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市,十字桥下,白骨嶙峋。风傲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桥下的网子拉上来。桥边的点着火把,这微弱的光芒,打在御魔二人身上。

    风傲寒定睛一看,御魔与一个黄衣女子被网子套住,二人抱在一起。那黄衣姑娘已经昏厥,御魔满身是血。仙仙与风傲寒合力将二人拉回桥上。

    仙仙:“你不是跟那个小画眉出去了吗,怎么会被困在此地?”

    御魔撕开网子,黄衣少女躺在他怀中。

    “说来话长!”

    风傲寒:“说简单点,吾等可没有时间听汝长篇大论!”

    仙仙:“边走边说。”

    御魔:“我打开地窖入口,土地婆突然现身。土地婆准备再次封印地窖,我准备跳入地窖,谁料这时,地窖中冒出一团红气,那红气将我们三人都卷入大榕世界。”

    风傲寒:“那土地婆哪里去了?”

    御魔:“红气将我们困在此地,土地婆刚才施展仙术,自己跑了。独留我和疯子婆挂在桥下。那红气好像在睡觉,它若是醒了,就直接开餐了。我看桥底下有好多骷髅。”

    风傲寒:“疯子婆?”

    御魔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女孩。

    御魔:“就是喜欢你的姑娘。”

    仙仙:“到宝物区域了,都听我指挥!”

    御魔将女子背起来,仙仙推开宝物区域的大门。

    风傲寒:“她怎么浑身是血?”

    御魔:“她是人类,刚才受伤了,我渡了杀气给她。”

    风傲寒:“那岂不是,越来越虚弱。”

    御魔:“都怪画眉,不然这大榕世界也不至于此!”

    风傲寒:“关画眉什么事情,不是那钱眼打开的棺材吗?”

    御魔:“你听谁说的?”

    风傲寒指着仙仙。

    青青:“画眉和我说的!”

    御魔:“那小子真会编故事掩盖自己的过错啊!”

    风傲寒:“真相是什么?”

    御魔:“那日我下水捞你,捞了半天,不见结果,谁料却被一根铁链缠住,我是谁,我是御魔啊。我怎么可能被铁链困住,我就用力一拉,把那铁链拉回岸边。”

    御魔:“我出水之时,带上来一个水晶棺材。水晶棺材上镶嵌着蓝色的宝石。那钱眼确实见钱眼开,但是他也是见过众多宝物之人,这种古代阴邪的东西,他自然是不敢动的。土地公吩咐必须要将这东西处理下来,钱眼没办法只好将那棺材运到了宝物区当拍卖品。”

    御魔将声音压低:“后来圣女带着郭林离开了打榕世界,我和画眉想开开眼界。我二人去拍卖后台看了看那棺材。当时画眉却说他能看见未来,这棺材必须由他打开。我当时在想这小子八成是疯了。”

    风傲寒:“是画眉打开的?”

    御魔:“可不是吗?我想拉他走,谁料这小子用自己的血,将棺材打开了。红气从棺椁四周冒出来,我当时怕了,拉着画眉就跑。”

    仙仙:“画眉为什么要打开棺材啊?”

    御魔:“他说打开棺材是为了我好,我还纳闷了,契约爹爹,你出去之后,立即把画眉开除了,可不能留在身边。”

    风傲寒:“听你这么说,他确实吓人。”

    御魔:“这个画眉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有妖怪。大家一听有妖怪,都跟着跑了,有些员工不信邪的,又冲去后台看。后来我就带着画眉出了大榕世界,然后土地公就把这地方封了。”

    风傲寒:“你觉得谁说的是真的?”

    仙仙:“画眉说棺材在水上漂,我也看过那棺材,感觉那棺材十分沉重,不像是能飘在水上的。”

    风傲寒:“这娃娃,进过鉴玄宝镜的时候,就看出他有些不同。”

    风傲寒想起刚刚进入近里城的模样。

    御魔:“爹能帮我背一会儿吗,我累了!”

    风傲寒:“自个带来的姑娘,自个背!”

    御魔:“爹,要不是你之前惹祸,我怎么会背上这么个麻烦!”

    风傲寒无奈之下,只好背起那黄衣女子。

    仙仙:“好个风流少侠风傲寒啊,年纪不小,倒是挺花心,刚刚还说喜欢我昆仑女弟子了!”

    风傲寒:“误会啊,吾就是出恭的时候,偶然看到这丫头洗澡,吾并没有龌龊的想法!”

    仙仙:“看那女子穿的衣裳就知道不是咱们武战国的人,我听人说,别的国家,看到女子洗澡,就得娶她为妻的。哎!”

    众人踏入宝物区内,四处空荡荡。木质地板上,玻璃柜台整齐摆放,柜台中杂乱的放着一些珊瑚翡翠手镯,数量不多,看样子,逃难之时,被人顺手牵羊了不少。

    他们穿过大厅,来到了一个类似老电影院的地方,红色的幕布,木质的地板,头顶悬挂着水晶吊灯,简约大方。他们站在舞台上,抬台下摆着十几张椅子,椅子中央空出一个场地供人来去。

    风傲寒看了看身旁倒下的员工,上面写着拍卖员,风傲寒这才这知道这是一个简陋的拍卖场所。拍卖员旁边放着一个台子,那台子上蒙着一块黑布,黑布下面有明显的突起。

    御魔掀开那黑布,华丽的金镶玉手镯出现。洁白无瑕的白玉手镯上,有一截凤凰金扣,那扣长三厘米。凤凰之眼镶嵌血玉,凤凰羽翼用点翠之法,镶嵌水晶。御魔将这东西顺入荷包。

    风傲寒:“小来偷针,大来偷金。快放下!”

    御魔:“爹,你现在也算在帮土地公,咱们顺点东西也不行吗?”

    风傲寒:“不行!最恨小偷小摸的。”

    御魔:“好的玉手镯都是浑然天成,这金镶玉手镯,是把断掉的玉捏合在一起,这金子扣做的再好看,都改变不了手镯断裂过的事实。这玩意换不了几个钱,就让我拿吧!我找一找,出去了就给土地公送去,他还会感谢我了。”

    风傲寒:“浑然天成的也好,金镶玉也好,别人的就是别人的!”

    仙仙:“我在地毯下方铺了八卦黄符,待会风傲寒站在中间去,穿上青衣,唱小曲!”

    风傲寒:“这是什么套路?”

    仙仙:“衣服都准备好了,给。”

    荷包闪过一阵白光,一件男士的青色外套出现在手中。

    风傲寒:“哪来的?”

    青青:“后台捡的。”

    风傲寒:“吾不会唱小曲啊!”

    御魔:“我会!”

    风傲寒:“扮装唱曲,跟接下去的任务,有什么关系?”

    御魔夺过外衣就套在身上。御魔顺手从台子上将那金镶玉的镯子拿走,风傲寒摇了摇头。御魔笑眯眯跳下舞台,接着走到了地毯中央。仙仙将幕布放了下来,风傲寒将黄衣少女藏在台子底下。

    仙仙衣裙飘逸,踩着幕布拉着风傲寒飞到了房梁之上。

    风傲寒:“姑娘好杀气!”

    仙仙闭眼念叨着咒语,风傲寒悄悄探出头去看。只见远处地毯上,御魔脚下一阵火热,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风傲寒:“如果不是童子之身,站在那地方会怎么样?”

    拍卖区内漆黑一片,座椅整齐摆放,舞台上的红帘垂如瀑布。仙仙从荷包中取出一枚珠子扔到御魔头顶上的水晶吊灯中,御魔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跳个不停。

    仙仙:“非童子,站阵法之上,轻者鼻血膨胀,重者脚底如焚。”

    风傲寒看了一眼如坐针毡的风御魔。

    “了解了解。那有没有化解之法?”

    御魔:“爹,你来,你来,这玩意我驾驭不了,太烫了!”

    仙仙:“现在反悔晚了,出不来了,我给你点东西降降温吧!快脱鞋。”

    仙仙将一个白玉药瓶交给风傲寒。御魔脱下鞋子,本以为光脚会好受一些,谁料脚心贴地毯,如同脚心贴趾压板一般无法言表。御魔双手散出杀气,他用力一吸,一把凳子进入阵中,御魔站在凳子上,这才免于遭罪。

    风傲寒顺着舞台的柱子,一溜烟就下到地面,他将这药瓶扔给御魔。

    风傲寒:“涂于太阳穴即可!”

    御魔:“你耍我吧!这玩意应该涂脚底板吧?”

    风傲寒:“下面根本没有火,汝觉得烫,是因为阵法让汝产生了一种幻觉。涂在太阳穴即可。”

    风傲寒回到幕布前面,他双手捏住绳子,单脚轻轻一跃,用柱子当垫脚点,只听三脚踢柱之音,风傲寒便回到了房梁上。仙仙看着风傲寒的腿,笑了笑。

    仙仙:“你沉入水中,消失了七天,不知是哪家的神仙,将你的脚治好了!”

    风傲寒:“尚未痊愈,吾强行忍着。那七天,我被机器人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仙仙:“把这个红布披上,免得被发现。”

    风傲寒点点头,接过那红布,一男一女就这样躲在红布下方,房梁不宽,二人共盖一块布,难免会碰到肌肤,风傲寒看了看身旁的仙仙。面具遮脸,一双眼睛却在暗送秋波,风傲寒立刻扭头不看仙仙,一心只看御魔。

    仙仙:“开始吧!”

    御魔双手将袖子甩到身后,摆开架势,眼中放光,那身段,那架势,那神态,颇有点练家子的把式。

    风傲寒:“看不出这小子,还真是有点角儿的样子!”

    御魔心想:“唱什么好了?对了,这金镶玉上面有字。”

    玉手镯内侧用金子精雕细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古字。御魔将那手镯里的字,逐一翻译,片刻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风傲寒看着御魔这慢吞吞的,他有些着急,他本想大唤一声风御魔。谁料这时,御魔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

    二人本以为这个家伙是准备唱一段蹩脚的戏曲,谁料这家伙一开口,风傲寒差点从房梁子掉下去。

    御魔唱的是地球古代女子唱的小调子,风傲寒这是第一次听儿子唱歌,他不曾想过,儿子竟然如此有本事!

    御魔:“清泉难了断,江河海里乱,本是同源,不能圆,水流终乱窜。”

    仙仙:“棺材里有一本日记,我倒是看完了,我知那家伙喜欢会唱曲的小哥哥,这次算是设好埋伏了。”

    风傲寒:“那为何要处子之男?这个?”

    青青:“地毯下面的符咒,太过阴邪,不是纯阳童子,就没有纯阳护体,必定受不住那煎熬。你看御魔就是一个反面教材吗!”

    风傲寒:“到底是哪个傻子,发明这种笑掉大牙的阵法?”

    仙仙捏紧拳头“我的阵法有什么不妥吗?”

    风傲寒:“妥,妥得很。你说御魔唱的这是什么啊?”

    仙仙:“这御魔平日里嘻嘻哈哈,唱起曲来,倒是人模狗样,还有点顺眼。”

    阵法之中,御魔摇摇头,他觉得这曲子该更悲一些,他准备重新唱。

    他心头突然浮现出一首曲子,在御魔的印象中,他从未听过这曲子,此曲突然浮现心间,御魔有些摸不着头脑。御魔觉得此曲悲凉,不想那么多,他一边唱一边跳:

    “清泉难了断,江河海里乱,本是同源,不能圆,水流终乱窜。”

    “落花难回庵,江湖没有岸,本是同甘,不能甘,花死难复燃。”

    “赐婚难实践,金碧辉煌天,本是所得,不能得,白活天地间”

    “玉碎瓦难全,金戈铁蹄间,本是相爱,不能爱,泪唏嘘哽咽。”

    御魔心中突然燃起一股热劲,他的双臂开始抖动,跳起了舞,他宛如一位身经百战的舞蹈大师。

    一对水袖被他舞得有模有样,刚柔并济,似云,似风,似狂龙大江。不知为何,唱了那一首小曲,御魔的心也跟着悲凉,他此刻就想用舞蹈宣泄自己的情绪。

    “嗖!嗖!”两声短响,两根红绸破门而出,拍卖区的大门被红绸击碎,木块四溅,门钉翻飞,一女子踩着红绸径直往御魔这里滑来。那女子一身红纱,她用戏腔回应着御魔的唱词。

    “镯断金可镶,”

    “凤折龙归江。”

    “陨魂回故乡,”

    “棺椁女子香。”

    仙仙急忙盘腿而坐,举红纱的任务落到了风傲寒一人手中,他将红纱举着盖在青青头上。青青闭上双目念叨着咒语,那地毯下的符咒,开始慢慢生效。

    御魔看着眼前的冷艳女子,心中思绪万千。御魔突然嘴唇颤抖,双眼发懵。

    御魔:“你是何人?你怎么知道手镯上的诗?”

    “我是你千年前的妻子。”

    御魔捂着太阳穴,头晕目眩。他捏着金镶玉手镯,傻愣愣的站在地毯中央。红绸飞天,女子从红绸上,一跃而下。红纱拂过御魔的脸庞,如云雾落在大阵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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