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笛声跌宕起伏,时而幽咽,时而悲凄。众人在院中升起火堆,手捧辣条,围炉夜话,好生热闹。郭林换回素衣。

    风傲寒:“大半夜的,谁在山上吹笛子?”

    卫龙:“师父,我和师弟先去歇息了,明日还有货物要赶制。辣条你们随便吃。”

    风傲寒点点头,卫龙与画眉离开。

    草船:“这笛子吹得我脑壳胀。”

    晚风吹拂,辣条吃多了想喝水,风傲寒进入厨房喝茶。

    这时草船突然猛的大喊一声,那声音跟杀鸡似的。卫龙与画眉急忙冲下楼梯。风傲寒冲出屋子一看,涂山寻花的眼白已经消失,眼眶中犹如装着两枚青色的皮蛋。嘴中流出黑色的液体,那模样令人作呕。

    草船:“风少侠,快点来哦,勒个皮破娘,变身了!”

    涂山寻花张开黑腥大口,准备咬身旁的草莽。涂山问香一招擒拿手将涂山寻花按在澡盆边。草莽站在澡盆中,协助涂山问香。三个澡盆,挨得近,所以互相牵制,十分容易。

    笛音节奏变快,曲风也变得诡异。涂山寻花听到笛声后,如同一匹脱缰的的野马,力大无穷,反手将涂山问香打晕,朝草莽扑去,草船用双手将寻花的头颅紧紧抓住。

    草船“大哥仙,快点来帮我,老子快顶不住了!”

    风傲寒看了看那洗澡水,本是米白的洗澡水,此刻已经污浊不堪。风傲寒嘴角添了一抹笑,他大声喊道。

    风傲寒“这第一桶水已经成了,可以出来了。”

    一名蒙面黑衣人踏空而来,他手持一根陈旧的白骨笛,身后背着一把华丽的剑刃。黑衣人脚步轻盈宛如野猫,他小碎步朝屋顶的蜡烛跑去,步步清脆,凡是落过脚的瓦片,皆裂开了缝隙。

    草船:“那个黑漆马乌的人,背影跟你好像哦!”

    画眉:“危险!”

    风傲寒认得黑衣人身后的剑刃。

    风傲寒“无名,汝要作甚?”

    “我想做什么,你马上就能看到。”

    话音落,只见这黑衣人跑到屋顶制高点,蜡烛所在地。他嘴角微微一邪,双手叉腰,接着伸出挑衅的中指,并且翻了一个白眼。他脚下生风,一脚就将那蜡烛踢下房顶。

    蜡烛灭,红线断,铜铃洒。

    红线断裂,地上的朱砂符失去功效。无名拿起手中的骨笛,放在嘴边,他气定神闲,轻轻一吹。

    笛音抑扬顿挫,笛声悲凉。此音一出,涂山寻花再次发狂,草莽一脚将涂山寻花踢开,自己翻身出水。红线断裂,大阵失效,草莽离开大阵。这三人的糯米诛邪浴是泡好了,可是涂山问香才刚刚入水,所以火候不够,涂山问香连人带盆直接翻倒地。

    涂山寻花原本的芊芊十指,瞬间爬满藤蔓,乌黑的脉络,令人之犯恶心。风傲寒手疾眼快,摸出一枚丹药朝涂山寻花扔去。朝涂山寻花扔去。涂山寻花巨嘴难合。

    这丹药不偏不倚,一扔入口,直下喉中。几秒钟的时间,寻花的指甲尖上开出绿色的花朵。涂山寻花闭上双眼,站在原地,指甲上开着十朵绿花,一朵一朵从大拇指开凋零。

    风傲寒“进厨房,拿红线堵住窗户,花朵枯萎,就是她发作之时。”

    众人冲入厨房,在风傲寒的指挥下,立即用红线将门窗堵住。

    卫龙大口喘息“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画眉摇晃着小脑袋:“是不是尸变了?”

    郭林:“要尸变也是涂山问香,因为她只泡了一小会儿。”

    风傲寒:“涂山寻花这是中了儡!”

    草船:“何为儡?”

    风傲寒:“苗疆有蛊毒可控人,侗家有儡毒可控植物。”

    蛊毒大部分用蛇虫炼制。儡多半植物与木偶。二者的相同点就是都是控制人,区别在于一个是用吞噬的方式,一个是用寄生的方式。不管用什么方式,蛊与儡的主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控制他人,达成自己的利益。

    草莽:“对头!啊个婆娘的肩膀上确实有一根藤蔓。那藤蔓好像寄生在她体内了。”

    草船:“咋个整,我两个,只是来送信!”

    黑衣人将骨笛插在腰带上,他站在屋顶上大叫。

    “风傲寒,躲在屋子里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滚出来啊!”

    风傲寒:“这位老兄!在墓穴中,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啊!你控制我的人想干什么啊?”

    郭林:“是不是镀家给的钱太少,这家伙才来发神经的?”

    安娜惠子:“我们那么多人,他就一个,我们一起上,不信他不死。”

    画眉:“怕误伤寻花姐姐啊。”

    无名男子咆哮:“凭什么?凭什么?那两个女子这辈子,还喜欢你。”

    风傲寒:“汝在说甚?为何我半句都听不懂?”

    无名:“你这小子,到现在还装傻?”

    无名男子从腰带上抽下骨笛,放在嘴前吹奏。这一次的曲调十分诡异,让人听了心里发毛,手心发汗,头晕目眩。卫龙立即捂上双耳,此音乐,让人头昏眼花,杀气压制。

    涂山寻花指甲尖上的绿色花朵已经完全枯萎,化为飞蛾一般的死色。此刻她睁开双眼,又是一双猫眼绿。她如土拨鼠一般,嚎叫了一声,接着跳到厨房门口。她一爪钩在窗户上,窗户直接破了一个洞。

    卫龙:“师父,她要破窗而入了!”

    涂山寻花准备直接跳入厨房,谁料那短短几根红线,愣是将她弹了出去。屋顶上的黑衣人拿出一壶酒水,在月光下一饮而尽。

    无名“这个布阵速度可以,风傲寒!”

    无名拿着手中笛子从房顶飞下,他踏着墙壁踩了几脚,接着一脚将厨房大门踢破。这时他背上那一把宝剑滑出剑鞘。那剑鞘古朴老旧,上面镶嵌了一些华丽的玛瑙宝石。谁料剑刃落下。一阵蓝光闪过,男子快速将那即将要落地的东西捞起来放回剑鞘中。

    风傲寒傻眼了,因为他认得那一把剑,那把剑是他亲手从母亲的广寒大殿中取出来的。他上次已经把剑送给杨婉妗了。

    无名男子与上次一样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眼睛的倒影在剑刃上闪过。厨房两面为木窗,两面为墙,内里陈设老旧,房梁上还挂着大蒜干辣椒。

    卫龙义愤填膺:“咱们联手打她吧!”

    无名鄙夷:“放弃挣扎吧,你们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四肢发软。头晕眼花,想睡觉啊?”

    画眉:“竟然全中了!”

    无名:“我用的是无味压制杀气的药,封气伞。这药有个缺点就是颜色太深。可是你们今天围炉夜话,吃的是辣条,我的剂量放得很足。”

    风傲寒:“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杨姑娘怎么样了?”

    无名男子:“她在昆仑好好的,这剑是我借来的,没什么别的想法,单纯想和你打一场!”

    风傲寒:“那简单,放他们出去,反正除了你,大家都没有杀气!”

    无名点点头,他吹奏笛子控制涂山寻花走远,风傲寒如约打开厨房的大门,他慢慢将蜘蛛网一样的红线扯掉。

    郭林:“蛊虫主人都要养很多年,才成一只。这无名与那涂山寻花不过就三日之缘分。这个儡真是一种可怕的秘术。”

    一个没有杀气的普通人,对战一个手拿兵器的杀仙,下场只有死。风傲寒就是那个没有杀气的普通人,而他推门而出的举动,在大家眼中无异于送死。郭林不忍自己刚刚认识的好友就这么断送。

    郭林:“咱们都没了杀气,如何斗得过那厮!咱们几个加在一起,硬抗也是能打得过的。”

    风傲寒站在厨房门口,犹豫了半天,谁料那无名没了耐心,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揪住风傲寒的衣服领子,他力气极大,他将风傲寒按在墙上,提得老高。

    风傲寒:“你赢了,可以放他们走了吗?”

    无名两步踏墙壁,轻轻松松就来到屋顶,此时已经月挂天河边,鸟栖窝巢前。无名将白色的骨笛插在腰间,他露出一副十分鄙夷的神态。

    无名:“还没打,你个废物想和我打,就得先上得了房梁。”

    草莽:“明明是他想和少侠打。怎么又成少侠想跟他打了。这个人是不是傻!”

    卫龙:“师父一点杀气都没有,如何上屋顶了?”

    风傲寒淡定的走向杂物间,他搬来了一架梯子,他将梯子放到屋檐下方,梯子摆好,风傲寒卫龙安全起见,又摇了摇梯子。无名笑了小,他盯着那梯子微笑着。

    无名:“死瘸子,竟然用楼梯,看你脚残废成那样,走路都成问题。”

    无名一个跟斗翻下房顶,他一手拿骨笛一手拿剑,准备偷袭风傲寒。风傲寒如同蜗牛一般在楼梯上慢慢爬着。无名刀剑一出,寒芒释放,寒气点燃了风傲寒的每一个毛孔。无名蓝剑在手准备,一击将楼梯砍了。

    谁料这时,风傲寒一个跟斗从木楼梯上飞身而下,他拿拐杖当武器,一拐杖从旁处敲击,直接将那剑锋打下,无名惊呆了,他没想到风傲寒有这一手,风傲寒安全着陆,双脚稳稳的停在院中的吃水井上。

    无名拿出蓝色的寒冬之怒,摆了一个造型。无名脚下生风,众人退到两旁,这无名男子一剑寒芒如能斩断虚空。风傲寒轻轻一弯腰,躲过了这一剑,可是衣服却逃不脱这寒冬之怒的剑气。这剑气将风傲寒的衣服划开了口子。

    风傲寒:“好在穿的是睡衣,不然可亏大了。”

    无名惊恐:“不可能!封气伞下,无人幸免,你怎么会有杀气?”

    风傲寒:“你到底是谁?”

    无名跳上房顶,吹起笛子,笛声响起,片刻后,十个蒙面人跳入庭院之中。风傲寒吓蒙了,没想到这无名还留了这么一手。好在那十个蒙面人手持木棍而不是刀剑。不然风傲寒定会被捅成马蜂窝。

    无名:“早知道你不是一般角色。哥几个谁先砍到风傲寒的衣服!谁就能拿到赏钱!”

    无名又吹笛子,曲调诡异,控制涂山寻花将厨房出路守住,断了风傲寒的后援,此刻的风傲寒算是孤立无援。郭林捏紧了拳头,手心中没出现半点杀气,郭林气愤的一拳头打在墙壁上。

    画眉与卫龙待在厨房中。

    画眉:“将红线绑好,免得寻花进来!”

    卫龙:“为啥不去帮忙?”

    画眉:“没有杀气,冲出去不是帮忙,是送死!”

    “咚”一声响起,院子的门,被人用脚踹破。大门倒塌在地。风傲寒与那十几个人停下手中杀气,同时回头去看。算盘与阿火手拿锄头,一脸的凶狠的模样。

    算盘大喊:“是哪个,在藏龙轩闹事?”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