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杀仙手持烟杆,一路吞云吐雾,身后跟着一个年仅八岁的粉衣女孩。老人穿一袭朴素的灰袍,脚踏一双陈年老草鞋,目测五十岁,两鬓斑白。

    “参见茶壶老人!”

    风傲寒闭眼搜寻记忆,瞬间知道面前的茶壶老人是何方神圣。这茶壶老仙是县令大人的父亲,也是温泉县的护村长老。境界高端,段位神秘,无人知道这老头子到达了什么境地。

    “长老,您为何亲自来此?”

    茶壶老人“听说风傲寒已经满十三岁了,测试杀仙又出去吃酒了,我碰巧遇上,就来试一试!”

    “长老,可这孩子不一定会成功啊。过了六岁能觉醒的事情,简直是天方夜谭。”

    茶壶老人没有理会这两民兵的话,他走到雕像之下,一把抓起桌面上那泛黄的骨牌。他转身将那一盒骨片扔进了大鼎之中。杀仙觉醒,有时候是很危险的。为何站在广场上的人不怕了,其实不是不怕,而是觉得一个远近闻名的废材,不可能闹出多大动静。

    “大哥,广场上的人又靠近了,要不要去维持一下秩序?”

    他小声说道“人越来越多了,光凭我俩挡不住的。再说了,一个已经荒废了七年的人,又怎么可能觉醒成功。这本就是场闹剧,我不过是卖几分人情给雀家罢了。”

    “也是,谁纳得税多,谁就有话语权!”

    粉衣女孩拿了一个蒲团放在风傲寒跟前。风傲寒盘腿坐在那灰尘噗噗的蒲团上。老仙站在原地,举起右手,一股粉色的气焰从他手中喷出。老仙脸上露出微笑。

    杀气不断注入石雕,那石雕的眼睛也开始变化,由橘红色渐渐转为正红色。

    茶壶老人“孙女羽毛!”

    话音落,茶壶老人将左脚草鞋一甩,哐啷一声,放腿与高台上。那粉衣女孩拿着一根羽毛跑了过去。小女孩举着羽毛就往老人脚底板挠,老人露出了魔怔的笑声。

    杀气是用情绪控制的,没个人的控制情绪都不同。这茶壶老人就是靠笑,来控制自己的杀气。

    每个杀仙也是有弱点的,如果你是依靠开心来增加杀气,那么伤心就会让你减弱杀气。假设你是一个靠开心来增加杀气的人,如果你悲痛欲绝,那么你的杀气将有一段时间不能使用,时间长短根据悲伤程度变更。

    小女孩停止挥舞羽毛,老人停止输送杀气,那石雕动了一下,两束光从那石雕的眸中喷出,如雨后初阳一般将风傲寒笼在其中。光芒先是在风傲寒的身躯旁转了一圈,接着又化为一个光晕球体进入大鼎之中。

    茶壶老人“孩子!你怎么会想着来觉醒了?”

    风傲寒不知回答什么,只好裂开嘴笑了笑。

    小女孩“爷爷,你刚回来几天,你不知道。这个风傲寒是个痴呆的傻子。”

    茶壶老人“谁说老朽不知,老朽可有耳闻,这孩子是温泉县有名的废人。”

    广场上人声鼎沸,人群慢慢靠近神庙。长空从收纳器中拿出一张桌子摆在地上,划了两个格子铺上一张纸。白纸中央写着觉醒二字,纸左边写着失败,右边写着成功。失败那一格堆满了银票金币,右边就只有寥寥几人押宝。

    神庙内,光晕在大鼎之中如龙卷风一般转动,轰隆一声,骨牌飞出,老人一跃,伸手一抓,一张空白的骨牌出现在手。其余的骨牌皆回到桌面上。

    茶壶老人“第一个信息,骨牌白板,你体内没有杀气气旋。这第二个信息还没出来,但是也不重要了。”

    民兵走出屋去大喊一声“骨牌白板了,觉醒不了,大家且散了吧!”

    话音一出,广场上的人炸开了锅,一个个乐呵呵的,因为他们就要赢钱了。长空是庄家,他十分不情愿的给诸位兑换钱财。就在这时,神庙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剧烈的轰鸣声。

    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了。

    风傲寒抬起头,面前的大鼎上开始出现裂纹,每出现一道裂纹,大鼎就会发出一阵剧烈的轰鸣。茶壶老人看呆了,广场上的人也傻眼了,一个个都想冲入小神庙一探究竟。

    茶壶老人“不好,要炸!”

    茶壶老人扛起孙女就往外面跑,那民兵鞋子掉了,都顾不上去捡起。风傲寒爬起来跟着逃离,谁料就在风傲寒迈出右脚的瞬间,庙宇的大门突然关上了。那三人出了庙宇,就风傲寒一人留在了庙宇之中。

    风傲寒立即找了个板凳挡在身前,他蜷缩在一个角落之中。

    “轰隆~轰隆~”

    大鼎炸裂,猛烈的冲击波直接将神庙的房顶掀翻,风傲寒被埋在了废墟下方。那大鼎炸裂的瞬间,风傲寒体内释放出杀气冲击波,那波纹朝四面八方散去。那是风傲寒的杀气。

    长空摆在广场上的宝物桌面被气流掀翻,银票漫天飞舞,那些人纷纷低头去捡。长空看着那一道远去的杀气,觉得似成相识。

    长空“这个觉醒的方式,怎么跟我那老伙计那么像?”

    神庙坍塌,尘烟四起。银票被趁乱抢光了,长空办了这个赌局,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烟雾散去,众人擦亮眼睛。风傲寒咳嗽着站在神庙废墟上。石雕已经毁了,珠子也被震得粉碎。

    民兵“白板骨牌,也能觉醒杀气吗?”

    “那神庙是特殊材料修建而成,历来都只有周围变化,神庙不毁,可今时今日,竟让这神庙毁了,周围没遭殃。”

    茶壶老人从怀中拿出一个卷轴盖上印章“汤山温泉县风傲寒觉醒成功,即日起便是杀界中人。”

    话音落,粉衣小女孩将卷轴端在手上,朝风傲寒奔去。风傲寒脑子眩晕,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小女孩拉起风傲寒的手腕,接着将卷轴塞在他手中。

    风傲寒“咋了?”

    “你觉醒成功了!”

    风傲寒“刚才方说,吾无杀气,这怎么就觉醒成功了?”

    “傲寒小傻子,没想到才十天不见,你就这么厉害了。”

    卫龙背着书包闻讯赶来,刚巧碰上这一幕。卫龙认得那卷轴,立即笑逐颜开。

    卫龙“傲寒大哥,你觉醒了。你十三岁觉醒,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啊。”

    一名教书先生扛着戒尺追来,一边跑一边喊。

    “卫龙!你竟然翻墙出来闲逛,吃我五十大板。”

    卫龙“兄弟,下次再说,我走了啊~”

    风傲寒拿着卷轴离开人群。长空望着风傲寒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画眉提着两桶水来到长空跟前。

    画眉“大叔,你一直盯着那小哥哥,是不是因为他十三岁觉醒,觉得很神奇?”

    长空“非也!”

    画眉“那为何?”

    长空“此子觉醒之时的场景跟我那朋友太像了。还有刚才那杀气波纹,分明就是我朋友的气吞山河。”

    画眉“遗传觉醒杀气也是有可能的,也许这个孩子是你朋友的孩子了?”

    长空“我那朋友早就去世了。哎,走吧!”

    人山人海,车水马龙。风傲寒握着觉醒证明大步行与街。就在这时,迎面来了一顶橘红色的八抬大轿。那轿子的边是蕾丝镶金丝,那轿子的帘是玛瑙串红珠帘,那轿子的杆子是红色的梨花雕龙木。那几个抬轿子的人都穿着华丽的家丁服饰,衣服上绣着一种红色的鸟。

    风傲寒寻思着这是谁家要嫁闺女了,刚产生这个想法,轿子里就传来一个老人的咳嗽声。

    橘红色的轿子慢慢驶过,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冲了出来。她跪在轿子旁边哭喊。

    小女孩:“求求您赏点丹药给我吧。”

    红玛瑙帘子掀开,竟然是一个面似牡丹的美貌少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把那个咳嗽的声音与这美貌面容联想到一起,那个声音婉如苍老的奶奶,可是真人明明就是一个美艳的娇娘·。

    少妇走下轿子,她头顶插着一堆珠花,耳朵上戴着足金耳环,外披一件貂毛大红袄,内穿一套刺绣牡丹橘红袍子,脖子上挂着翡翠鸟雀圈,腰带是绿叶杨柳金丝,下穿一套淡黄罗裙,脚上踩着一双红色鲤鱼鞋。手拿绣雀毛绒圆扇子,三步一遮脸。

    少妇:“求药啊!”

    小女孩:“我还以为你是雀家老太太。”

    少妇:“求药是吧,我这里也有。说吧你要什么药?”

    小女孩:“我母亲得了重病只有雀家的还魂丹才能治疗。”

    少妇:“你母亲是谁啊?看你衣衫不整。”

    小女孩:“江边白罗氏。”

    少妇:“是那个贱人。”

    少妇咳嗽:“拿钱来,丹药要多少有多少。”

    小女孩:“我没有钱,听说雀家都是大善人,您给我一颗吧。”

    风傲寒站在一旁,脑海浮现雀烈那邪恶的嘴脸。他笑了笑。

    少妇:“你磕几个响头,我考虑给你丹药。”

    小女孩二话没说,直接往地上磕。一个,两个,三个,小女孩很用力,她的额头出现一片鲜红,滴滴血液慢慢流下来。少妇的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少妇:“停下。”

    小女孩停了下来。

    少妇蹲了下来,用手托着小女孩的下巴。小女孩跪得膝盖酸痛。

    少妇阴阳怪气的说:“多美的一张脸啊,和你那犯贱的娘亲真像,可惜磕花了额头,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哈哈哈。”

    少妇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小女孩抱着她的腿死死不肯松手。

    少妇是个杀仙,她的脚轻轻往后一踢,小女孩滚到了一边。

    在狗蛋的记忆中,这个少妇是个恶妇,容易嫉妒。

    少妇:“滚开。”

    小女孩头上滴着血,眼睛灌满泪:“你答应给的药。”

    少妇:“我只说考虑给你药,又没说一定给你药。”

    小女孩躺在地上大哭,指甲里面全是泥巴。没过三秒钟,她爬起来继续求那个恶妇,那个女人一次次的将小女孩踢开,她没有叫人帮忙,她一定很享受一人折磨小女孩的乐趣。

    小女孩眼泪夹杂着一点点血迹。

    风傲寒站在一边:“丫头,莫要求她,汝娘的病吾也能治。”

    小女孩擦干了眼泪看了一眼风傲寒。

    那个雀家的美少妇往路边一看。

    少妇:“哟!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勒!原来是狗蛋啊!你要治,你拿什么治啊。老夫人给你时间是用来照顾你母亲,你拿来多管闲事。老妇人先在还病在床榻,你不回去孝顺孝顺吗?”

    风傲寒:“求药,汝不给便不给,何苦折磨这小丫头。堂堂雀府大娘子,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被人笑话。”

    风傲寒走过去将小女孩扶起来。

    少妇:“救那江边的白罗氏,除了我雀家,这方圆千里都没有办法。你要是敢拿还魂丹给白罗氏我打断你的腿。”

    风傲寒:“吾不用雀家的丹药,吾自有办法。”

    少妇:“就你,就你一个废人,不要医死就好。”

    风傲寒:“尔敢不敢和吾打个赌。”

    少妇:“笑话,我堂堂雀家大奶奶,会和你打赌。”

    风傲寒:“堂堂大奶奶连和下人打个赌的胆量都没有,这才是笑话。”

    少妇:“就算我和你打赌,你有什么可押的。”

    风傲寒:“命。”

    少妇:“一个下人的命有什么好稀罕的。”

    风傲寒:“那吾赌一个秘方。”

    少妇:“什么秘方?”

    风傲寒:“尔过来,吾提示尔。”

    少妇走过去,风傲寒说了半天的悄悄话,那个少妇一会儿冒冷汗,一会儿微笑着。

    少妇:“有意思。好,我就和你打赌。说吧怎么个赌法。”

    风傲寒:“吾不借助雀家的药材,只要在期限内治好她母亲,就算吾赢了。”

    少妇独白【这小子不拿雀家的药材,要去哪里拿药,且不说他是否会治病,就算会治,我只要让方圆几百里的·老板都不卖药给他,他时间一到还是输。】

    少妇:“我什么都不缺,你想要我赌什么,说吧。”

    风傲寒想了半天:“钱,还有自由之身。”

    少妇仰天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钱而已。说个数吧。”

    少妇独白【果然,穷人都是一个样,张嘴闭嘴钱。】

    风傲寒:“黄金10万两。”

    少妇:“你还真敢说。你家还欠着雀家的高利贷。”

    少妇独白【反正你也赢不了。】

    少妇:“就赌10万两黄金。”

    风傲寒:“立下字据。”

    少妇:“今日有事,我回家立字据,待会送到你家。”

    风傲寒:“不妥,明日吾与尔在众人面前签。”

    风傲寒要钱是为了买改造身体的东西,毕竟修炼所用的经费会随着修炼的难度慢慢增加。越高级的材料,越昂贵。

    因为还有急事,那个恶妇转身坐上轿子,上了轿子后,恶妇将窗帘子掀起来。

    少妇:“救那江边的白罗氏,除了我雀家,这方圆千里都没有办法。就凭你。”说完放下帘子。

    风傲寒让小女孩带路,他推着木桶来到江边白罗氏的家。白罗氏住在船上。那是一艘大渔船,船壁被水浸得斑驳,船的门被人卸去,只用一个大棉被当门。他俩走上码头,接着登了船。

    风傲寒:“丫头,尔叫什么?”

    小女孩:“白玉。”

    风傲寒:“尔明明是有家的,为何自己那么狼狈。”

    小女孩:“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病了,就没有人给我洗衣服,我家也没有了收入,我只能日日穿这衣服去沿街乞讨,以供母亲和我的生活。”

    推开棉被门,他们穿过一个走廊。

    风傲寒:“尔的船修得真大,可惜很久没有翻新,变成这破落模样。”