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每活动一下,便有一道似骨骼断裂的声音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紧身的登山服里件被坚硬的肌肉撑得大了不止一号。异变逐渐完成,等到楚罂完全站起时,他已经是高出凌伽半个头的壮汉了。

    凌伽的脸色变得郑重,嘴上却仍然不落下风。

    “这就是藏魂最高级别,不过如此。”

    “碾压你足够了!”楚罂笑道,手臂猛向下挥,他的手里抓了自己刚才坐的沙发。

    速度虽快,但是凌伽的身体反应速度绝对可以跟得上眼睛,沙发从他的头顶掠过,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沙发的内部骨架显然同样是钢铁的,虽然外部有柔软加厚的高级材料,但是不足以抵消楚罂强大的力量。

    沙发再被举起时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却成了更加顺手的武器。然而凌伽的打架风格决定他不会让对手用同样的方式连续攻击自己两次,楚罂手臂再度举起时,他已经欺到身前,右拳自身后以最大力量击向楚罂面颊——第一拳打中的地方。

    这样的攻击距离太近,楚罂躲不开也根本就没想躲,反而将头迎上去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

    主动迎击削减了凌伽的部分力道,这一拳再没有起到类似的作用,只是让楚罂小退了一步而已,但是他的攻击却没有丝毫停滞直接落下,变形的钢铁骨架抡砸在凌伽背上,力量尽数倾泄,直接将他横扫了出去。

    凌伽扑倒,一只手撑住身体,没有让自己完全趴在地上。这一下攻击过重,让他的胸腔有些气血翻腾的感觉。

    “这一下就当是还债吧,怎么样?”楚罂大笑道,钢铁骨架在他手中挥舞,抡出低沉的轰鸣声。他突然抓住脚下的另一张沙发,扔向了凌伽。

    “本少爷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没有刀也没有枪,用这个凑合一下吧。”

    凌伽平复住稍有些紊乱的气息,慢慢站起身来,右手将偌大的黑色沙发提起,握住了皮套下坚硬的实心钢棍。

    “没刀没枪正好,免得我下手重了,要了你的命。”他的嘴角淌着一道血线,语气却愈发的凶狠。

    这就是狂,哪怕已经被打的半死,说出的话,也仍然像可轻易碾压对手的样子。

    “这才是我要说的话。”

    楚罂眼睛里一丝莫名情绪一闪即逝,狠狠道,不待他发动,凌伽已经携一股劲风逼到眼前,黑色沙发如岩石从天而降,降他整个笼罩。

    “来啊!”他怒吼一声,武器飞起猛烈撞击,在房里炸起巨响。

    钢铁房间虽然密闭,但是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也是为了更好地“招待”客人而可以弄的设置。一场激烈的打斗,武器不断砸在墙壁上的声音传到外面,让两个年轻的依文特人不禁感叹这两位客人的精力旺盛,还有那似乎已达刻骨的仇恨,这根本不像是一起上山的同伴,倒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战斗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

    楚罂发一声畅快淋漓的吼声,武器已经改成双手握,变成条形的沙发被舞动地密不透风,俨然一头发狂的黑豹,随时可给敌人致命一击,被挤压在一起的钢棍在武器类别里,显然也算重型,和兽牙是相差不远的,挥动起来倒顺手得很。

    凌伽仍然是单手握,却用另一条胳膊抵住沙发末端,硬生生扛住了楚罂的一记横砸。这一下几乎用上了楚罂的全部力量,若换兽牙,把一只残鬼拦腰劈成两半完全不成问题。

    凌伽右腿后伸撑地,身体前倾,试图做到不后退,已在承受之后还击,但是他着实低估了楚罂全部发挥时的爆发力。即使隔着几层钢铁,也仍像被一辆汽车撞中。

    凌伽整个人被砸到了墙壁上,脸上布满潮红,一口一股腥气涌上喉头又被强行咽下。

    楚罂收回武器,狞然一笑,舌头伸出舔舔嘴角血线,那是被凌伽连续三拳砸出来的,而不是钢铁。凌伽手中的沙发虽然也拧成了条状,但是和他用惯的蝎尾切还是相去甚远,所以他宁愿相信自己的拳头。

    “怎么了啊,凌伽,”楚罂大笑道,“要不要来点绷带?真不过瘾!”

    “哼,太轻了!”凌伽站直身体,“藏魂最高级别,可真让人失望啊。”

    “大言不惭。”楚罂皱眉,手臂再次举起。

    虽然两人对话势均力敌,但是战斗上下风还是分得开的,至今楚罂只挨了几拳而已,除了流点血外没什么伤害,但是凌伽却已经被拧紧的钢棍砸成了内伤,心脏隐隐作痛就是证明,他自己清楚的很。

    这一场看似毫无理由便掀起的争斗几乎颠覆了他们的实力印象,迄今为止他们也只打过两次架,而城南酒吧里的第一次完全是楚罂在挨打,只开启初步藏魂的他无论如何也抗衡不了愤怒全开的凌伽。不过这一次,大概可以把债全部讨回来了。

    “如果动不了的话,你可以认输,而我会选择放过你!”楚罂手中黑色沙发末端抵在了凌伽面前。

    凌伽伸手将他拨开,勉强一笑:“原话奉还。”

    新回合即将开始,钢铁门突然便被打开了,一个依文特守卫闯了进来。

    “先生们,请停止。”

    然而此时楚罂和凌伽已经打在了一起,依文特人无奈,向前几步。

    “滚!”楚罂低喝一声,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身上,依文特人勉强躲开,但还是被扫中了,踉跄着退出了战圈。

    “进来帮忙!”他向外吼了一声,将另外一个守卫从房间外召了进来。

    然而两个身强体壮的依文特族战士想把两个已经发了狂举着沙发猛砸的年轻人分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无论楚罂或者凌伽,都不会顾虑他们的性命。

    被钢铁棍子扫中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所以两个守卫都不愿进到战圈中央将两个人分开,只能从外侧一边一个,将楚罂和凌伽拽开,这期间恐怕免不了要挨打,但是没办法。

    然而他们想错了,守卫的手刚刚碰到凌伽的身体,凌伽突然将手中沙发甩出,目标却不是守卫或者楚罂,而是位于钢铁门一侧的大灯的开关。

    偌大的客厅突然陷入黑暗,随后响起两下重击声,喧闹瞬间消失。

    房间犹如从战场变成坟墓,连呼吸声也消失了。玻璃墙外的微弱月光隔了一会儿才把房间重新点亮。

    地板上躺着四个人,两个身穿豹皮,两个身穿黑色登山服,着黑色登山服者脑后一片殷红的血迹,被金属重创让他们立刻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披着豹皮的人慢慢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你换衣服的动作挺快的,唱戏的吧?”楚罂笑着调侃道。

    “两次连续重击都很不错,”凌伽没理会他的调侃,观察着倒在地上的依文特人守卫,“你差点就要了他们的命。”

    “我已经尽量小心了,”楚罂耸耸肩,将手中沙发丢在一边,“我得凭记忆估计他们的位置,还得躲着你,免得把你也打趴下……妈的这俩混蛋也太小心了,非得这样才肯一起进来,要不然老子至于费这么大劲跟你演戏啊?”

    “演戏?”凌伽冷笑一下,“我看你的哪一次攻击都不是演戏吧!”

    “嘿嘿,反正都是打架是不是,真实一点更容易骗这俩混蛋,”楚罂说,“不过这么打都没调动起你的愤怒,有点遗憾啊,不过瘾。”

    “我的头脑是用来思考,不是用来烧烤的,头脑发热的蠢货。”

    凌伽讽刺一句,习惯地伸手探探两个守卫的鼻息,不由一惊,虽然受到了强烈的打击致昏,但是两人的呼吸竟然还很平稳,没有一点减弱的迹象。这诡异民族的体质果然不一般。

    “他们睡不了多长时间。”凌伽摇摇头,“恐怕会有影响。”

    “那怎么办?”楚罂瞪瞪眼睛,眼神陡然变得凶狠,“杀了!”

    “还有一条,不要把你的仇恨到处放,”凌伽瞥他一眼,冷冷道,“杀了没好处,最好能让他们睡三四个小时。”

    “再来一下恐怕他们就真的死了。”楚罂眉头深深敛起,又突然上扬好像想起了什么,蹲在一名依文特人身边,在他的腰后一模索,抽出时,手里多了四枚黑色的子弹。

    “什么东西?”凌伽问。

    “搜身时藏在衣服里的麻醉弹,”楚罂说,“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但你没藏枪吧,”凌伽说,“要怎么用?”

    “不需要枪。”楚罂摇摇头,将依文特守卫身体翻转,露出后脑被沙发重击出的狰狞的伤口,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红色血液浸染了棕色毛发,更添一抹恶感。

    “这么大的伤口,不死反而更难受吧。”楚罂喃喃道,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停,黑色的子弹尖端被扭开,凌伽看到一股细细的蓝色水流落在了伤口处,随后和血液融合在了一起。

    “麻醉液会渗透进毛细血管,到达动静脉,然后蔓延到身体各处,麻痹一切神经,包括思考。”楚罂解释道,另一个昏迷的依文特守卫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不过这个伤口在脑袋上,省了不少事儿。”

    他站起来,开了个玩笑,“让一头狮子睡上三四个小时也不成问题,我担心他们不会醒过来了。”

    ??“不会死就行。”凌伽拎起两个守卫,把他们扔到仅剩的沙发上,看起来就好像在睡觉一样,隔得稍远一点看,那根本就是楚罂和他自己。

    而一切准备就绪,真正的工作现在才开始。

    “你准备怎么做?”楚罂问。

    “在悬崖边上可以看到另外藏匿在山里的建筑,所以应该隔得不远,”凌伽说,“从遮盖这座建筑的山体北面绕过去,再走四百米左右,大概就可以抵达了。”

    “应该,左右,大概,全是不确定的词,”楚罂摇摇头,“那接下来呢?”

    “随机应变。”凌伽淡淡道,“确实是不确定的,害怕的话,你可以在这里睡觉。”

    “害怕这个词可不适合我,”楚罂笑道,“而且我也不是个喜欢事事都计划的人。”

    房间里的灯再次被打开,只不过开关已经被凌伽砸烂了。钢铁门缓缓关闭,将两个熟睡的依文特人禁闭在了自己制作的牢笼里面。

    而被关押后的第三天,楚罂和凌伽再度走进了被黑夜笼罩的密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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