江面上不断出现的大船。

    一队队弓箭手已经是蓄势待发。庞义昂首立在一处箭楼之上,看到吕义中军帅旗,立刻命人传言道:“吕将军,你的对手是刘璋,老夫还帮过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吕义闻言冷笑,也令人传话道:“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若你投降,不失荣华富贵!若是抵抗,城破之ri,庞家之人,本将誓必斩尽诛绝!|”

    对于庞义这样的墙头草,吕义是没有丝毫好感的,言辞自然也不会客气,直接就是命人发出了威胁,更是派李异上前,进行试探进攻。

    李异得令,立刻兴奋起来,分出五千人马,乘坐小舟,朝着河岸发起试探xing的冲锋。

    河岸之上,庞义的脸sè顿时一变,知道想要坐山观虎斗的愿望是没有指望了。又看到李异为前锋,更是惊慌,赶忙是让部下开始放箭。

    顿是,整整两万弓箭手,一共是分成十队,漫天的弓箭,如同乌云一般,朝着李异shè了过去。

    许多进攻的士卒,即使有着铁盾抵挡,可是面对着几乎是铺天盖地的箭雨攻击,也是头皮发麻,很多人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是被shè成了刺猬,血水染红了江面。

    吕义也是看的头皮发麻,这庞义还真是狠啊,整整两万兵马。竟然是清一sè的弓箭手,天空之中,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倾泻箭雨。

    李异的五千人马,还来不及冲到河岸边上。就是狼狈的逃了回来。还有的小舟来不及退回,船上的士卒活活给shè死,连带舟船,全部被shè沉在江水之中。

    偏偏垫江水域,十分狭小,无法容纳楼船作战。吕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五千士卒,损失惨重的退了回来。

    李异也shè中了一箭,咬牙切齿,跪在吕义面前,大叫道:“主公,末将请兵一万,这次一定能夺下河岸!”

    “李将军不要冲动!这庞义早有准备,这两万弓箭手,是专门对付我们的,本将就是给你两万人,也未必能够攻过去!”

    吕义摇了摇头,命人扶着李异下去治疗伤势,没有再让士卒下去送死。虽然庞义没什么能耐,但很明显,庞义很清楚自己优势。

    野战挡不住并州军,干脆是把兵马全部换成了弓箭手。整整两万弓箭手,别说是小舟,就是楼船冲过去,都要被shè沉。

    最令吕义感觉郁闷的是,最善战的并州军,许多人都是不熟悉水战,能够战在船上就是不错了。

    要他们划着小舟去攻击河岸的守军,那无疑是强人所难。又是试探了一番,看看无法突破庞义的封锁之后。

    吕义果断的撤兵,避开了庞义的兵马,而是让李异把大军停在了一处比较开阔的河段上,然后就是找来法正,询问巴西之地,可还有其余的地点,可以供应大军上岸。

    法正想了一想,却是摇头,沉声道:“主公,除了庞义把守的那段,其余地方,山势更为陡峭,难以攀登。所以,我们只能强攻!”

    强攻吗?

    吕义可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他带出来的手下,都是jing兵,吕义可不希望他们平白到底冤死在垫江之中。

    看来,只能用他们了!

    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再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吕义只能是心一横,命人叫来了王平。王平统领夷人,几乎是没有仗打,早就是憋闷坏了。

    闻听吕义终于是想起了他,王平赶忙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强忍喜气,冷静的问道:“主公,可是需要我的夷人兵马出动吗?”

    吕义点点头,暗赞王平目光锐利,当即开门见山的说道:“王将军,你也看到了,如今庞义在江岸构筑营垒,若是强行进攻,我军必定死伤惨重,我知道你熟悉巴西情况,想要令你带着两千夷人,寻找偏僻地点上岸,进攻庞义,不知你可愿意?”

    一听吕义真的要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王平大喜,拍着胸脯道:“主公放心,末将保证完成军令!”

    “很好,若是成功,本将每人给你们记一功!”

    见到王平信心满满,吕义总算是放了心,鼓励了一番,就是让王平出去召集部下。准备寻找地点登岸。

    这种事情,也只有熟悉巴西地形的王平,还有自幼在山林长大,惯于翻山越岭的夷人才能够做到。

    换了并州军,即使作战勇猛,但进入山林,说不定就是被毒虫猛兽给袭击了,就算不被野兽袭击,光是生活在巴西山林的蛮夷部落,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唯有同时蛮夷的夷人兵马,才能在山林之中,来去自如。

    而此时,庞义丝毫不知道,一支两千人的夷人士卒已经是启程,在王平的带领下,翻山越岭,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了庞义重兵把守的河岸,选择了一处险峻的山道,偷偷的准备潜入对岸。

    吕义也有幸亲眼见识了这群夷人翻山越岭的本事,就见到一个个身材如同猿猴的夷人,先是选择了垫江岸边的一座陡峭山峰。

    这座山峰,几乎是笔直竖天,别说攀登了,就是能不能爬上去都是个问题,但是这样障碍,对于夷人,却是毫无阻碍。

    首先由王平带头,就见到一个个夷人选择了自认为安全的位置,然后就是开始蚂蚁一般的朝着山岩爬上去。

    就像垂直悬挂在山岩的壁虎一般,还有的人爬了zhong yāng,兴奋起来,竟然还叽里呱啦的单手抓住岩壁,朝着吕义挥手示意。

    害的吕义都是暗暗的为那人捏着一把冷汗,那山峰少说也有数百米高,就是一半也是一百米的高度啊,这要是摔下去,铁定是粉身碎骨。

    旁边的李异等人,早已经看到呆住了,他们虽然也是巴蜀之人,却何曾见过这样的士卒?

    法正更是敬佩的看着吕义,由衷道:“主公真乃神人也,竟然能想出如此奇兵!”

    “孝直过誉了,本将也是受到他人启发而已,再说,王平兵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杀入庞义的后方!我们也需要早做接应才是!”

    吕义淡然一笑,他之所以会征募夷人为兵,还是受到了后世著名的无当飞军的启发,这可是诸葛亮征讨南蛮后组建的特殊兵种,最适合山地作战。更恐怖的是,无当飞军全部都是由凶狠蛮夷组成。

    蛮夷多用毒箭,见血封喉。当夷王前来求粮,得知夷人也有这种风俗的时候,吕义首先想到的,就是组建无当飞军,为自己效力!

    这才有了派王平招募两千夷人士卒的打算。

    否则,他要进攻益州,岂会带着一支连汉话都是说不清楚的夷人部队。

    亲眼看到最后一个夷人也是翻过了悬崖,成功的进入巴西山地,吕义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放心的微笑。

    奇兵他已经是派出去了,接下来,就要看自己能不能配合好王平,一举摧垮庞义在江岸的防线了!

    见到王平的大军成功进入巴西,其余的并州将士,都是极为兴奋,若不是害怕大声喧喧哗引来庞义的暗探,恐怕大家都要忍不住欢呼了。

    即使如此,人人的脸上,还是带着强烈喜sè,就是划船的船工,都是卖力了许多。李异更是再次向吕义请战,要领兵做先锋,去攻打庞义的营寨。

    赵云也忍不住了,虽然不好意思去跟李异抢功,却也委婉的表示,并州老兵之中,也有许多人粗通水xing。、

    至于那些益州的降将,则是没有那么客气了,大军还没有返回,就是纷纷请战,眼中都是露出一种火热的光芒。

    这顿时让吕义哈哈大笑,心中也畅快了许多,拉着法正仔细盘算了一下,最终吕义决定,干脆是全军趁夜,发动全线进攻。好一战突破庞义的封锁。

    毕竟王平的夷人大军虽然过去了,到底人数太少,若是一次配合不能成功,那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反应过来的庞义,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剿灭王平。

    回到船队没多久,吕义立即是命人筛选出会水xing的士卒,又是吩咐士卒准备舟船,随时做好进攻的准备。

    然后,大军就是静静等待入夜。

    秋季已经过去,气温渐冷,天sè黑的也早,没过多久,河岸边上,庞义的营垒之内,就是密密麻麻的点燃了大火。

    庞义人到中年,又是文人,身子已经颇为畏寒,早早的就是命人准备好了炭盆放置在军帐之内,准备取暖。

    连续三天,并州军没有派人前来进攻,庞义已经是稍微的松了口气,以为吕义已经是知难而退,返回了巴东。

    现在,庞义就是再给刘璋写信,只是信上,他可不会说并州军知难而退,而是大肆扩张并州军的兵力,然后笔锋一转,就是开始诉苦,目的只有一个。

    求兵!求粮!

    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手中的笔尖划下最后一个字,庞义长出了一口气,眼神之中,四闪过一丝得意之sè,满意的看着手中的书信,冷笑道:“吕子诚,你再强又是如何?还不是被老夫挡在了江面!等到你与刘璋两败俱伤,这益州,就是我庞氏立业之地,哈哈哈…….”

    想到将来趁着刘璋与并州军打的筋疲力尽,而自己则是突然出兵,把两边杀的大败,最终统领益州的辉煌功绩,庞义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怎么样,有消息吗?”

    垫江水面,吕义有些烦躁的在船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就要抬头,看向对面的江岸,从这里,隐约可见庞义军营火龙一般的火光,几乎是连绵三四里,把并州军唯一能够登陆的地点围的水泄不通。

    而吕义的身后不远处,黑漆漆的夜幕里,却是有着一群群的士卒,在摩拳擦掌,静静的潜伏着,随时准备给予岸上的巴西兵雷霆一击。

    但是前提必须是对面的王平,已经成功的潜入过去,否则此时过去,那就是找死了。又是烦躁的在船上走了一圈儿。

    眼看着,已经是大半夜过去了,对面还没有一点儿消息,吕义顿时有些担心起来,就是沉稳的法正,都是有些微微的焦躁。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对岸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却是出现了点点火光,不断的摇晃着。

    那处火光,刚好处于一处山坡背面,背离庞义的军营,所以营中值夜的士卒根本没有发现,却能让江上人看个一清二楚。

    “主公,王将军到了!”法正脸上露出一丝喜sè,低声对吕义说道。吕义也是点点头,心中充满了豪情,飞速让亲卫传递消息。

    消息传递下去,江面之上,立刻传来阵阵压抑的低吼,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一条条快船,飞速的朝着河岸划去。

    快船之上,挤满了并州军的士卒,都是身穿重甲,高举着铁盾,完全是把快船包裹起来,如同一块半圆形的铁幕,把快船覆盖。

    一条条船桨,更是卖力的划动,因为速度实在太快,江面之上,发出了哗啦啦的水流激荡的声音。

    “有敌情!”

    河岸边上,庞义派了士卒,专门在把守河岸,时刻防备并州军突袭,尤其是夜间,更是jing觉非常。

    一发现河面的异动,一巡查的士卒,立刻是惊呼出声,随即就是要敲响随身携带的铜锣。

    但是忽然,他所处的身后,一堆杂草身上,突然是出现了一个人影,捂住他的嘴巴,一把匕首,飞速的隔断了此人的咽喉。

    同样的情况,还在其余的河段发生,将军王平带着夷人中的jing锐,不断的杀掉河岸边巡逻的士卒,为吕义渡河,争取时间。

    只是地面的士卒容易暗杀,但是箭楼之上负责放哨的士卒,却是不容易对付,终于,就在一个夷人趁着夜sè,突然暴起,杀掉巡防的守卫的时候。

    不远处箭楼之上的守军,立刻发现了异常。随即,震天的铜锣声在箭楼上响起,传递会军营之内。

    “不好!被发现了,诸将士,成败在此一举,随我杀啊!”

    见到河岸遍上响起了锣鼓声,吕义脸sè一变,立刻是大呼一声,亲自领头,朝着河中跳了下去。

    此时,小船虽然没有靠近河岸,可冬季枯水,河水并不是太深。吕义跳下去的时候,河水不过是淹没了他的胸膛!

    其余的士卒都是有样学样,顾不得划船,纷纷是跳入江水,朝着对岸拼命跑去。

    “敌袭!并州军要渡河了!”

    一群群巴西士卒慌乱的从军营之中跑出来,顾不得穿上衣甲,就是纷纷朝着河岸变汇聚。

    “杀啊!兄弟们!杀了他们,主公一定会赏赐我们大把的金银!”见到惊动了并州军,王平突然大喝,带着两千夷人,朝着出营的巴西兵马即使杀了过去,

    夷人加入并州军,皆是冲着丰厚的军饷来的,王平的话,无疑是让两千夷人激动起来,此时哪里管人多人少,都是怒吼着,冲到士卒中间,就是乱砍乱杀。

    出营的巴西兵马,顿时大乱。但是他们的人数到底很多,虽然不知道为何被夷人攻击,但还是蜂拥着杀了过去。

    双方展开了混战。庞义更是气的张牙舞爪,在后面红着眼睛,大喊大骂道:“该死的夷人,给我杀光他们!该死的,老夫怎么就忘了你们啊!”

    庞义的脸上已经不能用悔恨来形容了,简直是晴天霹雳啊!他自以为堵住了河岸,就能抵达并州军。

    谁知道吕义的军中竟然有一支熟悉巴西,善于登山的夷人,庞义吐血的心都有了,只能是希望尽快杀光夷人,然后跑去河岸,阻止并州军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